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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只养你十八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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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反应。老板在一旁听着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要发话,会场顿时肃然。我心想,完了,我把公司的会议桌当成海口街头大排档的啤酒桌了。说“搞错”时浑然不知自己在搞错,最新版的幽默诞生了。开心这一把,等着炒鱿鱼吧!    
    没想到老板接着户口的话题有感而发,干脆掏出了身份证放在会议桌上给大家看,农民身份证!籍贯写着浙江省温州市某乡某村。老板说,他既然能给别人办北京户口,当然也能给自己办,甚至还能办美国绿卡,他不屑于办所以没有办,不过结婚证还是办了。老板说:“都是假的!真户口、真文凭、真结婚证、真护照样样都能买到,赢到钱是真的。”他没有说挣到的钱也是真的,大概是因为挣钱用手争,辛苦且来得慢。老板自幼嗜赌,逢赌必赢,桥牌、中国象棋皆有专业水准,商战中善合纵连横动态博弈,常坐庄施展谋略通吃台面。这厮的一大癖好是公司例会之后即兴演说。不谈生意经,狂侃谈哲学、经济学和古诗文,也不管下面的听众爱不爱听、懂不懂,反正他愿意花钱买单,把所有的中层白领当陪练,一直练到大家拍巴掌都拍不动了为止。老雷的掌声如雷,环顾四座,他以身作则教育小的们:你要是不拍他就不管饭!    
    老板也在海南淘金起家,想必在资本原始积累的沧桑岁月中经历过无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但他不喜欢讲故事,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喜欢古诗,李商隐有名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乃千古绝对,毛泽东以“人间正道是沧桑”应之,因是伟人,似乎鲜有人说三道四,惟这厮对毛诗的帝王之气耿耿于怀,写出一句“心如无恨心常青”。我以为这诗好,因为伟人和女人都写不出来。    
    过了吗?那你来试试。    
    伟人之伟大也不能样样都伟大,伟人之所以是伟人是因为崇拜者跪着。    
    女人要是心常青,洪常青去干什么?    
    老板写诗纯属票友之好,老板搞的是知识经济,但不是知识精英。他没上过大学,也没上过高中。


第七章 一厢情愿第30节 一盘没有下完的棋(1)

    “你儿子长大后让我来当教父。”他没忘记自己在十几年前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愿意收留子轩为徒完全是为了履约。    
    子轩拜见过老师,回来在出租车里跟我说:“我算是知道什么是高人了。”    
    我心说,算你小子命好,你可知道老子十几年前就把教你的人找好了!    
    我的工作有了着落,工资虽然不高,但是供子轩吃饭读书不成问题。我开始带他去拜老师。    
    我为他找的老师是昔日的一位棋友,北京大学的教师李晓东。    
    这厮一贯以天才自诩,说起话来疯疯傻傻,只要有骆驼从不吹牛。十年不见,今天已是成就非凡的量子物理学家。一个人跨着几个领域搞研究,声称不是世界级的课题不值得一做。    
    他说他的科学灵感都是从棋盘上来的,我相信。黑白世界就是干净,没那么多世故,一不小心就上了层次,想清高想洗脑想离婚入棋道则灵。老友见面没二话,抓起子先拍了几盘,烂柯时光再续。当年我们的棋力差不多,现在他的棋也长了,一气把我打到让三子。据他说张文东九段仅授他两子。那些日子马晓春老是输给李昌镐令他郁闷,闭门不出研究棋道,他说想改行下棋。这我可得劝他,我劝呀劝,陪着他半真半假的神经发作,终于他说不郁闷了。    
