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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黑色大丽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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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说屁股的,少校。我们这就去。”                
黑色大丽花 凯和玛德琳 第5章 

    约瑟夫·杜龙戈下士二十九岁,个子很高,身体结实,黑发,马脸,嘴唇上面有薄薄的一道小胡子。他穿着一套草绿色的士兵杂役服。在福特·迪克斯宪兵司令的办公室里,我们坐在桌子的一边,他坐在我们对面,看起来着实让人讨厌。一名军法检察官军法检察官:美国陆军、空军或海军的现役军官,被委派到军法署署长所在的部队。坐在他旁边,可能怕我们会严刑逼供。我们坐八个小时的飞机一直很颠簸,现在是洛杉矶时间早上4点,我疲惫不堪,但却很兴奋。在从机场过来的路上,跟我们在电话里谈过话的那个刑事调查部的少校简单地向我们介绍了一下杜龙戈的情况。他结过两次婚,是个参加过战斗的老兵,还是个酒鬼,爱打架。他自首时的陈述不是很完整,但包括两点确凿的事实:他在1月8日那天飞去了洛杉矶,在1月17日那天因为醉酒,在纽约城的宾夕法尼亚车站被捕。   
    罗斯首先打破沉默:“下士,我叫梅拉德,这位是布雷切特侦探。我们是洛杉矶警察局来的。如果你能说服我们是你杀了伊丽莎白·肖特,我们将逮捕你,并将你带回洛杉矶。”   
    杜龙戈在椅子里动了动,说:“是我剁了她。”他的声音很高,还带有很重的鼻音。   
    罗斯叹了口气,说:“有很多人也是这么说的。”   
    “我还把她给强暴了。”   
    “是吗?你对妻子不忠?”   
    “我是法国人。”   
    我开始扮演坏人的角色:“我还是德国人呢,那又怎么样?那跟你对妻子不忠有什么关系?”   
    杜龙戈像个爬虫似的伸了伸舌头:“我喜欢像法国人一样浪漫多情,我老婆却不喜欢我这样。”   
    罗斯用胳膊肘推了推我:“下士,你为什么去洛杉矶度假?你对那里的什么东西感兴趣?”   
    “娘们儿,好酒,刺激。”   
    “这些你在曼哈顿也能找到啊,过了河就有。”   
    “阳光,电影明星,棕榈树。”   
    罗斯笑了笑,说:“这些倒是都在洛杉矶。看来你妻子对你的管束不是很严啊。你看,你一个人去度假。”   
    “她知道我是法国人。我在家的时候让她很满足,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她要抱怨会怎么样呢?你会怎么对她?”   
    杜龙戈面无表情地说:“抱怨一次,我就一顿胖揍。抱怨两次,我就把她剁成两半。”   
    我插话说:“你是不是说你坐飞机飞了三千英里就是为了找个娘们儿?”   
    “我是个法国人。”   
    “我看你像个同性恋里的娘们儿。那些剁人的都是受压抑的,这都是有证明的。鸟人,你怎么看?”   
    那个军法检察官站起身来对罗斯耳语了几句,罗斯在桌子下面推了推我。杜龙戈面无表情的脸绽出了一丝笑容:“警官,我的看法就是干他妈的。”   
    罗斯说:“请原谅布雷切特侦探,他的捻子有点短,容易发火。”   
    “德国佬都这样。我是法国人,这事我知道。”   
    罗斯大笑起来,好像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似的:“当兵的,你可真够讨人厌的。”   
    杜龙戈又晃了晃舌头:“我是个法国人。”   
    “当兵的,你是个有意思的坏蛋。卡洛尔跟我们说你打老婆,这是真的吗?”   
    “黑鬼们会跳舞吧?”   
    “他们当然会跳。当兵的,你喜欢打女人吗?”   
    “她们找揍的时候,我自然揍。”   
    “你老婆多长时间要一回?”   
    “她每天晚上都想要。”   
    “不,我问的是她多长时间找揍一回?”   
    “每次我跟老酒做伴儿的时候,她在那儿装明白人儿,那她就是找揍了。”   
    “你总是跟老酒做伴儿吗?”   
    “老酒是我最好的朋友。”   
    “老酒跟你一起去洛杉矶了吗?”   
    “就在我兜儿里。”   
    跟一个神经病吵来吵去的,烦死了,我想起弗里奇直接的问话方式:“鸟人,你脑子进水了吧?是不是我得在你的大脑袋上敲几下,好让你清醒清醒?”   
