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叙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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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的时间被定在了12月23日。6点25分，布什夫妇的汽车准时出现在官邸门口。“韩叙—　—”这一次是芭芭拉一边高喊着主人的名字一边走进了官邸，当她见到韩叙时，她甚至主动　亲吻了他的脸颊。葛绮云也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了紧跟在芭芭拉身后走进官邸的布什。这个格　外亲热的举动从一开始就感染了在场的人。　　　　
　　　　布什给韩叙夫妇带来了一个令人发笑的礼物——一只看上去像是铝制的盘子，它被叫做“魔　盘”。“魔盘”的盖子上有一个直径大约为10厘米的圆洞，它具有奇妙的折射功能。布什打　开盘盖将一枚硬币放到了盘底，当他将盘盖重新盖上时，硬币立即被折射到圆洞的表面，它　看上去似乎唾手可得。布什鼓励韩叙夫妇用手去抓那枚硬币，当然那是抓不到的，布什见状　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样开心的芭芭拉向周围的人们解释道：“这是个逗乐的小把戏！”　　　　
　　　　烤鸭、干烧牛肉丝、炒面、鱼翅汤和汤圆，这是韩叙为客人精心准备的几道菜。“看来韩叙　已经完全掌握了布什的口味！”芭芭拉在看到菜单后吃惊地对葛绮云这样说。　　　　
　　　　韩叙在祝酒辞中对布什的当选表示了祝贺。“我们同您的家庭一样高兴。”他发自内心地这　样说。当然，他还谈到了彼此间的友谊，他说：“自从我们举行这样的友好聚会以来，这是　第四次了，这正表明你的家庭和中国人民之间的友好情谊。”他希望布什今后能在恪守中美　三个联合公报的基础上使中美关系得到更大的发展。韩叙在1988年12月23日为布什　及家人举行的圣诞晚宴上的祝酒词。　　　　
　　　　布什表示这正是他的想法，他提议人们为两国的友好关系而干杯。他说：“在长江宽阔　的江面上行驶千百里，一路上纵情歌唱，在这样的氛围中建立起来的关系肯定是牢固的。”　1988年12月23日布什在圣诞晚宴上的讲话录音。　　　　
　　　　晚宴结束后，中国大使馆的外交官们还为布什夫妇表演了几个精彩的小节目。“腊月欢聚韩　家村，勃勃兴致佳酿品。卜来什年兆头好，芭氏鹤立得人心。”这是江承宗参赞朗诵的一首　赞扬中美友谊的中国格律诗。令布什夫妇备感惊讶的是，他们的名字竟然被巧妙地用在了其　中两句诗的开头，他们因此而得知，这种诗在中国被叫做“藏头诗”。中国外交官们还为一　首脍炙人口的美国民歌《你是我的阳光》重新填写了歌词：“在遥远的地方有位朋友，虽远　却亲近，结交已年久，他为祖国操劳不停，却不忘大洋彼岸的朋友。”一位曾经举办过个人　演唱会的外交官夫人深情地演唱起了这首歌，她的歌声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葛绮云在演出　间隙将她的一幅书法作品赠送给了布什夫人，那是写在红绸上的“龙鹰”两个大字，它们分　别代表着中美两国。旁边的一行小字解释了这幅作品的含义：“中美友谊万古长青。”聚会　是在《圣诞夜》的歌声中结束的，当人们一起唱起这支歌时，芭芭拉的眼中竟然滚动起了泪　花。“这是我参加过的最动人的一次聚会，明年我还要来！”布什在告辞时这样对大家说。　1988年12月24日《中报》；1988年12月25日《人民日报》。　　　　
　　　　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成了众多媒体在第二天竞相谈论的话题。但有件事却极少有人知道，那　就是布什曾经非正式地向韩叙透露了他希望尽快访华的愿望，因为他很想去北京拜望他敬仰　的老朋友邓小平。但在出访盟国之前首先出现在北京，这显然不是美国总统的惯常做法。“　我们还需要寻找时机。”布什这样对韩叙说。当选总统的这个非同寻常的想法马上就被报回　了北京。程湘君主编《女外交官》，人民体育出版社1995年2月版，第531页。　　　　　
　　　　就在布什和他的新内阁准备接掌权力的同时，韩叙的另外一些老朋友刚好在做着相反的事情　，比如国务卿舒尔茨，一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准备向他的继任移交权力。事实上，他和夫　人已经卖掉了他们在华盛顿的住宅，并且订好了飞往加州老家的机票。　　　　