    我问他的本行研究的是什么,能不能用外行人能意会的话说出来,我是想让子轩听听科学家的大山是怎么侃的。他说,这一行里有句名言:得克萨斯州的蝴蝶翅膀扇动,引起了纽约州的风暴。换句话说,你拿上一块钱进股市,就可以挣到数不过来的钱,因为你能预先知道每一次涨落。相当于每次涨跌都能以最低价买进股票,又能在最高位卖出是什么感觉!子轩听得眼睛直了,不知是股市让他激动还是量子让他神往。晓东接着说,这是理想境界,想赚钱最佳路径还是去竞选证券会主席的女婿,六根未净的人学不到这等技术。    
    子轩拜见过老师,回来在出租车里跟我说:“我算是知道什么是高人了。”    
    我心说,算你小子命好,你可知道老子十几年前就把教你的人找好了!高人又不是晓东一个,老雷不是高人吗?你见过的支玉恒老师难道不是高人吗?还有……    
    说到支玉恒,这是我领着子轩离开海南北上途中,在深圳拜见过的一个退了休的小学老师。    
    这是一个有着传奇经历的人。他曾经和年维泗在一个球队踢过球,百米速度有过11秒的记录。他坐过牢,当了八年“反革命”。他40岁才登上小学语文教学的讲台。他拥有二百余万字的原创教育文献。他是中国小教界现场公开教学次数最多的人,几乎各个省市都邀请过他去做“支氏教学法”的现场演示。他的教学法被大学的教育专业列入教材。他的教学实录被中央电视台数十次播放。他是中国“下海”最早“跳槽”最多的教师。他是中国小教界知名度最高也是身价最高的教师……    
    拥有以上一两条记录的人,足以算一个大腕,这些记录集于一身,毫无疑问应当称为大师。    
    大师曾经当过我的学生,这是辈分儿,没办法,大师也从不否认。可以拿来自吹的佐料还有,大师出书不找名人作序,偏偏找一个没有高级职称的地方院校学报的编辑写。    
    他让我把一些趣事写进去,我没答应,现在想来还是该这么写。这就补上。    
    那是在80年代中期,国家教委举办的一期全国优秀小学教师培训班上,我作为辅导教师,大师作为学员,朝夕相处了一年多,还共同承担了一个研究课题。    
    除了差事,我们的共同爱好是喝酒。一次,我偷喝大师的二锅头被同室的一位来自山西的“老特”告了密。大师抓住了本老师的把柄,我从此在学员中成了人人皆知的“偷酒的老师”。丢人归丢人,我不会在乎,反正我比“撒烟丝的孩子”来得实惠。    
    大师的教学是超一流的。他的板书出手就是范本,粉笔可写出毛笔的笔锋。大师的“读功”有过让听课的师生哭成一片的佳话。大师的公开课从来不搞“彩排”。    
    大师的语言充满幽默。一次,在张家口大师的家中做客,大师自己动手砌自家院墙,我当下手和泥。干活当中他突然煞有介事地问我:“猪八戒的妈是怎样死的?”我搜肠刮肚地回想《西游记》的阅读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    
    “猪八戒有妈吗?”我还在寻思,一边自言自语。    
    大师乐了,说:“笨死的!”    
    大师不吊线能砌墙墩,有准四级瓦工的手艺,还会做木匠活,还会机械制图,弹起脚踏的老式风琴还会玩两下子和声,都是无师自通,能耐大了。他在编故事,拿只能当小工的我开涮。    
    有这样的“日常训练”,大师在课堂上的妙语信手拈来。    
    记得在北京海淀区上的一堂公开课上,讲《飞夺泸定桥》,课文描写大渡河水用了“浊浪”一词。大师问学生何为“浊浪”?学生们回答准确迅速。又问为什么作者用“浊浪”二字描写?学生们开始发挥了,有的说是为了突出大渡河的险恶,有的说是为了突出红军面临的革命形势的险恶,有的说是为了烘托红军战士的勇敢。大师把包袱兜了足有五分钟,最后来了一句:“水本来就是混的。”顿时引起哄堂大笑。大师意在教孩子们实话实说。    
    大师教过的学生,留下的作文比今天的许多大学生的出手强。子轩读小学的时候就读过那些学生习作,口服心服。    
    可是子轩在大师家里住了一天连个问题都没问。我们在热烈地交谈,子轩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这不是老师吗?这不能受教育吗?我又想起了AA鸡,它们除了颗粒状的全价饲料,其余的食物一律不认识。    
    是因为年龄小不懂事吗?    
