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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非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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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消息(1)   
  有些事我不愿意多说。有些事正在发生变化。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这样。我要是知道原因就会好一些。问题在于,我不知道。而且有些事情好像没有原因。寻找原因反而显得可笑。 
  睡不好觉。我在床铺上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因为失眠,精神很不好。对于一切事情都没有兴趣。在失眠的夜晚,我会想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问题。总之,我失眠的原因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不过,它也许跟最近的一件事情有些关系吧。 
  这件事情说出来没有什么意思。但是,我不说又有什么好呢?难道,我还会说出比这有意思的事情吗。我曾经对于生活充满了幻想,也渴望遭遇浪漫情事;希望自己会像鸟一样飞,像一朵玫瑰那样开放。可是,我慢慢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它们越来越可笑,甚至变得不可理喻。这种情形类似于我们生活里出现的某一类女人,她们逻辑混乱,自以为是,从来不准备为自己几分钟前说过的话负责。她们有时候可以完全无视生活中的常识而胡说八道,一切取决于她彼时的兴趣,比方她会说,月亮在白天升起,玫瑰上可以长出 
  苹果,鲸鱼会跑步,唐古拉山上有一棵树,等等;再比如,她会指着一张桌子说,这是一匹马,她会举着吃剩的香蕉皮,告诉你说,她刚才吃了一个面包。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女人都会如此,我是说有些时候,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和她争论说,玫瑰上不能长出苹果来,唐古拉山上根本长不出一棵树,她就会生气,会认为你很愚蠢。你根本没办法和她说下去。――你还能说什么呢? 
  还是说说跟我有关的那件事情吧。 
  那天,赵耳打电话过来,问我知道不知道那件事情。我就问他是什么事。他有点含糊其词的说,这件事说起来就有点恶心了。我就问他说,跟我有关吗? 
  当然,他说。 
  你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了,我说,到底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又不是小毛孩,我见过的事情多了。 
  我一时给你说不清楚,他说,你自己去买份报纸看吧――本周的《艺术周报》上有。 
  知道了,我说,这就去。 
  我走到街上,找到一个报亭,问有没有本周的《艺术周报》。卖报纸和杂志的是一个女人。她一直在这里卖杂志和报纸。我见过她很多次。她好像不会笑,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她长得还算漂亮,有一对很黑的眼睛。她的生意看起来不错,光我就在她这里买过很多次;我买的有些杂志其实从来就不会看,买上它们的唯一理由是因为她长得还算漂亮。有一次,我和痖白一起去,痖白的眼睛色迷迷的,他买了很多她的杂志,不断地找一些废话来说。他看上去特别无耻。然后他对她说,我请你喝咖啡,跟我去吧。 
  她看着痖白。她认识痖白,因为她这里也卖过痖白的书。她的眼睛看起来非常黑。她说,不去。 
  就喝一杯咖啡嘛,痖白嬉皮笑脸的说,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不去,她说。 
