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律师-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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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是一个好律师！”李明说。
郑晓苦笑了一下，说：“别说那么多了，主任，你拿给我吧。明天我就辞职不干了。”
“不行！”李明突然改变了主意，严肃地盯着郑晓，说：“你就那么相信吴之明？”
“他是我的丈夫，我不相信他我相信谁？我以前不相信他，但我错了，惹出了很多麻烦。现在，我必须相信他。”
郑晓说话时，脸色很平静。李明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不觉得昨天的绑架很蹊跷吗？”
郑晓一愣：“有什么蹊跷？”
李明正了正身子，开始一五一十地说出自己的分析：“首先，我们去的时候，为什么没见着绑匪？绑匪没有达到目的，为什么会主动撤离。”
“这个，”郑晓略加思索后说，“也许他们听到汽车声响，以为是警察来了，这才走掉的。”
“警察？你认为他们怕警察？”
郑晓默然了。因为她本身就怀疑是牛栋指使人绑架了吴之明。牛栋是警察中的“老大”，的确不会怕警察来。事实上，只要他不下命令，警察是不会来的。
李明接着又分析道：“另外，吴之明昨天在车上说的话也前后矛盾……”
郑晓突然瞪大了眼睛，李明便继续说：“他说他自己被打昏了，然后被蒙了头套。可他又知道自己被带到五星机砖厂的旧厂址。他对那里很熟吗？荒郊野岭，又废弃了这么多年。一个被蒙着眼睛的人是不可能单凭感觉就能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处的。”
郑晓倒吸了一口凉气，但现在她已经无法去辨别是非了。她已下定决心，把材料交出去做一个了断。即便吴之明是在演“苦肉计”给自己看，他的目的也是这些材料。她现在已无能力做一个好律师，只想做一个好妻子。
“还有……”李明又想往下说。
“好了！主任！”郑晓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不想听这么多，你把材料交给我就行了。”
“绝对不行！”李明突然站起身来：“郑晓，你怎么能这样草率。现在围绕吴之明的疑点很多，你如果把材料交给他，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这不用你管！”郑晓也突然火起，大声地对李明说：“我不管吴之明是好人还是坏人，但他是我的丈夫，这是天雷打不动的事实！”
“你冷静点，郑晓！”李明义正辞严地说：
“你别忘了你是个律师，是个法律工作者。如果你随意把材料交出去，那是徇私枉法，是违法违纪的行为。”
“是，我知道我这样做有悖纪律和原则。可是，我如果不把它交给吴之明，我就违背了道德和良心。主任，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感受是怎样的。”
第五部分：六月寒天穷凶极恶的歹徒
“我知道！”李明突然轻声说道：“我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起码我知道你是矛盾的。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法律。你不知道做怎样的抉择才能尽量地减少牺牲。我只是劝你要冷静地看待现在的情况。你至少不要这么急着把东西交给吴之明。你得给自己留些时间来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我不想再和他大吵大闹！”郑晓拖着哭腔说道。
李明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如果他真是出于保护家庭、保护你和孩子才想要这东西，那他就不会和你争吵，他应该能够理解你的苦心。这么着吧，你回去跟他说，东西在我这里，看他怎么反应。如果他能大着胆子来找我索要，我就给他，如果他不能……”
李明没有再往下说，因为后面的话两人都已心知肚明。郑晓此时已是泪流满面，瘫软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中午的时候，吴之明打来电话。
“东西拿到了吗？”电话一接通，吴之明便焦急地问道。
“没有！”郑晓很失落。
“为什么！”吴之明显然是怒不可遏。
“回家再说吧！”郑晓说。
