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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红杜鹃 白杜鹃 作者:桂恒彬-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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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七天以来,战士们喝的是身边沟里的污水,吞吃发霉的烙饼,有的人脸已经浮肿起来,再加上蚊蝇的叮咬,腿和胳膊都搔烂出一条条的血斑,由于日夜煎熬,每个人的眼睛都红得喷血。
    清晨,怕人的宁静中,不少战士倚在城墙边上,这里也像死一般的静寂。难道战士们全牺牲了吗?全睡着了吗?没有。他们的精力已经耗尽了,有的甚至没有坐起来的力气了。你看,有的卧在城墙上,眼巴巴地望着天;有的互相扶持着,一动不动坐在城墙脚上,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不想说话耗费精力了。
    轰隆隆,敌人又开炮了!一片火光,满城烟雾!北城墙被轰开一丈多长的缺口,几十张梯子架在城墙上,一个冲锋枪连组成的敌人突了进来。北城墙边已经没有防守的力量了,敌人像潮水一般地涌进来。
    旷继勋在十街口指挥反攻。但是,许多人推着他,叫他快从西门突围,乱哄哄的红军、赤卫队、灾民们一齐抬着旷继勋朝西11走,旷继勋大声喊叫,没有用,没有人听得见,他在人们的头顶上,朝西门移过去……。
    在东城门,在北关城隍庙,在南门口,敌人三面突进城来,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城里的人不自觉地朝西门涌去。二千多人挤在一条长街上,西城门打开一个小门,已经被人挤住,一个人也出不去了。敌人的机枪在身后哒哒哒地作响,外围的人不断倒下去。许多资料表明这些倒下去的人像巴黎公社社员那样顽强悲壮。一共倒下去三批,最后倒下去的人都转过身来,背对着城墙,昂首挺胸站在那里,他们甚至高呼“共产党万岁!”“苏维埃万岁!”的口号,有人唱起“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然后迎着敌人的枪弹,像一群铜像,镶嵌在城墙边上……很多年后,霍丘城遇到百年未遇的洪水,那堵老城墙还未倒掉……
    一颗枪弹向旷军长的头颅飞过来,一位衣着褴褛的战士用胸膛挡在了军长前面。他是排长鲁运生,军长曾经救过他。还是在解放霍丘县城之初。放牛娃出身的鲁运生在城里碰到了他的冤家对头地主管风臣,一刺刀就把他前后心捅了个窟窿。他被缴了枪,送到连部。他哭诉了爹被打死娘被霸占,自己在管风臣家受尽凌辱的苦难家史,虽有冤仇他还是被看押起来,旷继勋碰到了,命令放了他,提他当排长。鲁运生手提老套筒,肩背大刀,率领二十多名战士从城外打到城里,最后以身躯回报了军长的恩情……
    旷继勋抚摸着鲁运生柔软的身体,合上他的眼睛。只见一两千人站在街头上,迎着横扫来的机枪,没有人躲避,没有人叫喊,没有人哀求,也没有人悲伤。大家只是用仇恨的目光,望着那喷火的枪口,这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场面啊!这就是1932年7月13日的中午,霍丘城血战最后的情景。
    血战结束了,徐廷瑶部占领了霍丘城。城里还有一千多名赤卫军战士、干部、农民、灾民,统统作了俘虏。霍丘县委书记詹成金叛变,最后挑出了四十四名,以红二十五军全体官长的名义押送到南京去了。
    蒋介石飞临鸡公山,在他的豪华别墅“美龄舞厅”里,美龄夫人同杜聿明跳了一曲华尔兹。蒋介石举杯称赞徐廷瑶此战有功。次年三月徐升任国民党第十七军军长,杜聿明晋升少将,升任该军二十五师七十三旅旅长,不久又升任该师副师长。
    旷继勋听说走了。有的说从西门出去的,有的说从西城墙上撑伞跳下去跌伤了腿,别人把他抬走的。究竟是怎样走的,不得而知,不过他确实走了。一年以后。被张国焘杀害在四川通江县洪口场。
