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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一路嚎叫-第29部分

小说: 一路嚎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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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老路上……    
      我合上日记本哈哈大笑,我从没有见过一个能为懦弱找出那么多理由的人,但比他变态的人我见多了。记得有一次剑子给我打电话说自己现在过着特别正常的生活,“我现在每天除了上课吃饭睡觉想姑娘打扑克这些正常男孩才干的事之外什么都不想,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变正常了?”剑子得意洋洋的卖弄,他的话让我嫉妒,我近似残酷地说:“我认识的人里没他妈一个正常的!再说了,一个正常的人绝对不会每天没事找事的思考自己到底正常不正常!”    
    


第七章摇滚大排档(1)

      why回来了,我看见他在哭泣,似乎很伤心;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伤心所以我也很伤心。why没有理我,他蹲在水池边洗脸,我不知道溅出来的水珠是why的眼泪还是自来水,why在无数的房子中央哭泣,我在旁边欣赏他,观察他,怀疑他,仇恨他。我一言不发,我不想问他为什么哭泣,因为即使我知道了也无能为力,我连我自己都不能阻止。    
      他站了起来悲伤的盯着我。我微笑,可我心里厌烦这种好像他妈的总想同情别人或者      
    被别人同情的目光。why说他没找到拳头,他在回家的路上像被人丢弃的玩具一样失落。他看见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站在一只垃圾桶旁边,那个男人破烂的衣服与烂洞里面裸露出来的皮肤同样肮脏,并且散发出粪便的恶臭。why驻足观望他的举动可他并不在意why,男人的双手在垃圾桶里乱翻,他焦虑的表情像是丢失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why还说,那个男人弯着腰把头也伸进了垃圾桶里,最后他干脆跳进了垃圾桶里。    
      那人在街道上消失了,流行歌曲在why身后的熏肉店里忧伤而又温柔地徘徊。why眼前那个巨大的蓝色垃圾桶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声音,一个人就在why眼前活生生的消失了。why向垃圾桶走去时里面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他看见那个男人站在垃圾桶里,手中拿着两个肮脏的塑料饭盒,脸的表情愉悦而又兴奋。why说丫看自己手中的那秽物时像一个母亲盯着摇篮里的孩子。当他注意到why在注视他时他兴奋地朝why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饭盒。why说这让他想起了每次学校开运动会时主席台上那些金光灿烂的奖杯。    
      当他贪婪地舔食那两个饭盒里已经霉变长出毛斑的菜叶与油脂时,why哭了:“我他妈感觉特难受,那个男人又高又大,就像一座黑色的纪念碑,可他就佝偻着腰倚在垃圾桶里舔垃圾,我看着他心想真不知道一个人活在世上究竟有他妈什么意义!”why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吼,“我把你昨天晚上给我的那叠钱都扔在他脸上了!”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这叠钱有八十块,它对我们意味着多少顿饭,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钱交下个月房租费了?你知不知道下个月如果我们继续在这儿学琴的话,我们就要学那个男人在垃圾桶里找饭吃了?如果我们来这个地方不是为了学琴,那我们来这个地方又他妈的是为了什么?”    
      why背对着我说:“但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怜了”!    
      “去你妈的可怜吧,”我激动的向他大吼,“他为什么不去工作或者要饭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他妈给他的钱是我的!”    
      why听到这些话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他蹲在那里小声哼哼:“你别老钱不钱的,你不嫌烦啊,真没意思。都他妈钱闹的!”    
      why扔了一支烟给我,说他要去学琴了。当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我对着墙角空虚的阴影大喊:“你他妈去死吧!”    
      可他没有死,他在正好吃午饭的时间回来了,他还背着一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贴纸的木琴,他说这是吉它手借给他的。“你知道吗?照片原来和时尚女孩是一对情人!”这时我才知道拳头的吉它手叫照片,我盯着他天真无邪的脸,突然怒火全无。    
