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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中国侦察兵 作者:占修萍-第22部分

小说: 中国侦察兵 作者:占修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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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的决策,放弃了穿插只扣了25分,但节省了体力消耗。

    高个儿掏出一个塑料盒子,抽出三支雪茄,递给了张高峰一支。张高峰客气
地谢绝了。雪茄是个尤物,是男人气质的标志,能够传递独特的阳刚之气,能够
让人温和、热情、优雅、风趣、善谈,能够怡情养性。一言以蔽之,对一个成熟
男人来说,它是性感与权威的象征物,是思维与灵感的燃烧点。都说奢侈雪茄。
巴西产的一支要几百块人民币,最便宜的一支也要几十块钱。不过,集训时他抽
过这种烟,孟国庆请的客。他和孟国庆是山东老乡。他的家在农村,家境不好,
姐姐和妹妹辍学打工供他上的学。他不是小气,是舍不得把钱燃成烟灰。当然,
这会儿也不是客气,是不好意思占老欧的便宜。

    高个儿从矮个儿手里接过一把精致的雪茄剪,剪去雪茄十分之一寸的长度,
切开帽顶,打燃纯丁烷气体打火机,让烟蒂朝下成45°角,靠近火源一英寸处缓
缓转动,预热,灸热,充分均匀地点燃时,雪茄变得焦黑和发亮了。

    两个英国人抽着烟,慢腾腾地跟张高峰聊着天。

    别看是大兵,抽起雪茄,绅士一个。他们轻轻地吸上一小口含在嘴里,微微
闭着眼睛,静静地回味纯正的香味,两分钟左右才把烟雾缓缓吐出。张高峰瞅着
哥曼德的悠闲,置身在弥漫的香气里,情不自禁摸出了小手电。蘑菇云一样扩散
着的烟雾闪烁在炽烈光流里,一个个图案神采各异袅袅升腾,白色,蓝色,灰色,
黄色,几种色彩交织于一体,太美妙了。他轻轻地闭上眼睛,静静地吸吮着沁人
心脾的烟气,心醉神迷,疲倦的身心像轻风一样飘逸了起来,暇思也跟着飞翔着。

    清凉的初秋之夜,幽静的原始森林……

    要是支上烧烤架,用鲜嫩的烤牛排佐着红酒,点上黑褐色大雪茄,吐出新鲜
的、潮湿的、微微发蓝的烟雾……嘿嘿,那等缥缈,那等奇妙,没说的!

    瞅着斑斓的烟雾,闻着清风习来的浓郁烟味,就像轰来了糖衣炮弹,整个人
都飘摇了起来。王帮根这才明白,有些诱惑正常人是很难抵挡的,从不抽烟的他
都飘飘然了起来。他是正常人,他也希望过正常人的生活。总之,他趴不住了,
也不愿意再趴了,嗦嗦地爬起来,衣襟没顾上拍一拍,三大步跨到了路中间,走
近一瞧,欧块叼着一根比大粗拇还要粗的烟。呵呵,他认得,电视里见过,全是
黑社会老大抽的。心里痒痒的,他也想抽上一根,又不好意思开口,便掏出将军
烟大方地递了两根过去,让张高峰帮着翻译这是中国雪茄。

    不管怎么说,将军烟也不便宜,500 块钱一条,虽然两支仅值5 块钱,不过
拿破仑说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换句话说,不爱抽将军烟的侦察兵
不是好侦察兵。他不知道张高峰怎么翻译的,反正人家没客气一句就拿了过去,
点上抽了两口,吐的烟圈很爽,蘑菇云一样袅袅上升,吐完后“OK!OK!”直竖
大拇指。

    高个儿往口袋里塞烟盒子,没有等物交换的意思。这哪成,光吸血不放血。
王帮根指了指烟盒子,道了一句“试试你的OK No OK”。高个儿听懂了意思,拿
出一根雪茄递了过来,盖上盒子前,给张高峰也递了一根。

    “客气什么?”王帮根拿过烟来递给了张高峰,数落了一通理由,“他们抽
了我们的将军,我们抽他们的士兵,谁便宜谁了?再说这烟是我用将军换来了,
就是我的烟了,快抽。”

    王帮根边掏打火机边鼓动,急着品尝,急着成事实,可又点不上火。矮个儿
一见,把剪子递了过来。王帮根摆了摆手。抽烟要剪子做啥?张高峰赶忙告诉他,
要切开帽顶才能点烟。王帮根一听,这不丢人吗,连雪茄都不会抽?他不好意思
了,好在天黑看不清表情,人家也不会摸他发烧的脸。不过,既然谢绝了就不能
再要。不就是搞掉帽顶吗?他一抬手,拿牙一咬,头一扭,吐掉了含在嘴里的烟
皮……

