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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3349-深圳,你让我泪流满面-第17部分

小说: 3349-深圳,你让我泪流满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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憬开出的花朵啊!    
    下午,我提议到国贸大厦的顶层去喝茶,顺便歇歇脚。小清望望那高不可及的旋转餐厅,有点儿犹豫:“上去一次,一个人要80块呢。”    
    我说:“难得来,就痛痛快快的享受一回吧。再说,省钱,也省不出来房子来。”    
    小清白了我一眼:“就你!书读多了,连胡乱花钱也要找出个理由来。”    
    坐观光电梯上去,到了旋转餐厅坐下来,才感到累得不行,两腿发酸。    
    小清喝着茶,玩赏着细瓷的茶盅,抬眼看看我:“我总结你就是‘三不累’。”    
    “哦?你说说。”    
    “一是,耍起贫嘴来不累。二是,一支接一支抽烟不累。再就是,整天想没用的事不累。”    
    我眨眨眼睛:“还有就是,见了你,就不累。”    
    小清撇撇嘴道:“你呀,累的日子,要在后面。”    
    她侧身扶住椅子背,下巴抵在胳膊上,回头去看窗外。外面是白色建筑的汪洋,远处有青山,那便是香港。    
    我看小清,就等于看到她在画中。万家烟霭的背景上,一个略带倦意的素衣少女,正在出神地远望。她脖颈后,细密的绒毛和项链,都闪着那种小小的金光。我为这景象陶醉,赶快拿出傻瓜机来。    
    闪光灯亮过了几次,小清却浑然不觉,只是向外面望。    
    久久地,罗湖的繁华区转过去了,外面是文锦渡的茫茫绿野。小清这才转过头来说:“我从没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深圳,真不一样!”    
    “不后悔上来了吧?你看,深圳这么大。将来,总会有一间屋子属于我们。”    
    小清笑笑:“它会从天上掉下来么?”    
    小清的这句话,是随口说出来的,但是,在这国贸顶层暖融融的氛围中,却给我的心头带来一丝寒意。我凝望着深圳的远山远河,觉得那些美丽的楼厦不再仅仅是美景,它们是山,是巨石,平常时候,就压在我们头顶上。在我和小清欢聚的这个下午,这种重负,已经渐渐显示出了了它的份量。我们每天朝九晚五,为人作嫁,终极的目的,都是为了能从这重压底下逃出来。可是,我们两人,能有足够的力量逃出来吗?    
    忧郁,就在这美好的时刻里笼上心头。    
    我长嘘一口气,对小清说:“深圳真是好,我一来就喜欢上它了。在这儿,我真想有个家。”    
    小清说:“谁不想在这里有个家,你努力呀!”    
    “可是,这么大个深圳,有200万人在这儿捞世界,我能有多少机会?”    
    “你又讲泄气话!跟你说,你这个样子,就是脚踢到金子,怕也拣不来。我们公司有好几个部门经理,刚来的时候都和你一样,两手空空。他们没有退路,什么都干,有借钱炒股票的,有帮人家拉贷款的,还有倒卖彩电的,都是公私兼顾,把资源用足。两三年,就脱胎换骨了,买房子,买汽车……”    
    “还有,换老婆。”    
    小清踢了我一脚:“有本事你也可以换!你换么!我倒是宁肯你学坏,也不愿看到你垂头丧气。”    
    “真的?”我想了想,说,“我们公司有个周一鸣,跟我一个宿舍,是上海同济出来的。最近,抠到一个小富婆。”    
    小清忽然抓起桌上的酒水单扔了过来:“想什么鬼主意?我是让你自力更生!”    
    我故意装做委屈状:“你看,这个话是你提起来的么!我又不想。你说的好啊,自力更生。但是我怎么自力更生?炒股票,总要一万块起家,我靠打工来挣钱,得一年不吃不喝。我想过,要是不骗贷款,不走私汽车,不倒卖假发票,我算是脱不了贫,致不了富。”    
    小清哼了一声:“你就光说极端的!发了财的,都是坏人?你知道吗,我们来了深圳,那是没有退路的。你还回得去吗?再说,我们是为了过好日子,才来的深圳。要是永远过苦日子,那又何苦跑到这儿来?”    
    我笑笑:“要过好日子,这没错儿。但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可不要先就把自己累垮了。”    
    小清有所触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唉,我都麻木了。老板都是冷血动物,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动不动就加班,又不提加班费怎么给。我一天忙到晚,是上班机器人,下班木头人。”    
    小清的累,我不能体会,但我可以想像得到。“唉,我们这是干嘛?为了明天能喝甜水,今天就一定要跳苦海吗?”    
    不知不觉间,璇宫又转了一圈,外头是香港新界郁郁葱葱的山。我想道,在这城市的高处,我和小清有了几小时的喘息之机,可以这样谈谈,这样聊聊,舒展舒展。呆会儿下去,走进那人海车流中,惶惑、紧张和无助感,就会像雾一样,把我们包围起来,吞没掉。    
    我们是什么呢?蚂蚁。


