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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红杜鹃 白杜鹃 作者:桂恒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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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屈死七里坪。
    “队伍中不要讲话!”戴克敏回头大声招呼一声。廖荣坤伸伸舌头,后面的议论声消失了。
    队伍在继续前进,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这一天,红三十一师天不亮离开柴山保,黄昏到达鄂东北特委所在地黄安箭场河。行军过程中,戴克敏、曹学楷、陈定候不仅没有跟部队说一句话,他们除了必须说的一些最简单的话之外,彼此也没有交谈一句。
    6月的大别山南麓,山青水碧,杜鹃火红。包括王树声在内的官兵们并不了解领导者内心的沉重。上个月初,红三十一师师长、柴山保根据地的主要创始人吴光浩受鄂东北特委之命,率十余人枪前往大别山北麓商城南部发动武装起义,途经罗田塍家堡时,突遭地主民团包围,激战中壮烈牺牲。黄麻起义失败后,年仅二十三岁的吴光浩早已成为这支红军游击队的灵魂。他和潘忠汝都是在黄埔军校加入的共产党,不可多得的军事指挥人才。吴光浩是北伐军的“铁军”营长,被群众传为“星宿”不凡,对这支充满“土气”的农民武装进行着最严格的军事训练。噩耗传来,特委书记徐朋人以及戴克敏、曹学楷、陈定候等人异常悲痛,深知吴光浩牺牲的消息一旦传开,初具规模的红三十一师就将面临垮台的危险。特委紧急做出两项秘密决定:暂时对部队封锁吴光浩牺牲的消息;星夜派人去上海,向中央请调军事干部,接替吴光浩,指挥红三十一师。
    十几天前,特委委员何玉琳被派去了上海,寻找中央。
    昨天,戴克敏接到特委书记徐朋人的通知,说中央派来的军事干部今天就到,要他和曹学楷、陈定侯亲自率领队伍赶来迎接。
    从接到通知那一刻起,一个沉甸甸的疑问就在三位领导者的心中盘旋不去:中央派来的干部,真能弥补吴光浩的牺牲给红三十一师带来的损失吗?
    就在这支队伍由东北向西南前进的同时,大别山的深处一条曲折的林间小道上,两个商人打扮的青年和一个农民模样的汉子也在向箭场河方向疾行。两个青年中的一个高瘦单薄,生着一张长形脸,两只眼睛不大,目光沉静有力;他的同伴身材匀称,生一张俊秀的娃娃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热情、豪放的光。
    “象谦,前面就是黄安箭场河。就要见到鄂东北特委的同志了!”身材匀称的青年一边说,一边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的口音表明他是本地人,且对脚下的路十分熟悉。“今天咱们走运,没有碰上白狗子!”
    高瘦单薄的青年微微一笑。他也走热了,摘下头上的礼帽扇了两下,抬起热情的眼睛望着大别山的崇山峻岭。
    “步蟾,中央决定是对的,大别山真是名不虚传,兵家用武之地,咱们一定能在这里搞出点名堂!”
    身材匀称的青年点点头,有些激动了:“这里是我的故乡,我真希望她早一天变成革命的根据地和大本营,将来我们可以从这里打到武汉、南京去!”
