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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中国乞丐调查 作者:于秀-第22部分

小说: 中国乞丐调查 作者:于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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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寡欢,就观我离开那鬼地方得了,他说象我这样的双语人才到了深圳、广州这样的
开放城市,要多吃香有多吃香,月薪都是五位数以上,而且,还有汽车、洋房。
    我醉意朦胧的问他分到了什么地方,他很自豪的对我说,当年学校分的单位他根本
就没去,他现在在深圳一家外资公司做人事主管,月薪16000元,还有一辆桑塔那轿车。
    这个同学在学校考试的时候总要抄我的卷子,可仅仅一年我们的待遇就有天上地下
之分,我的心态彻底的不平衡起来,什么荣誉感、责任感现在对我都不重要了,我特别
渴望能有一个真正能够体现自己价值的地方。
    借着酒劲儿,我冲动的对那个劝我的同学,说:“老兄,你先走了一步,我特别佩
服,过了春节,我马上去深圳找你,我就不信自己闯不出一条路子来。”
    记得当时同学留给我的名片上呼机。手机全都清楚,我也就没再特别的向他要确切
的地址,总想到了那儿一找就能够找到他。
    寒假过后我没有再到学校去,整理了一下行装,也没跟家里打招呼我就匆匆南下深
圳,我想我一定要创出一番事业来让家人惊喜。
    一路上颠波了几天,我在一个晚上踏上了深圳的土地。
    乍离开平静、原始的广西小镇,我对深圳的热闹繁华,灯红酒绿有点不太适应,我
着急的给同学打电话,打呼机希望他来火车站接我。
    可是,电话一遍遍说关机,呼机呼如同石沉大海没有音信,我一直在电话机旁等了
三个多小时也没有接到他回呼机的电话,我想也许他出差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在街上的车水马龙中,我有些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我有些后悔没有在临行前给同
学打个电话,跟他联系好再启程,也明白自己确实做事情有些毛手毛脚。
    为了表示自己白手起家的决心,我只带了200元钱到深圳来,我相信自己有两只手和
一个大脑决不会饿死在这里,因而,根本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考虑周到。
    在深圳火车站我徘徊了很久,想到也许明天就会找到同学,他曾答应帮我找一家外
资公司,我紧张的心里有些放松下来,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我疲累不堪,心想先找家旅
馆睡一夜再说。
    我找来找去找到一家在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单人床50元”的字样,我一想身
上仅有200元,又觉得这是我见到最便宜的价位,便进去登记住两天,前台小姐要我交1
00元钱床位费,再交100元押金,我说交了床位费我身上只有100元钱,我还要吃饭呢。
    小姐满口的广东话我也听不懂,她比划着让我把手表摘下来做押金,我一想等同学
一找到,我便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也就把手表给了她。
    接下来的两天我度日如年,旅馆里那个又闷又暗的小房间根本呆不住人,我每天只
得在街上的电话亭旁边度过,可是,同学的呼机、手机在这会儿一律失去了功能,任凭
我怎么打也联系不上他。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好容易按着他名片上的地址找过去,人家告诉我那家公
司早已经搬走了,搬到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在旅馆里住到第四天,我知道我必须搬出来了,因为我已经没有钱可以付那并不算
贵的床位费,前台小姐拿走了我的手表,她说50元仅仅是床位费,还有20%的服务费,
被褥费等别的费用要跟我结算,可是,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的我,只得任凭她拿走了我
身上所有值点钱的东西,包括我的一支英雄牌镀金笔。
    我象是经历了一场抢劫一样被赶到了大街上,除了一本厚厚的英文词典他们觉得没
有用而给我留下了以外,我到深圳的第五天就已经一无所有。
    我当时愤慨极了,想跟他们争论一番,可是没等我开口便有几个精悍的小伙子从里
边出来,虽然没说什么话,但那眼神已经告诉我这伙人不好惹。
    我只好赶快脱身出来,走到大街上我觉得我失去了在老家时的那种安全感,处处是
陷阱的感觉让我失去了最初的自信。
    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这样如果让我们学校和家里人知道的话,我还有什么
脸见人,而且,我相信双峰中学已经发现了我跟他们不辞而别,等待我的只能是处分。
    想到有可能落到头上的处分我就更没有信心再回家去,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好
学生,我无法想象顶着一个处分我还怎么为人师表。
    看到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我想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生存下来,为什么我就不能,平时
我总认为自己是壮志难酬,可是现在有机会靠自己闯荡一番为什么不坚持一下看看呢?