    大别山西麓的麻城,战争仍在继续。麻城被围,张印相拒不出动援军,蒋介石闻讯大怒,连连电责他“保存实力,有养痈遗患之心,无剿匪报国之意”,令其马上向麻城增援,“不得有误”。张印相明白蒋介石是要牺牲三十一军钳制红军主力,便于其嫡系部队在“赤区”腹地顺利展开。别人不珍惜他的人马,他却不能不珍惜。张印相苦思冥想,下命驻黄陂的敌三十一师一个旅经宋埠绕道而东,增援麻城。这个弯子一绕,徐向前预设在麻城西南中馆驿地区打援地区被躲过,一个旅的敌人进了城,麻城守敌士气复振。
    徐向前意识到要修改自己的计划。麻城之敌已得到增援,短期内我军难以攻克;张印相既已摸清我军打援阵地,打援部队在原地待机已无意义。张印相现在对付他的办法是千方百计不动,而他却要想法让张印相“动”起来。他并不能直接让张印相“动”,却能让蒋介石“动”,蒋介石那时就不会让张印相不敢不“动”。徐向前的目光一直在军事地图上向南延伸,最后停止在距武汉只有五、六十里的仓子埠。敌三十一师北援麻城,黄陂城中空虚,仓子埠在黄陂以东数十里,是重要的物资集散地。一旦我军称兵仓子埠,就会今汉口的老蒋受惊,张印相即使不想“动”,蒋介石也不会让他不“动”。而一旦张印相“动”了,我军就有了打援的对象。
    陈昌浩赞同徐向前的计划。7月15日前后,徐、陈下令解麻城之围,红十二师一马当先,大步向西南跃进百余里,突然攻占了汉北重镇仓子埠,没收根据地奇缺的食盐上万斤,其后分兵一部,西指黄陂。这里距汉口不过半日路程,当天便在武汉三镇引起巨大惊恐。徐向前红军素以“飘忽”战略闻名于世,蒋介石不知陈赓率领的这支红军此次是否会一直“飘忽”到汉口来,急调汤恩伯八十九师及罗田郝梦龄五十四师星夜出动,在汉口以北设置防线;再令麻城、宋埠之敌三十、三十一师主力向西南出动,对我军实施南北夹击。徐向前接到麻城、宋埠守敌南出的报告,立即命令南进的红十、十一、七十三师主力调头向北,迎击上述两敌。两军在新洲以西不远的李家集、靠山铺、甘棠铺一带相遇,我军先占领阵地,敌三十师一个旅落入我军伏击圈,五千余人被歼,其余各部敌人死战得脱,逃回麻城。徐向前命令部队追击,又在麻城外围的陡坡山消灭敌一个团,然后将麻城重新围困起来。此时,红十二师已携带大量缴获品,离开仓子埠,北上加入麻城之围。麻城战役至此取得了又一个重大成果。
    然而这个胜利却是在牺牲战略主动地位的情况下取得的。继皖西之敌攻破霍丘、兵临滦河之后,大别山主脉西侧,平汉路以东,光山、潢川以南,对鄂豫皖苏区极为危险的局面已经出现了。
                               最后的激战
    8月11日,冯寿二遭遇战。
    凡是知道白雀园大“肃反”悲论历史的鄂豫皖老人没有谁说张国焘没能耐;也没有人不说张国焘品质不好的。他的人格缺陷带来了鄂豫皖的历史悲剧;也决定了他最终投靠蒋介石。连国民党大特务沈醉先生都嘲讽张国焘到蒋介石那里吹牛,他说几个月“搞垮共产党”。
    1932年鄂豫皖第四次反“围剿”的张国焘,虽然他领袖欲极强,但和蒋介石真枪实弹相比,注定他只能做蒋介石的奴仆。麻城之战进行之际,7月10日起,集结在平汉路沿线的敌中路军各纵队开始向我发动试探性攻击。陈继承二纵队率先出信阳,向东南进击罗山。罗山县委急命县独立团抵抗,并火速报知张国焘。张国焘一心取麻城,对此置之不理,罗山独立团抵挡不住,陈继承轻轻松松占了罗山。
    陈继承这时却停住了。他对自己的胜利怀疑起来,大敌当前,徐向前竟然去攻击麻城并弃守罗山,难道不会是一个声东击西、诱敌深入的圈套?他不愿继续前进,他要看一看再说。
    继陈继承之后行动的是集结在花园镇、孝感的卫立煌六纵队。蒋介石给卫立煌的命令是:向东进击黄安,策应陈继承纵队和由豫南南下的张钫纵队进攻苏区中心七里坪。卫立煌研究了蒋给他划定的攻击路线,认为此计划“与兵法不符”。在蒋系将领中,敢于公开指斥蒋介石军事计划“不通”的人不多,卫立煌就是一个。蒋介石不是个容易接受下级将领指责的人,唯独对卫立煌,却能时常容忍。卫立煌自定进攻路线是先攻占七里坪南翼苏区重镇河口,立定脚跟,然后待机与陈继承、张钫两纵队会师七里平。卫立煌不取黄安,意在以黄安为诱饵,吸引徐向前主动前来,造成各路白军与红军主力决战的态势。卫立煌深知老蒋有忌下之心,故不将此意讲明。蒋介石的幕僚们苦思冥想之后,竟看出了卫立煌兵出河口的真意。蒋介石“复电照准”!