“不行！”吴之明咆哮着：“我要你马上把东西拿过来，我在南河大桥等你！”吴之明说完挂断了电话。
郑晓不知道吴之明为何这么着急地想要得到这些材料。她又担心李明的分析是正确的。犹豫了好一阵子，她终于决定去南河大桥。
吴之明站在南河大桥上，心急如焚。郑晓刚一下车，他便跑了过来，压制着声音问道：“带来了没有！”
郑晓摇摇头。吴之明刹那间怒火中烧，一把拽过郑晓，把她拉到桥栏边，像一头发疯的狮子一样咆哮着质问郑晓：“你怎么这么出尔反尔，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
“东西在李明那儿，”郑晓的声音如蚊子嗡嗡。
“狗杂种！”吴之明猛地一推郑晓，差点把她推倒在地。丈夫的愤怒虽然在郑晓的眼里有些异常，但她的确因为自己的食言而内疚，便轻声说：“李明让你自己去拿。”
“说什么？”吴之明突然冷笑起来：“我去找他拿，我他妈是笨蛋不成。他还要人赃俱获是不是。”
“不！”郑晓鼓起勇气，解释说：“李明说了，只要你亲自去拿，他就一定给你！”
“哈哈哈哈！”吴之明仿佛是着了魔一样仰天长笑。笑声戛然而止，他用利箭一般的眼神刺向郑晓，颤抖的右手同时抵达了她的鼻尖。
吴之明此时俨然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指着郑晓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的贱货，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老公。你骗鬼去吧，让我去找他拿，想让我授他以柄。他要害死我，你懂吗，死八婆！”
丈夫的辱骂使郑晓血脉贲胀，泪水汹涌而出。她猛地推开吴之明的右手，哭吼道：
“吴之明，你凭什么这么侮辱我。”
“侮辱你？老子还要打你！”吴之明龇牙裂嘴，猛的一个耳光掴在郑晓的脸上，留下深深的五道血痕。然后，吴之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晓轰然倒地，脑子里如捅翻了马蜂窝，瞬间之后，她便倒在桥上，不省人事。周围看热闹的人“轰”的一下围了上来。
吴之明一路跌跌撞撞，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直等他接到李克光打来的电话，才知道郑晓已经被送进了医院。突然间，原始的良知和责任感使心头的怒火降到了冰点。深深地内疚促使他迅速地赶到了医院。
吴之明满脸仓皇地赶到医院，找到李克光。刚一坐下，他便焦急地问道：“李医生，我妻子她没事吧！”
“正在急救室里！”李克光严肃地说：“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希望你要有思想准备。”
吴之明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着声音说：“李医生，你尽管说。”
李克光直视着吴之明，半晌才说：“郑晓得了血癌。”
“什么，血癌？”吴之明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血癌！而且最近化疗的情况很不理想。”李克光又说道。
吴之明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次车祸过后。”李克光说。
吴之明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李克光的衣领，大声叫道：“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怎么做医生的？”
周围的人赶紧跑过来，把吴之明拉开。吴之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血癌！血癌！”
第五部分：六月寒天秘密的私人存折
李克光并不计较吴之明的冲动，走上前去，边拍着他的肩头边在一旁坐下，说：“你也别太着急，现在抓紧治疗还来得及。”
吴之明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希冀的光芒：“你说她不会死？”
“抓紧治，应该不会！”李克光说。
“不过——？”李克光话锋一转，吴之明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李克光说：“可能需要一大笔医疗费！”
“需要多少？”吴之明赶紧问。
“起码也得二三十万！”李克光说。
