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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砚霓小集-第27部分

小说: 砚霓小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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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而敦敏亦只因其弟此行而回忆早岁曾到通州之事,此外整部《东皋集》
内绝无游至通州之任何字句可以附会。原书具在,可详按也。又考史籍,乾
隆二十三、二十五两年,曾两次浚治通惠河,此正雪芹等诗友活动的年代。

① 此角楼一度岌岌可危,我曾在《人民日报·战地》创刊时撰文呼吁保护。其后幸得修复。

雪芹祠庙碑记

锦官城外有少陵草堂,足以与之数千里南北辉映者,燕都城外之雪芹祠
庙也。诗圣稗圣,文曲二巨星,光焰万丈,亿祀常新。雪芹之友敦诚尝有诗
寄怀云:“少陵昔赠曹将军,曾曰魏武之子孙。君又无乃将军后,于今环堵
蓬蒿屯。”是则假令少陵雪芹同时并世,诗之圣必有以题咏稗之圣,可无疑
也。必如是而雪芹品格文采可定矣。然雪芹祠庙之议立,迟在雪芹逝后之二
百三十年。余有感于雪芹身世炎凉百态,至于今日,虽腾声中外,而身后炎
凉曾不减于生前。爰倡建祠之胜义于报端,冀有卓识大力而响应者。乃竟寂
然漠然,无肯顾者。后二载,以语梅子女史。女史慨然曰:此绝大胜业,吾
愿力任之。乃出巨资,并主持大计。其助理王君国华,总筹设计施工营建之
事。自甲戌四月经始,阅岁至乙亥四月而工竣落成。前祠后园,美仑美奂,
幽雅清新,兼而有之。正殿榜额曰“神皋奎耀”,正座雪芹造像,其上方悬
匾曰“文采风流”。此二额与正名雪芹祠庙,皆余所拟。而文采四字,直取
敦诚所引少陵《丹青引》中题赞曹氏之名言。盖非此不足以表雪芹之才华风
致,品高而韵逸也。其厢房一侧,又专辟为雪芹先世谱系文献之所。陈列丰
富,亦王君多方收集。珍图秘芨,荟聚一堂,为向所未有之功焉。按祠,本
义祭也。祭故有礼仪瞻拜之期,有蒸尝俎豆之式。其本宗立者,帝王曰宗庙;
庶姓曰宗祠。其他人为立者,则有生祠,始见于《史记》。雪芹之祖楝亭,
功德在民,民为立祠,即生词也。其逝后亦另有祠祀之。盖祠之主,皆其生
前功烈文章关系于国脉民生,其人虽殁,精神不朽。不朽者如神在也。故建
祠以寄吾人崇仰追慕之思。是以祠有异于西式之纪念堂馆者,乃我中华文化
传统之所托,而人或不瞭,为述于此。而题曰祠庙,合雅俗二义而兼之也。
其不冠以姓者亲切有情之称,避官样也。祠立于京南二十里。其地元之飞放
泊,明清建有官署庙宇,称为南苑。其稍北有俗名“旧宫”者,瓦砾中屹立
德寿寺巨碑一双,乾隆二十一年丙子之古遗物,奇伟罕俦,历浩劫而无损。
可谓绝品。考其年月,正雪芹方著书至第七十五回而脂砚记云“五月初七日
对清,缺中秋诗俟雪芹”之时也。此丙子独存,似冥冥中为雪芹纪年者,则
祠立于斯地,亦有缘存乎其间。今余撰此碑记,适亦逢丙子五月。回溯二百
四十载而得有是祠,悲喜交膺,易胜万感。爰具始末。粗叙情景,俾后来者
考鉴而知珍重。凡海宇内外,切慕中华文化而朝圣地者,必南入蜀而谒草堂
祠,北上京而瞻雪芹庙。心香。。炷,仰遗貌而沉思,深慕之情,油然以生,
慨焉而叹。则斯祠之建,得其弘旨,幸甚至矣。是为记。