      在why回来之前我决定把我另一张卡里的一千块钱也取出来,这笔钱是我最后的财产了,本来我不想用它,至少是在why还跟我住在一起的时候不用。潜意识里我希望他赶快滚蛋,可现实是我们必须在一起,像天上飞翔的大雁们一样共同生活。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弱智,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因为why是我的朋友,而我也是why的朋友。    
      绝对有这么一条土路,它两边是青砖红瓦的平房,像毒蘑菇一样丑陋,里面住着许多疯狂并且让我哭笑不得的艺术家。这条路有两个尽头,一个通往一片绿油油的农田与它身后依稀可见的青山,另一个通往城市中各个秘密角落。在这条路上我忍着痛丢弃了香那条“一定要警惕why”的警示,我告诉why我有一个同学在北京工作,我们可以去找他借钱,但只能借一千,而且还钱的时候咱俩各自还各自的。why冷笑着说我们先别管那么远,把这些钱花完了再说。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我是个懦夫,现在我他妈的只想回家。    
      “摇滚大排档”里面没有几个人吃饭,枯瘦的老板和几个样子傻乎乎的服务员围在柜台上那个黑白电视边上一脸僵硬的冷笑。时尚女孩也在那里,可我们并没有打招呼。我越来越烦,这一切都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可我想象中的燕庄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忘了。两只苍蝇在烟雾中四处乱飞;它们的眼睛里充斥着淡紫色的光;它们在空中相互撞击后很快的分开;它们是一对既将相爱的情侣;它们终于落在了我们的桌子上,一只压着另一只,像是从一出生它们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why嘻皮笑脸的让我看这对桌子上的黑色天使是如何做爱的,可话音未落一只菊黄色的苍蝇拍就拍扁了它们。我在一刹那看见了两个生命是如何把自己与对方混成一堆,流着黄色汗液的肉泥。满脸杀气的服务员走时瞪了我们一眼,why很不自然地咧着嘴对她傻笑。    
      牛肉面里没有一块牛肉,吃到最后我面对着满碗菜叶子绝望了。why的面里倒了许多辣椒油,他原本苍白的头皮现在喷射出了原子弹爆炸时的冲天烈焰。why说照片让咱们下午进城去买个节拍器,我根本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鬼东西,可我仍然微笑着说买吧,买吧,不就二百块钱吧?你别着急还我。why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顷刻,他抬起头:“是啊!到时候咱们能一起用。”我想我应该承认自己是个白痴了,并不是我在此时还没有看出why的意图,可我无所谓了,我只想把他留在我身边,只有那样我才会感到安全,为了这个目的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有一个声音在我们进来之后一直讨厌地侵占着我的耳膜,当我和why已无话可说时它的体积便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那个混蛋正在和一群笑声像狗叫一样的家伙们讨论强奸的意义。    
      “强奸……做为人类性活动的最高形式,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了……它将快感、恐惧合为一体……即使是被强奸者,她的快感也是其它……这种方式是感情的终极”!    
      我并不是一个卫道者,可我憎恨这段话。如果在几天以前我会走开不去理睬,可我现在只想打架。我站了起来,向他走去,我见过他,在音乐节上这个疯子对我的命运妄加评论,害得我在那个伟大的节日里像踩上了大便一样整整恶心了一天。我面带着微笑,说:“您既然这么喜欢这种形式,为什么不把这套理论讲给您的母亲听呢?或者您干脆把它用在您母亲身上,不是更有体会吗?”    
      他们一桌人都惊呆了,我目睹了那个疯子脸色由红变白的全过程。他突然一声尖叫,踢开椅子向我扑了过来,我伸出拳头让他又从空中爬回了地面。他的朋友们也向我扑了过来,可我惟一的朋友why只是结结巴巴的说大家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从五湖四海来到燕庄的,就别打了;更可恶的是他不去拦阻那些打手们而是紧紧的拉住了我的衣角。我们俩最后一起被踢翻在地,我与why紧紧捂着彼此的脑袋。那些衣服颜色艳俗的服务员们的惊叫声响彻天际,我听见了玻璃在我后背上爆炸的声音。世界是桔红色的,上帝在燃烧,why大声对我喊:“不倒霉你千万别起来,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他们的拳打脚踢中我闻到了一股苔藓的气味,这种新鲜的味道让我的颓唐与懊恼一扫而光,我好像又重新诞生了另一个大脑,里面的世界时而雪白时而漆黑,它就像一颗流星般迅速闪烁,每一个镜头在消失之前所有的景物就已经爆炸、坍塌并且毁灭了。    
    


第七章摇滚大排档(2)