    敌人大举进犯的消息从各个方向传到鄂豫皖中央分局和四方面军总部。徐向前审时度势,再次向张国焘提议撤麻城之围,收缩红军主力,待机歼敌。张国焘此时仍一味乐观,认定只要红军打下麻城,歼灭了南线的张印相,便可回过头来歼灭敌另一路,从而彻底打破蒋介石的又一次“围剿”。张国焘做了这种情势下他能做的和愿意做的所有事情:命令沈泽民领导的鄂豫皖省委组织各县地方武装,对白军进行“最顽强的抵抗”,发布中央分局作战通告,号召苏区军区奋起反击白军“围剿”,最后还部分接受了徐向前的意见,调曾中生的黄安独一师西归,在黄安城西南构成防御线,“警戒东犯之敌”。
    他唯独没有做最应当做的事,将麻城这个包袱甩掉,恢复四方面军的主动地位。
    被束缚住手脚的徐向前只能加紧围城,争取早一天结束麻城之战,回头对付来自苏区西、北两个方向的严重威胁。8月3日,方面军总部以红十师掩护南翼,集中红十一、十二、七十三师,向麻城外围再次发起突击,重新控制霸王山、麻姑洞,歼敌一个团。战斗进行当中,红三十二团三营营长陈再道率众与敌肉搏,右后颈部挨了一刀,血流如注,昏死过去,被送进后方医院。陈再道的离去,使红三十二团在第四次反“围剿”战斗中,失去了一员猛将。
    陈继承、卫立煌瞪大眼睛注视着麻城发生的事情,他们对红军目前的动向迷惑不解甚至吃惊都是可以理解的。陈纵队占了罗山,徐向前置之不理;陈部在罗山停下来,等候徐向前回兵反击,红军仍没有出现,相反却举兵南下,打了仓子埠,闹得武汉虚惊一场。在陈、卫二人看来,徐向前此举只对攻取麻城有意义,对于解整个鄂豫皖苏区之围,却毫无作用。大战在即,徐向前如此用兵,他们看不出有什么道理,却又不敢想象这个黄埔一期出身的红色军事天才看不到他们已经看出的东西。陈、卫毕竟是蒋军将领中的出类拔萃之辈,在经过几乎长达一个月的迷惑、犹豫、观望之后,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第一,徐向前可能真要打麻城,并没有声东击西、诱敌深入的计划;第二,徐向前也许不想如此行动,是别人要他如此行动,这样,徐向前就仍有可能真的在打麻城!
    发生在白军阵营里的这种觉悟是整个西线战事出现转折的关键点。迟至8月初,红军主力仍在麻城周围鏖战,卫、陈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长驱直入苏区腹地的良机。8月7日,同样看出“破敌良机”的蒋介石再次电令中路军一、二、三、六纵队,放弃战前定下的“步步为营、并列推进”的战术,以苏区要地中心七里坪为中心,发起“总攻”。一直相对平静的西线,风云变幻,战阵大开。
    西线敌情的变化在张国焘心中引发了强烈惊颤。他不愿相信的事情发生了。麻城没有打下来,八个师的白军却正向苏区中心齐头并进,一两天内便可拿下七里坪和黄安。张国焘此时仍不愿丢弃麻城这块到口的“肉”,但是与七里坪和黄安相比,麻城又不重要了。8月9日晚,徐向前、陈昌浩接到了命令:立即解麻城之围,回师黄安以西,“保卫根据地”。
    徐向前接到这个迟到的命令,凭良好的军事直觉告诉他,西线一定出现了非常危急的形势,不然张国焘不会改变初衷,手忙脚乱地令红军西返。
    徐向前、陈昌浩一刻也没敢拖延,当夜便令围城部队依次撤出阵地,准备西行。1日凌晨,陈赓率红十二师最先出发。
    麻城到黄安,俗称“九十里当一百三”,会走的走一天半,不会走的得走两天。我军急如星火,拂晓出发,陈赓、甘济时一路急行,实走一百二十里山路,先头团红三十六团的三营和二营竟于次日清晨6时赶到,在黄安城西南的冯寿二地区休息待命。部队疲惫已极,刚要生火做饭,徐向前、陈昌浩已率总部机关赶到。他们接到的第一个情报是:昨天,李默庵第十师已以优势兵力击败河口独立团,占领河口。今天拂晓,该师一个旅由河口出发,向东攻击前进。陈昌浩亲自赶到红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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