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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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听到二等兵杰克。马修斯的喊声。
哦,上帝!韦伯斯特一面和其他弟兄从坦克上跳进水沟里,一
面在心里喊着。在前方不到400米的地方,看得见打头的一辆德国坦
克“在灌木丛中行驶着,像一头邪恶的野兽”。
驻守在海尔蒙德的第107装甲旅大约有50辆坦克在朝着奴南的方
向西进。“我们从未一次看到过这么多坦克。”韦伯斯特回忆说。
马丁中士发现一辆德国坦克就藏在大约100米外的一道篱笆的后面,
一辆英国坦克正往那个方向开去。马丁向那辆英国坦克跑去,他爬
到坦克上,告诉指挥员一辆敌军坦克就在下面右侧的地方,可是,
坦克继续沿原方向前行。马丁警告指挥员,如果继续前行,德国坦
克很快就会发现他。
“我没看见,老伙计,”指挥员回答,“看见了,我肯定能射
中它。”
“该死的,你很快就会看见它了。”马丁一面大喊着一面跳下
坦克走了。
德国坦克开火了。弹片穿透了英国坦克的装甲。坦克顿时起了
火。坦克里的人从舱门里飞了出来,射手最后一个爬了出来,他的
腿没了。坦克已经变成了一团火海,靠着惯性在自己前行,为了躲
避它,“大牛”兰德尔曼不得不朝敌军的方向移动。第二辆英国坦
克来了,它也同样被炸了。总共有4辆英国坦克被德国88毫米炮炸毁
了。剩下的两辆坦克掉转头往奴南开去。E连跟在他们的后面。
罗杰斯中士中弹了,血流如注。“他们给你涂了点儿红,是吗
,保罗,”利普顿说,“罗杰斯居然足足骂了一分钟的脏话,”利
普顿记忆犹新,“这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莽汉”康普顿两边屁股都中了弹。卫生员尤金。罗赶来救护
。马拉其、二等兵爱德华。赫夫龙和其他几个弟兄也跑来帮忙。
当赫夫龙赶来时,康普顿抬头看了看,呻吟着说:“她总是说
我的大屁股迟早有一天会碍事的。”
他看了看聚集在他周围的5个弟兄,“走吧,”康普顿命令他们
,“让德国人来照看我好了。”
他的块头很大,炮火又非常的密集,伞兵们几乎就想这样做了
。但马拉其、瓜奈若和乔。托伊从一个农场附属建筑物上卸了一扇
门,让康普顿脸朝下躺了上去。他们顺着路边的水沟,拖到正在撤
退的一辆英国坦克边,把他脸朝下地放到坦克的后尾上。
击中康普顿的子弹从他的右边屁股进去,再出来射进了他的左
边屁股,然后又出来。利普顿看着他,忍不住笑起来:“你是我这
辈子惟一见过的被一个子弹打了4个洞的家伙。”他对康普顿说。
康普顿咆哮着:“如果我下得了坦克的话,我会宰了你。”
其他弟兄也上了撤退中的坦克,坐在车尾上。原先处在前出侧
翼位置的施特罗和戈登不得不跑着穿过一片空旷的田地,好赶上部
队。施特罗扛着迫击炮,戈登拎着机关枪,武器的重量减慢了他们
的速度。子弹打在他们脚下,击起了阵阵尘土。在他俩的前方,横
着一道3英尺高的栅栏,“我们像两匹马一样跨过了栅栏。”施特罗
说。安全地到了另一边后,他们停下来喘口气。
“我们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了。”施特罗说。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戈登回答。
接着,他们又跑着去追坦克。追上后,戈登从后面爬上了一辆
坦克,但施特罗快不行了,他伸出了手,在他昏过去的那一刻,戈
登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上了坦克。
处在前锋位置的兰德尔曼肩部中弹,掉队了。他躲进了一个谷
仓,一个德国兵跟着他跑了进来,兰德尔曼用刺刀刺中了他,杀死
后用干草把尸体掩盖起来。然后他用干草把自己也盖了起来。
进城后,弟兄们利用建筑物作掩护,四处活动,还建立了一些
类似反击用的装置。E连成功地阻击了德军,但却无法迫其后退。许
