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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中国侦察兵 作者:占修萍-第37部分

小说: 中国侦察兵 作者:占修萍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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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上升到了丹田,好像全身都攒足了劲,撒开步子来了个百米冲刺。

    一到点上,他们把背囊一扔,一滑溜躺倒在地上,一看13:15 ,只超了限时
的1 分钟,还有3 分钟可磨蹭呢,气得直想骂杨三牛,可实在没力气。杨磊嘻嘻
笑着。他是绕了大半圈湖岸跑过来的,还要拽着姬文魁,竟然提前走进了安全区。
进点那会儿他们是慢慢走着过来的,就像散步一样,很悠闲,不像这两个水鸭子
狼狈不堪。姬文魁去交帐了。杨磊空闲得很,精神着呢,围着两位队友打转转,
把帽子往俩人脑袋轮换扣着,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叫,呀呀呀整个苕子劲。乐
够了,他凑近何健,明知故问:“咋搞的嘛,两个人都成了水鸭子。”何健生气
得很,想埋怨,又没有理由,毕竟杨三牛“扛”着伤病员按时到了点上,没功劳
也有苦劳。他只好头一别,不吭声了。

    陈卫军骂开了娘。杨磊一听,呵呵,原来九头鸟差点成了水鬼还想拉幸运星
做伴,他乐得更厉害了,没一点同情心,催着何健回答,快要光荣那一刻都想了
些什么。何健倒是认真了,皱着眉宇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想不起来了,好像啥都
没想,就像水面下的昏暗,脑子也是一片昏暗。杨磊提示道,比如祖国啊我为你
石沉死湖了,母亲啊我不能尽孝了,小丫丫啊我背不了你了,等等等等,要不回
国后怎么做先进事迹报告?何健烦死了,猛地一伸手,摘下杨磊的帽子往自己头
上一扣,嚷着Go!Go!Go!拿水来。

    中国二队的橡皮舟一走,老天就下起了小雨。

    王海洲抬腕看了一眼手表,14:25 ,距离中国一队到达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坐到小河边,梳理了一下观摩的情况。截止目前,五个参赛队进行了战场救护,
现在无法得知这几个队的得分,但可能很糟糕,中国的救护方法与欧洲国家的差
异较大。应该说,中国二队的临场发挥不错,处理得比较得当,可从裁判的神情
上看不是太为满意。

    芬兰一队是15:03 进点的,5 分钟后进入“战场救护”比赛。

    王海洲一看时间,距离中国一队进点还有17分钟,他又跟着观摩去了。他推
测,裁判是芬兰的,芬兰队的救护方法应该接近裁判的评判要求。他想以此推断
中国二队的“战场救护”成绩。但很失望。首先,芬兰队的救护方法很欧式,跟
中国的救护方法差距很大,当然他们操作得确实利索,也很漂亮。其次,裁判OK
了好几次,翘了好几次大拇指。

    他急匆匆地回到了小河边,环视了两次空地,看了看手表,还差8 分钟,心
跟着分针的移动莫名地怦开了。自穿插开始,中国一队连着超时,他就担心第三
次又成马拉松。正着急,听得谢宏一声嗨的喊叫,顺着谢宏的手指方向,他看到
河对岸的林子里走出了一个人,仅穿裤衩,肩扛大背囊。他是轻度近视,不用戴
眼镜,但离远了又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儿,只能判断那是个参赛队员。

    那位队员冲着看热闹的人群挥了挥手,下到水里趟了几步,拖着背囊游了过
来,爬上岸时,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举起双臂,握拳冲天,用力地吼了一声:
“嗨!好汉哥!”

    王海洲一听,心里热烘烘的,很想说句什么,又不好答话。不过,这种炽热
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他看到李永刚穿好了衣服四处瞅人着,心里咯噔了一下,
糟了,中国一队又跑散了,那三个狼崽子又要超时了。

    第三次穿插的分又被全额扣完了。糟糕的是,问题不是仅仅到此了结,很快
的一个小时晃过去了,距离F 点关闭的17点整只有15分钟,三个人还是没到位。

    天气很闷热,像个大蒸笼。可不安与焦虑和着雨水清风,在闷热的空间变成
了一股寒气,像把尖刀直逼心窝,剜得心口隐隐作疼。雨点子虽然不大,落在草
丛里几乎无声,只是打在树叶子上才发出沙沙的响声,可在场的几位中国军人心
里全下着倾盆大雨,感觉时间哗哗地流过,像大雨一样倾泻,这种肆无忌惮似乎
即刻要熄灭人间的火源,复活每个角落的阴霾和不快。王海洲不停地走动着,终
于,他沉不住气了,让谢宏赶快上小路看看。

    谢宏跑出了1 ㎞多才见着前方晃开的影子,他顾不得跑近细看就喊开了:
“快点,快点,超时了!”