    下定了不往老家走的决心,我开始横下一条心准备自己找工作,最起码能够先吃上
饱饭。
    用身上所剩的五角钱我买了一份招工招聘的报纸,可到了几家大公司他们的门卫连
进不让我进去,因为我实在不象个要来应聘白领的样子。
    由于在街上奔波了几天,我身上的白衬衣和短裤都使我看上去象个骑黄鱼车的,胡
子、头发乱蓬蓬,几天几夜风餐露宿使我的双眼充满了血丝,要不是我的大学文凭还在,
他们一定以为我是疯了,要考这家在21楼办公的法国独资企业。
    门卫好心的劝我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最起码不要穿短裤,可是,我又哪里有钱
去洗澡,刮胡子,弄一身行头。
    大公司进不去,我又找了几家小公司,其中,一家专门帮助人介绍工作的职介公司
看中了我的师范大学的文凭,那个老板说,“你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口才一定很好啦,
那你就留在这儿专门负责接待来应聘的。”没有底薪,只是谈成一个工作,我可以从中
提成十元钱。
    没几天我便发现这其实是一家打着招聘职介的招牌骗人的公司。
    他那些所谓需要人的单位,都是早已打好招呼的,来了应聘者以后,老板让我先跟
他们谈,然后,让他们交50元钱手续费和20元钱表格费,等他们交上钱,再派一个人将
应聘者送到那些所谓用人单位,可是,干不了两天,他们就会被各种理由而辞退,重新
失去工作,而那些手续费就等于白交了。
    刚开始我一天要接待四十几个应聘者,谈成一人我可以提取十元钱做我的薪水,我
还挺兴奋,毕竟这是在深圳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可后来我越看越不对劲儿,有不少交了
手续费却毫无理由的被招聘单位辞退的人来到公司找老板闹,我终于明白了其实自己也
参与了这场骗人的把戏。
    我的本性还未丧失,我已觉出这种欺骗太伤天害理,因为大多数来深圳打工的人都
是想寻找一条更好的出路,有很多常常是把身上仅有的钱用来付职介所的手续费,甚至
已经饿了几天的肚子,我无法再赚这样的黑心钱。
    我辞了职,带着赚来的100多元钱又加入了找工作的人流当中。
    这一次我有些小心翼翼,我怕再参与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让我在找工作时有些
缩手缩脚。
    那时,我省吃俭用,每天只泡二包方便面充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合适
的工作,也不知道自己在大学里学了四年对实际来讲都有什么用。
    在这样的竞争中,有时我还不如个从来没有读过书的乡下孩子,他们好歹还能出点
力气,而我又黑又瘦,个头又矮,即便是想做苦力,也没有老板看中。
    在街上流浪了一个多星期,我终于不敢再挑拣,在一家卖水果的摊上,我找到了晚
上替人守摊儿的活儿,讲好月薪600兀。
    虽说不是什么体面活儿,可薪水已是我在广西做老师的一倍还多,我挺高兴,那天
破例喝了一瓶啤酒。其实,我是一点酒量也没有的人。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放松一下,重
新体验做人的乐趣。
    也许是乐极生悲,我在水果摊上守夜的第一天晚上便出了问题,老板临打烊时交待
我10几箱香蕉和两筐波萝被偷了,我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喝的太多睡着了。
    面对老板的怒吼,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跟老板讲我可以给他
在摊上帮忙,直到他认为我做得己足够赔偿他的损失,我再离开。
    就这样我在摊上呆了将近两个月,一分钱也没从老板手里拿到,要不是遇上了那个
河南来的乞丐,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那个水果摊。
    那一天我正在卖力的削波箩,我的双手因为对波箩过敏又红又肿,几乎拿不住刀子,
可是,老板还是一再催我快点,快点,因为,下班的高峰就要来了。
