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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第17部分

小说: 贫民窟的百万富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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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水沟到处都是蚊子;堆满粪便散发着恶臭的公共厕所里,老鼠成群结队。上厕所时你首先想到的是保护自己的屁股不被老鼠袭击,臭味还在其次。肮脏的垃圾堆满每个角落,不过仍有拾荒者指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有时你不得不屏住呼吸,侧着身子穿过那些狭窄的、令人得幽闭恐惧症的小巷。但对于饥不择食的达拉维居民来说,这里是他们的家。
  身处孟买现代化的摩天大厦与霓虹闪烁的大型豪华购物中心之间,达拉维如同一个已经癌变的恶性肿瘤,长在这座大都市的心脏上。然而都市拒绝承认它的存在。因此,这地方被排除在法律之外。
  达拉维所有的房子都是“非法建筑”,随时可能被拆除。但当人们仅仅是为了活下去而在这里挣扎时,他们才不在乎房子是否会被拆掉。所以,他们住在非法的房子里,用着非法的电,喝着非法的水,观看非法的有线电视。他们在达拉维为数众多的非法工厂、非法商店里打工,甚至非法旅行——不买票,免费搭乘穿越这处穷人集居地的当地火车。
  孟买城或许可以选择不去理会达拉维这个丑陋的、恶性膨胀的瘤子,但仅仅宣告它的不合法显然无法阻止癌细胞的扩散。这个肿瘤依旧缓慢地释放出毒素,在不知不觉间扼杀着这个城市。
  每天,我从达拉维乘火车到吉米酒吧餐厅上班。在吉米工作的唯一好处就是至少中午之前我不必出门。但付出的代价更大:我得工作到很晚,为来自城市各处的愚蠢的醉鬼服务,倾听他们的可悲经历。我也因此得出结论:威士忌是一种最精确的测量仪。你也许是个正当红的广告界大腕,也许只是一个卑微的铸造厂工人,但如果你无法在喝酒这件事上掌控住自己,你充其量不过是个酒鬼。
  带着桑塔拉姆事件留给我的、久久难以愈合的创痛,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容忍任何一个醉鬼了。但吉米酒吧餐厅是唯一提供给我工作的地方,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比起棚屋附近公共厕所的恶臭,威士忌的味道毕竟不那么刺鼻;倾听酒鬼们讲的故事,也总比每天听到发生在达拉维棚屋区中那些令人心碎的悲惨事件要好过一些,例如**、性骚扰、疾病和死亡。
  我渐渐学会了假装津津有味地倾听那些妻子不忠、老板吝啬之类的无聊故事,它们每个夜晚都漂浮在吉米酒吧餐厅的空气中;我一边附和着他们发出诸如“喔”、“是啊”、“真的?”和“哇!”的声音,一边适时鼓励客人再点一盘炸鸡或是一碗盐焗腰果佐酒。
  每天,我都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一封寄自W3B的通知,关于我是否入选去参加那档知识竞赛节目。但日复一日,邮递员什么也没带给我。
  挫败感开始如阴云一般密布在我心头。我为了一个特定的目标来到孟买,但现在看来,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实现。我是在逆流而上,无法胜过强大的浪头。紧接着我听到了我挚爱的妮塔的哭声,以及妮丽玛·库马里的呜咽,我的意志重又坚挺起来。我必须,我一定要进入那档节目。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我将继续倾听这个城市里醉鬼们的故事——有些好、有些坏、有些可笑、有些悲伤,还有一个——十足的怪诞。
  已过午夜,但吧台边那个孤独的客人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是坐着配有专职司机的奔驰来的;车就停在店门外。从晚十点开始,他不停地要酒;现在已经喝到第五十杯了。身着制服的司机在车子里打着呼噜,大概知道他的老板不会很快出来。
  此人三十出头,穿着得体的深色西装,打着丝质领带,皮鞋光洁可鉴。
  “我亲爱的哥哥,我亲爱的哥哥。”每隔两分钟,他就这么重复念叨着,间或抿一口黑牌威士忌,咬点儿烤肉串。
  经理打了个响指。“托马斯,你去陪他坐一会儿,问问他哥哥是怎么回事。没看见这个可怜的家伙有多郁闷吗?”