第三部分这种喜欢之中,肉欲并不重要

    下午,回到小清的屋子,把窗子推开,马上就感到清风满室。吊在窗口的风铃叮叮地响起,让人心里踏实。    
    小清洗了脸,靠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忽然说:“不好意思,有点儿瞌睡了。”    
    我说:“你就睡会儿吧,我呆着。”    
    小清脱了鞋,犹豫了一下,瞟了我一眼,脸微微一红,接着又脱长丝袜。她的腿,很白,很性感。    
    我清了清喉咙,假装找香烟,偷着一眼一眼地瞟。    
    “看什么?麻辣佬!等会儿,不许碰我啊。”    
    小清和衣躺下,睡了,长发散在枕头上。她的眉头,睡中好像还皱着,紧张感并未消散;但是,一只手却松弛地张开,搭在床沿上。床单很洁净,蓝条纹,有湖水一样的清澈。    
    窗外的风,凉爽而湿润。天上的云仍在流动,好像非要把一场雨下下来不可。招北宿舍很宁静。光线渐渐暗下来,小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像童年时的时刻,有母亲的呵护,既安全又温暖。    
    我坐在桌前,凭窗远眺,体育场的绿茵郁郁葱葱,平整得没有一点折皱。蛇口,真的是有一种家园感。我想,此情此景,是不是就是我多年来的渴求呢?实际上,我并没有得到什么,但是,你可以说我还缺少什么吗?命运在安排一个人的时候,自有它的公平。它让我受尽屈辱,又让我一穷二白,但是,却出乎意料地对我打开了一扇门。门内的风景,可以让我永不厌倦。我被生活所欺辱,逃来深圳,意外地看见了另一种风景,这是因祸得福。    
    我喜欢小清。在这种喜欢之中,肉欲并不重要。只要能在她的身边,能时时面对她的音容,就够了。在后来,当我离开深圳之后,曾长时间地在南方和北方之间游荡,经历很复杂。我曾和一些不同类型的女人上过床,但是,却从来没有刻骨铭心地记住她们中的哪一个。再后来,只有小清一个人的形象,会在清夜里蓦然浮上心头……    
    风铃声声,在催眠。小清蜷曲着娇小的身躯,已睡熟了。我看着她,很满足,渐渐的也打起了盹儿。    
    天黑下来,小清猛地醒来,起身下床。我被她惊醒,睁开了眼睛。    
    小清拢拢头发,不好意思地说:“让你坐了这么久。你躺一会儿吧,我去做饭。”    
    “我不躺,我陪你去做饭。”    
    “走了一天,你不累吗,怪人!我们公司的男生,有常来套近乎的,我的床,连坐都不让他们坐。现在,我让你躺,你还不躺。”她推了我一下。    
    我睡在了小清的床上。枕巾上,有头发的香味儿,床头的墙上贴着些明星小画片。困意袭上来,我半睡半醒。朦朦胧胧地听见小清在厨房里开水龙头,走动,跟别人说话。又听见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屋来,把一条浴巾搭在我身上,然后又走出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小清进来,轻轻碰了我一下:“起来吃饭吧。”    
    我一骨碌爬起来。    
    小清打开灯。桌上,已摆好了饭菜。她忙着盛饭,动作中,有一种琐琐碎碎的亲切。    
    小清说:“我不常做,不知对不对你胃口,我们就对付一下吧。”    
    米饭的香味儿飘散开来,隔壁房间里电视机在播报新闻,这是往日里很熟悉的场景。华灯初上时,小屋里,竟是有了家的意味。    
    我心中,有个很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小清,我们就在一起吧,成个家,过日子。”    
    小清说:“吃饭吃饭!想这些!成了家,我们还能这么好吗?”    
    “怎么不能?”    
    “你敢保证吗?”    
    我拍拍胸膛:“我敢!”    
    小清看看我,又想想,最后像下了决心似的说:“那我就认真跟你说,咱们俩的事情,我是认真想过的。我们结了婚,肯定会和和气气的,你也不大可能花心。但是你现在的处境,我很担心。你的那个公司,能撑多久?要是垮了怎么办?我不想你大富大贵,但总要稳定下来。稳定下来后,我们再来谈婚嫁,恐怕才是比较现实的。”    
    我回味了半天她的话,喃喃地说:“我明白了,明白了……”    
    眼前的小清,还是像数月前那样,清纯、无邪,什么都没改变。但是我又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    
    “你吃呀,光看着我干什么?”小清顽皮地一笑,笑容仍旧灿烂。


