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背后[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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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最东面的那座别墅，外装修十分豪华，二楼宽敞的卧室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朦胧的身影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时，浴室的门慢慢打开，一位年轻风骚的女子披着一身长发走了出来。借着浴室的光线，看得清楚，这女子两只肥大的乳房大半部分裸露在白色浴巾外面，一副风月老手的样子。不过，她不是哪家夜总会的小姐，而是堂堂“万洋生化”的总经理，叫朱丽华，今年32岁，看上去才20多岁的样子。　　
　　浴室的门关了，卧室里又是一片昏暗，只见那男子起身亲昵地搂抱着朱丽华，说：“丽丽，10多天不见了，想死我了。”　　
　　朱丽华含情默默地看着那男子，嘴唇有些颤动，手情不自禁地伸向对方：“来吧，快嘛。”　　
　　那男子光着屁股，慢慢地扯下朱丽华的浴巾，接着又是一阵狂吻，两人滚到床上，朱丽华被重重地压在下面，嘴里不停地呻吟……　　
　　一阵云雨过后，那男子倒在一边，显然有些累，而朱丽华好像意犹未尽，柔情绵绵地贴在那男子身边，“宝贝，你的味道真好闻，我还要，还要嘛。”　　
　　“不要急，今夜我都买给你了，等下嘛。”那男子说。　　
　　过了一会，那男子已从刚才的激情中回过神来，阴沉沉地说：“石卫安跑了。”　　
　　朱丽华显然还沉静在兴奋中，说：“宝贝，我们在一起，不讲这些，好吗？”　　
　　那男子很不耐烦地说：“什么时候了，丽丽。”　　
　　朱丽华这才把情绪调整过来，说：“是啊，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他不跑，局面本来还可以撑得住。”　　
　　那男子：“先把洞补上。”接着，半是感慨半是命令式地说：“他妈的，该跑的跑了，该失踪的也得赶快失踪。”　　
　　朱丽华：“失踪？谁呀？”　　
　　那男子恶狠狠地说：“袁小红。”　　　　　　
　　这个星期的双休日，林玉萍没有回省城的家。晚上，她坐在卧室的书桌边，对着台灯正在整理着调研笔记。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朱丽华，身上裹着一身黑色套装，显得华丽、高雅。朱丽华一进门，满脸笑容地给林玉萍递上一张名片，自我介绍：“林书记，我是万洋生化的朱丽华，请您多指教。”　　
　　林玉萍接过名片，并招呼座位，说：“是朱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朱丽华是奉李朴文的命来汇报工作的，本来还想与林玉萍套套热乎，见她如此开门见山，就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因为明天我就回上海，李主任交代，要我向您汇报公司情况，只好现在过来，请林书记见谅。”　　
　　林玉萍：“我也好想听听你们的情况，说说。”　　
　　朱丽华：“我们这个公司还是老书记许仁宽同志一手操办、筹建起来的。当时，浦东开发，上海的房地产非常火爆，邓市长首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林玉萍：“邓市长，邓连国？”　　
　　朱丽华顺着林玉萍的话，对邓连国一阵吹捧，“对，邓市长当时才30出头，真是年轻有为，上任不到一年，把浦东那块地转手交易，为公司净赚了3个多亿，两年后，公司顺利在上证所上市，邓市长真是立了汗马功劳啊。”　　
　　林玉萍早已从钟键口里得知邓连国的这些政绩，见朱丽华对邓连国大加赞扬，听起来有些肉麻，追问：“后来呢？”　　
　　“后来，又换了两任老总，加上上海的房地产市场开始萧条，公司业务一直不景气，我接手时已经亏损10多亿。”朱丽华停顿了一下，突然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两年前，体改委的李主任亲自主管，开始搞资本运作，公司才开始重现生机。”　　
　　林玉萍：“主管？当董事长？”　　
　　朱丽华：“不是，不过他实际上在执行董事长的职责。因为，董事长邓成宾快退休，我那时也刚刚提起来。”　　
　　林玉萍问：“那你们是如何操作的？”　　