  “可……经理大人,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我应该叫他走人。不然我就赶不上十二点半的车了。”
  “敢跟我顶嘴?小心我打烂你的下巴。”他对我吼道,“快去,跟那位客人聊聊,忽悠他尝点儿昨天到货的苏格兰纯麦威士忌。他可是坐着奔驰来的。”
  我对经理怒目而视,像一个小学生瞪着学校里的高年级恶霸。我磨磨蹭蹭地回到吧台,悄然坐到那位顾客身边。
  “噢,我亲爱的哥哥啊,希望你能原谅我。”他呜咽着,一边还没忘咬一口烤肉。在我对酒鬼的归类中,他的表现属于驴,但至少脑子还清楚。这种人再喝上个两杯,话就会多得像冒泡泡,滔滔不绝。
  “先生,你哥哥怎么了?”我问。
  男人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白了我一下。“你干吗问这个?你只会增加我的痛苦。”他说。
  “跟我说说你哥哥吧,先生。也许这样能减轻你的痛苦。”
  “没用。什么都不能减轻痛苦,就连你们的威士忌也不行。”
  “好吧,先生,既然不想说你哥哥的事,我就不问了。那么说说你自己好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呐,先生。”
  “我是普拉卡什·拉奥,舒雅企业的总经理。全印度最大的纽扣制造商。”
  “纽扣?”
  “没错。如你所知,纽扣用在T恤上、裤子上、大衣上、裙子上、衬衣上。我们就生产这玩意儿。我们用各种材料生产各种纽扣。主要的原料是聚酯树脂,但是我们也用布料、塑胶、皮革,甚至骆驼骨头、动物角壳和木头制作纽扣。你难道没有从报纸上看到过我们的广告吗?‘无所不包——从衣服扣子到抽屉把手——来舒雅吧!我们就是纽扣。’我敢肯定,你衬衫上的扣子就是我们公司制造的。”
  “那么你哥哥呢,他叫什么名字?”
  “我哥哥?阿凡德·拉奥。哦,我可怜的哥哥,哦,阿凡德。”他又开始呜咽起来。
  “阿凡德怎么了?他是干什么的?”
  “他本来是舒雅企业的主人,后来我取代了他。”
  “你干吗要取代他?来,我帮你加上一杯。这种纯麦威士忌是我们昨天刚从苏格兰直接进口的。”
  “谢谢你。闻起来味道真不错。记得我头一回喝到纯麦威士忌,还是到毛里求斯的路易港①度蜜月的时候。”
  “你刚刚说到你取代了你哥哥。”
  “噢,是啊,我哥哥他是个大好人,但我不得不取代他当舒雅企业的总经理,因为他疯了。”
  “疯了?怎么搞的?来,吃点儿新鲜的腰果。”
  “说来话长啊。”
  我套用一句露西的台词,“夜正好,酒已满,你干吗不从头说起呢?”
  “你算是我的朋友吗?”他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我当然是你的朋友啰。”我露齿而笑。
  “那我就告诉你我的故事,朋友。我醉了,你知道的,一个醉汉总是口吐真言。对不对啊,我的朋友?”
  “没错。”
  “听着啊,朋友,我哥哥,我最最亲爱的哥哥阿凡德,可是个了不起的生意人。他白手起家创建了舒雅企业。我们原先在海德拉巴老城的拉德市场卖珠子。你知道吧,就是靠近查尔米纳尔的那个市场。我现在继承的这个商业王国,可是我哥哥劳心劳力建立起来的。”
  “那你肯定是你哥哥事业上的好帮手啰。”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是个失败者,我连大学都没考上。是我仁慈而高尚的哥哥护着我,安排我在他公司的销售部工作。那时我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工作。时间长了,我哥哥对我的能力有了信心,就让我当了国际销售部的负责人,把我送到纽约。我们国际销售部的办公室就设在那儿。”
  “纽约?哇!那真是太棒了!”
  “是啊,纽约是个很棒的地方,但我的工作很累人,每天都在外面奔波,约见批发商和分销商,处理订单,确保在期限内交货,从早到晚忙个不停。”
  “这样啊。那接下来呢?等一下,我再给你拿盘烤肉串。”
  “谢谢你,朋友。就是在纽约,我认识了朱莉。”
  “朱莉?朱莉是谁啊?”
  “她真正的名字是艾兹丽·德·让塞瑞,可人人都叫她朱莉。她皮肤黑黑的,有一头浓密的卷发,嘴唇翘翘的,还有纤细的腰肢,很性感撩人,当时她在我租用办公室的那层楼当清洁工。她是从海地来的非法移民。你听说过海地吗?”
