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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大卫·贝克汉姆 作者:[英]大卫·贝克汉姆 汤姆·瓦特-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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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子认为如果我立即去度假的话,我的伤会好得快一点。我对我的身体状况做了辩护,因为医生当时告诉我,肋骨折断不可能好得很快,至少需要休息4 个星期才会复原。而至于去白金汉宫,我争辩道:“我是英格兰队的队长,当然会很自豪地应邀前去白金汉宫拜见女王殿下。如果我不出席的话,报界肯定会说三道四的。全体世界杯的队员们都去了,我觉得我也有责任去。阿什礼·科尔仅仅因为穿着训练服出席都受到了批评,要是我根本不出席,我又会受到什么样的批评呢?”
    结果,老头子回答了一句我永远也忘记不了的话:“当我看见你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我真怀疑你对曼联是否还忠诚。”
    我怔住了。老实说,我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因为我在曼联已经待了13年了。
    “我爱曼联。我也想留在曼联。但是如果你不想让我留下来的话,你应该告诉我。”
    老头子没有回答。我走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场对话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在训练中,不论我做什么,我都会受到严厉的批评,没有任何理由。老头子从来不害怕对曼联进行任何改变。
    他已经卖掉了安德鲁·坎切尔斯基,现在也许该轮到我了,而我也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将被宰割。我们大家都习惯了老头子对我们的批评:多年以来,这是他把我们锤炼得更好的方式之一。然而,这次他对我的批评却不是这样,这是一种个人侮辱性的攻击。不论我多么努力地表现,我总会受到这样的待遇。问问维多利亚就知道了,她当时一边为年幼的罗密欧操心,一边为我的沮丧状态感到厌烦。
    然而这能怪她吗?只有她日复一日地听着我这个不快乐的丈夫诉苦。
    那天与老头子的谈话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即使在我完全复原并且开始为曼联踢球以后,仍然是这样。似乎在他的眼里,我已经不能做出任何正确的事情了。在训练场上,他继续对我批评不断。而在足球以外的任何小事,也足以使我陷入挨骂的境地。在圣诞节前,队员们总会去当地医院送一些礼物给住院的孩子。以前队里总是安排我送完一部分礼物之后,再由维多利亚送一些礼物到曼彻斯特的克里斯蒂癌症治疗医院。那天我像往年一样问教练今年是否还要这么做,结果我发现这是一个错误。因为老头子认为我是在怠慢其他的队员,我是想与众不同,得到不同的待遇。然而他所说的都不是事实,其实我一点也没有这样想过。
    在沃辛顿杯比赛中,我们在老特拉福德球场和切尔西队角逐的那一天,布鲁克林第一次在幼儿园里过生日。我们在早上训练完以后,安排在中午1 点钟集合准备比赛。我问老头子我是否可以晚到几分钟,因为比赛在中午开始,而且要踢1 个小时。也许我应该清楚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如果我是另外一种性格,我完全可以径直离开,然后在回来的时候用交通堵塞为借口迟到15分钟。和很多父亲一样,我非常希望在儿子生日那天去幼儿园看他,我希望老头子能理解我的心情。我所预料的最糟的情况也不过是他不同意,告诉我说,我们有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他不希望我离开。然而他却出人意料地愤怒起来:“大卫,你究竟想要什么?哪一样更重要?”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转身走开了。我不得不把这作为他对我的答复。我很遗憾不能参加布鲁克林的生日派对,也理解老头子不想在比赛的那天让自己的球员离开。但我不懂的是,为什么我只问了一句,他就做出这么激烈的反应呢?现在结束与老头子的关系是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然而我无需这么做,因为老头子和我继续在进行冷战。这是我在老特拉福德球场上最难熬的3 个月,老头子对我越来越冷漠,越来越视而不见。我也越来越压抑。不论是在训练还是在家里,我都觉得自己似乎躲进了一个壳里。他忽视我,而我也在忽视他以及任何事情。很显然,我对加利、维多利亚和托尼提起过所发生的事情,但我真的找不到曼联会有谁来为我和教练之间的事情进行调解。布莱恩·基德、史蒂夫·麦克拉伦,还是埃利克·哈里森,或者其他队员?