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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活着,为自己快乐-第37部分

小说: 活着,为自己快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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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妈发火我不敢再说话。但从此我知道了我们家过去是农村的,也知道所有人原来都是农村的。    
    三年级时班里来了个新同学邢娜娜,是从印尼回来的华侨。邢娜娜说话做事总有股特别的味道,把“是”说成“四”,尾音还总加上一个“啦”,像电影里的人。男生们爱跟她玩,翻跟斗耍棍子的在她面前显摆。那会儿我们都是吃红薯面或玉米面窝头,她却吃白面馒头夹白糖。有一回做值日,竟然在她抽屉里发现了半块夹着白糖的白面馒头!竟然把白面馒头都扔了!当时我看着那块白面馒头,嘴里不知不觉充满了唾液,心里痒痒的想抓起来嗅一嗅味道,可没好意思。    
    钱抗美说,邢娜娜浪费粮食,得报告老师。周武正说,人家刚从外国回来,不懂咱们的规矩,告什么告?周武正上学晚,年龄比我们大两岁,个又高,大家都有点怕他。他这么一说,钱抗美不吱声了,我们也都没敢吱声。那块白面馒头被丢进了垃圾箱。事后很多天,那块夹着白糖的白面馒头都在我眼前晃悠,为了安慰自己,我便在心里发狠,什么了不起,你们家也是从农村来的,不是你爷爷就是你爷爷的爷爷。文化革命时我特别的自豪,尤其在填表填到家庭出身时。因为我们是从农村来的,属于根正苗红一族,过去是半无产阶级现在是无产阶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些半遮半掩填什么“革干”、“小业主”的,出身都有些暧昧。据说邢娜娜的父亲是特务,后来被赶回农村去了。从此我再也没见过邢娜娜。真应了妈的话,今天穿着金缕衣,明天就披麻袋片。    
    现在却人人都想成为贵族,最起码是富人。怜悯人家跟人家怜悯自己到底不是一回事,居高临下不仅可以得到物质享受而且可以得到精神享受。但这片土地早已没有了贵族,要想成为贵族就需要参照系正如小学生写大字要有描红。因为没有参照系的缘故所以必须得自己创造一些:穿衣不必定是西装,但若是西装面料一定得是纯毛,要是一水的化纤就沾染上了暴发户气。不是西装的休闲服也必定得是款式简单但价格昂贵的,取一个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雕细刻的效果。说话时得夹杂些英文字,说完还得很快地翻译一遍,在翻译的过程中一丝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但脸上要不动声色,显示出那些英文字跟自己是水和牛奶的结合,无法分开的。所以你不能不说云霄山庄的开发商很聪明很有灵性。或者用很时尚的话来说,是很会策划。云霄,轻灵而高高在上,非用钱搭梯而不可登;山庄,气派而自然绿色,又在云霄之上,其气势不言而喻。    
    我走在山庄里面,看草坪碧绿,草坪中间片片金黄嫩白的菊花绽放,路两边银杏树的叶子绿中已隐含银黄,一栋栋或白色或灰色的小楼雍容地掩映在草坪花丛之中。小区中心,是一片大约一千平米的人工湖,湖上架一座白色的拱形小桥,精致的仿佛象牙雕出的一般。湖水清澈,轻风吹过便如揉皱的丝绸,阳光下闪动着金色的碎光。几只雪白的鸭子优游自在的来回游弋。哎哟,要是我在这里有套房,一定不会像柳紫玉那么哭哭啼啼的想不开。说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可以直接影响身内感受呐。    
    手指刚摁了一下门铃,清脆的叮咚声还在空气中回响时,柳紫玉就打开屋门了,仿佛她一直在门后等着似的。    
    一进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身心都为之一爽。我一边弯腰换鞋,一边说:“紫玉,你们这小区可真漂亮。”    
    柳紫玉说:“你不是来过嘛。”    
    我说:“来过跟住在这儿感受哪能一样啊。看看我们家,挨着马路牙子,天天听汽车来来回回的噪音,神经早晚得崩溃。”    
    柳紫玉笑了,笑着端来茶杯,又笑着端来个玻璃大果盘:“至于吗?你那离市场近,生活还方便呢。”    
    我直起腰,指着她说:“这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要不咱俩换换?”    