    走在后面的农民打扮的汉子听着他们的话,微微一笑。他也被他们的热情感染了。
    那位被称为象谦的人,现在的名字叫徐向前。身材匀称的青年名叫桂步蟾,黄安本地人。数日之前,他与徐向前一起被中共中央派往鄂东北根据地。后面那位农民打扮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鄂东北特委紧急派往上海求调军事干部的特委委员何玉琳。
    6月中旬的一个傍晚,徐向前和桂步蟾由何玉琳带领,顺利到达黄安箭场河,与徐朋人、戴克敏、曹学楷、陈定侯见面。鄂东北特委的领导同志对徐向前的接待是热情的,但又是有节制的,原因是特委成员还没有从吴光浩牺牲引起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徐向前、桂步赠的到来并不足以平息这一悲痛,再者徐向前在党内的影响尚微,无论是主持地方工作的徐朋人,还是负责游击工作的戴克敏、曹学楷、陈定侯都还对这位中央派来的人的能力和品格知之甚少。在他到来之前,鄂东北便开会做出了决议。徐朋人向他宣布了特委对他的工作安排:“向前同志,特委决定继续对吴光浩同志牺牲的消息保密,暂时任命你为红三十一师副师长,代行师长职务。”
    徐向前听不大懂他的湖南话,桂步妈便充当了翻译。徐向前听明白了特委的意思,想了想说:“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中央和特委对我的信任!”徐朋人也听不懂他的山西话,桂步蟾又将他的话翻译成湖南话。
    第二天早上,戴克敏在队伍前宣布了特委对徐向前的任命。还是因为语言障碍,徐向前的第一次队前讲话并没有给王树声、陈再道在内的红三十一师官兵留下深刻印象。他们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中央派来的副师长,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师长牺牲,这个新来的副师长在他们心中还没有太重的分量。
    徐向前走进大别山的处境是微妙的。他是红三十一师最高军事指挥员,却不是特委委员,特委开会不让他参加,一般情况下总是事情决定后才由参谋长曹学楷通知他。特委做出这种安排并非要为难或者排挤徐向前,他们还不了解徐向前,斗争形势又异常严酷,出于革命的责任心,他们当然不能将指挥这支队伍的权力放心地交给一个陌生人。
    徐向前就从这一时刻显示出了他的性格魅力,他知道要在这里站住脚,履行中央交付给他的责任,必须用行动而不是语言来取得当地同志的信任。
    战争正扑面而来,它是检验一名军事指挥员优劣的试金石。徐向前到任不久,便投入了频繁的战斗。
    蒋介石对鄂东北地区一支红军游击队的存在微微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十分在意。当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防还是要防,他想。他看了看军事地图,发现驻守在大别山西南麓的是去年蒋桂战争中投降过来的罗霖独立第四师,北麓是由河南潢川、光山的土匪改编的李克邦暂编第二旅。
    “通知国防部,发一道命令,责成罗霖和李克邦南北夹攻,剿灭黄安、光山交界的红军游击队!”他说。
    玩这一套是老蒋的惯伎。无论是罗霖的独四师还是李克邦的暂二旅,都不是他的嫡系,用这些杂牌军去“剿灭”共产党的游击队,在他不仅是一纸军事计划,还能获得一种类似看自己的仇人互相残杀时的快感。
    柴山保割据不到一年,鄂东北苏区的面积已从黄安、光山边界向西南延伸到黄安的七里坪、柴云两区。6月下旬,敌独四师师长罗霖出现在七里坪南面的山垭口,身后是两个团的广西兵。
    像许多广西人一样,罗霖瘦小,精明,灵活。他举起望远镜向前面望了一望,回头问身后的副官:“寨子里真的没有‘共匪’?”
    “报告师座,已派人侦察过了。国军一到,寨子里的人都跑光了!”
    罗霖咧开嘴,无声地大笑。他原是李宗仁的部下,去年蒋桂大战,他早早投靠了蒋介石,由旅长被提升为师长,留驻黄陂、黄安。此刻,他正想立一个大功,在蒋介石面前邀荣求宠,不想就找到了与李克邦南北夹攻鄂东北红军的“训令”。红军只有三百多人,他却带来了两个团三千余人,全部德式装备。在七里坪南的来家河,他与红军游击队交了一次手,十几挺机枪一响,红军就跑了。此后他率部长驱直入,数日内竟进至“赤区”中心七里坪。红军如此不经打,罗霖焉能不乐?
