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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圣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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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驾驶着出租车通过一条背街,车速慢了下来。“下一幢楼就是,”他回过头来对季霍诺夫说。 
  这是一幢四层楼的公寓,位于马赛公园附近,有一座向前的。无法看清楚的雕塑隐没在黑暗中。杜普雷家的五间房屋位于底楼,门牌号上写着第一公寓。 
  是杜普雷太太开的门,杜普雷太太是一位瘦小的妇人,有一头松散的已经有点灰白的金发,虽然上了年纪,但眉目清秀,年轻时她一定楚楚动人。 
  “您是塞缪尔·塔利先生?”她问道。 
  “是的,”他也用法语说,“这是有人从塞迪卡德通知你的吧。” 
  “是我的女儿,吉塞尔,打电话说您需要房间,而且还要在这儿吃晚餐。请进吧。” 
  起居室里的灯光幽暗,只有两盏电灯,但是季霍诺夫注意到这间房间过多地摆放着老式的法国家具。电视机正开着,此刻又关上了,接着从侧房里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便是杜普雷先生,他脸膛方方正正,头发蓬乱。“晚安,”他低声说着,接过了季霍诺夫的皮箱。“我带你到房间去,”他用法语说。“这是我女儿的房间,这一周她睡在沙发上。” 
  女儿的卧室就大不一样了,光线充足,仿佛最近刚刚才重新整理过,一眼便看出这是一间闺房,单人床上铺放着一条色彩鲜艳的床单,墙上没有搁板,一个书架依墙而立,放满了书,当然大多数是法文书,但也有若干英文书,书名都同纽约和联合国有关。旁边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个台灯,灯光柔和。令季霍诺夫惊奇的是,一个出身低微的法国姑娘居然存有英文版的有关联合国的书籍。 
  杜普雷已经把季霍诺夫的旅行包放好了。“塔利先生,大约半小时后,准备用餐。” 
  “谢谢,我会按时去的。不过一旦我睡过了头,劳驾您把我叫醒,好吗?” 
  “好吧,我会敲门叫醒您的。” 
  房东走后,季霍诺夫本打算打开行李准备好一周内所需要的东西,可是他的手臂又疼了起来,还有一条腿也隐隐作痛。他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唯一希望就是躺在床上,恢复一下体力。他倒在床上,抬起腿侧身躺着,很快就熟睡过去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把他惊醒。他抬起头,一脸的困惑,但很快他就想起了刚才与社普雷先生的谈话。 
  “谢谢您,杜普雷先生,”他大声说,“我马上就来。” 
  几分钟后,他步履蹒跚地来到了餐厅。这里同样灯光幽暗,杜普雷已坐在了餐桌前。杜普雷太太,正围着一条围裙,急急忙忙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指着餐桌旁的一把空椅子说:“咱们不等吉塞尔了。她刚才打来电话说,她还有事情要去做,要晚一点回家。” 
  杜普雷太太走到厨房门口,又停了下来。“我们晚饭吃得很简单,”她带着歉意地说,“今晚,我先给你们上清炖鸡汤,主菜是加薰鲑鱼的煎蛋卷。”季霍诺夫回过头去,对刚才她说的话礼节性地笑了笑。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极普通的餐室,墙上的壁纸已经陈旧,有点儿发黄和脱落。墙上挂着一张从报纸上剪下的耶稣基督的画像,虽然放在框内,但看起来已经泛黄,旁边还挂着一个金属十字架;另一面墙上挂着有框边的圣母玛利亚半身大理石像。杜普雷太太这时端着汤走了进来,看见季霍诺夫正打量着墙上的圣母玛利亚像,便主动说道:“塔利先生,我们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是的,我知道。” 
  “可你一定也是一位虔诚的教徒,要不,干吗来卢尔德呢?” 