    柳紫玉端着茶杯:“杜鹃,喝茶。这可是地道的龙井,知道你爱喝,早就给你泡好了。”又指着果盘:“美国大杏仁。你不爱吃干果嘛。”说着自己坐在沙发上,叹口气:“你那里虽小但温馨温暖,心里舒服,我每次去都不想走。我这里,一天到晚冷冰冰的——”    
    我也坐到沙发上,边端起茶杯啜口茶边继续说:“什么温暖温馨?也是一天到晚跟老穆拌不完的嘴。房子又小,拌完嘴连个静静心的地方都没有。瞧你这儿,又大又干净。”说着我环视一圈窗明几净的客厅、平面直角的32英寸电视、正丝丝吹放冷气的立式空调、墙上错落挂着的两幅风景油画和水晶般晶莹的茶几,又拍了拍身下坐着的奶油色真皮沙发,“再来一次打土豪,你准躲不过去。”    
    柳紫玉也随着我的眼光在客厅里巡视一圈如同地主巡视自己的土地,然后微微叹口气,看着我,说:“这房子还是李玉东下海办公司之后的第三年买的。那时候公司总算走上正轨,能挣钱了。李玉东说,把旧房子卖了买套新的吧。你跟我吃了几年苦该享受享受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罪,永远让你过好日子。话犹在耳——”    
    她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家再好没有人又有什么意思?家得有人气撑着。有人气,再穷再破它是家;没人气,再漂亮再豪华它也不像家。实话跟你说杜鹃,我不怕受罪不怕吃苦。我们这代人,什么苦没吃过?生下没两岁正长身子骨的时候赶上了困难时期;好不容易熬过去该念书了又赶上文化革命;字没识几个倒顶着知识青年的帽子到乡下去,原来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却要跟农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干。不都过来了?受罪不怕受苦也不怕,我就怕孤独。你不知道,这个房间到哪个房间,到处静悄悄的,要不是开着电视,像到了坟地。所以我一回家先把电视打开,看不看的要个人声。你还说跟老穆拌嘴,我现在想拌嘴都找不着人拌。就觉得李玉东在那会儿——”说着声音变了,眼圈也红了。


第五部分我无憾了(2)

    我生怕她又悲戚起来,又得费半天口舌安慰。我倒不是怕安慰她,只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因为我所知道的安慰人的话已经都说完了,有些都重复好几遍了,再说我自己都觉得挺没劲的。所以赶紧截住她的话,说:“还是你会收拾,到处干干净净的。跟你一比,我那儿简直就是个圈。”    
    柳紫玉又转头巡视一圈自己的领地,仿佛在检查还有什么没顾及到的边角旮旯,然后说:“干净什么呀,这些天根本没心情理它,也不想弄饭,胡乱在街上吃点,回来扒个窝就睡了。你看,这些花都没精神了,打蔫的打蔫,黄叶的黄叶。我也懒得管。”    
    我看看她说的那些打蔫的花们,碧绿肥厚仿佛抹了油似的硕大君子兰挺挺的立在电视机旁边,茶几上的文竹绿茸茸的,角落里的一盆吊兰,撒下串串新叶,阳台上更是一片蓬蓬的绿色,几盆黄的紫的白的菊花,盛开着硕大的花盘。我不由得站起来,到阳台上仔细瞅了一遍。剑兰、芦荟、绿箩、菊花还有杜鹃,把个阳台装点的生机勃勃。这个柳紫玉,还真会谦虚,比起这些花来,她自己倒更像一株打蔫黄叶的植物。    
    我走回来,指着阳台说:“紫玉,说什么打蔫黄叶,这花养的多好啊。你还没看我养的花呢!养什么都是一季,再怎么浇水都没用。阳台上空花盆都一堆了。老穆说我生是克花的命,说我,人家是花仙子,你是花灾星。气得我跟他吵了一架。”    
    柳紫玉笑笑,说:“那是水太大了。养花要不得勤快,见干见湿才行。”    
    我也笑了:“什么见干见湿,我是浇水来着,可它们楞是拒绝合作。”    
    提到养花,柳紫玉来了点精神,整个人也像刚浇了水的花一般支棱起来,她走到君子兰旁比画着:“见干见湿就是一次浇水要浇透,浇的水从盆底流出来为止,等到表皮的土都干干的了再浇下次水。见天浇水花容易烂根,烂根还能活得好吗?要是叶子黄了水又不大,就放几粒硫酸亚铁。隔个月把四十天的要施一次肥,花店都有卖的,开花的和不开花的都有专用肥。其实,水里掺点啤酒浇上,花呀叶呀也能长的挺好。君子兰每年最好换一次土,要不它不开花,想让它春节开花就施点肥催催,但也不能施太多了,否则把根就烧烂了。这吊兰,要在它发出新枝的时候在节上剪一下,它就会在节上发出几枝新枝,吊下来的绿叶多了不就好看吗?”    