岁在丙子榴月,周汝昌拜撰


研红良不易一得贡真愚

要我谈谈长期治“红学”的体会心得,这原是我应该做的,可是说心里
话,我并没有足够的条件和资格来探研这门最为奇特的学问,所以提起笔来,
便觉满怀惭愧。

治“红学”,难极了。难在何处?难处又多极了。我此刻也不遑尽数罗
列。如今只先说,这门学问有它的很大的独特性,它的界说、范围、来历、
过程。。莫不有其特点,而与研究其他一般小说的学问并不尽同——这只要
看看“红学”的发生和到今为止的整个红学史的内涵,也就能领会这个极大
的独特性了。研究它,所要涉及的历史事物,其面之广,其事之繁,其众多
关系之复杂,都远非一般性知识所能“尽其能事”。一个人很难具备如此广
博的学识和思考这么多问题的能力。因此我常说,要认真对待红学,必须组
织一个“班子”,聚集卓越的历史学家、文学史家、思想史家、文化史家、
社会史家、民间文艺学家、民俗学专家、比较文学专家。。来共同组成之,
他们须当志同道合,分工而协作,殊途以同归——必如此,方可望将红学的
研究进程推动到一个更好的速度,也方能将研究质量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某一个人的能力,是太有限、太不够了。我的这一设想和理想,或许能说明,
我自己的惭愧心情是有其根源的,而我以为在谈一点体会之时,先将此意表
出,大有必要。

红学本不是我的“本行”,开头的时候自然也是偶然从事,谈不上什么
“事业”之心。但是由于进程发展很快,认识随之而不断地相对提高了,这
就有了感受。如今试就其大端,粗略敬陈愚见,聊为野芹之献,或者可以从
诸般不同角度和意义上提供少许借鉴之资。

我想叙列的第一点,就是治红学不是搞什么小玩艺儿。它的研究对象不
是一个“小盆景”的事。屹立在你面前的是一座崇光巨彩、奇丽异常的大建
筑。曹雪芹是何如人?我的意思是:他是大思想家,大诗人——然后才是大
“小说家”。他是十八世纪前半期我们中华民族所出现的一个最伟大的头脑
和心灵!说他的《石头记》批评揭露了旧中国旧社会,固然没有错,但是我
以为这样认识又是不全面不深刻的。因为仅仅这样看他,就丢掉了很重要的
另一面,那就是我们伟大中华民族的精神境界,文化水平。不认识这种头脑
和心灵所代表的什么,就会只见其小善而昧其大美。基于这样一个认识(如
果它是不太谬误的话),那我治红学的总目标当然就是一切工作都拱卫着它,
以它为最终极的高山仰止之点而努力地景行行止。

因此,我时刻不忘记它。要记得这是个绝“大”的题目,真正是一件“大”
事。任何“小化”之都是对这部书的严重歪曲。比如,从昔至今,有很多评
介者(不但指文章议论而言,也包括各种艺术形式的移植、表现。。)把曹
雪芹的著作说得不过是表兄妹二人的一段“爱情悲剧”,因而读者(包括观
众)也受了这一模式的先入为主的影响。在我看来,这就是极严重的“小化”,
退多少步讲,也是以局部为全部的一个很大的错觉(这原因,受程、高续后
四十回的欺骗是主要的)。我从二十多岁涉足于红学领域,即绝口不谈“宝
黛爱情悲剧”,有的朋友说这也未免过于矫枉了吧。但我以为,总在“爱情
悲剧”的圈子里打转转,尽管也有“反封建”的说词为之尊题,为之立义,
但终究是无由以窥雪芹的头脑之至大,心灵之至美。

所以我主张,治红学,尽可细处入手,但要大处着眼。此为第一要义。


跟着的,就该问了:雪芹思考的大问题到底是什么呢?说它“大”,又
大在何处呢?

流行的说法,以为“宝黛爱情悲剧”是其“大”处。然而鲁迅先生早在
1925 年就说过了:

“中国婚姻方法的缺陷,才子佳人小说作家早就感到了,他于是使一个
才子在壁上题诗,一个佳人便来和,由倾慕——现在就得称恋爱——而至于
有‘终身之约’。但约定之后,也就有了难关。。。实际却不容于天下的,
仍然免不了要离异。。。”

“红楼梦中的小悲剧,是社会上常有的事,。。”〔见《坟·论睁了眼
看》〕

你看,鲁迅的锐利的眼光和笔力,不是抉示得一清二楚了吗:要论“爱
情悲剧”而含有“反封建”意义的,才子佳人小说作家们早就认识到而且表
达过了——然而这,先生的意思是:不过小悲剧而己。那么,所谓“大”又
于何而有哉?!