  “很对。” 
  杜普雷太太接着入座,开始进餐。季霍诺夫正把汤匙放在汤中,就听见一两声默默的祷告声,他抬起头,看见男女主人正闭着眼低着头轻声地祷告着。季霍诺夫顿时不安起来,觉得他也应该这么做,便放下汤匙,也低下头开始祷告起来。 
  祷告完毕,他们开始进餐。起初,杜普雷夫妇一直沉默不语,过一段时间后,他们便同客人断断续续地交谈起来。季霍诺夫显得很拘束,他很想了解这夫妇俩,不过,他所能知道的最多只不过是杜普雷先生是一个车库的机械工人,而杜普雷太太是在塔布镇边的一家旅馆当女侍。至于娱乐活动及社交活动,只是在家收看法国电视台的电视节目,到附近的教堂去做弥撒,和参加一些教会的仪式而已。他们对卢尔德的情况所知并不多,而且大都是他们的女儿告诉的。 
  “吉塞尔一会儿就会回来,”杜普雷太太说,“她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卢尔德的一些情况。” 
  “这对我将大有帮助,”季霍诺夫说。 
  主菜的盘碟移走了,放面包的篮子也收拾好了,桌布上的食物屑片被清理掉后,季霍诺夫的心绪此时已飞回了祖国。他不由自主地寻思,政治局的委员一旦知道他们引以自豪的国际活动外交家、未来的总理、受人尊敬的、才智卓越的谢尔盖·季霍诺夫居然会坐在这儿,同两名智力低下的法国乡巴佬交谈会如何猜想。 
  正准备削水果吃时,季霍诺夫突然觉得餐室里顿时有了生气。一位靓丽的年轻姑娘,看起来至多是个小女孩,兴冲冲地走进了房问。她有一头秀美的长发,束成马尾型,一双绿灰色的眸子晶莹明亮,正俯身吻着父母。季霍诺夫看着她从门外走进来,蹦蹦跳跳,步履轻盈,最后绕到了季霍诺夫的前面。 
  她向季霍诺夫伸出手。“您一定是我们的房客,塔利先生。” 
  “是的,我是塞缪尔·塔利,”季霍诺夫拘谨地说,“你是杜普雷·吉塞尔小姐吧。” 
  “没错,”她改用英语说着,坐在了季霍诺夫的旁边。“欢迎你到杜普雷家中做客,欢迎你到附近的卢尔德来,看一看发生在这儿的一切奇迹,” 
  “谢谢,”季霍诺夫说,“但愿如此。奇迹,我是说,但愿我能见到奇迹。” 
  杜普雷太太已经去厨房,为女儿重新热一下汤菜,给她再做一个煎蛋卷。 
  吉塞尔娓娓不倦地讲了起来。对季霍诺夫说英语,对她父亲用法语,讲述着她在卢尔德圣母显灵第一天的所见所闻。 
  季霍诺夫细心聆听,极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渴望自己既能够健康痊愈,而且能够恢复青春活力。不容置疑,吉塞尔是一位绝色美人,或许她像她年轻时的母亲。不过,她比她母亲更漂亮艳丽。不同于她父母的是,吉塞尔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知识广泛,美国英语讲得极好。不仅仅如此,在她边吃边侃侃而谈时,她所具有的那种魅力愈发使得季霍诺夫魂不守舍,心驰神荡起来。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她机灵,是的,她太聪明了,或许能洞察一切。他不免担心起来,她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犹豫不决,又觉得这种担忧实在是多余。她毕竟太年轻,阅历经历太浅,作为一个乡下姑娘,除了对卢尔德和宗教,或许对世界上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再说,他戴着假胡髭,可不必为此乱担心了。不过,眼下的年轻人非常的精明,通过电视无所不晓,因此他还是小心谨慎点为好。 
  季霍诺夫这时才意识到,吉塞尔已经用完餐了。正对他讲话,对他到卢尔德的目的颇感兴趣。 
  “什么?”他说,“啊,为什么呢?很长时间了,我感到身体不适。这种病我不想提起,因为进餐谈这种话题太败胃口,不合时宜。总之,我发现医生对我的病爱莫能助,是一位信奉天主教的朋友建议我到卢尔德来,特别是现在。他知道,尽管我不信教,可我并不想远离生命之树,你说对吧?碰巧我正好有次休假,因此我想最好来卢尔德度假。” 
  “不由得你不信。”吉塞尔兴致勃勃地说。“这里每年都有些幸运的人。他们的病治好了。我是亲眼看见奇迹在他们身上发生的。说不准您就是今年幸运者当中的一位呢。塔利先生,每天到山洞去,与朝圣者一起做祷告,饮用圣水,在圣泉中洗澡,树立起信心。” 
  他对着她的目光看,想弄清楚她是否在开玩笑。但是很显然,她说话是认真的。他也决定认真地对待。“我倒希望树立起真正的信心,纯正无邪的信仰。”他诚恳地说。“不过,像我这样的人,一个有一定知识的人,去接受一个重病患者能够通过信仰而不是科学治愈的事实是困难的。” 
  “相信我,奇迹确实出现过,我刚才说了,我亲眼看见奇迹在他们身上发生的。这您知道,我是卢尔德的一名导游。我无处不到,所有的我都见到了。我时不时地看见某个绝望的病人被完全治愈了,是痊愈,不是用科学,而是用信仰。” 
  “这倒真令人激动。”季霍诺夫说。 
  “实话告诉您吧,我本人就知道一个最近出现的奇迹。几年前,我曾同她见过一面。她来过卢尔德已经五年了。她是个英国妇女,伊迪丝·穆尔太太。她因患了癌症已完全绝望,到此地是做为最后碰碰运气。然而,就在她第二次来卢尔德时,出现了奇迹般的疗效。检查证明,癌细胞已完全消失。血液细胞成了健康的红色。身体变得结实了。这次她是做最后一次检查,检查完后即宣布为奇迹般的痊愈事例。晚餐前,我还碰见过她,她气色很好,看上去很健康,很激动。您想见见她吗?也许这事能向您证明某种信念吧?” 