第三部分有谁注意到一个小人物的苦闷

    在听了她的这番话后,我不能像往常那样了,在这光芒底下陶醉并安之若素。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一堵墙,我不能够忽略这墙的存在。我穿墙而过的可能性,现在看来还很渺茫。我和小清,尽管可以亲密无间,可以耳鬓厮磨,但这,远不等于就可以在一个屋顶下共同生活。在深圳,连时间都可以用金钱来计算,那么婚姻,也要用金钱来堆积。对幸福的憧憬,只是高楼大厦顶上的金色晚霞,虽然美,但很短暂,它不会为我们永远保留着。    
    从小清那里出来,已经很晚,天上仍是欲雨不雨。小清站在楼梯口,恋恋不舍,目送我下了楼。    
    走在回四海的路上,看见四处灯火通明。招北宿舍6楼的那盏灯,仍然很亮,但是离我仿佛一下子就很遥远了。    
    我想,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就是那个希腊神话中被处罚的国王,四周是鲜果累累,但伸手之际,它们却往往化为了虚无。    
    走过体育场,隔着铁栅栏,看见网球场内灯光雪亮,有人在打球。助阵的人发出喧哗声。我羡慕这些有钱而又有闲的人,但始终也搞不清他们是些什么人,无论男女,都那样年轻、自信与靓丽。为什么生活对他们大门敞开,而对我则壁垒森严?年轻的他们是凭什么一步登天的?我想不通。多年以后,我才算弄明白了一点点:一切的差别就在于,他们是上帝特别挑选出来的,而我不是。    
    当年的蛇口,到处欣欣向荣。公园路的路边,又开了一家法式面包店,霓虹灯的红色把路口照得喜洋洋的。在这样鲜活的夏夜里,不会有谁注意到一个小人物的苦闷。而且,都市忙忙碌碌,会让人连发愁都没有时间。    
    回到紫竹园,周一鸣正在宿舍里打蟑螂。手举着拖鞋,准确而凶猛。看见我进门,他丢下了拖鞋,拿起一封信递给我。    
    “你的。看笔迹,好像是个妹妹哦!注意哦,嫩草不要吃得太多。”    
    信封上,落款的地址是布吉镇某某纸品厂。我知道是顾红写来的,就躺到床上,拧亮台灯慢慢来看。    
    老同事:    
    想不到一别就是两个月,没有跟你联系。想约你见面吧,如今可是隔得太远了。想打电话到公司,跟你煲一煲电话粥,又不愿听到电话里有陌生的后来者问:“请问你是哪一位?”那会把心情完全破坏掉。    
    我现在情况马马虎虎。工厂不比公司,这里不摆花架子,办公室就在厂房里,像个大仓库。很忙,因为老板不愿意花钱多雇人,所以我身兼数职。电话也不许随便打,只能用来联系业务。    
    住的地方更惨,是用木板隔出来的,上面没有顶棚。要是哪个欲火中烧的打工仔半夜翻墙过来,我就面临被强暴的危险。好在目前暂时没有。    
    上面说的是不好的,好的方面也有,而且是主要的。就是,我已经开始跑推销了,有提成,老板在这个上还算守信用。看来我的原始积累,就用不着解裤腰带了。    
    想念过去在公司的时候,那时跟你老人家隔得多近啊!几次想到蛇口去玩,再去四海看看那家小书店,但前程要紧,还不到怀旧的时候。    
    说几句关于你的。我见过的男人形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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