    “派一个营留住七里坪,其余部队随我北上,与李克邦会师柴山保!”他骄狂不可一世地说。
    罗霖率部走过空无一人的七里坪,向西北方前进。根据地十多万群众纷纷“跑反”,漫山遍野,扶老携幼,一片混乱景象。红军就隐蔽在七里坪一侧的山林里。鄂东北特委事先没有搞到“罗、李会剿”的情报,敌人开始行动时,红三十一师只有两个大队留在根据地。南线的罗霖来势太猛,特委紧急命令红军迎战。徐向前仓促将部队带到来家河边,刚在山头上布好阵,敌人的机枪就响了。红三十一师成立以来还没有跟白军正规部队交过手,一见对方火力凶猛,立即乱套,徐向前不得不亲自担任后卫,掩护全队撤退。这一仗败了,却让徐向前意识到自己的队伍最缺少什么:需要打几次胜仗,锻炼和鼓舞士气,让她敢于作战,并且获得作战经验。
    部队收拢后特委紧急开会,研究应敌之策。会议把徐向前也“扩大”了进来。
    “局势这么严重,咱们的部队又分散在几处,一时集中不起来,向前同志有什么好办法?”徐朋人问。
    局势确实严重。南线的罗霖已占领七里坪、紫云;北线的李克邦一个营及潢川、光山的红枪会、黄枪会武装五六千人也推进到鄂豫边境的白沙关,对我柴山保根据地构成了一条长达二十余里的“堵击线”,只等罗霖靠近,就向柴山保实施合围。鄂东北根据地面临完全丧失的危险。
    “我们人少枪少,只能对敌人各个击破。两路敌人中,李克邦一路貌似人多势大,其实是乌合之众。我建议部队立即向北移动,集中全力打垮李克邦,再回头对付罗霖!”徐向前说。
    尽管没有桂步蟾在一旁翻译,徐朋人、戴克敏等人还是立刻听懂并同意了徐向前的破敌之策。
    部队连夜翻山越岭,向白沙关秘密前进。行前特委先派出交通员,通知演、光两县党组织配合行动。深夜,红三十一师到达白沙关。交通员带当地的一个同志赶来报告:李克邦的一个营部加一个连分散守在前两个制高点上。消灭了他们,北线敌人便会顷刻瓦解。
    徐向前把一大队队长晏仲平、党代表王树声、二大队队长廖荣坤、党代表江竹溪叫到一起。
    “敌人现在很麻痹。一、二大队兵分两路,趁夜暗摸上山头,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副师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四位黄麻起义时期就加入队伍的虎将生气勃勃地回答。
    徐向前亲率一大队向东山头攻击。夜色昏暗,守敌只知道红军正在南线阻击罗霖,毫无防备。徐向前手提短枪,猫腰冲在队伍前头,晏仲平、王树声紧紧跟在身后。
    夜色如墨。接近山顶时,月亮却从云缝中露了出来。敌哨兵发现了他们。
    “哪一个!”他拉一下枪栓,大喊。
    徐向前举枪“砰”地一声,将其击毙,挺身跃进敌堑壕。全队一齐喊杀,冲上山顶。徐向前身先士卒,率先冲到敌碉堡前,一脚将门踢开,举起手榴弹:“我们是红军,你们被包围了!”
    “缴枪不杀!”王树声、晏仲平在他身后大喊。
    这里驻防的是敌营部和一个排。混乱中,敌营长被我军击毙,十几个敌人被打死,跑下山去几个,剩下的做了俘虏。戴克敏、廖荣坤率领的二大队也在天亮前结束了西山头的战斗。守敌一个排被肃清,我军缴枪四十余支。
    初战获胜,战士们高兴起来。“这仗打得真痛快!”“副师长行。”他们纷纷地说。
    “同志们,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徐向前说,“我命令:部队立即分头攻击两翼山头上的红枪会和黄枪会,一举将李克邦的‘堵击线’打垮!”
    全师官兵斗志正旺,当即兵分数路,向白沙关外红枪会、黄枪会驻防的几座山头发起冲击。李克邦在鄂东北苏区北面经营的“堵击线”顷刻崩溃,红军官兵士气大振。
    “副师长,干脆一鼓作气,把白沙关拿下来!”王树声、廖荣坤纷纷向徐向前请战。
    徐向前沉吟片刻,回答:“兵家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白沙关易守难攻,现在敌人一定会加倍防守。我们不能硬攻。全师立即南移!”
    红军大胜后迅速回师南下,重回七里坪、紫云地区,在当地赤卫队配合下,分兵数路,日夜对罗霖部实施袭扰。固守白沙关的地主武装头目胡道成松懈下来,重新打开关门,出关人关鱼肉百姓。
    消息传到红三十一师师部,徐向前对戴克敏说,“北线之敌已松懈下来,是打白沙关的时候了!”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徐向前、戴克敏率部突然出现在白沙关外的密林里。光山县委组织了数千群众,手拿大刀长矛,配合红军作战。秘密打进红枪会的地下党罗明高、黄沙生被人悄悄地引到徐向前面前。
    “敌人的布防情况如何?”徐向前问。
    “关寨里驻有胡道成的红枪会三四百人。其它村的红枪会。黄枪会驻在周围‘卡子’上。打掉胡道成,周围敌人就会一哄而散。今晚关寨里敌人很麻痹,连吊桥都没收。”罗明高、黄沙生说。
    “我军远道奔袭,利在速战。地方同志引路,立即行动!”徐向前说。
    拂晓大雾笼罩着白沙关。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关寨扑去。
    关寨外面,吊桥果然没收,一个哨兵在那里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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