　　朱丽华：“我们把当时万洋最大的国有控股企业联方集团以万洋生化的名义借壳上市。林书记，您知道吗？当时上证所的科技和生化类的股票炒得很凶呀，我们的万洋地产改名为万洋生化后，股票不到两个月就翻了两倍。不过，后来遇上美国911事件，全球股市受到拖累，加上后来的禽流感和非典什么的，全球的经济一直不景气，我们的股票又跌回到了原点。哎，林书记呀，人算不如天算啊，遇上这种大环境，真是倒霉透了。林书记，您可是经济方面的专家呀，以后还得请林书记多多指点。”　　
　　听朱丽华一口气讲完，林玉萍深深感到，这个女人非同一般，真有一套欲盖弥彰的本领，本来还想问现在公司的状况，但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便说：“好吧，谢谢你，以后找机会再聊。”说完，起身送客。　　　　　　
　　8　　　　　　　　　　
　　周明花的遗体告别会在市殡仪馆举行。　　
　　上午九点，林玉萍在钟键的陪同下准时赶到现场，那场面让她惊呆了：为周明花送行的学生、老师和家长不下3000人，门外堆放的单车、摩托和汽车好几百辆。小台镇的领导来了，小台高中的师生来了，学生家长以及周明花的生前好友都来了，吊唁厅只能容纳300多人，悼念的队伍不得不排到了吊唁厅院子外的公路上，院子里摆满了各色花圈。　　
　　告别仪式还没开始，周明花的女儿跪在安卧在鲜花丛中的周明花面前，放声痛哭，“妈妈，妈妈，你怎么走得这样快啊，留下我今后怎么办呀，妈妈，平时叫你多注意身体，你就是不听，整天围着学生转，你这是累死的啊，妈妈，你总是省吃少用，要你买些好吃的，你就是舍不得，说是要为我将来读大学积钱，妈妈，我不要上大学，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林玉萍听了小妹的哭声，不禁泪水洒落，走到周明花的女儿身边：“小妹，不要哭了，再哭妈妈也回不来啊，我是你林阿姨，听你妈妈讲过没有？本来跟你妈妈讲好的，打算忙完这阵子就过来看你和你妈妈的，真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快，不要难过，小妹，今后有什么困难，就找林阿姨，就把林阿姨当成你妈妈吧。”　　
　　见到林玉萍，小妹一下子扑到林玉萍怀里，哭得更加凄惨，“林阿姨，我要妈妈。”　　
　　周围悼念的群众知道林玉萍就是那位新来的书记，纷纷围了上来。林玉萍见人实在太多，就招呼身边的一个同学照顾小妹，自己和簇拥的群众一道走到大院里，邓连国和教育局局长曹力光等一行这时也赶来了，林玉萍赶忙对簇拥的群众说：“好，同志们，有什么话就讲吧，邓副市长也来了。”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哭得满面泪水，说：“林书记啊，周校长真是一个好人啊，我孙子是个有名的调皮蛋，周校长每个星期亲自上门辅导，如今孩子乖了，成绩也上去了。可还没来得急感谢，周校长却倒下了，她是活活累死的啊！”一位戴眼镜的女教师说：“林书记，周校长是被贫困潦倒的呀，因为工作忙染了一身病，又没钱吃药，铁打的人也会倒下呀。”　　
　　林玉萍听了，很是惊讶，“贫困潦倒？”　　
　　那位教师又说：“是啊，林书记，您不知道，万洋虽然是富裕地方，但教师的工资待遇却很差呀，教师法不是规定，跟公务员的待遇一样吗？屁，我老公在镇机关做秘书，每个月的工资比我不止多一倍呢。”　　
　　一位男教师插话，“每年都搞什么教育成果展览，出手就是几百万，劳民伤财，而我们教师的医药费每个月才20元，林书记，讲起来，您信吗？”　　
　　“万洋还是什么教育强市，林书记，您摸摸底吧，看全市还有多少像周校长这样带病坚持工作而没钱医治的，教师死的死，病的病，外流的外流，长此下去，那块教育强市的牌子还能打多久？”　　
　　钟键在一旁看热闹，曹力光站在后面不敢做声，邓连国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见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忙上前劝驾：“好了，好了，各位老师，林书记太累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邓连国不出声还罢，一说话反而更加急起了老师们的愤怒，一个大个子男教师上前：“林书记，有的人，他妈的真不是东西，当了几天官，就忘了自己的出身。拿着国家的钱整天只知道搞自己的政绩，一门心思往上爬，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这些老师？”这话显然是冲着邓连国来的，邓连国正准备反击。这时，林玉萍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刘古钟打来的，说是有紧急事情汇报，林玉萍心底琢磨，她到万洋这么长一段时间了，刘古钟可还是第一次主动汇报工作。对这位搭档有些看法，但还是约他下午在办公室见面，收线后，对群众说：“大家刚才的意见，我都听到了，市委、市政府一定会慎重考虑的，请同志们放心。告别仪式马上就要进行，大家准备一下，为明花送送行吧。”人群慢慢散去，林玉萍又走回吊唁厅。　　
