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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吸血鬼莱斯特-第36部分

小说: 吸血鬼莱斯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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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然又——”他说道:“是你造成的,是你摧毁了这一切。”他的神态仍无任何怒意。“不过,我仍然等待你来,等待你来提出问题,这些问题只有我能解答。”

  我凝视着他很久很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时间过了多久;就好像我即不能活动,也见不到别的,眼前只有他,还有在圣母院所感受的宁静。他似乎又念咒了,咒语也生效了。屋里的灯火太通明了,除了笼罩在他身上的亮光外,屋里似已无馀物,我们仿佛彼此接近靠近,然而谁也没动。他在吸引我,吸引我向他而去。

  我转身,顿失平衡地微微发抖起来。不过我还是走出房间,我跑向穿堂通道,爬到後面的窗户,攀行上屋顶。

  我骑马驰向西提岛,唯恐他也会追上来,直到已出了城,我的心仍然怦怦乱跳。

  地狱的铃声响了。

  微曦乍现的薄亮里,塔楼犹是阴暗深沈。我的小小帮会,已经回到地牢里歇息。

  我没有打开石棺看他们一下,虽然心里热切渴望打开,只想看卡布瑞一眼,只想碰碰她的手。

  我独自一个走到城垛,眺望黎明之前天色焚烧的奇观,这种灿烂奇观,我再也无缘从头到尾欣赏了。地狱的铃声在响,我秘密的音乐……

  另外的声响随之而来,当我爬上楼梯时,我直到玄妙的声音来了,我惊讶於它的无远弗届,它就像一支歌,在极广阔遥远之处,低沈的,甜蜜的,笼罩而来。

  好多年以前,我曾经听到一个农家小男孩唱歌,他独自从村庄北边的高耸坡道走来,他没想到自己身形暴露在空旷,也没想到有人在谛听,只是纵情放声高歌,声音嘹亮而纯净,不管歌词如何,听起来美好有如来自天籁!

  如今,就是相似的声音在呼唤我,悠扬的歌声,恍若在好几哩之外,却将两地隔也的我们联系在一起。

  我再次感到惊慌失措。然而我仍然打开楼梯顶端的门,走到石头的屋顶上去。黎明的微风,如丝般柔拂着,晚归的星星,如梦般眨眼着;薄雾冉冉上升,天空仿佛只是小小罩蓬,罩在我的头上;星星在薄雾里飘浮,越飘越小……

  遥远的歌声却越来越响了,好像高山传下来的旋律,一阵阵碰触到我放着手的胸口上。

  歌声穿透我,好像光线穿透黑暗;歌声在婉转呜唱:来我这里吧!只要你来,既往不咎,一切皆可原谅!我极孤独,从未有过的孤独寂寞!

  随着声音而来的,时间空间顿成虚幻,影像意识却无限无穷;阿曼德站在圣母院,即惊讶又期待;他站在主祭坛的暗淡光辉之前,柔软的身躯,披的是褴褛的帝王之服;他倏隐倏现,身子微光闪闪;圣婴公墓之下已尽无墓穴;尼克的书房,无怪物在怒目而视,也无鬼魂在咬啃书籍,边啃边丢,丢书如丢掏空的蚌壳。如今,这个曾经在暴愤怒的妖怪,眼神只流露出无尽的温柔於耐心。

  我觉得自己跪下来,头歇放在有缺口的石头上;月光如幽灵般渐渐融散着,太阳一定已碰到他,给了他光热;因为他已伤了我的眼睛,我不得不双目紧紧闭上。

  然而我感到欣喜若狂,我的心灵,不必透过血的啜饮涌流,就能感受幽冥法术的神秘璀璨;藉着亲密声音的拥触,我已能寻获灵魂深处最温柔、最神秘的部份。

  我想说,你要我的什麽呢?不多久之前,我们迭有夙愿,此刻哪能旧恨一笔勾销呢?你的帮会已尽毁,惊慌失落非我所能想像,这一切能既往不咎吗……我想再问一次。

  然而我说不出话来,我的语词一如刚无法成形。如果我贸然开口,此刻的狂喜欢乐即将融化,离我而去;而我的彷徨痛苦,比之嗜血之焦渴只有更甚。

  我保持静默不动。神秘的妄念顿生,但是,我知道所有奇特的思想於影像,皆非发自於我。

  我看到自己潜回地牢,抱起我所爱的、死气沈沈的、血亲妖怪的躯体;我看到自己把躯体带到塔楼的屋顶,把无助的他们,置放在初升太阳底下,任凭太阳摆布;太阳把他们带去,把他们变成徒留头发的灰烬。

  我的理性骤然清醒反弹了,心碎而失望的反弹了。

  “毕竟是孩子!”我自言自语。哎!修好的可能性减低了,我黯然神伤……“你怎麽如此愚昧幼稚?竟认为我如此凉薄无情?”