  “没有,在哪里?
  “它是位于加勒比海的一个非常小的国家,在墨西哥附近。”
  “喔,那么,你认识了朱莉。”
  “是啊。我偶尔会跟她打声招呼。有一天美国移民局逮到她没有绿卡非法打工,她来求我,叫我撒谎说她是我雇用的,这样她就可以合法地留在美国了。我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帮她。她也报答了我,给了我爱、尊重,还有我从未经历过的最刺激的性爱。相信我,我真醉了,一个醉汉总是口吐真言,对不对?”
  “对。再来一杯怎么样?这种从苏格兰来的纯麦威士忌味道真的很好,是吧?”
第七章 看住你的纽扣(2)
  “谢谢你,朋友。你太好了,比朱莉好多了。你知道吗?她捏住了我的软肋,我,一个大都市里的孤独男人。唉,她真是把我摆布得团团转。事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我娶了她。”
  “然后你们就去路易港度蜜月了,是吧?”
  “对。可当我们度完蜜月回到纽约后,我才发觉了朱莉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可怕的一面。婚后我头一次去了她的公寓,发现屋子里堆满奇奇怪怪的东西——装饰着亮片和珠子的朗姆酒瓶,一大堆样子怪诞的偶人,奇形怪状的石头,十字架,拨浪鼓,甚至还有蛇皮做的仿羊皮纸。她还养了只黑猫。这只名叫波梭的猫既暴躁又邪恶。
  “我第一次发现朱莉并不像我眼见的那么简单,是我在布朗克斯区遭遇了一个持刀抢劫的歹徒后。那天我侥幸活着逃脱了,但手臂上被深深地砍了一刀。朱莉不准我去医院,而是敷了些草药在我的伤口上,并且反复吟诵着一些字句。不到两天工夫,伤口便完全愈合了,甚至连一点儿疤痕都没留下。她告诉我,她是一个巫毒教的女祭司。”
  “巫毒教?什么是巫毒教?”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朋友。巫毒教是海地的一种宗教,信奉一个叫洛亚的神灵,相信宇宙是相通相连的。他们认为万事万物交互影响,没有任何事出于偶然,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精通巫毒术的人可以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比如让一个死人复活。”
  “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没跟你开玩笑。这些死去的人被叫做‘僵尸’,我告诉过你我已经喝醉了。一个醉汉总是口吐真言,不是吗?”
  “是啊。”现在我已完全被他的故事所吸引,顾不上劝他多喝点儿酒多吃些腰果了。
  “朱莉完全颠覆了我的生活。她原本只是个贫穷的清洁工,现在却想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分子。她忘记自己嫁的是富豪企业家的弟弟,而不是企业家本人。她满脑子都是钱,但我却无法满足她。因为那些钱不属于我;那些钱属于我哥哥,属于公司。
  “她逼迫我挪用公款。一开始是占些微不足道的便宜——虚报出租车费,装几个小钱入自己的腰包。后来她胃口越来越大:我从客户那里收回的款项不再入账;签了合同收到的预付款也不交给总公司。久而久之,我们贪污的公款累积达五十万美元之多。然后,在孟买的哥哥发现了我贪污的事。”
  “噢,我的天,接下来呢?”
  “你想能怎样呢?我哥哥当然是怒不可遏,如果他愿意,可以叫警察把我抓起来。但是血浓于水。我恳求他饶了我,他也就原谅了我。当然,他把我从美国调了回来,安排在海德拉巴的小办事处,并且坚持让我赔偿至少一半的公款:在以后的二十年内,从我的工资里陆续扣除。
  “能有这么个结果我其实挺高兴的,只要不去坐牢就行。但是朱莉不干了,她怒气冲天地说:‘你哥哥怎么能这样对你?’她一个劲怂恿我,‘公司有你一半股份,你必须要争取到自己的权益。’
  “时间一长,她持续不断的唠叨便对我产生了影响。我开始觉得阿凡德是个狡猾奸诈的小人;我确实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有一天,阿凡德到海德拉巴的小办事处检查工作,又发现了我一些小偷小摸的证据。他极为光火,情绪激动,当着所有员工的面羞辱我,用难听的字眼骂我,说我一无是处,还威胁要断绝公司与我的所有关系。
  “我心灰意冷,头一次产生了和哥哥对着干的念头。我把受辱的事讲给朱莉听,她恼火极了。‘该是教训教训你哥哥的时候了。’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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