多人中了弹,查克。格兰特中士就是其中的一个。二等兵罗伯特。
范克林肯手持火箭筒往前跑时被机关枪打死了。二等兵詹姆斯。米
勒,一个年仅19岁的新兵,被一颗落在肾脏部位的手榴弹夺去了生
命。
二等兵罗伊。科布害怕得打起了寒战。韦伯斯特听见马丁中士
在安慰他,“那方式就像妈妈在抚慰被噩梦吓坏了的孩子:'没事的
,科布,别害怕,我们就快离开这儿了。放松点儿,科布,别紧张
。'”
马丁走到隐蔽在一座建筑物后面的一辆克伦威尔坦克边,指着
教堂尖顶要指挥员把它给打掉,因为德国人正在用它作为观察哨。
“抱歉,老伙计,我们不能那么干,”指挥员回答,“上头命
令我们不准毁坏过多的建筑。你知道,荷兰是我们的友邦啊。”
德军继续步步紧逼。他们的目标是打到从艾恩德霍芬到奈梅亨
的公路--101师称之为“地狱公路”--然后切断它。但他们现在
无法通过奴南。
温特斯已经决定在黑暗的掩护下撤退,但在撤退前他需要抓个
德国俘虏来拷问情况。于是,他号召弟兄们自愿出来组成一个巡逻
小组。没人响应。
“托伊中士。”温特斯喊了一声。
“是,长官,我在这儿。”
“我需要两个志愿者。”
托伊选了詹姆斯。坎贝尔下士和一个二等兵,三人一起出发了
。他们踩着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尸体,来到了附近的树林,一个德国
军人朝他们开枪射击。托伊告诉他的弟兄们原地不动,然后他匍匐
着爬进树林,绕过那个德国人,爬到他身后,悄无声息地用刺刀顶
住了那个德国人的后背。那个德国人没怎么反抗。托伊用刺刀抵着
他走出了树林,把他作为俘虏交了上去。
E连退到了汤吉热。温特斯注意到那些早上还朝他们欢呼的荷兰
人,此刻已经拉上了窗帘,收起了橘黄色的旗帜,看上去既难过又
忧郁,不容乐观的战况让他们觉得德军会再一次占领艾恩德霍芬。
“我们的心情同样糟糕透了,”温特斯说,“我们很狼狈地回到了
小镇上。”
把弟兄们安顿下来吃了饭,温特斯去了营部。在那儿,他看到
斯特雷耶中校和参谋们正在开怀大笑,吃着丰盛的晚餐,心情十分
愉快。斯特雷耶看见温特斯,转过身来,满面笑容地问他:“今天
情况如何啊,温特斯?”
温特斯冷着脸,回答:“今天我的弟兄有15个人伤亡,吃了大
败仗。”屋子里顿时沉寂下来。
那天,E连得到了休息。连队睡在汤吉热,亲眼目睹了70架德国
空军飞机轰炸艾恩德霍芬的英国供给部队。由于盟军在这个城市没
有高射炮,德军可以无所顾忌地先投下浅黄色的照明弹,然后再一
轮一轮地轰炸。整个城市被炸得面目全非。800多平民受伤,227人
丧生。
第二天早晨,斯特雷耶把他指挥的其他两个连调入了奴南。他
们发现兰德尔曼中士正在尽守职责。德国坦克已经撤向西北方向的
索恩。E连在艾恩德霍芬周围建立了近距离防御工事,在那儿守卫了
两天。
9月22日早晨,温特斯得到命令让弟兄们坐上卡车,整个506团
向位于“地狱公路”上的于登进发,据荷兰地下组织的情报,于登
即将受到德国坦克的攻击,506团这次的任务就是保卫这个小镇。团
部直属连、E连和3辆英国坦克组成了先遣队,由查尔斯。蔡斯中校
(506团副团长)指挥。现有的坦克只能装载团部直属连的100来人
和E连的一个排。温特斯、韦尔什中尉和尼克松上尉都在其中。
卡车穿过威格海尔、进入于登。途中没有遇到抵抗。温特斯和
尼克松登上了教堂的尖顶,瞭望了一番。站在钟楼上,第一眼就看
到德国坦克正在切断威格海尔和于登之间的公路。接着,温特斯发
现一队德军巡逻队正朝于登开进。温特斯立即跑下楼,把一个排的
弟兄集合到一起,说,“弟兄们,大家先别激动。情况很正常,我
们被包围了。”接着,他组织了一次进攻,弟兄们出了城,迎着德
军巡逻队狠狠地打,把他们击退。蔡斯中校叫温特斯组织防御。E连
在团部直属连的协助下,在通往于登的所有路上都建起了路障。
温特斯让利普顿中士把他能找到的人都找来,不管是哪个部队
的,一找到人,就把他们推上前线。利普顿发现两个路过的英国军
人,便抓住其中一个的肩膀,命令道:“你们俩跟我来。”
那人很镇定地把利普顿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中士,在你们