    “什么人,赛关羽吗?”对面的果然应答上了。

    “咳,快跑啊。”看到三个SONG人还在慢腾腾地走着,谢宏急了,转身跑开
了,“跟上我,快跑,再有几分钟就要封点了,两个单项啊。”

    “我靠,都跑不动了。”于新伟一步一滑地追了上来,“哥斯拉不行了。”

    “拽着他跑。”谢宏边跑边说,“我先走了,想比赛就往死里跑。”

    于新伟和王帮根一听,急了,八个月的苦练啊。中国一队想以总分拿老卡已
经是不可能,现在就想单项上争取好成绩,这么一误两个单项泡汤了,岂不冤枉,
回国后拿啥脸面见人?不要说跳QBB11 了,就是跳飞机跳月球跳黑洞也不过分。
唉,封点的事没听说过,怎么事先不告诉一声呢,是不是哥斯拉受领任务时没听
清楚?咳,反正只有往死里跑了。两个人也不说什么,架起张高峰的胳膊连拖带
拽,一滑一挪,踉踉跄跄跑在了雨水里。

    一到F 点,两个人嘣地躺在了草地上。张高峰又倒霉上了,跌跌撞撞地被李
永刚拽着去了裁判那儿交差,顺便领取第一个项目指令:战场救护。

    到达时间16:58 ,按裁判要求的时间超时1 小时33分钟。这话不说了,是多
是少反正都扣25分。好在运气,虽然没有sunny girl艳照,可老天保佑,还剩下
最后2 分钟,给了他们“战场救护”、“河上操舟”的两个单项比赛资格。

    打了个时间擦边球,王帮根赶快掏出压缩饼干啃开了。自挨了女兵一罚,这
一路尽倒霉,进了KEHRA 镇东北角的林子,GPS 和指北针全失灵了,害得他们瞎
转了两大圈,走了不下10㎞的冤枉路,这会儿又累又饿又渴,赶快补充能量。

    于新伟的心里堵得慌,气没处出,这位平时最能吃最善吃的吃者,顾不上塞
牙缝,冲着不远处的谢宏发开了牢骚:“我靠,什么狗屁高科技装备。”牢骚发
了,可就是不泄火,一看王帮根吃开了,心里更不舒服,他一把夺过小半块饼干,
语气恶狠狠的,“壮汉,你已经够壮的了,还是减减肥吧。”话音刚落,半块饼
干全给塞进了嘴里。

    雨变小了,变成了天上的游丝。

    雨水沐浴过的空气弥漫着青草味,还有树脂的香味,类似柠檬与神香的混合
体,清新又浓郁。若不是心中有事,简直走进了沁人心脾的天堂。可惜没有小鸟,
陆战靴踩在湿漉漉的草地,嚓嚓声加深了天地间的寂静。突然,一声“啾――”
的长长尖叫像一道闪电划过了长空,随着这声飞机俯冲的尖叫,一枚炸弹咚地爆
炸了,紧接着便是“突突突”的机枪扫射声,“哒哒哒”的步枪射击声,还有惨
叫声与呼救声……

    中国一队的狼崽子急急地走在森林小道,拐过一个大弯时,眼前一片狼籍,
硝烟滚滚,白雾里燃着一堆堆隐约的战火,香气已被硝烟味代替,而且揉进了一
股怪味,带着腥臭和焦味,先是淡淡的,很快占了上风。惨叫声里间杂着痛苦的
呻吟,还有孩子的哭喊……这里就是第三轮单项比赛的现场。

    项目内容:我方飞行员进入敌后侦察,飞机被击落,飞行员受伤后跳伞,现
在敌方也在寻找这位飞行员,命令你队尽快前去抢救。

    救护时间:5 分钟。

    战场救护是自我救护和互相救护的活动过程,主要是对负伤者进行及时的止
血、包扎、抢救,为伤员的进一步治疗争取时间和条件。战场救护要追溯到19世
纪的中期。1859年6 月25日,瑞士银行家享利? 杜南经过意大利北部伦巴地区,
目睹了法、奥索尔弗利诺战争,看到大批伤兵得不到救护而惨死,提出建立民间
伤员救护组织。1863年2 月9 日,“伤兵救护国际委员会”五人委员会在日内瓦
成立,1880年正式易名为“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从此,战场救护被提到了战争
环节中很重要的位置。

