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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2199-暗访淮河-第23部分

小说: 2199-暗访淮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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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部书记王林生告诉记者,他们村里有一条干渠由于受污染严重,水一天要变换三次颜色,早上起来的时候是绿色,10点后开始发红,中午12点之后变浑黄。村里现在已经听不到青蛙的叫声。“听人说地表水和地下水是相通的,人喝了这样的‘毒'水,不生病就不正常了。”王林生说。沈丘县石槽乡陈口村就坐落在淮河主要干流沙河边。该村支部林书记刚做完胃切除手术。林书记告诉记者,陈口村地势高出沙河水面10多米,村民们平时打的水井就在10多米深,因此,村民平时喝的压水井水等于就是沙河水。这沙河水一年四季都是被严重污染的,村民们长期喝的就是这样的污染水。为证明饮水肯定有问题,马塘村村民刘永前现场给记者烧开了一壶水,记者看到壶里的开水上面明显漂浮着一层白色蜡状物。刘永前告诉记者,他家做饭非常麻烦,要把水烧开后先沉淀,然后去掉沉淀物做饭。这样的演示,我们不只一次、一地看到。记者在从癌症高发村到宾馆的路上,偶尔透过车窗看到了一条河流,便让司机停车。记者一下车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再细看,河里流的都是黑水。果然如村民们反映:污水没有一天停止过。“淘米难,吃水难,两岸日夜饮毒泉!白天呕吐饭难咽,夜晚枕泪人怎眠!


第三部分:暗访淮河——风风雨雨万里行重走“癌症村”(3)