    “布雷切特,够了!”   
    我闭上嘴,那个军法检察官瞪着我,罗斯正了正领带结——这是个让我闭上嘴的暗号。杜龙戈一个接一个地按着左手上的指节。罗斯往桌子上扔了一包香烟,侦探指南里当你想要表示“我是你的朋友”时的第一招。   
    那个法国人说:“老酒不喜欢我在他不在的时候抽烟。你拿老酒来,我再抽。有老酒的陪伴我也能招得更快些,不信你问我的天主教牧师,他跟我说每次去忏悔的时候他都能闻到酒味儿。”   
    我开始认为约瑟夫·杜龙戈下士也是个想引人注意的疯子。罗斯说:“当兵的,喝酒后的招供在法庭上是无效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要是能说服我是你杀了贝蒂·肖特,那老酒就能跟咱们一起回洛杉矶。八个小时的飞行可以让你和老酒鸳梦重温。你说这怎么样?”   
    “我说是我剁了大丽花。”   
    “我说不是你,我说你和老酒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是我砍了她。”   
    “怎么砍的?”   
    “在她的奶头上,左耳到右耳,砍成两半。砍,砍,砍。”   
    罗斯叹了口气,说:“当兵的,咱们再从头说吧。你星期三,就是1月8日那天从迪克斯离开,当天晚上你到达迈克阿瑟营机场。你和老酒身在洛杉矶,迫不急待地想花天酒地一番。你们先去的哪儿?好莱坞大道?日落大道?海滩?哪儿?”   
    杜龙戈按着指节,说:“尼森纹身店,阿尔瓦北路463号。”   
    “为什么去那儿?”   
    那个发疯的士兵挽起右手腕上的袖子,露出一条吐着舌头的蛇的图案,图案下面纹着“法国人”的字样。他弯了弯二头肌,纹身伸展开来。杜龙戈说:“我是个法国人。”   
    梅拉德的脸色一变,这是他专有的特长:“我是个警察,而且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每当我没有耐性的时候,布雷切特侦探就开始做主。布雷切特侦探曾经是世界上排名第十的重量级拳手,而且他脾气不好。是吧,搭档?”   
    我握紧拳头,说:“我是个德国人。”   
    杜龙戈笑了:“不逗你们了。不说老酒,不说故事了。”                
黑色大丽花 凯和玛德琳 第6章 

    我差点想跳过桌子向他扑过去。罗斯牢牢地抓住我的胳膊,又跟他还了一下价钱:“当兵的,我们来做笔交易。首先你说服我们你认识贝蒂·肖特。得告诉我们事实,名字、日期、具体描述。你说完这部分,咱们休息一会儿,你就可以和老酒回到囚室亲热去了。你看怎么样?”   
    “一小瓶老酒?”   
    “不,一大瓶。”   
    那个法国人抓起那包烟,晃出来一根,罗斯拿出打火机,递了过去。杜龙戈长长地吸了一口,然后随着烟圈儿吐出一番话:“出了纹身店以后,我和老酒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市中心找了一家旅馆。第九街、奥利夫路街区的哈瓦纳旅馆,两块钱一晚上,蟑螂都是特大号的。它们闹了起来,我摆出老鼠夹,夹死了一些。我和老酒睡了一晚,第二天我们就去找娘们儿了,运气不好。又过了一天,我在汽车站找到一个菲律宾娘们儿,她想要去圣弗朗西斯科的车费,我就答应给她五块钱,让她干我和老酒。她说两个人至少得十块钱。我说老酒像耶稣似的钉在十字架上呢,她都应该给我钱。我们回到旅馆,那些大蟑螂都从夹子上挣脱出来了。我把老酒介绍给她,跟她说让她跟老酒先干。她就害怕了,说:”你以为你是法蒂·阿巴科呢?‘我跟她说我是个法国人,她以为她是谁,还敢瞧不起老酒?”   