    紧张、恐怖、凄厉的声音是从音箱里传出来的。

    模拟战场非常相像,浓烟弥漫遮盖了森林与空地,神经被揪紧了,仿佛回到
了灵与肉残杀的战场。容不得多加考虑,狼崽子朝着喊叫声摸索了过去。

    烟雾淡薄了些时,眼前惨不忍睹:树上挂着一个破旧的降落伞,雪白的;地
上可怕之极,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和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坐在地上嚎哭,旁边躺着
一个浑身血渍的女人;一旁还躺着一个飞行员,身上压着两根树木,衣服破损,
浑身是血,右大腿的骨头裸露着,右手断裂,半截子胳膊甩在了距离伤员一步远
的地方。

    两个小孩手舞足蹈拼命吼叫,两个大人没一点动静。

    打分标准:A 、询问伤员的伤情和医疗史;B 、检查和控制要害部门机能;
C 、搬运伤员到安全地带;D 、四个人的协助情况;E 、体检;F 、对伤员的态
度;G 、正确诊断;H 、团队领导的动作或采取的行动;I 、合理的救护动作和
正确的程序;J 、救护常识。

    根据感觉,5 分钟不可能抢救两个伤员,肯定有一个已经“死亡”,李永刚
一看女人的头部全是血,地上一片殷红,果断地放弃了救护,直接冲到了飞行员
身旁,结果询问伤员一项被扣1 分。中国一队这拨SONG人做事就是实在,脑子不
知道绕个圈子。虽然判断是正确的,但按要求死去的人也要按程序走上一糟,就
像电影演的,发现人躺在血泊里了,要摇上几摇,按一下鼻息,看一下瞳孔,甚
至呼喊上几声。

    飞行员一脸青紫的瘀肿,唇瓣也沾满了腥湿的血迹,地上淌了一摊子红糊糊,
铁锈色的红,黏稠得近乎果冻。扑鼻而来的腥味很重,恶心盈满了胃脘。王帮根
伸出枪管子轻轻一碰飞行员的肚子,好家伙,一动不动。张高峰用英语问了几声,
也没见着有动静。咋搞的,这个也死了啊?李永刚心想,肯定要抢救一个的,管
他,喋!按中国的救护规矩,以防再次负伤,要尽快把伤员搬运到隐蔽地带。常
用的搬运方法有几种:一、单人搬运法,或是侧身匍匐,或是匍匐背驮,或是抱、
背、肩负伤员。二、双人搬运法,前面一人得两手夹住伤员的两条腿。三、担架
搬运法。没有担架,单双人搬运也不合适,组委会找的这位演员赶上2m个头了,
块头也大,伤的也不是地方。他们只好三人负责三个角,一人扶着受伤的右腿。
刚把伤员抬离地面,伤员便哇啦啦地叫开了。张高峰一听,忙着喊停。伤员说腰
部也受伤了。李永刚让于新伟负责托护腰部。伤员还是胡叫得厉害。这就意味着
救护不到位,给伤员增添了痛苦。张高峰询问了好几次,伤员一直装死不吭声,
腰部也没见涂上血渍,谁知道哪个隐蔽部位受伤了。没有一次性搬运到位,又挨
扣了1 分。

    要是情况允许,尽可能做好伤员的初步急救处理,先止血,包扎,固定,然
后搬运。李永刚想,就按咱中国人的习惯吧,先救护,再搬运。正要动手救护,
飞机的轰轰声起了,枪声炮声也呼啸开了。迹象很明显,告诉他们这里仍旧是危
险的战场,必须把伤员搬运到安全地带。

    弄清楚了三个部位受伤,四个人调整了任务,继续搬运。伤员不叫了,两个
小孩呼地冲上来了,小男孩抱紧了于新伟的大腿,小女孩拽住了腰间的手枪。于
新伟火冒三丈,妈的东欧,大人小孩都跟他的手枪过意不去。他喊着哥斯拉赶快
掏巧克力,腾出右手去扶伤员的大腿,把张高峰的活儿揽了过来。这下惨了,他
快累成伤员了,躬着腰身,两臂叉开伸展,左手托着伤员的腰,右手扶着伤员的
腿,那只大腿死沉的,沉得像树干,可又软绵绵地垂挂着。

    张高峰骂了句小兔崽子,两手一挟持,一边一个,把两个孩子抱到了几十步
远的地方。两个小P 孩眼泪汪汪,装得像极了,发疯地撕打他。真他妈的,要是
自己的孩子先赏上两巴掌再说。可这会儿不敢,裁判就在一旁,考的就是他怎么
驯服小兔崽子。他最擅长的浪漫故事是不起作用了,只好面带笑容,一边用英语
哄着,一边掏出吃的,一边用中国话骂着打你PP小P 孩。好在事先知道了要哄好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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