    抗旱难,灌溉难,毒汁滚滚入良田。禾苗半枯收成少,农民心中似油煎。生育难,养育难,优生优育成空谈。天上人间花朵尽,聪明儿童变低残。”这摘录的几句,是小蔡离开河南沈丘时,向导霍岱珊提供的沈丘县志里《潇湘神·颍河难八首》中的词句,说不上是好诗,但道出了受污染之苦的淮河人民心声。由于种种原因,“癌症村”采访时间并不长,但两篇报道刊发后,引起了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的高度重视。温家宝总理作了长篇批示。随后,卫生部、科技部、中国科学院、国家环保总局等纷纷派出专家,实地考察研究。地方政府也按要求,对有不幸遭遇的农民提供救助。还要提及的,我们为了“癌症村”采访,差一点以身殉职。那是2004年12月23日,江淮地区迎来第一场大风雪,同时气温骤降。第二天,我和小蔡、新华社安徽分社摄影记者王雷一起,乘坐安徽分社的丰田越野吉普,一大早出发,计划再访“癌症村”。路上,大雪渐止,但严寒把雪和被重车碾压融化出来的水都冻成了坚冰,行走非常困难。常常感到身下的轮胎在打滑,动辄一身冷汗。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们选择了稍远点的六安-叶集-霍邱-阜阳公路。车到新修的霍邱段,路上的车子不多,黑色的柏油路面积雪也少了许多,车行速度可以快一些了。3个小时,大约行驶了180公里。上午10时许,我们到了霍邱、颍上两县交界的淮河大桥。这座大桥修好时间不长,桥长约1000多米,桥面跨越淮河大堤,高出路面10多米,最高处高出河面约40米。不知出自什么原因,主桥呈S形。桥头有一定的坡度,从斜坡上看不出路滑。丰田越野吉普一加速,呼地就冲上桥面。不想桥面是半尺厚的冰雪层,像是半透明的镜子。我心里一怔,预感要有不测风云。司机高师傅也有同感,小声说:“不好,开始侧滑!”上桥就要转弯。路面极滑,车子有很大的惯性,刹车则加重侧滑,不刹车则直冲桥栏杆。正两难间,车子已经冲上桥面约300米,横着车身向桥外冲去。吉普车座位相对较高,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眼前看到的是空阔的河面,下面数十米是平静的河水和积着一层白雪的河滩。我已不指望不到1米高的桥栏杆能挡住飞驰的吉普,只想着掉到河水里以后会怎么样。想到这,又连忙回头招呼坐在后排的二位同事。就在我一回头的瞬间,车头重重地撞上栏杆。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推到挡风玻璃上,又摔回来。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车子又弹回桥面,就地180度掉头,尾部又撞到栏杆上。再弹回来数米,终于停住。我们赶紧下车,一看车子的前、后保险杠全撞碎。前保险杠后的手腕粗钢梁凹进去5厘米以上。车前的内藏式牵引机被挤压严重移位。王雷放在后排的照相机、UV镜破碎,他的双腿、胳膊和身上多处受伤。小蔡尚好,没有大碍。高师傅手上也流出了血。我感到头很晕,由于过度紧张,身上其他地方已没有了感觉。自己头晕可能是回弹时小脑碰上了椅背。过了好长时间,小蔡才发现,吉普车厚厚的前挡风玻璃被撞破了两大块。这时我才回忆起来,车子两次撞上栏杆时,我的头都撞到了玻璃上。好在额头没有流血。    
    新的丰田越野吉普车头被撞变型。大灯脱落。我们整理半天,还是这样。车前即为作者大约半小时后,我们身后80米处,一辆三菱吉普撞上桥栏杆,车头削掉1/3,司机的头同样撞破玻璃,血流如注。比较之下,我真算万幸!桥面风寒刺骨,我们下车后几分钟,好像大冬天被扒光衣服,冻得直哆嗦。相机电池因天气过冷,很快就耗光电力。桥面光滑如镜面,人都难以站住。看看车子,我们不可能再赶到河南境内的“癌症村”去了。我和小蔡、王雷商量一下,就到桥下的淮河边看看,顺便找点吃的。我晕晕乎乎跟着二位,手脚并用爬到桥下,走进了桥边的村子,对村民进行了采访。我们走了两个村子,到一些开着门的农户家里,和他们聊聊淮河,聊聊饮水。很快,鞋子又湿了,脚冻得像刀割的一样。为了缓解我们的痛苦,我给小蔡和王雷讲了一个我多少年前看过的一部前苏联电影:一个红军青年战士,在自己的船被敌人击沉后,独自落入北极附近的海里。天寒地冻,他爬上1米多高的冰盖,抖掉衣服上的水,穿着湿靴子,扛着步枪,在茫茫雪原冰盖上向祖国方向前进……这个情节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每每想到,即使是大夏天,也顿时毛骨悚然。这部电影的结尾还是中国式的喜剧:整整6天,他走到了有自己人的地方。虽然见人之后就晕倒了,但他以难以想象的毅力坚持下来了。说着故事,我们感觉温暖许多,毕竟还穿着厚厚的衣服。但一阵北风之后,又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下午1时多,我们总算找到一个小店,买了几盒方便面。店主很同情我们,给我们烧了一锅开水。我们仨每人吃了一碗泡面。然后又泡了一碗提上,带给在桥上值守的司机高师傅。直到下午4时许,霍邱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赶到这里,确定损失后,又找来绳子和工具,帮我们把变形的车前脸整理一下,好让我们慢慢开回合肥。这次我们没有能够再走“癌症村”,但平安回到家里。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努力终于让全国“癌症村”现象都得到从中央到地方的高度重视。几天后我见到安徽省环保局一位副局长,他说:“你们一篇稿子让我跑了29趟淮河。还要跑多少趟,尚是未知数。”我和小蔡商量,2005年开春,我们就再访淮河,再走“癌症村”。