　　　　在他们动身的前一周，韩叙夫妇在官邸为他们举行了告别晚宴。韩叙对舒尔茨在推动中美关　系发展方面所做出的突出贡献表示了由衷的感谢。作为这种感谢的方式之一，他邀请后者离　任后访问中国。“不管你是否担任职务，我们都将以贵宾相待。”韩叙语气诚恳地说，“我　们仍将得益于你的知识、专业和你的关心，特别是在经济合作方面。”韩叙在　为舒尔茨举行的告别宴会上的祝酒词。　　　　
　　　　


第五部分九　　出使华盛顿（中）（9）

　　　　舒尔茨对中美关系的前景表示乐观，他认为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推动这一关系发展的过程中　，这将是使双边关系变得更加牢固的重要因素。他指着当时在座的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他的　工作班子的重要成员说：“我们都参与了这一过程。”舒尔茨在告别宴会上的讲　话。当然，他接受了韩叙向他发出的访华邀请，这意味着他今后仍将是这一过程的　重要参与者，就像他的许多前任一样。　　　　
　　　　在过去的两年间，韩叙在20多个州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其中还包括偏远的阿拉斯加。值得　一提的是，在他结识的众多州长朋友里，有位州长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比尔　·克林顿。尽管当时他只有40多岁，但他已经担任了八年州长，这意味着他有四次当选记录　。　不仅如此，他选择在贫穷的家乡阿肯色州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这也使他显得与众不同。19　88年1月，当韩叙夫妇访问该州首府小石城时，他和自己漂亮能干的夫人希拉里在家中设午　宴款待了他们。午宴结束后，克林顿这样向他的中国客人介绍了自己的厨师——一位年　过七旬的黑人妇女：“她已经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了。”有趣的是，当韩叙夫妇离开阿肯色　时，　他们竟然同克林顿夫妇登上了同一架飞机。飞机起飞后，克林顿很快就走到韩叙身旁的空位　子上坐了下来，他们愉快地聊了一路。克林顿甚至向韩叙表示，他很想在发展中美关系方面　有所作为。　　　　
　　　　这也许是韩叙不停地出访的最重要的收获之一，当他广泛接触华府以外的各界人士时，他也　因此结识了美国未来的领袖，并且让对方更多地了解了自己的国家。不过，他风尘仆仆地奔　走于各州之间的显而易见的收获还体现在另外两个更重要的方面，即增进中美两国人民之间　的相互了解和友谊以及推动彼此间各种交流与合作的展开。当他日复一日地为此而努力时，　他赢得了越来越多美国人的信任和尊敬，这使他在过去的两年间又获得了多项殊荣：伊利诺　伊学院和内布拉斯加大学分别授予他名誉博士学位和荣誉法学博士学位；由373所州立大学　组成的美国州立院校协会向他颁发了“杰出服务奖”，当他走上领奖台时，数百位大学校长　起立报以长时间的掌声；田纳西州一个叫做凯特努戈的城市甚至把他视为他们的“荣誉市长　”。而当韩叙为自己赢得更多朋友的时候，他同时也是在为中国赢得更多的朋友。　　　　　
　　　　


第六部分十　　　出使华盛顿（下）（1）

　　　　（1989年1月—1989年8月）　　　　
　　　　——1989年1月出席布什总统就职活动　　　　
　　　　——1989年2月安排并陪同布什夫妇访华　　　　
　　　　——1989年5月接待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万里访美　　　　
　　　　——1989年6—8月就“八九风波”后美国对中国实行制裁一事与美方进行交涉　　　　　
　　　　——1989年6月安排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斯考克罗夫特秘密访问北京　　　　　
　　　　——为改善双边关系积极开展对美国各界人士的工作　　　　
　　　　——1989年7月媒体公布离任消息　　　　
　　　　——向美国各界人士辞行　　　　
　　　　——1989年7月24日在佛罗里达州发表告别演说　　　　
　　　　——安排尼克松和基辛格访华　　　　
　　　　——1989年8月14日向布什总统辞行　　　　
　　　　——1989年8月16日举行告别招待会　　　　
　　　　——1989年8月18日离任回国　　　　
　　　　大约从1月15日开始，成千上万接到参加总统就职活动邀请的人们就纷纷带上他们为不　同场合而准备的礼服前往华盛顿了。他们可能是各州或各行业的代表，也可能是总统的亲朋　好友或以各种方式为竞选出过力的人。　　　　