    我埋头干着不知身边什么时候靠过来一个乞丐,他大约三十几岁,一口河南腔,他
蹲在我旁边好久才悄悄对我说:“兄弟,我看你也象是个读过书的,怎么这么卖力的干
这个营业。这个老板是这里出了名的地头蛇,你掉在他手里可没什么便宜沾。”
    我开始还挺讨厌这个乞丐,觉得他是想从我这里讨点什么,我膘了他一眼说:“去,
去,我这里可一分钱也没有,除了成筐的波箩皮,你在这儿呆久了,让老板看见又要骂
我。”
    那个乞丐见我根本就不愿意听他讲话,边叹气边对我说,我是看你可怜,在这里这
么傻干,被人坑了都不知道,你反道不认好赖人。”
    “什么被人坑了,你把话说清楚点儿。”
    “你刚来的时候,是不是这摊上就丢了几筐水果,老板让你赔你又拿不出钱来,只
得给他白白干活,是不,是不是有这回事儿。”
    “是呵,是这么一回事儿,可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这地盘上呆得久了,这里的这些小摊小贩没有我不熟的,这个水果摊的老板
是兄弟俩个人,他们专门干这种事儿,雇人给他们看摊守夜,从来不花一分钱,就用这
种办法坑人。
    “你是说他们根本就没丢什么东西?”
    “那当然,他们一般都是这样,雇一个新来的守夜,然后想办法在这个人睡熟的时
候,把水果搬出去几筐,然后,第二天就嚷嚷丢了东西,让新来的人赔,你想想呵,能
上这儿干活的人哪有几个有现钱的,没钱正好,那你就白白给他干几个月的活儿吧,他
们靠的就是这种办法。
    所以,他们这摊上几个月换一个人,这儿没有不知道的,只是那些刚来的外地人不
了解,所以,就常常进了他们的圈套。”
    听这个河南人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明白了自己上了这个老板的当,想要跟他理论一
番,又一想人家是本地人,又哥们几个,我一个人怎么能对付得了他们。
    可是这种被欺负被欺骗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第二天我便离开了那里,而那个老板也
没派人再找我,我想这场闹剧也就算收场了。
    再一次被骗使我对找工作彻底失去了信心,我开始厌恶深圳这个城市,痛恨这里车
水马龙,人来人往,同时也不甘心放弃,我的心态开始扭曲,我开始相信那个做乞丐的
河南人说的话,在深圳做打工崽还不如做乞丐舒服和自由。
    想到自己要到街头上去做乞丐我有些胆战心惊,毕竟我受过高等教育又曾经为人师
表,可想到那漂泊的生活和侠客般的冒险,我又有些走火入魔,我非常想脱离正常的生
活轨道。看看我在社会的另一面如何的找到生存之道。
    河南人带我去见了他们的头头儿,那是个高位截瘫的老头,满口的东北口音,大概
有70多岁的样子,河南人说他是这些丐帮里最有权威的首领,大家伙都得称他为“契爷”,
让我也这样称呼他。
    契爷实际上现在已经很少再亲自上街了,他的身边大大小小的乞丐足足有40多个,
还有两个女乞丐专门照顾他的生活,听说他厉害是因为路子特别野,什么事只要找到他
立刻便能摆平,因此,虽然,他躺在轮椅上几乎不能动,但一个眼神便有人知道去怎么
做,他在这圈里也算是一把交椅。
    我原来想乞丐也是一帮乌合之众,勉强混口饭吃而已,可后来我发现他们内部的组
织并非没有章程。
    谁是头把交椅,谁是二把交椅,谁该对哪些地方有处置的权力,这在丐帮里一清二
楚,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则,便会引起混战。
    也许是因为河南人介绍我曾经读过大学,契爷对我似乎格外看重,他说:“我现在
年龄大了,已经不那么好斗,弟兄们在一起混口饭吃,我不想招惹事非,而且,深圳这
地方的地盘已经瓜分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有能耐就帮我守住这帮弟兄,我看你有没有这
个本事。”
    开始,我还不太明白老头说这话什么意思,河南人一惊一乍的对我说:“嘿,你这
家伙走运了,契爷有点看中你,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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