第四部分:面对淮河——谁能让13亿人搬迁看到成绩

    淮河,无论其肌体健康状况如何,无论其血管能否承受各种折磨、摧残,它还是在默默地哺育流域27万平方公里的约1。7亿子民。日益壮大的人的群体与不变的环境容量的冲突仍在加剧,流域社会经济发展与生存基本要素——水资源,需求与供给能力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在不施加外力的情况下,冲突和矛盾只会愈演愈烈!在全流域采访中,我们细心地盘算,征询上至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院士,下到县区环保监理站的技术人员;收集了水利、环保、建设与党政机关不同层次机构所提供的有关资料,大体上可以看出:流域山区部分约占14%,山区本身及与之相邻近的周边地区人口,约占流域人口的10%。这部分居民目前有环境压力,尚无生存之忧;在众多的支流中,还有少部分上游地区或局部地区以农耕为主,有污染加重之趋势,眼下未感受水质转变的逼迫;而人口密集的淮河干流、沙颍河等五大支流地区,以行政区划分河南、安徽淮河水系中心区,山东与苏北沂、沭、泗水系,共承载人口1。3亿左右。在过去不到20年,这一地区已经是河里湖里、土壤和水体,立体化重污染。谁能让1。3亿人搬迁?!以欧洲国家的国民素质、发达程度,英国让泰晤士河变清,从1850年开始动工,花费超过4000亿人民币。对淮河而言,我们能否等待许多时间,能否将发展急需要用的金钱用于治理环境,都是应该面对的问题。“把淮河水污染治理作为大江大河污染治理的突破口”,10年前,中央政府一再重申这一治淮出发点。现在该是全面检讨的时候了。下面笔者将从10年淮河流域水质污染治理的经验与教训、“地下淮河”污染与水资源状况、水质污染发展趋势、生活污水处理与设施建设、流域污染政策导向等方面,探讨淮河流域的水体污染治理与出路。一、看到成绩当我们采访小分队一到淮河边,并用眼睛和鼻子开始采访时,我们看到的是让人惊心的事实,我们看到的是中央政府向全世界喊出“让淮河水变清”口号下的强烈反差。当我们提出并率先揭示“10年治淮回到‘原点’”时,远在北京指挥的内参编辑部领导们提出:“再看看吧,也许多走走、多看看、多问问,会有新的认识。”果然,河水还是那个河水。日夜伴随着难忍的口渴在淮河边上采访,最终还是改变了观点:没有10年治淮,淮河早已无法描绘它是什么样子了;没有10年的建设,如今从头做起,让1。7亿多流域居民像迷失在沙漠中坐等救援的人一样等待淮河改变,对中国,对全世界来说,都将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于是我们在稿件中这样总结淮河治污的成绩:“10年来,已建立了相对完善的环保机构,形成了有效的监测网络,在经济高速增长,人口压力巨大的情况下,淮河高速度的污染趋势得到初步遏止。同时制定了跨区域的污水科学治理方案,有效地防止了大规模水污染事故的发生”。    
    


第四部分:面对淮河——谁能让13亿人搬迁为何提出“10年600亿元”

    我们第一次系统地对淮河大规模治理水体污染进行了新闻调查与总结。淮河治污“10年600亿元”,是我们率先通过新华社名栏目“新华视点”披露出来的。中国人最善于总结。不知道什么原因,迈进2004年门槛,一直没有见到有关管理部门对淮河水污染治理的总结。从元月下旬开始,淮河水质严重恶化逐步引起了地方新闻单位的重视。2月底、3月初,全国人大环境与资源委员会希望组织中央新闻单位到淮河沿线进行采访。我们一行三人的新华社记者小分队第一个出发,也是惟一全程采访的新闻队伍。    
    尽管2004年6月初国家环保总局负责人在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淮河大规模治污起始时间并不是始于1994年,但毕竟事实相距太近,很多所谓的“争议”还未结束,结论已摆在面前。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某些环保专家却坐不住了。国家环保总局环境规划研究院副院长、研究员邹首民日前在一些网站、媒体上发表观点称,“淮河水质回落危言耸听,600亿元治污投入子虚乌有”。邹副院长甚至不顾“专家”的体面,对记者进行诋毁和攻击。他在写给个别媒体的文章中开宗明义:“个别记者报道所说的600亿元投入纯属子虚乌有。”因为“我注意到水利部淮河水利委员会有关同志也声明没有提供过600亿元的说法,国家环保总局也表示没有提供600亿元的说法。”我们不知道水利部淮河委员会“有关同志”是不是专门向邹副院长作了“声明”,也不知道国家环保总局何人何地表示“没有向邹副院长提供600亿元的说法”。    
    的确,在记者5月31日发稿前,确实没见过任何“权威部门”对10年淮河治污的总投入作过测算,而记者采访任务之一,正是要为治理淮河的资金投入进行了解。在近3个月的时间里,记者行程万里,采访了从科学院和工程院院士、行政和环保干部到淮河边的居民近千人次,累掉了30斤体重换来了包括“600亿元投入”在内的一些重要情况和数据。而邹副院长仅以两个“没有提供”,就将其简单定性为“子虚乌有”,我们对这种“专家”治学之风实在不敢苟同。大规模治理淮河污染,到底是不是10年?10年治污究竟有没有花掉600亿元?仅10多年内的事件,有案可稽: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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