  声音淡出,撤退了。我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感到孤单,好像我身上的所有遮掩,已永远失去;此後,我将一如现在,永远赤裸裸,孤伶伶,惨兮兮了!

  一阵天摇地动的震荡似远远袭来,恍如发声的神灵,以它巨大的舌头,卷噬过来。

  “背叛之徒呐……”我大声喊出来:“哦!多麽悲哀呀!你竟错误估计!你竟说需要我!这种话怎能出自你之口?”

  去了,绝绝对对去了。无比绝望的,我竟期盼他来,回来跟我杀攻伐也好。我渴望那种凡事无不可能的感觉,那种可爱的闪闪摇曳!

  我看到他的脸在圣母院,孩子气而近乎甜蜜的脸容,像是达文西所绘的圣像!一阵不幸的致命的恐怖感觉,迎面罩下来。 

 
7

 
 
  卡布瑞醒来,我立即拉她离开尼克,走进安静的森林里,我告诉她头天夜晚发生的一切事,告诉她阿曼德所有的话於建议。相当尴尬困窘的,我谈及她於我之间的不再灵犀相通,以及我已明白,这种缺憾再也无法弥补的事实。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巴黎,”我最後说:“那个怪物太危险了。另外我交付出剧场的那几个,他们除了阿曼德的教导以外,根本一事不知。所以,我建议让他们留在巴黎;至於我们,就听老皇后的话,在魔鬼之路上,任意遨游去吧!”

  我预料她会生气,对阿曼德会怨恨,不过,在听完我说的原委曲折之後,她仍然从容镇定如常。

  “莱斯特,大多疑问尚没有答案——”她说:“我想了解他们的老帮会是如何形成的,我想了解阿曼德对我们所知究竟有多少。”

  “母亲,我不准备再理他,我不在乎他们帮会如何形成,我猜他自己未必完全明白。”

  “我懂,莱斯特——”她沈着地说:“相信我,我跟你想法一样,当一切该说该做的全部了断;我

  不在意这些怪物,正如我对森林的树木、天上的星星毫不在意一样;我宁可研究风向,探讨落叶……”

  “完全正确!”

  “但是我们不能急呀,当下最迫切的事,是我们三个要在一起,我们应该一起进城,一起慢慢准备离开的各项事务;而且我们也要一起,努力尝试你的计划,以提琴来唤醒尼古拉斯!”

  我想跟她谈尼克的事,想问她在他沈默的背後到底想些什麽,她又完全能洞识多少?然而这些问话全梗塞在我的喉咙里,我只想起她最初的判断:“灾难呀,我的儿子!”

  她以手臂揽住我,把我带回城堡里。

  “我毋须解析你的思维,就可以完全了解你的心意——”她轻俏地说:“让我们带他一起去巴黎,让我们一起去找那把史特底瓦提琴——”她踮起脚亲我说:“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们已在魔鬼之路上遨游,不久,我们就将再一起上路!”

  我们出发到巴黎。尼古拉斯的偕行,一点也没增添麻烦,他有如幽魂的骑上马,呆呆跟在我们身边;只有风吹拂时,他飘动的黑发和小帽子,才略略显出一些生气。

  我们在西提岛猎食,他的捕猎於杀戮动作,实在是不忍卒睹。

  他一如梦游似的失魂落魄,迟缓呆滞,让我看得心灰意冷,这个可怜的沈默共犯,

  这具小小的活僵,他难道真将生生世世,如此行走肉下去?