    话说回来,十几年前,晓东还不满18岁,他手把手辅导了一个比他还要年长的孩子。    
    这个孩子叫季涛,是我的恩师西北师大季成家教授的孩子。    
    当时季涛在西北师大附中读书,成绩垫底。西北师大附中在当地的名气相当于北京的人大附中,季涛在这样的学校里读书心情压抑得话都说不利落。家里的人对他考大学都不抱希望了。但是晓东愣是把这个让所有人都说笨的孩子教开了窍。我亲眼见过他是怎么辅导的,这厮顽固地说一口定西话就是没一句废话,迫使你不得不竖起耳朵听,他具备那种大师特有的整体观照知识体系的气度,把季涛几年学过的教材放到一起教,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一晚上要解几十道,从原理到技巧融会贯通。我在旁边看着像是在听聂卫平讲棋。季涛后来考入了大学,现在是一名气宇轩昂的校级军官。


第七章 一厢情愿第31节 一盘没有下完的棋(2)

    子轩那时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幼童,调皮但不显顽劣,人见人爱。晓东抱着子轩对我说:“你儿子长大后让我来当教父。”我只当是那种指腹为亲式的玩笑,谁能料到此话当真。晓东的性格中具有古希腊先知的传奇色彩,在俗人看来他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可他从来是说话当真的。他没忘记自己在十几年前随口说出的一句话,愿意收留子轩为徒完全是为了履约。    
    晓东对子轩说,按我的计划学,两年读完研究生的数理课程,以后你走遍天下想干什么都有底子了。    
    我利用周末休息时间,陪着子轩满北京跑,给他买齐了教材。子轩又提出要在中关村附近找房子住,说是这样可以离老师近一些。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又忙着给他置备家居用品。一切准备停当,他开始了当年季涛接受过的训练。    
    头一回辅导摸了摸底,子轩的小聪明被彻底地镇住了,子轩也明明白白地知道,跟上这样的老师学习,将会像打比赛一样紧张,容不得半点杂念。晓东说子轩的天资远胜过季涛,只要用心就能学好。我平时上班,没时间陪伴他,只能通过电话联系。我的心一直悬着,因为在电话中我隐隐地感觉到无论是老师还是子轩谈起学习的事情都有些敷衍。    
    约有一个月的光景,晓东叫我带上孩子一起来家里坐坐。按我对晓东性格的了解,我预感到情况不妙。    
    见面之后,晓东直截了当地说子轩的学习态度有问题,以后想学就拿出学生的样子,不学就算了。子轩想辩解,他说自己想学习,他想像他的网友们一样,既是高才生,又懂得计算机软件。    
    晓东一听就烦了,说:“你说的那些软件知识大概是些挣钱小巧,在我看来狗屁不是。用我们下棋人的话说,那不过是些小招数、小把戏,连个手筋都算不上。你在我这里学的是棋理,是大道,是思考方式。你是不是看那些学生挣到钱了挺风光?要说挣钱的话我又没管你要钱,知道我的身价吗?中国科学院请我的出场费也得一小时一千块。你就是进了哈佛也听不到我给你讲的课,你还要上什么样的学?”    
    我很尴尬。晓东转过脸来对我说:“学习的事情让他自己决定,咱们还是下咱们的棋吧。”    
    子轩走了。晚上,晓东留我在北大的一家餐厅吃了晚饭,胡乱聊了些家事。我老是走神,他看出我的心事,安慰我别把孩子看得那么重,也别把教育看得那么重。他说这事要怪只怪你一厢情愿,人各有志,不可强勉。就随他去,也未必是坏事。    
    我说这些大道理我都懂。    
    晓东说:“你不懂!我的孩子我从来不教,听任他自己去学,随便学什么。6岁的时候偶然教了他一回对数,孩子马上学会了,到学校做给老师看,老师说他是神童。孩子受了表扬来了兴趣,死缠硬磨还要让我教,我就是不教。不能教孩子这些,教下去这孩子就毁了。我有我的道理,你们搞教育的不懂,也许修行的人能意会。”晓东的话里似乎有禅机,我听了有些发蒙。    
    晓东的儿子我见过,长得很帅,又聪明过人。听过他这番话我深为感慨,虽然是老友,以往只知他对自己放达,对孩子也看得这样超然,令我刮目。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好俗。    
    晓东说,他大学之前上过的学断断续续,总共加起来不足六年。大学的课基本上也没怎么听,都下了棋了。考硕士研究生跨着不相干的专业,考博士又从地理学跳到物理学。现在搞的研究与所学课程的关系极小。你怎么解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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