我真的希望找到一个人能够理解发生的一切,并且对我提出合适的建议。新来的卡洛斯·奎罗斯,也是一个有名的训练指导,他应该没有问题。但也许是因为语言障碍或者他本身也是一个名教练的原因吧,我始终觉得跟他谈话不是很舒服。而奎罗斯本人似乎也没有这个意思。老头子他本人呢,很明显,根本不想跟我说话。在曼联的生涯里,我第一次觉得找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前面我提到过,对于我父母的离婚,我感到很难接受。他们离婚之前什么话也没对我说过,突然之间他们的关系就走到头而离婚了。我跟爸爸妈妈的关系也因此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任何离婚家庭的孩子也许都能体会我的这种迷茫的感受。特别是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我更感觉到一切都变了。在过去,我总是第一个想找爸爸诉说老特拉福德球场上发生的一切,而现在他自己也处于失落和压力之中,我又怎么能给他增添烦恼,向他讨询意见呢?我的妈妈跟维多利亚的妈妈一样,是世界上最能照顾好小孩的那种人。在曼联的任何时刻,我妈妈都给予了我很大的支持。我一直都知道爸爸妈妈在支持着我。但是,就足球而言,妈妈只能给我支持,而爸爸才能给我提供建议。现在,妈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和教练之间的冷战如何地让我寝食难安,又如何伤害到她的儿媳和外孙。妈妈决定为我做些什么,而且不让我知道。
    在英格兰足总杯中,我们和西汉姆队比赛的那天,我妈妈电来到老特拉福德球场观看比赛。第一次,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影响到我的比赛。我们以6 比0 获胜,但是这并没有让我为之高兴。比赛到中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老头子把我换下了场。我记得我被换下来以后,就迅速地离开了。当我和维多利亚一起坐在车里的时候,我真的想哭。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软弱无力,我坐在那里,终于泪如泉涌,我哽咽着克制住自己的眼泪。过了一会儿,妈妈也离开了老特拉福德球场,她和乔安妮开车直接回了伦敦。她在车里打电话给我说道:“我去见过他了。”
    “见过谁了?”
    妈妈没有说话,但我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我愤怒起来。妈妈自作主张地去见老头子,在我看来,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妈妈解释说她不是特意去的,只是碰巧在走廊上遇到了他,她便觉得有必要跟他说说她的想法。我已经27岁了,我觉得我应该自己处理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妈妈做的事情让我十分惊讶,我想老头子也一定很惊讶。她告诉了我一些谈话的内容,其中有一句话让我永远也忘不了。
    “你知道吗,桑德拉,大卫的问题在于现在每个人都在奉承他,他被宠坏了。”
    老头子说过的任何其他的话都没有像这句话一样给我当头一棒。我一直相信,不论别人怎么说你,怎么看你,最重要的是自己要真实地面对自己。当我在少年时代为瑞德维流浪者队踢球的时候,当我为热刺队踢球的时候,当我为曼联踢球的时候,我爸爸每次为了什么事情对我生气的时候,都会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而他也知道说什么话可以真的打动我:“你变了。”
    他仅仅需要说这几个字,就足以刺痛我。别人一直说我在欺骗足球,欺骗自己的人生,说我是假装出来的,说我并不是真实的我。我爸爸知道说什么样的话可以刺痛我,教练也知道。那天在和西汉姆队比赛结束后他对我妈妈所说的话,就正如当年我父亲所刺痛我的方式一样。我知道他们是何其相似:强硬固执,让别人惊醒。也许他们俩都不知道,我的性格中也秉承了很大一部分的固执。我不能让自己受到扭曲和压抑。刚开始,我对妈妈去见老头子很生气,但是这个事件让我意识到,与其让不安、沮丧来折磨自己,还不如勇敢地面对我和老头子之间的问题。
    几天以后,老头子提出要见我,他想跟我谈谈英格兰队和澳大利亚队友谊比赛的安排。他希望我理解他只让老队员上场45分钟。
    当然,作为英格兰队队长,我必须知道要安排什么。这样的安排很好。现在该轮到我了。自从与西汉姆队比赛那天以后,我就长时间地考虑我该跟老头子说什么,以及他会怎么回答。我们已经休息了好几天,这给了我时间思考我最关心的几件事情。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希望我离开曼联。如果不是,而只是想继续这样跟我冷战下去,我就要让他知道我有别的选择。我无法想像自己会真的那样做,但那是可能的。因为我在银行里的存款数目已经足以让我做出与金钱无关的决定。与其让自己热爱的足球生涯支离破碎,还不如及时地从球队里退役。我甚至与维多利亚讨论过这个问题,虽然我不大相信这会真的发生。
    “我们现在可以解决我们的问题了吗,教练?”
