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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非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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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领地。 
  简单介绍一下痖白的这部小说。 
  一个平庸、快乐的男人。他的生活缺少变化,没有奇迹,他习惯于如此。有一天,在一个偶然的时刻,他参加了一场聚会。在那里,他的一个熟人叫来一个妖冶的妓女;他们当着他的面,赤裸了身体,激烈地做爱。他们发出夸张的叫声。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熟人一直过着一种内敛、本分的生活;妓女卖春,则应当在隐秘的角落,远离肉体的快感才对――这一切令他眼热心跳,无地自容。于是,他仓皇逃走,庆幸于自己内心涌现的巨大的羞耻。 
  但是,问题出现了:当他面对自己女人的肉体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他无法坚硬,并且进入。而他的女人则由于他的徒劳的挣扎,反而激起了从未有过的欲望――她看起来就像他所见到的妓女。他知道,生活开始发生变化了;原先他认为很牢固的部分,其实可以在瞬间遭到破坏;也许,原先的一切,是一种假象。 
  他怀疑她有别的男人。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令他感觉到,这不是猜测,而是事实;她的举止,暧昧的言词,对于他的性无能的指责,都在证明着他的怀疑。 
  一种新的生活开始了。他开始跟踪他的女人,偷窥她与别的男人的来往;他还发现,这种生活其实比他原先的生活更有趣味。他惊奇的发现,通过窥视所发现的生活,与他所想象的生活截然不同。比如,他自以为了解自己的女人,而实际上,她的许多部分他一无所知;某个在日常生活里风流倜傥的男人,其实是一个阳痿症患者;另一个看起来沉默谦恭的人,却是一个真正的采花高手。与她交往的男人为数并不很多,谁是可能的偷情者呢?他逐一窥视,又依次排除。但是他相信,她的女人有一个情人,他隐藏在别处,还没有被他发现。 
  他对于从前的生活逐渐变得厌倦;他厌倦自己,仇恨自己的女人,对于一切都感觉到陌生。 
  有一天,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去跟踪他的女人。他忽然非常怀念他见过的那个妓女;想起她的时候,他意外的产生了身体上的欲望。于是,他辗转打听到了她的电话。不久,妓女到达他的家里。他开始与妓女熟练的讨价还价,羞耻就像地板上的纸屑一样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他甚至快乐的想到,假如在他们肉体狂欢的时刻,有人在他们的身边注视,他会感觉到更好。 
  这时候,他的女人突然出现。他原本希望如此,但是这种景象还是令他吃惊。令他更吃惊的地方在于,此时他才知道,当他跟踪和偷窥他的女人的时候,对方也在跟踪和偷窥他的生活――所以,他们之间很难说得清,谁是真正的偷窥和被偷窥者。 
  当然,欲望并没有因此减退,他感觉到刺激、新鲜。他的快感不断涌现。最终,在混乱的争夺和厮打中,那个正在发出放纵的喊叫的妓女被他杀死――而他的本意也许是要杀死自己的女人。 
  大体说来,痖白所写的故事就是这样。从表面来看,《迷》具备所有关于畅销小说需要的因素:性、肉体、裸露、偷窥、暴力。又因为痖白很善于渲染诸如此类的场景,所以完全可以令读者意想纷纷――这些也许就是《迷》在表象上成为色情小说的原因。但是我知道,痖白所呈现的远不仅仅如此。我在他的小说里读到一种奇怪的荒诞和绝望。在他隐约的、又仿佛蛊毒一样的语言里,我深深触摸到时代之于个人的伤痛,以及人之为人的虚妄。另外,作为文体,痖白在《迷》中也充分显示了他在小说节奏、叙述技巧上的才能。 
  痖白说,你要是觉得还好的话,就请你也写一点评论,如何? 