    张高峰看呆了,铁人的动作比电影里的哈雷摩托车手还洒脱。头戴黑色头盔、
身着黑色紧身皮夹克的哈雷摩托车队彪汉们,经常排起长长的蛇阵,风驰电掣般
地穿行在美国大小城市的街头和高速公路,被称为永不沉寂的巡航舰。张高峰清
楚地记得彪汉们抽雪茄的经典动作,那是一种很酷很野的抽法:掏出一根大号的
雪茄,用牙齿咬掉尾部,噗地吐掉咬下的烟皮,呸地往咬开部位吐一口唾沫星子,
叼上雪茄,铛地打燃打火机,在点燃的瞬间猛嘬几口,发出响亮的吮吸声……

    绅士的抽法愉悦身心,哈雷的抽法刺激神经。

    张高峰想,两者都要才爽。铁人来野的,他来绅士风度的。

    点上了火,王帮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雪茄剧烈燃烧了一下,跳出一团小火
球,强烈的辛辣味化作气体刺激着咽喉,一直呛入心肺,烟气噎得咳声不断,头
也发晕,像缺氧的鱼浮在了水面,嘴舌全是苦涩味。张高峰一看王帮根的匪劲,
赶忙提醒道,雪茄抽快了会燃得过热,味道就苦了,要慢慢地抽,停上两分钟再
抽第二口,不要像烟囱一样喷烟,吸入口腔后逗留一会儿,到了喉咙就轻轻地吐
出,让烟气包围着自己,这是一种享受,千万不要吸进肺里。

    “他奶奶的,吸根抽还屁事多,洋烟跟洋屁一样臭。”王帮根听了很不舒服,
好像在幼儿园听阿姨婆婆妈妈,嫌烦。

    “要像你这样吸,人家笑话你外行,还会说你没修养,脾气乖佞,用心浮躁。”
张高峰还在不知趣地叨着。

    “那有啥意思,味全吐出去了。”王帮根又吞下了一口,呛得轰轰咳个不停,
手一颤抖,狠劲地弹了下烟灰。

    “不要磕它,那东西能减少氧气供应,减慢燃烧速度。”张高峰一看立即阻
止。

    “还要赶路呢,哪有时间慢慢品尝。”王帮根为刚才的洋相找了个说法,可
还是稳不住速度,几大口抽完了雪茄,搞得嘴里很不好受,舌头裹了一层厚厚的
黄苔,可心里渐渐舒坦开了,脑子也变得异常清醒,一脚下去很有力度,一步迈
出轻盈飘逸,人也不犯困了。他奶奶的好东西,都说将军烟劲大,雪茄的烟劲更
大,可能就像大烟,晕你一阵子后便开始刺激脑神经。

    “哥斯拉,别拉洋屎了,把他们绕开。”快到204 线和104 线大土公路的岔
路口了,王帮根实在忍不住,噪噪着很不高兴。

    “这……这……”张高峰看了一眼哥曼德,又看了一眼王帮根。

    “这啥?”

    “这咋开口?”

    “就说我们要研究一下地图,让他们先走。”

    “好吧好吧。”

    刚才是张高峰自作主张,同意了英国队提出结伴去③号点。除了抽人家的好
烟嘴软的因素,他还有个小九九,路上多个伴,要是来了假设敌,要抓端上一窝
子,来野兽了,要吃咬上四块肉。可王帮根不乐意。比赛就是你不饶我,我不轻
松你,哪有和竞赛对手联合一起干的。再说没见着吗,哥曼德23就是贪图舒服,
跟着VICTORY11 啥都不用管,光出个脚力。刚才这一路他就窝火得很,光听张高
峰和他们放洋屁,他啥也听不懂。四个人一起走,那三位说到了一块儿去,把他
晾在了一边。他径直走进了路西的树林子,掏出地图,一看又是三个影子过来了,
很不高兴地埋怨道:“咋搞的,又叫过来了。”

    “谁叫了?”张高峰很不高兴地说,“我让他们先走,他们要跟过来,脚在
他们身上我有什么办法,有能耐你叫他们先走。”

    “好了好了,打手电。”王帮根不耐烦地嚷着。

    哥曼得23也打亮了手电,两束光在地图上不停地晃忽,晃得王帮根头炫眼花,
还叽哩咕噜地噪噪个没完。王帮根火冒三丈了,对着张高峰嚷嚷:“让他们继续
走大路,我们走森林,来一小段斜线穿插。”没待张高峰表态,他收起了地图,
想起张高峰的嘱咐,英国人忌讳打“V ”字手势,据说那是蔑视别人的一种敌意
做法,他只好抛却习惯动作,道了声Bye…bye ,扭头钻进了林子。