美军部队,你就是这样对军官说话的吗?”利普顿凑近一看,只见
少校军衔赫然挂在他的英军作战服上。“不,长官,”利普顿开始
结巴了,“真对不起。”那少校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离开
了。
德国人没有继续前行。要是他们知道于登只有区区130个盟军和
3辆坦克的话,他们一定会踏平这个小镇的,很显然,温特斯对先头
巡逻队的快速出击使敌人误以为于登有重兵把守。不管什么原因,
德国人把进攻的重点从于登转向了威格海尔。
温特斯和尼克松再次爬上了教堂的钟楼。在那儿,南面6公里处
威格海尔的整个情况一览无余。“简直不可思议,”温特斯回忆说
,“我们就坐在德国战线的后方,看着坦克接近威格海尔,德国空
军不停地轰炸,到处是枪林弹雨,一片熊熊火海。”E连的一些弟兄
驻守在威格海尔,在他们的记忆中,威格海尔当时成了人间地狱,
这是他们经历过的最猛烈的一次交火。
这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是506团迄今为止打的最大一仗。这也是很
关键的一仗。“敌人切断公路,不仅意味着他们走过了一段沥青路
,”101师的史志指出,“英国各种类型的运输车辆都在这条公路上
。切断公路意味着被敌军抢占的车辆会全部被烧或被炸,意味着无
法转移的车辆会将整条道路堵塞。对身处奈梅亨和安海姆的弟兄来
说,切断公路就好像切断了大动脉一样,维系生存的各项物资--
食物、弹药和药品都不再能运送到北面来了。”
韦伯斯特这时在威格海尔。当德国大炮打来时,他和6个E连弟
兄,还有一些荷兰平民躲在地窖里。“当时的气氛真让人痛苦,”
韦伯斯特写道,“耳边是这些平民的呻吟声和尖叫声,他们还不停
地唱赞美诗或祈祷。”
二等兵唐。胡布勒和1排3班的弟兄一起躲在大门下。他想和二
等兵法里斯。赖斯开个玩笑,就用口哨模仿了炮弹打来的声音,赖
斯立即趴到地上。这使胡布勒捧腹大笑:“哈!哈!哈!伙计,你
上当了!”
“胡布勒,你这该死的,对弟兄这样太不够意思了。”
“嘶……咣!”炮弹真的来了。胡布勒不笑了。辛克上校乘着
吉普车呼啸而来。他跳下车,开始四处喊叫着下达命令。他叫E、D
、F连的弟兄们建立起一道环形防线,并下令:只要是看见移动的东
西,就开枪。
韦伯斯特和其他弟兄从地窖里爬出来,走进一个果园。韦伯斯
特和二等兵唐。怀斯曼开始疯狂地挖散兵坑,足足挖了有2英尺宽,
6英尺长,4英尺深。他们还想再挖深些,但是地下水已经开始往外
渗了。
眼睁睁地看着密集的炮弹打过来却又无能为力纯粹是受罪,开
枪打也只能是白费力气。炮弹一来就是3发。“我和怀斯曼坐在散兵
坑的角落里不停地诅咒。每当听到炮弹在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们都闭上眼睛,把头埋进两腿之间。每当炮弹爆炸后,我们都会
抬起头朝对方苦笑一下。
“蹲在洞里我觉得难受极了,我说我宁愿少条腿也不愿再在里
面了。洞里尽是呛鼻子的火药味。一块一英寸见方的发烫的钢铁落
在了怀斯曼的大腿上。他笑了笑。
“又是3发炮弹打来。又是3发。又来了3发。难怪人会得上战争
衰竭症。”韦伯斯特在后来给父母的信中这样写,“大炮带走了生
活中的一切欢乐。”
炮火稍稍稀疏下来。供给人员带来些英军应急口粮。韦伯斯特
大声喊胡布勒扔一听罐头过来。胡布勒正在地面上坐着,说笑着,
和另外四五个人一起开着野餐会。“过来吃吧,”他回应韦伯斯特
道,“88坦克在休息呢。”
正在这时,一辆88坦克开进了人们的视线。胡布勒慌忙跳进他
的散兵坑,那几个伙伴也急忙跳了进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一夜,弟兄们就是在散兵坑里度过的。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大家冻得瑟瑟发抖。他们坐在地上,头放在膝盖上,雨衣盖在肩膀
上,就这样对付了一夜。
在于登这边,温特斯和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