  我说,倒也有这样的念头,只是已经很久不写评论,不知道从何入手。 
  痖白笑了,他说,你也有谦虚的时候――不过我真的很希望看到你的评论呢。 
  我试试,我说,这是一部好小说。 
  谢谢老兄,请你吃饭,痖白说。 
  痖白又说,这几天,徐思菲要来呢。她来采访我――当然,也是约会。 
  徐思菲 
  徐思菲是一家流行刊物的编辑。这份刊物在城市里盛行不衰,是文学青年、少年男女、寂寞少妇的时尚生活和高雅趣味的指南,它以爱情的名义所讲述的城市传奇实际上是关于猎艳和肉体狂欢的实战秘籍;即使在小资读本遍地开放的现在,它仍然占领了庞大的市场份额。徐思菲在刊物中主持一个名为“黑夜的姐姐”的栏目,刊登各类读者提出的稀奇古怪的性问题。 “姐姐”就是徐思菲。对于那些肉欲高涨的读者来说,“姐姐”不仅神秘诱人,而且深谙风月之道,“姐姐”是他们意淫的对象,也是他们打开肉体生活的指导。 
  我知道,徐思菲也许与她所扮演的“姐姐”不尽相同,甚至于根本不是;但是她需要做出这样一副煞有介事的姿态,很像是关于某种生活的演出,或者,是一种有趣的游戏。有一次,我和痖白在一起,徐思菲忽然给痖白打电话。 
  徐思菲说,一个女研究生提出一个问题,你看怎么回答? 
  痖白问提什么问题了。 
  徐思菲说,问题是这样的:亲爱的黑夜姐姐:我的男朋友身体很结实,和我做爱的时候,时间也长,能达到你说的15分钟以上,不存在早泻、阳痿这些问题,可我还是感觉不到快乐,没有人家说的那种“高潮”;我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后来发现,男朋友的那东西很短――好像只有五厘米左右的样子,我听说,那东西起码应该有十几厘米吧?我感觉不好是不是与他的东西短有关系?黑夜姐姐,你一定要告诉我怎么办,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呢?我盼望您的回音。谢谢您。落款:一个害羞的女研究生。 
  我和痖白忍不住大笑。 
  痖白说,这位研究生说得对,他男朋友的家伙就是太短了。 
  徐思菲说,那也不能直接这么说,她男朋友看到,会多伤自尊。 
  痖白说,这位女研究生长相如何? 
  徐思菲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与她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痖白说,当然有关系。如果她相貌妩媚,体态妖娆,你就可以向她建议另找一个猛男解决她的问题;比如,她可以来和我约会――哈哈。 
  死去吧你,徐思菲说,谁知道她长得怎么样,说不定还是个老寡妇呢!也有可能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呢――你有没有兴趣? 
  痖白大笑,我也忍不住笑起来。 
  徐思菲说,你和谁在一起? 
  痖白说,式牧。 
  徐思菲说,你问问式牧有什么好建议。 
  痖白对我说,徐思菲问你有没有好建议? 
  我说,我对此了解不多,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不过我认为,如果她和男友的关系仅仅取决于这种肉体的嗜好,我就怀疑他们是否有真正的爱情存在――它好像是男女情爱的一个部分,不应该是全部吧? 
  我听见了,徐思菲说,式牧的见解不错,我会参考的。谢谢式牧。 
  痖白说,记住,要付费的。 
  徐思菲说,好啊,我改天请式牧喝咖啡――你可不要吃醋哦。 
  痖白说,没问题,你办事,我放心――至于式牧,就更没有问题:我在世界上最放心的男人就是式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是阳痿。 
  徐思菲大笑说,痖白,你好恶心。 
  不久,我在新一期杂志上,看到了徐思菲曾经和我们提到的那个问题;“黑夜的姐姐”是这样回答的: 
  亲爱的一个害羞的女研究生: 
  你提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因为,许多女性都有类似的困惑,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女性;说实话,我在你这样的少女时代,也曾经有和你一样的情况:总觉得男朋友的家伙有些短小--所以我们“心有戚戚焉”。我认为,追求性的快乐,原本就是我们正当合理的要求,也是我们渴望自由生活的重要部分,大可不必为此感觉到害羞不安。不过女性的快感与阳具的大小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待学术界进一步研究。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专门请教了国内的一些性学专家--他们是目前在 
  性高潮研究上最权威的专家--他们认为:女性的快感和阳具的大小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但是总体而言,只是取决于女性的个体嗜好和身体差异,与能否获得性高潮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断言说,你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由于你和你的男友还没有产生真正的爱情。我觉得这位专家说得很有道理,你觉得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不妨与他“就此别过”,普天之下,帅哥多多,“总有一款适合你”嘛,呵呵。   
  黑夜的姐姐(1)   
  徐思菲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如果她的读者知道,徐思菲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问题,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她所知道的“性”,未必有他们多;而且,她所谓的“专家”,就是痖白和我这样的与“性学”风马牛不相及的男人,她们会有多么伤感。 
  那天下午,我在上课,痖白打电话说徐思菲来了,他们在酒吧里。 
  下午的课讲完,我走到酒吧去。就在学校附近。我走进去,里面很安静,光线昏暗,气氛显得有些暧昧。酒吧就是这样吧。痖白和徐思菲面对面坐在一个角落。痖白在喝啤酒,他的目光在空中飘来飘去,好像在寻找什么目标;徐思菲在玩手机,她的头发滑到脸庞上,遮挡了她的眼睛。痖白看见我,喊我的名字。 
  徐思菲抬起头,看着我,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说,你总是那么帅。 
  哪里哪里。我说,聊度浮生而已。 
  我觉得式牧比痖白更有男人味,徐思菲说。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做出严肃的表情,就仿佛她说的都是真的。徐思菲又说,痖白你觉得是不是――式牧比你漂亮? 