  她的声音听起来比较生硬,但好像也不至于生气。她接着忙她的事情去了。 
  我相信,痖白只不过是出于无聊,逢场作戏而已,如果痖白再一次发出邀请,她也许会真的和他去喝咖啡;我清楚地看见,当她说出不去这个词语的时候,脸上竟然漫过了轻盈的绯红。那一刻,她的脸面真是非常动人。毫无疑问,痖白也看见了这些,但是,他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这让我很嫉妒。 
  卖完了,她说。 
  我想她卖得这么快,是不是跟赵耳说的那件事情有关;我们学校的人很关心时事,这个我知道。我看着她,她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我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走了大约有四站路。我在那里的报亭里买了一份《艺术周报》。然后我就往回走。我没有坐车,在马路上走。上午的阳光看起来不错,路上的行人比较稀少。有一些树叶在空洞的飞来飞去,也不知道它们要飞向哪里。我一边走,一边看这期的《艺术周报》。 
  第一条消息是关于痖白的。它登在头版头条,标题非常巨大:《色情作家涉嫌名誉官司》。全文如下: 
  (本报讯记者×××)一名吴姓女子近日向法院提交诉状,起诉《城市的情人》一书侵犯其名誉权,她要求该书作者、本市著名色情作家痖白在媒体上公开道歉,并赔偿其精神损失费10万元人民币。《城市的情人》是痖白近期新作,该书以流畅优美的文笔,讲述了现代生活中都市男女感情生活,其大胆、细腻的色情描写广受社会各界关注,一度风靡大江南北,作家本人也由此获取巨大声名和不菲版税。同时,自该书面世以来,也引发了广泛的社会讨论,一些从事严肃文学创作的文学界人士认为,虽然痖白在该书中显示了语言和叙事的才能,但是作者对于人性阴暗的深入描写,以及在色情场景上近乎自然主义的叙述立场,严重损害了文学的审美功能,流于严重媚俗。本次吴女士状告作者侵犯其名誉权案件,正好反映出该书在道德方面的不良影响。吴女士是一位在本市拥有良好口碑的企业家,曾与该书作者有过交往,吴女士在诉状中称,出于对作者的信任,曾经向作者谈及自己不幸的婚姻、爱情生活,不料痖白却以此作为小说素材,明显侵犯了其隐私权和名誉权,而且作品中的许多描写粗俗不堪、生编滥造,严重歪曲了其现实生活中的良好形象;吴女士说,由于该书在市场上的巨大影响,她所经营的××餐厅在近期内,营业额大幅下降,她本人则心力交悴,曾产生过自杀的念头。 
  据悉,法院已经接受了吴女士的诉讼请求,并就此事展开了调查。本报记者与作家痖白取得了联系,痖白称对此无可奉告。本报编辑部还接到数名不愿透露姓名的读者的电话,也认为《城市的情人》一书存在侵犯其隐私权力的问题;有人还表示,在适当的时候,会考虑是否起诉该书作者。本报将继续关注这一事件的进展。 
  看了这个消息,我简直要笑死了。因此我就站在马路上,持续不断的、哈哈大笑下去。几片树叶在我的身边飞来飞去,就像是为我的大笑打节拍那样。我大笑的声音和姿态比较夸张,有几个路人站在离我大约有八米远的地方,看着我大笑的样子。他们看起来奇怪极了。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发出这样酣畅、难听的笑声。我不停的大笑,一直到我肚子疼才停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大笑。总之,我觉得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然后我站在马路上,给痖白打电话。 
  我说,祝贺你,又成了本周新闻热点人物啦。 
  痖白在电话里不说话。我听见他在呼哧呼哧的喘气。我想他要是在我跟前,他说不定会打我一顿。 
  你应该请客才对,因为这样一来,你的书又得加印了――现在发行量超过十万册了吧? 
  他还在呼哧呼哧的喘气。 
  吴女士也应该请客,我说,花了这么一点钱,就做了这么牛逼的一次广告,她应该给你回扣才对呢。 
  你在哪儿? 
  我在马路上,我刚买了一份报纸。--这女人也真是阴险,是你的一个老情人吧?你一定是没有伺候好她老人家,所以―― 
  另一条消息你看到没有? 
  正在找呢,我说,是关于我的吧? 