  当我们一起穿过巷道,一线希望意外地浮现,我们现在不止是两个而是三个了,三个已算得上是小小帮会啦,可以凝聚某些力量,只要我能促使他恢复生机——

  不过,目下拜访罗杰是当务之急。卡布瑞陪尼克等在附近,我独自一个,打起精神,上前去敲罗杰的家门。这可是表演生涯以来,最高难度的一次演出,我非全力以赴不可。

  我很快就学到有关凡人的重要一课,以及他们坚信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理念。罗杰看到我十分高兴,对我活得好好的,政躬康泰之外,犹然还需要他的服务帮忙,更表现得欣慰无比。所以,在我开始要演戏,要提出大悖情理的解释说明之前,他已迫不及待,频频点头,事事称是了。

  (关於凡人只求安定的姑息心理,此一课程我不敢稍忘。即使一个鬼魂把房子捣成碎片,锅盘抛丢一地,枕头灌满了水,时钟不断报时;一般凡人宁愿相信最自然的说明,不管说明多麽荒谬;也不肯相信所发生的事,乃是明显的超自然。)

  罗杰相信,我和卡布瑞是从凡人的门悄悄溜走的!这个以前我没想过的托词,倒挺合情合理。如此一来,关於拧断烛台之举,我也只需喃喃敷衍几句,表示骤见病危的母亲丧失理智的遗憾,他立刻颔首心领神会了。

  谈到我们的猝然离去,我只解释说家母无意再见任何人,她一心一意只想尽快进入女修道院,祈求心灵的解脱和宁静。目下她仍然还在修道院内,身体还差强人意呢!

  “哎,先生,她的康复真是上帝的奇迹呀……”我强调说:“如果你现在能看到她,该多好呀!不过,我们马上就要和尼古拉斯一起出发到意大利去;我们需要现金、信用证明信函、旅行用的马车——要最大最好的马车,六匹马驾驶的车;这一切全靠你帮忙了,希望星期五晚上一切能准备妥当。此外,请写信告诉家父,告诉他我陪家母去意大利。对了,我猜,家父一切都安好无事吧!”

  “是呀,当然没事。我一向只告诉他——只报喜不报的——”

  “你太能干啦,我就晓得一切可以仰赖你,没有你我可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些红宝石,你看怎麽样,能不能马上变成现款?而且,我还有些西班牙金币要脱手,我想是相当古老的金币。”

  他一边听我指示,一边胡乱挥手笔记;在我温暖的笑容里,他所有的怀疑全融化了;对有事可做,他显然大为兴奋。

  “我在杜登波大道上的产业,就空置着不必费神——”我闲闲地说:“从今以後,你当然还是为我掌管打理一切,对吧?”

  哎,杜登波大道的产业,当年的剧场,如今褴褛彷徨的吸血鬼藏身之处!不知道阿曼德会不会已找到他们?会不会已把他们一古脑儿付之一炬?我很快能够寻获答案了。

  走下阶梯,我忍不住嘬嘴为哨长啸起来,有如凡人得意时的行经;我太高兴了,一件艰难的工作竟如此顺利完成!正喜悦之馀,却发现尼克和卡布瑞不知去向。

  我停下脚步,在街口转角张望。

  在听到声音的同时,我看到卡布瑞;像一个年轻男孩似的,她出现了,宛如虚幻骤然成为实体,俏生生站在那里。

  “莱斯特,他走了——消失了——”她说。

  我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好像只喃喃念念某些无意义的字眼,如“什麽意思,消失了?”不过,脑海里的思绪,或多或少已淹没了该有的焦急;如果我仍相信,自己对尼克尚馀任何情爱;至少此刻,我知道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我刚刚转一个身,他就不见了,就是那麽快,我告诉你。”她说着,一半儿抱怨,一半儿生气。

  “你听见其他的……?”

  “没有,什麽也没听见,他一转眼就不见。”

  “唉,如果他自愿离我们而去,如果他不是被阿曼德带走……”

  “他如果是被阿曼德强行带走,我一定会感觉他的恐惧的。”她强调说。

  “但是他会感到恐惧吗?他对任何事有所感受吗?”我又是困惑又是激怒。他竟然消失在黑暗里,黑暗就像地轴一个巨大无比的轮子,一不留神就滚滚而来,我觉得自己不自禁抓紧拳头,我一定还做出某些没自信,张惶失措的小动作来。

  “听我说——”她开口了:“在他的脑海里,旋来转去的就只是两件事……”

  “告诉我是什麽事?”我大声问道。

  “其一是圣婴公墓下的地穴,在那里他几乎被火化;另一个就是小小剧场,舞台的灯光和舞台!”

  “瑞诺剧场!”我脱口而出。

  她和我恍如是两位一体的天使长。用不了一刻锺,我们已抵达噪杂的大道,经过忙乱的人群,越过冷清的前门,来到瑞诺剧场通向舞台的後门。

  剧场上的大型广告看板已全拆下来,锁也全打掉;但是我们轻轻悄悄溜进走道里时,即没听到伊兰妮,也没听到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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