  痖白大笑起来。他说,你要这样认为,我也不觉得嫉妒,因为―― 
  谢谢你的赞美,我说,我哪里可以比得上痖白?你太客气了。 
  徐思菲说,可是,要是我告诉你,我不喜欢痖白了――你会怎么办呢? 
  我对她笑了笑,我说,你真会开玩笑――这是哪跟哪的事。 
  你们男人啊,徐思菲说。 
  这时服务生过来。我要了一杯茶。痖白又要了一些啤酒。我来之前,痖白已经喝了不少了。但是现在,痖白的兴致很高,他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酒,又在另外两个杯子里也倒了酒。他把酒杯递给我,另一杯给徐思菲。痖白说,我们一起干一杯,好不好? 
  我接过痖白的杯子。 
  徐思菲说,我不喝。 
  喝嘛,痖白说,喝杯酒你会更漂亮的。 
  不喝,徐思菲说,我不想喝。 
  我看着她。我说,喝一杯吧。 
  徐思菲端起杯子,她说,好吧――看在式牧的面子上。 
  我们同时大笑,举杯,一饮而尽。徐思菲做出和我亲近的样子,就好像我对于她有多么重要;她假装的神态像极了。其实,我们就见过一两次,要是没有痖白,我们走在路上,都可能认不出来。 
  说正事吧,徐思菲说,式牧你看看我的草稿。 
  徐思菲翻动她的包,找那份稿子。她黑色内衣里的乳房流水一样荡漾起波纹;徐思菲的眼睛没有别的女人那样圆,眼角轻微的上扬,有一点像香港的某一位动作片女星;她有一双饱满宽阔的嘴唇。徐思菲不是那种漂亮的女人,但是,她看起来很 
  性感。 
  我接过她的稿子。徐思菲所写的,就是关于痖白的。题目:性与谎言――作家痖白的生活和写作。在徐思菲稍显潦草和凌乱的草稿里,我注意到,徐思菲试图把痖白写成一个充满情欲的人,一方面,他不断的在风月之境频频出入,另一方面,这些混乱的阅历成为他写作的源泉;而通过写作所得到的收益(比如他的稿费和版税收入),实际上是他进行新一轮风月冒险的稳定投资,也是他能够获得更高的市场回报的保证。为了使自己的见解更具说服力,徐思菲还以痖白的某些作品为例,告诉读者说,后者作品中的某某形象,就取材于现实生活中的某某人或者某某事件。 
  如此文字,令我匪夷所思。当然,对于这样一份需要不断迎合、不断寻求卖点的通俗杂志来说,作家痖白唯有如此,才显得生动有趣。也才可以满足那些庸俗大众的口味。但是,作家痖白是她说的这样吗?痖白并不仅仅在写性,他表达的比性要多得多;作为一个真正的写作者,他实际上在创造生活,而不是还原生活。――徐思菲的文字几近于荒谬,差不多是对于痖白和他的写作的伤害。 
  徐思菲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写呢?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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