    我手一拍,真心诚意地说:“哟嗬紫玉,你对养花还真有一套啊,成花农了。早知道早请教你了,也省得老穆说我生是克花的命。”    
    柳紫玉这回笑的很舒心,那张清丽的脸一刹那间似乎恢复了过去站在篝火旁时的神情。“杜鹃,”她说:“你总是能让人高兴。”说完转身看看阳台上的花们,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眼里的亮光也黯淡下去又如一棵缺水打蔫的花了,她叹了口气又说:“唉,我那死去的老公公爱花,家里养了一院子,什么都有:发财树、鸟巢蕨、美人粉、花叶榕、铁观音、银脉单药花,反正院子里常年花红柳绿的。李玉东受他爸的影响,喜欢家里有点花啥的,说有生气。我就跟他爸学。名贵的养不了就养这些草花啥的大路货。老爷子要还活着,知道他儿子要跟我离婚,肯定不愿意,要骂他。老爷子喜欢我,说我知书达理有教养,温柔贤淑会持家。我什么时候回家他都给我讲怎么养花。说起来,这盆君子兰还是老爷子给的呢。”    
    说来说去又说回来了,还是一个舍不得。拿不起放不下,一点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潇洒都没有。怪不得老穆说,柳紫玉不能没有一点责任,要不李玉东好好的为什么要跟她离婚。总是像根藤子似的直不腰来,总是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老爷子还活着会怎么样怎么样,可老爷子已经死了,指望不上了。再说,就是老爷子在世,李玉东也不一定听他的,都什么时代了,还能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让子亡子不敢不亡吗?看看现如今有几个父母能左右孩子婚事的?李玉东多大了?快50的人了!搁过去自己都要当爷爷了,还能听谁的?即使他还是孩子,家长也不能全权做主啊。明明什么时候不跟我拌嘴,什么时候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尤其是这两年,更是把父母看的一无是处。我们赖好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在他眼里却成了一对跟不上形式的老顽固,好不好就来一句更年期,气的你打,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赶紧的把话扯开吧。    
    我问:“你说找我,什么事啊?”    
    柳紫玉眨巴着眼,睫毛扑闪扑闪的,一时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转回来。看她眨着长长睫毛的模样,我不由得很为李玉东惋惜,年龄是大了点,但漂亮依旧,风韵犹存。秋天的成熟比春天的生涩不更有味道吗?好比苹果,挂在枝头的饱满水灵,咬一口试试,又酸又涩;落在地上的松软打蔫,但却比挂在枝头的甜多了。可男人,没几人能明白这个道理的。    
    费事扒拉的换一个又一个,难道再换一个就万事如意了,不还得经过磨合?等到磨合结束新鲜劲过了还想再换是怎么着?有人说,摸着情人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摸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摸右手。可时间的流水谁都抵挡不住,十八、九照样还得回到左手摸右手!别看左手摸右手没感觉,可真砍掉一只试试?不疼的你昏死过去才怪!婚姻好比穿鞋,新鞋好看但不舒服,旧鞋舒服但不好看。有人愿意舒服,因为脚是自己的;有人愿意好看,因为鞋是新的。愿意舒服的人追求的是生活,愿意好看的人追求的是虚荣。谁是聪明人谁是傻子不一清二楚了吗?    
    我又问她:“什么事你找我?”    
    这下柳紫玉醒过神来了,眼中的哀戚也换成了愤恨:“杜鹃,这几天我想呀想的头都想大了,越想我越觉得生气,越想我越觉得不能就这么吃哑巴亏!那我也太窝囊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是不是?陪着他辛苦操劳了一辈子,到该享受成功的时候他却把我当作拦路石踹开,当作抹布扔掉。我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还说他以后不会不管我,还是朋友什么的,你觉得我们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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