“二三十万？”吴之明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下，心情又失落到了最低谷。二三十万对于吴之明来说，并不是个大数目。他有一个秘密的私人存折，上面的存款至少也有两千万。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根本不能动用一个子儿。他们一家正常的收入存款不足十万，另外一二十万的缺口到哪儿去找？
见吴之明陷入了沉思，李克光又说：“另外，要特别注意，不能让病人受到过大的刺激，否则会加速癌细胞的扩散。”
“这，我知道！”吴之明应着，脑子里仍在想着筹集医疗费的事。
郑晓又住院了，并拒绝和吴之明见面。吴之明并不知道郑晓早已知晓自己的病情，还再三叮嘱医生不要告诉她。而他自己，成天为筹集医疗费的事急得焦头烂额。这些天，他才深深体会到，自己爱郑晓胜过一切。可是，无论吴之明想尽什么办法，也无法筹到那笔数目惊人的医疗费。
这一天，牛栋突然打来电话。
“喂，小吴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牛栋大大咧咧地在电话里问。
吴之明心情不好，便没好气地说：“没拿到。”
“没拿到？”牛栋显然有些生气，以威胁的口吻说道：“你妻子呢？要不要我亲自跟她要。”
“她住院了，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扰她。”吴之明口气生硬地说。
“那好呀！你正好可以趁机把东西拿到手！”牛栋毫无人情味的说话，令吴之明终于忍无可忍，他大声地冲着牛栋骂道：
“牛栋，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告诉你，这事与她无关，要整你整我好了。”
“咄、咄、咄！”牛栋在电话里轻蔑地说：“我听明白了，吴市长。你是不愿把东西交出来是不是。好，我不逼你。到时候自然有人要逼你。不过，我奉劝老弟一句，做事不要太绝！ 你应该知道，拔出萝卜还带了泥。更何况你本身也是个大萝卜。”
“什么意思？”吴之明突然胸口发闷，声音有些战抖。
“什么意思，吴市长，大家都在官场上混，真神面前不烧假香。如果南河集团垮了，别的不说，那三环路的问题可就成了和尚头上的虱子喽！三环路有多长？有多少个中坝村路段？有多少个类似的永丰公司？”牛栋故意顿了顿，而后换出一副商量的语气：“有没有兴趣和我坐下来谈一谈？”
“怎么谈？”吴之明知道牛栋并不好惹，口气很快就软了下来。
“怎么谈就看你的喽！你有兴趣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牛栋拖长了声调说。
“不用打电话，现在就谈！”吴之明说。
“好，爽快！”
在茶楼的包间里，吴之明和牛栋相对而坐。两人都没有以前那些假意的客套，一见面便直奔主题。
“怎么样，想通了吗？”牛栋问。
“我没什么想不通的。大家都是聪明人，那东西流传出去对我没什么好处！”吴之明极其冷静地说。
“果然是聪明人！”牛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那还考虑什么呢，东西呢？”
“东西现在不在我的手上，但我保证十天之内交出来！”
“好，十天为限！”
吴之明没有说出东西在李明手上，因为他有了另一番盘算。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牛栋冷笑了一下：“大家都是平等互利的，还谈什么条件。”见吴之明一副认真的样子，牛栋顿了一下又说：“说吧！”
“我要二十万！”
“二十万？狮子大开口吧！”牛栋冷眼望着吴之明。吴之明苦笑了一下：“我现在需要钱。你放心，这二十万算我借你的，等事情过了以后我就还你！”
第五部分：六月寒天不义之财
牛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给我演戏吧！是给我装穷吧？二十万，你怕不止一百个二十万吧？会跟我借区区的二十万？”
吴之明坦然地笑起来：“不错，我是有一百个二十万，可那是不义之财，我等着有一天用它来赎罪。”
“赎罪？我看你还是先保命再说吧！”
“所以我才找你借钱的！”
牛栋皱了皱眉头，眼睛里射出一道凶光：“你想跑路？”
“跑路？亏你想得出来，那不是不打自招吗？事情要是过了，大家平安！事情要是穿了，大家一起来扛，还能落下谁不成？”
牛栋略一思忖，说：“成，可我没这个钱。钱还是得由金总出。不过，你肯定要给他打张条子。”
“成！”吴之明说：“我写张借条！”
牛栋摇了摇头：“不会是借给你的，肯定是赞助给你的。你还是写收条吧！”
吴之明冷笑了一下，他知道牛栋的意思。只要钱能到手，他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