    灌木林长得一人多高,很茂密,渐渐地连成了一堵墙,稍宽一点的地方勉强
能挤进身子。枝条划得身上生疼。王帮根越挤越生气,他奶奶的,本来也是要走
大路的,这回好了,做了原始人了。他怪张高峰黏乎,一路洋屁太多,招惹的事
也就多,最后全把麻烦招给了自己。张高峰不认帐,要不是抽了人家的烟,他能
一路陪着哥曼德说话吗?倒塌死了,说话又费嘴舌又动脑子。可牢骚只能揣在心
里,他不敢说出口,生怕铁人腾地将20斤铁疙瘩撂到了他跟前。

    残月弯弯,星星很多,到了灌木丛里全没有照明的作用。按地图看,这片林
子不到半公里就到了L4林斑线,路旁有个小村庄。可这会儿都挤了半个小时仍不
见灌木稀疏一点。

    “喂,会不会有东西?”张高峰越挤越怕,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乌鸦嘴,往好里想。”王帮根看了一眼指北针,往西南方向没错,就这么
点距离,怎么走也能插到林斑线,便安慰道,“快了,快到村庄了。”

    自进了茂密地带就隐约传来了狼嗥。他们似乎在走向嗥声,因为那声音越来
越清晰,不是一只狼,而是一群狼,在大合唱,唱得人毛骨悚然。张高峰真的害
怕了,担心着会不会钻到狼肚子里。他想转回到路上,可现在已经在灌木腹地了,
往哪走都要钻缝隙,谁知道刚才走过的路上有没有狼群?

    王帮根侧过身子,慢慢地挤过一条缝隙。挤得太艰难了,他可不愿意白费力
气走回头路,而且这条线路来得近,整个就插了个直角三角形的斜边。虽然也害
怕,他还是装得很有经验,放稳声音安慰道:“很多狼在叫是家族间打招呼,沟
通信息,一只狼在叫是捍卫自己领地,向进犯者提出警告。”

    张高峰本来就半信半疑,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了独狼在嗥。按铁人说的,该是
狼发现有人闯进了它们的领地。王帮根咳了一声:“怎么可能呢,离得十里八里,
刚才这只嗥叫的是公狼,嗷――,这叫仰天长啸,现在叫的是母狼,低声短嗥,
呜噢呜噢。公狼在向母狼表达爱情,母狼正在考虑是不是嫁给它,这是最关键的,
一定要考虑好,狼对爱情很忠贞,一旦爱上了就要用生命去捍卫。”

    “不会向我们表达来着吧?”张高峰很不放心。

    “对啊,你也是匹狼,是中国西北狼,不过它是爱沙尼亚狼。”王帮根乐了,
说,“跨国婚姻,互不了解,不切合实际。再说,你不是母娘,追你没用。”

    “Happy music Festival。 ”

    “啥?”王帮根嚷叫着,“别跟我放洋屁。”

    “快乐的音乐节,听说每年八九月份,塔林都要搞波罗的海国家同性恋文化
艺术节。”

    “教员讲课我从没落下,没听说这事。”

    “我从外文杂志看的,就在露天音乐广场。”

    “行了行了,只要你不是就行,这种事要两相情愿。”

    撤进新窝点,陈卫军才敢问签上了吧。现在可以打手电了,咳,不看了。虽
然寻找一个点就花了一个半小时,但他还是很满意,将纸条子贴近鼻孔闻了闻,
像是嗅到了羊肉串的烤香味,底气很足地宣布新的行动方案,他和杨磊负重直插
E 点,姬文魁和何健轻装上阵继续找点。

    杨磊解开背囊拿了三瓶矿泉水,还有吃的,往何健的背囊里塞着:“120 斤
呢,你要愿意当苦力……”他用力地按了按物品,腾出点空间,把姬文魁的装备
掏到了自己背囊,直到最后一件雨披塞进了最后空隙,拎了拎重得双臂都发抖的
背囊,对何健说,“咱俩换换……换换……”

    何健把81…1取下,挂到了杨磊的脖子上。

    “喔哟,小样儿想累死我啊。”杨磊取下81…1交到何健手里,“我舍不得九
头鸟啊,千万不要被狗熊野猪吃掉了。”

    陈卫军抓起鼓鼓的背囊往背上甩,提到腰间就上不去了,只好蹲下,套上带
子,扣紧腰带,两手撑地,鼓起腮帮憋足劲,结果一用力嘣地一个屁股墩儿。两
膝跪地也不行,还是撑不起身子,靠了两位用力一拽才摇晃着站起来,腰间咯噔
了一下,一股拉力将身子狠劲地往后拽去。走了两步,试了试腰椎没问题才放心。
他妈的,这一路就算很顺利,少说也有15㎞,就这德性,背囊哪敢放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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