　　　　当然，各国驻华盛顿的外交使节夫妇也在被邀请之列，特别是使节本人。韩叙夫妇是在17日　收到官方举办的所有活动的请柬的，不仅如此，他们还从国务院领到了一袋物品，其中包括　巧克力、矿泉水、遮阳伞、一本列出各项活动具体安排的便于查阅的小册子以及介绍总统布　什和副总统奎尔的资料。引人注意的是，所有的请柬上都印着这样一行字：1789—1989。前　一个数字表明的是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宣誓就职的年代，这也就是说，布什将在美国实行　总统制200周年的时候接掌这一制度所赋予他的权力。人们有理由为这两件事好好庆贺一番　，也许这就是总统就职委员会打算为18日举行的就职典礼花上两三千万美元的缘故。　　　　
　　　　人人都开始关心起天气预报来了，因为所有的露天活动能否按计划进行，这完全取决于天气　的情况。而那些已经接到邀请函的使节夫人们似乎比其他的人更为在意，因为四年前里根举　行就职典礼时，就是由于天气太冷而将所有的活动都改在了室内举行，结果过小的场地使夫　人们完全失去了被邀请的可能。然而令人大松一口气的是，18日的天气简直好极了，不仅天　空晴朗纯净，气温也升到了华氏55度相当于摄氏13度。，人们甚至有理由怀　疑这是否是华盛顿的1月。　　　　
　　　　总统就职典礼是在林肯纪念堂举行的。美国电视4台的著名天气报告员威尔洛德·斯考特担　任了典礼的司仪。当他宣布典礼开始后，四名伞兵从天而降，新任总统和副总统在人们的掌　声和欢呼声中接受了他们的致敬。21架喷气式战斗机轰鸣着掠过人们的头顶，这显然是另一　种致敬方式。接下去是一场混杂着摇滚乐、乡村音乐、美声演唱和各种舞蹈的热闹的表演。　夜幕降临时，布什发表了一个简短的致辞。紧接着，他点燃了身后的一只巨大的火炬，所有　的来宾们也纷纷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小手电筒，星星点点的光亮布满了整个会场，它们看上去　就像是无数只被点燃的小火炬。空中开始绽放起美丽的焰火，仿佛火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宇　宙。典礼在令人感动的气氛中结束了，不过那个晚上却根本无法平静，意犹未尽的人们匆匆　赶回住处换上了考究的晚礼服，因为还有数不清的招待会和舞会在等待着他们。　　　　
　　　　“向第一夫人致敬”，这是第二天举行的最重要的官方活动之一。由于国务院在有关通知中　说，大使们可以自己决定是否参加这项活动，所以它基本上成了一次夫人们的聚会。　　　　
　　　　芭芭拉身穿天蓝色套装出现在人们面前，在发表致辞前，她首先指着自己不断遭到记者们批　评的白头发以及不像里根夫人南希那样瘦削的身材对来宾们说：“我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个　星期你们可以尽情地看个够！”看来，成　为第一夫人并没有使芭芭拉产生设法使自己“看上去更年轻一点”的想法，对她来说，保持　自己的本色永远都要比其他的事情重要得多。　　　　
　　　　安排在20日上午举行的总统宣誓就职仪式无疑是持续四天的庆典活动的高潮。由于参加仪式　的人太多，华盛顿心脏地带的交通差不多已经瘫痪了。使节们在早上9点钟就乘上了国务院　的大轿车，但他们直到10点半以后才抵达国会。　　　　
　　　　宣誓就职仪式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当布什宣誓完毕后，里根夫妇走上前来拥抱了他和芭芭　拉。电视新闻报告员用他们一向形容此事的方式说：“权力已经和平转移。”里根夫妇是在　当天下午乘专机离开华盛顿的，当他们在机舱口向人们挥手告别时，南希的脸上毫无笑容，　而且她很快就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不过和两天前相比，她的心情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　因为在那天举行的白宫告别宴会上，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当然，所有的人都将接受　一个新的现实，它就像电视新闻报告员所说的那样：“布什时代开始了。”而对中国来说，　这显然是一个更加令人乐观的时代的开始。　　　　　
　　　　1月11日中午，韩叙刚从纽约返回华盛顿，即将就任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的斯考克罗夫特　就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们讨论了一个任何一位美国总统在举行就职仪式前根本不可能讨论　的问题——出访中国。事实上，斯考克罗夫特告诉韩叙：布什已经做出了访华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