    “什么问题?我们之间有问题吗?”
    “是的。我们有。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让我非常不快乐。”
    “我什么也没对你做呀。”他说道。
    接着,他又说:“你对我不也一样吗?你对我视而不见,甚至在队里讲话时都不看我一眼。”
    这是真的,但这是我惟一能够做的。有的时候,我不想让自己太受压抑。当你没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你总会逃避吧。
    “老板,你这样对待我已经很长时间了。至少从我折断肋骨和访问白金汉宫的时候开始,你就这样了。我不再喜欢训练,不再喜欢足球。我不能再这样过下去。”
    当我问他,他是否真的认为每个人都在奉承我,而我也因此被宠坏了的时候,我想,我终于冲破了他的防线。那是个奇怪的时刻一很不确定的时刻一不像以往我和他之间的任何时刻。也许他很惊讶我妈妈告诉了我他们谈话的内容,也许他很惊讶我居然不介意让他知道这件事。一开始,他否认他说过这样的话,努力解释他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但在我看来,老头子所说的一切都不得要领。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们先不说这个。即使你不赞成别人对待我的方式,但那是我的错吗?你能因此就这样对待我吗?”
    我想老头子同意我所说的,毕竟我说的在理。然而,这一点对我太重要了,我无法把它撇下不谈。
    “我现在27岁了,我想我已经成熟了一些。我觉得相对挑毛病,鼓励对我更加有效。你一连好几个月都对我挑毛病,也许这在过去有用,但现在没用了。现在我如果踢球踢得好的话,只有我自己和我的家人给予我鼓励,不是因为你一直对我吹毛求疵的缘故。”
    他解释说,他没有故意挑剔我,他对我和其他队员都是一样的。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我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他这样的说法。我已经说了很多我想说的话,但奇怪的是,老头子并没有跳起来反驳我。他甚至没有发怒。也许这正是这次谈话没有达到我原先预想的结局的原因,我本以为我们要么就达成真正的和解,要么我就告诉他我打算退役。相反,他却告诉我,他想和我继续谈下去。
    “你跟我保持沟通,我也会跟你保持沟通。我们可以沟通得非常有效,我希望这是一个起点。”
    老头子在用他半开玩笑半讽刺的方式对我说:“在你哭鼻子之前,到我这里来跟我握握手吧。”
    我不想哭,也不想跟他握手,但是我却这么做了。我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我觉得这场谈话什么也没有解决,什么也没有改变。然而,第二天早上训练的时候,我却觉得有所改变了。老头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或者看起来是这样,他变得积极、鼓励、友好起来。有一会儿,我感觉好极了。看来我们的谈话有效了。这正是我所需要的,足以使我从很多天以来的阴霾中振奋起来。这意味着我不用再垂头丧气,而可以高高兴兴地继续训练和比赛了。我觉得老头子和我之间的嫌隙开始成为过去,而我们之间自肋骨折断和访问白金汉宫以来的紧张也开始消散了。
    然而,事实上我错了,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在我前去参加英格兰队之前的星期天,我们在主场和曼城队进行了一场比赛。在这个赛季的早些时候,我们队在缅因大道体育场以1 比3 输给了德比队,我没有参加那场比赛,所以踢好踢坏都跟我没关系。那次比赛以后的第二天,加利·内维尔在更衣室里对我说,他从来没有看见老头子在比赛后那么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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