　　这时，低回的哀乐沉重地响起，周明花的遗体告别仪式正式开始了……　　　　　　
　　市委大楼。林玉萍正在办公室敲击电脑，忽见刘古钟推门进来。“林书记，忙啊。”　　
　　林玉萍：“正在上我们万洋的政务网，查看去年的基本数据。来，请坐。”　　
　　刘古钟：“林书记，我们的政务网还方便吧，这套软件是超导集团的专家设计的。”接着，刘古钟话题一转，“林书记，听说纪委准备插手联方的集资问题？”　　
　　林玉萍：“是，一直想听听你的意见，可这几天实在太忙，抽不出时间同你碰头。”　　
　　刘古钟首先向林玉萍报告了一个好消息，说李朴文已经从上海调回资金，把联方的拖欠工资全部支付了。　　
　　林玉萍听了当然高兴，又问：“刘市长，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刘古钟见林玉萍心情好，就顺势把联方集团对万洋经济的贡献以及对万洋生化股票价格的影响同林玉萍说了一遍，并反复强调这是许仁宽亲手培育起来的经济宝贝。　　
　　听完，林玉萍完全明白了刘古钟的意图，说：“据我了解，为了保住这个经济宝贝，万洋财政已经付出了10多亿的代价。花10多亿去医治医生已经宣布死亡的病人，有意义吗？”林玉萍缓和了一下口气说：“许老当初上这个项目是对的，事实上也有过辉煌，只是后来的工作失误，才导致今天的局面。我想，把这些实际情况同许老交换，他老人家也会想得通的。”　　
　　刘古钟算是摸清了林玉萍的态度，说：“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吧，民主集中嘛。当然，非法集资，破坏了正常的经济秩序，得好好清理。不过，我们要实事求是地看当时的经济环境和历史背景，要对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有一个稳妥的解决办法。”　　
　　林玉萍觉得刘古钟讲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便说：“那好，老刘，最近我下去做调研，也发现了一些问题，不如开个常委会议，同大家交换一下意见。”　　
　　“好，林书记，您定时间。”说完，刘古钟告辞。　　　　　　
　　上海外滩。十里洋场的现代气息咄咄逼人，就像一张亮丽的名片，无时不在释放着上海的繁华和美丽。　　
　　与东方明珠电视塔隔海遥望的一座30层高的大楼里，万洋生化董事长李朴文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半是闭目地对朱丽华说：“有戏看了，明天万洋生化还要继续跌停。丽华啊，人生就像一场赌博，是输是赢，不到最后，谁也难以把握呀。”　　
　　朱丽华根本听不懂李朴文的这番感慨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无精打采地应付：“李主任，您肥头大耳，福气呀，股票涨也好跌也好，由它去吧。怎么样？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澳门碰碰运气？”　　
　　李朴文哪里有心思，满脑子里装的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明白，如果纪委真插手联方集团的集资问题，必然会牵连到万洋生化这次资产重组。如果事情搞大了，万洋生化这个经济宝贝也许会永远退出历史舞台。想到此，李朴文不禁颤抖了一下。他真不想当这个万洋生化的末代皇帝呀。他知道，自己刚刚从体改办主任的位置退下来，担任这个狗屁董事长还没几天，就这样完蛋，真不服。如果，这条后路真没了，他何去何从？真不敢再想下去。倒是朱丽华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还想去澳门豪赌，李朴文对朱丽华说：“什么时候了，你还潇洒得起来？”　　
　　朱丽华一边哼着那英那首山不转水在转的歌，一边对李朴文说：“李主任，人生本是一场戏，该潇洒时就潇洒，不要杞人忧天嘛。”说完，又摆出一副预言家的架势，“看吧，万洋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9　　　　　　
　　一个星期后，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