在《红楼梦新证》增订本的后记中我说了一段话:

“(高鹗伪续将雪芹原著的)一切矛盾冲突,通通化为乌有了之后,小
说怎么续下去——而且为了不致暴露是假续,还必须照顾前八十回的线索。
高鹗是很聪明的,他转移目标,改换重心,看准了佳人才子因‘终身大事’
而弄出了一些波澜——是历来传奇野史中并不罕见也并不难以‘处理’的东
西,于是遂抓住钗婚黛死这一点,大做其掩饰耳目的文章,这样果然效果不
差,使人们忘记了其他的一切,这就是高鹗将一部红楼梦‘改造’成一出‘爱
情悲剧’的巧妙手法。”

我的这一看法,不是随随便便地得来的——更不是“生而知之”,是经
过了多年不断探研作品本身,还包括尽可能地了解围绕着《红楼梦》前后左
右的各种事物,这才逐步看清了的。

这可以说明,我不认为把《红楼梦》孤立起来,就红楼而论红楼,就可
以把红楼的问题和意义弄清楚。必须懂得“红学”以外的很多东西,并且明
白其间的诸般事相的来龙去脉。

那么可见,依愚意而言,《红楼梦》之“大”,既然绝不在“爱情悲剧”,
则定然另有所在。我在另一处,又说过一段话:

“曹雪芹心目中最关注的,是‘人’(或者说人物)的问题,而人的出
现,他所能发生的作用和价值,以及他的命运,则尤其是他关切中的关切点。

“在曹雪芹时代,还没有‘社会’这个名词(连带它的概念),但是我
们又分明可以看出曹雪芹正是从社会的角度和关系中去认识了‘人’的。

“他分明考虑过宇宙、世界、人生、国家、社会、政治、道德、宗教、
伦理、制度、风俗。。他确实考虑得极多,而且似乎想要得到一个哲学的理
解和解决。他把小说的开头引到娲皇炼石补天的神话上,说来虽近荒唐,细
谙则深有趣味,说明了他落笔之先,已然有了一种思想认识,而其中之味,
是须要读者细谙才能理解的。换言之,曹雪芹不仅仅是要传写‘闺友闺情’,
记述‘悲欢离合,炎凉世态’,即反映社会生活和人物,而且是要通过这个
形式来表达他自己的哲学思想。”(《曹雪芹小传》第十一节)

一旦达到了这样一种认识,我自然更加注重考察曹雪芹这位作者的时代
环境、家世生平,因为只有从这些方面才能更好地理解他的伟大的头脑和心
灵之所以形成。


当然,我也并没有撇开小说本身的事情——并不像有些人认为的那样:
我只愿研究作者而无意分析作品。只不过是“宝黛爱情悲剧”始终不是我的
兴趣集中点,他们便产生了错觉。我首先提出的是补天被弃、“邪正两赋”
这些从来为人轻忽的问题。我不知道我对“补天”思想的解说是否正确,无
论如何,从那以后的很多议论“补天”问题的,尽管解释种种不同,但沿流
溯源,显然多由拙文而引起。

同“爱情悲剧”一样,我也特别不赞成“色空观念说”——用这一认识
去解释《红楼梦》,其影响至今犹在,并且还要从此来“批判”曹雪芹呢。
事实究竟如何?照我来看,曹雪芹是用一个“武器”同三方敌对作战,这武
器就是“情”。第一,以情反理。所以《红楼梦》开头就表示:此书乃是“适
趣闲文”,而与“理治之书”相为对待。第二,以情反礼。所以脂砚斋的批
语揭示明白:“宝玉重情不重礼。”第三,就是以情反空。

怎么说是以情反空?盖佛家讲空诸一切,首先得空那个情——以为情是
诸般幻相、种种苦恼的总根源,情既断尽,自然一切乌有,万境归空。而那
位“开辟鸿濛,谁为情种?。。趁着这奈何天、伤怀日、寂寞时,试遣愚衷
——因此上演出这怀金悼玉的红楼梦”的曹雪芹,却字字是情,句句为情,
书末列出“情榜”,全书就是“大旨谈情”。试问,这非“以情反空”而何?
万事莫看“字面现象”。这一点,我在《大连师专学报》1982 年增刊卷首《出
席辽宁省四届红学学术讨论会议发言追述》中为答复同会者的提问而作了较
为简切的解说,代表了我对“色空观念说”的异议见解。

与此紧相关联的问题就又落到了“情”在雪芹书中毕竟何指?是否即是
十分狭隘的“男女之情”(鲁迅已指出:我们本来叫“倾慕”,现代化之后
叫“爱情”了)?这一点,我已在《北方论丛》创刊号《曹雪芹所谓的空与
情》一文中详加论述了,通过分析,阐明了曹雪芹所写的情是一个十分博大
的情,那并不是像许多人讲的那样,只是男女的爱情——譬如张君瑞与崔莺
莺,柳梦梅与杜丽娘。。等等同一性质。并且第一次对“意淫”这个重大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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