     疼痛是另一个人所能给予我的全部感情,可耻辱产生在我自己的体内,让我厌恶。我躺在地上,眼皮底下是发着污水般绿光的痰迹和还挂着肉屑的鱼刺。我像一个正从糟蹋了自己无数遍的罪人体内挣脱的灵魂,毫无罪恶感可言。其实我们谁也不用赞扬心中的神,我们自己就是神,当我被几十只脚踩在地上时我便用一种吃了苍蝇的感情去观察我身处的环境。可在我呕吐时我才发现那只苍蝇飞进我胃里时它的胃里已经有了一块黄金,这枚指甲大小的黄色金属在迅猛而又急促地敲击着我自己的荷尔蒙,这时我就是世界的黄金,世界的神。    
         
      这一切很快消失了。凶手们在时尚女孩的尖叫声中随风飘散,大家脸上的表情就像少年们面对大街上的姑娘的口哨声。她对那个混蛋说:“你们要是再打的话,我现在就让你还你他妈上次跟我借的二百块钱。”他们就这样消失了。当时尚女孩把我们拉起来时我看见why的手上在流血,被玻璃渣划伤了。why指着我鼻子破口大骂我是个爱被人打的暴徒。时尚女孩盯着我们似笑非笑地说:“你脾气怎么这么冲啊!这个地方有些人就是这样。”我想对她说其实我也是这样一个人,我和他打架并不是因为我是个老君子或者女权主义者,我只是想自己痛击自己,但自己又没有胆量罢了!可“大排档”那个面目诡异的老板拉住我让我赔他的损失,他的手指在我的胸膛上狠狠捅刺,口水喷在了我的脸上。我从已经很薄的钱里抽出五十块钱扔在地上,对人们大喊:“你们谁都别他妈碰我,谁都别管我!”我推开why和时尚女孩从“大排档”跑了出去。    
      我跑在路上的时候哭了,我想为什么我会难过呢?路边墙上的白色标语象医生的微笑一样让我感到难过。我一直在心碎,从一生下来我的心就碎了,我额头上布满了祖先们的皱纹。现在我停止了奔跑,心脏像将要爆炸一样在胸膛中狂跳。我发现视野中的每一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张粉红色的纸,上面写满了发布谎言的文字。我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看着路对面的女人向行人们散发这些广告传单。    
      女人面无表情地将她手中的广告塞进一双双手里,当有人拿到粉红色纸张看都没看就扔了时,她的瞳孔里就会有痛苦在瞬间内闪烁。我坐在冰凉的石头上不再哭泣,可我仍然气喘吁吁,从鼻腔里吸入的烟雾让我的感觉好了些,沙滩上那些崩溃了的城堡在重生。我无精打采地看着那个女人双手像飞一样把广告塞进疾弛的车里,心中盼望这种危险的游戏赶快成为一场血肉横飞的悲剧,可所有的动作像一场事先已经排练了无数遍的戏剧毫无美感可言。就连她的双手,像天使一样跳跃的双手也只不过是两只身上沾满了灰尘与泥浆的乌鸦。我看见了一个小男孩,他戴着黄色的帽子与红领巾,低着头像个小精灵,来来回回在女人身边走了无数遍,有时甚至只是绕着女人转个圈,但每次走过女人身边时女人都会给他一张传单,男孩手中的传单越来越多,渐渐超过了女人。当他再次走过女人身边时她一把拉住了他,她瞪着眼睛象乞求一样对男孩说着什么,女人的唾沫顺着风喷在了我的脸上:“孩子,你手里的传单就是拿回去当手纸也够你们全家用半个月了!”男孩微笑着甩开了她的手,他说:“你太小气了,昨天我从那个叔叔手里拿走足有三百多张传单,人家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站在那里争论,撕扯,无数张粉红色的传单飞上天空,随风飘散。    
      我的烟燃到了尽头,焦虑迫使着我回家。一辆到处都是青锈的三轮车侧倒在村里土路的旁边,铁锅也扣在了地上,里面的肉汤流向我的脚下。我看见那只紫毛老狗陶醉地舔着。一个面目肮脏的男人咒骂着准备抬脚踢它屁股时它突然暴躁地吠叫着转身扑了过去,男人在它的狂吠声中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我已不再那么颓唐,甚至可以说变得兴高采烈了。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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