  “肯定会。”季霍诺夫回答,心里激起一阵乐观的冲动。“我倒非常高兴能够见到您那位穆尔太太。” 
  “那就说定了,我将设法安排您与她共进午餐。假若您肯花钱,我要搭上工夫,辞掉这段时间的导游。您得付饭钱和一百法郎的导游费,这不多吧?” 
  季霍诺夫感到他那浓密的胡须下的一丝微笑。“这是桩讨价还价的生意,我们美国人喜欢这么说。” 
  “说定了,我们把日期定好,”吉塞尔说。“您既然要在这儿住下来,早上您可与我一起驾车去卢尔德。您将有足够的时间去洗浴,之后,与伊迪丝·穆尔太太共进午餐,您看这样合适不?” 
  “很好。”季霍诺夫说,话音装得像是塔利说话的调子。“您什么时候办妥,我也就什么时候准备好了。” 

  
  
09



  “怎么样?”纳塔尔·里纳尔迪抓着埃尔莎姨妈的胳膊问道。 
  她知道他们正走进这家旅馆,但她毕竟初次到卢尔德来,这是个陌生的地方。 
  “旅馆外的前面,有两个地方写着加利亚·伦德里斯旅馆,看起来,是一座相当不错的旅馆。”埃尔莎姨妈答道。随后她又把入口处、接待厅以及邻近的公共设施描述了一番,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亲爱的?” 
  “外面太热了。”纳塔尔说,“从机场到这儿一路上都感到热得很。”她们先从威尼斯乘火车赶到米兰,正好赶上一架从罗马飞往卢尔德的包机,虽然两人与这批朝圣者毫无干系,但她们还是获准搭上了这架飞机。 
  “有些人在前台查询。”埃尔莎姨妈说道,“我觉得——是的,对,罗莎·泽拉诺,也许她正打听我们是否来啦。纳塔尔,等着,让我去查实一下。” 
  纳塔尔站在黑暗里,脑海中搜寻着有关罗莎·泽拉诺的记忆。她是姨妈的朋友,她每年都从罗马来到卢尔德做些护理工作。此次,罗莎同意纳塔尔来卢尔德后由她负责照料。纳塔尔依稀记得她的模样:高而细瘦的身材,约50岁左右,直而黑的头发,她沉默寡言,但却非常精干,虽是寡妇却生活富足,她也不是那种说长道短的人。由她照料,纳塔尔颇为放心。对纳塔尔来说,她是从一个黑暗来到另一个黑暗,她告诫自己,今晨早些时候她还在威尼斯,后到了米兰,此刻却已走进卢尔德的一家旅馆,来到这过去三周里使她魂绕梦牵的显灵圣地。在这上帝和圣母玛利亚为其信徒创造奇迹的理想之地,她倍感安全。 
  她希望自己成为上帝众多信徒中的一员。过去三年的黑暗生活里她可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像现在这样希冀过任何事。 
  “纳塔尔。”耳边是埃尔莎姨妈的声音。“刚才在服务台旁边的就是罗莎,她来了就在我身边,你出事前曾见过她几次。” 
  “哦,是的,我记得。”她伸出手,“你好,罗莎。” 
  一只有力而光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欢迎你到卢尔德来,纳塔尔。你终于来了,真让人高兴。”纳塔尔同时感到一股呼吸的热气,罗莎有些干燥的双唇吻上了她的脸颊,她试着回吻罗莎。这时罗莎又说:“你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纳塔尔。” 
  “谢谢你,罗莎。” 
  埃尔莎姨妈摇了一下纳塔尔的胳膊,插话道。“咱们别耽误时间了,我已替你办完手续,这是你房间的钥匙,是205房问。我最好看着你到楼上,确定一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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