  正是,你老人家仔细看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第四版,好好看吧。 
  痖白挂了电话。 
  《艺术周报》第四版登了一条消息,果然和我有关。它其实是一篇类似于新闻评论的东西。我同样把它录下来: 
  警惕另一种学术腐败 
  文/大学人 
  必须承认,大学里存在部分程度的学术腐败现象,由于利益驱动(职称评定、工作量考核、奖金分配等),学术论文的抄袭,乃至于剽窃他人学术成果的情况屡有出现,学术研究的风气也趋于浮躁油滑;但是我们要看到,大部分学界人士还是秉承传统治学美德,在学术事业上孜孜以求,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那种不正常的情况乃少数人所为,并不具备普遍意义。不过在近些年,出现了另外一种学术腐败之暗流,却需要学术界有良知人士的警惕。 
  我市某大学某学者,近年来致力于现代文学研究,其主要研究对象为现代文学史上一位名为虚隐的小说家;这位学者认为,虚隐乃一位非常重要的小说家,由于种种原因,文学界没有认识到其创作的重要性,他进而推断,虚隐是一位被隐没的文学大师。这种论断,确实是发前人之所未发,于是在学术界迅速引起注意,他的几篇论文还发表在当今最重要的学术刊物上,本人则由此获得了职称和房子。 
  做学问固然需要这种求新精神,但是我们要问:虚隐是不是真如该学者所说,具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他真的是一位被埋没的大师吗?不可否认,在文学史上,确实存在一些比较重要的作家、诗人被忽略的情况,但是,真正的大师是不会被忽略的,虚隐既然如此重要,为什么在我们的文学史中没有被提到呢?难道只有这位学者认识到这一点,而别的学术界人士熟视无睹吗?从现有的资料和该学者提供的某些论证来看,虚隐的某些作品确实在艺术上达到比较高的水平,但是这其中存在明显的问题:首先,虚隐是笔名写作,在现代文学史上,使用笔名写作的作家何其多也,你如何能够确定虚隐的真实身份呢?现代文学大师×××的文集中曾经有一些篇目,与虚隐的某些作品在题材、技巧和语言上非常类似,如果虚隐另有其人,那么×××就有了剽窃的嫌疑――×××作为一位文学大师,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其次,从作者的材料来看,虚隐是一位杀人放火、逐花猎艳的江湖之徒,这样的人,能够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吗?我们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虚隐只是该学者的一种虚构,但是该学者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虚隐的重要性,以及其人令人信服的真实情况。――因此我们不免要怀疑,该学者是不是为了哗众取宠、沽名钓誉而制造了虚隐现象呢?这种假借学术之名,肆意夸大某些并不重要的作家和文学现象的做法,其实比单纯的抄袭、剽窃更可怕、更令人愤慨!如果我们的学术事业任由此等所谓“学者”信马由缰,学术研究还有什么希望?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听说该学者本人在个人生活方面绯闻颇多,身边女友犹如走马灯一般频频轮换,此种生活态度,焉能静下心来,从事学术研究?更可笑的是,近三年来,其人以整理研究材料之名义,居然只发表一二篇论文,作为大学老师,每年若不能写出论文,岂不是尸位素餐?笔者出于学术良知,写作此文,求教大方,也以此希望能够引起学术界的足够警醒。 
  关于我的消息就是如此。虽然,这位署名“大学人”的先生并没有在文中提及我的大名,但是,他显然说的就是我了。就他对我的许多方面的了解,也许还是一位熟人呢。俗话说,更危险的对手往往就是和你亲近的人,原来还不明白话里的意思,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人会是谁呢? 
  我站在马路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显然,这条消息比之痖白的那一条,更让我发笑;它简直太过于滑稽了。我本来想再一次发出大笑,但我居然没有笑出来;也许刚才笑得有些猛烈,现在丧失了再次大笑的力气和兴致。他们既然这样认为,而且假神圣崇高之名,听起来言之凿凿,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们列举的大部分情况,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大师不会被遗忘啦,人如其人啦,骗取职称和房子啦,和许多女人来往啦,等等。 
  本来,我最近一个时期,一直在准备《虚隐评传》的写作;我想写一部关于虚隐的最完全的生平记录;对我而言,时间仍然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必须要赶在那些年代久远的文字被时光和尘土风化、埋没之前,写出这样一部作品来;也许它于我的职称和学术作用渺茫,甚至还会带来更多的嘲讽,但我仍然认为,它是我的一种重要的生活,就像我的朋友痖白要写出他的一部乡村叙事诗和另一部小说一样。我此前写出的《虚隐生平》一文,其实已经在《文史拾遗》杂志上发表,我同时还写信给编辑李先生――他一直关注我的研究进展,还给我提供过一些重要的资料――谈到我要写作《虚隐评传》的想法;李先生在回信中表示支持,并且愿意帮助我联系一家好的出版社。 
  现在,能不能写下去是一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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