    “蟑螂开始像黑鬼似的到处跑。菲律宾妞儿说老酒的牙太尖,不行。她飞也似的跑了,我和老酒猫在屋里,一直待到星期六下午。我们想娘们儿想得不行了,就出去,到了百老汇大街上,我弄了些缎带装饰衣服,橡树叶、银星、铜星及跟日本人打仗后绶的缎带。弄得我看起来像乔治·史密斯·巴顿巴顿(美国将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率第三军团横扫法国进入德国(1944…1945))。似的,就是个头儿比他大点。我和老酒来到一个叫猫头鹰的酒吧。大丽花不一会儿溜达进来了,老酒说:‘啊,这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宝贝。不,先生,我的意思不是可能。是啊,这就是咱们要的宝贝。’”   
    杜龙戈踩熄了那根烟,手又伸向那包烟。罗斯飞快地记着笔记,我想着时间和地址,我在中心巡逻组时见过那家酒吧。它在第6街、希尔路街区——离比特摩尔旅馆两个街区远,而红·曼雷就是在星期五(1月10日)的时候把贝蒂·肖特放在那儿的。尽管这个法国人的回忆是神经错乱式的,但在这一点上又增加了一点可信度。   
    罗斯说:“当兵的,你说的是星期六(1月11日)到星期天(1月12日)吧?”   
    杜龙戈点着另一根烟,说:“我是法国人,不是日历。星期六过了就是星期天呗,你自己算。”   
    “接着说。”   
    “反正大丽花、我和老酒在一起谈了一会儿,然后我邀请她去旅馆。我们到的时候那些蟑螂又跑了出来,一边唱歌一边咬着木头家具。大丽花说我要是不杀死它们,她是不会躺下来的。我抓起老酒砸向那些蟑螂,老酒跟我说这样他一点也不疼。但是大丽花娘们儿还是不肯躺下来,非要我用科学的方法消灭蟑螂不可。我就到街上去,找到一个大夫。他给了我些灭蟑螂的注射剂,要了我五块钱。我和大丽花玩得可欢了,她像个兔子似的不停地蹦。老酒在旁边看着。他生气了,因为大丽花做得这么好,我不想分给他。”   
    我提了个问题,想打断他的胡说八道:“描述一下她的身体。好好说,要不然你就得等出来才能见到老酒了。”   
    杜龙戈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看起来像个被人威胁要拿走心爱小熊的孩子。罗斯说:“当兵的,回答这位先生的问题。”   
    杜龙戈咧开嘴笑了笑,说:“在我切下去之前,她的两个奶子鼓鼓的,小奶头是粉红色的。腿有点粗,阴毛浓重、漂亮。她还有我跟卡洛尔说过的痣,她的背后还有些划伤,伤口很新,好像刚被人用鞭子抽过。”   
    我一激灵,想起解剖时验尸官提到的“轻微鞭痕”。罗斯说:“接着说,当兵的。”   
    杜龙戈恐怖地笑笑。“然后大丽花就开始疯疯癫癫的了,说‘你得了这么多的奖章,怎么还是个下士呢?’”她开始管我叫马特和戈登,还不停地说起我们的孩子,其实我们只做了一次,我还戴套了。老酒害怕了,和蟑螂一起唱起来:“不,先生,咱们的宝贝也不能这样。”我还想做,就带着大丽花到街上去见那个蟑螂大夫。我给了他十块钱,他就假装给她检查了一下,告诉她说:小宝贝很健康,六个月后出生。   
    更肯定了,在他神经错乱式的胡说八道中还是有点内容的——马特和戈登显然是指马特·戈登和约瑟夫·戈登·菲克林,贝蒂·肖特想象中的两位丈夫。我认为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是一半一半,太好了,为了大块头李·布兰查德,快结案吧。罗斯说:“然后怎么样了,当兵的?”   
    杜龙戈的样子是真的发懵了——不再是装腔作势的,酒劲儿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是迫切地想再跟老酒亲热亲热。“然后我就把她给剁了。”   
    “在哪儿?”   
    “在腰上,剁成两半。”   
    “不是,当兵的。你在什么地点作的案?”   
    “啊,在旅馆里。”   
    “房间号是多少?”   
    “116·”   
    “你是怎么把尸体运到39街、诺顿街区的?”   
    “我偷了一辆车。”   
    “什么样的车?”   
    “一辆雪佛莱。”   
    “具体的牌子和型号?”   
    “1943年的轿车。”   
    “当兵的,美国在战争期间没有生产车,再想想。”   
    “1947年的轿车。”   
    “会有人把钥匙落在这样的新车里?在洛杉矶市中心吗?”   
    “我热发动的。”   
    “你是怎么热发动的?”   
    “什么?”   
    “说说你发动的过程。”   
    “我不记得是怎么发动的了,我那时喝醉了。”   
    我插话道:“第39街、诺顿街区在哪儿?”   
    杜龙戈拿着那包烟玩来玩去。“挨着甜瓜街、大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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