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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中国文化名人论读书苦乐-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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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我禁不住要说,别的一切目的都是可笑的。我过着闲适的日子,
也可以说,我不过为自己而活着,我的目的只限于此。少年时候,我学
习是为了自我炫耀;后来年岁渐长,便为了追求知识;现在则是为了自
娱,而从来不曾抱过谋利的目的。
(梁宗岱 黄建华 译)
德布林(1878—1957)
德国小说家。生于斯丁德的一个犹太人家庭。在柏林和弗
莱堡学过医学和心理学,是表现主义杂志《风暴》的创办人。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曾撰写大量反对军国主义和反对法西斯主义
的文章。1933 年起,流亡瑞士、法国、葡萄牙、美国。1945
年创办文学杂志《金门》,后去美国,任美国兹科学文学院副
院长。1953 年回到巴黎。1956 年回国治病,第二年,在埃门丁
根去世。德布林开创了德国表现主义流派,为德国小说艺术的
发展做出了贡献。主要作品有《王伦三跳》、历史小说《华伦
斯坦》、及《山、海、巨人》等。
图 书 馆
一个名叫卡尔?弗里德尔的男人,以清扫烟囱为生。有一次他来到
图书馆,感到十分惊讶,随后,一个念头死缠着他不放。那就是,他深
信,这些摆在这里的书久而久之一定会对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产生巨大
的影响,所以只要人们在这里待上一会,随便坐在哪一张椅子上或到处
站一站的话,就能获得一些知识。
他没有把这一个非常容易理解的念头透露给任何人,但总是在空余
时间来到图书馆,坐在椅子上或靠在桌旁,环顾四周,一动也不动。弗
里德尔是个独身男子,他同两名助手一起干活。一开始为了增长知识他
每天在图书馆坐上半小时,然后是整整一小时,有时甚至两个小时。他
时而也会睡着,一旦醒来就会感到精力充沛,思绪万千,而且表情还特
别严肃。
但究竟是哪些思绪充塞了他的头脑,对这一点他并不予以追究。
为了了解一些情况,有时在他离开图书馆前,他会走到一个书架前,
取出一本书来翻阅。有时他看上去在想些与这本书有关的东西或表示曾
有过类似的体会。但他抓起另外一本书时,如印第安人的故事,他想的
就很可能与这本书有关。总而言之,这很难说清楚。
所以他得出的结论是:在图书馆人们不能只同一本书打交道,因为
这本书与那本书的观点有时会相互矛盾,所以只能同把两位以上的数的
数字横加起来的数目的书打交道,当然在一间摆满书的房间里是不难得
出这一数目的。简而言之,他不再去接近书架,而又恢复过去干坐的办
法。他坐着的时候也会产生各式各样的念头,但他不会去思索这些念头。
这位扫烟囱的人就在这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中生活了许多年。谁都知
道,他是一位态度严肃、深思熟虑的人。谁也都说,他因对书怀着崇敬
的心情,所以不敢去打开一本书。毫无疑问,他对书怀着一种深深的崇
敬,但阻止他看书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掌握了一种获取知识的新方
法。
(李健鸣 译)
吉辛(1857—1903)
英国小说家。曾在曼彻斯特欧文斯学院学习,因被学校开
除而去伦敦,生活贫困。1876 年流落美国,在《芝加哥论坛报》
上发表短篇小说。1880 年回到英国,担任教师和编辑,开始创
作长篇小说。其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新格鲁勃街》(1891)、
《亨利?赖依克罗夫特私信集》(1903)。他崇拜巴尔扎克,
立志写作一系列小说,一生写了22 部小说,深刻揭示了贫困和
不平等的社会现实。他的作品因准确而详尽地描写伦敦下层生
活而具有文献价值。此外,尚有文学评论著作《狄更斯研究》。
我的藏书
每当我检视自己的书架时,便记起兰姆的“褴褛的老兵”。这并非
由于我所有的书都是从旧书摊中购来的,很多书都很整洁,书皮崭新;
有些书,装订精美,发出芳香。但由于我经常搬迁,我的小小图书馆每
次变换地方时,都受到了粗鲁的待遇。说实话,在平常的时间,我很不
注意它们的安全,(因为在处理实际事务时,我这个人总是疏懒与不称
职),甚至我最精致的书本,也由于不爱惜,而留下了破损的痕迹,不
只一本书,在装箱时被大钉子划破而受到严重损伤。现在由于我有闲暇
的时间与平静的心境,我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细致了——这说明了一个
伟大的真理:境遇好就易于养成美德。不过我得承认,一本书只要没有
松散,对于它的外形,我是不大在乎的。
我认识一些人:他们对阅读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与阅读从自己书架上
取来的书,都同样地感兴趣。对我来说,这是可以理解的。第一,我熟
悉自己每一本书的气味,只要把我的鼻尖放在书页之间,我便会记忆起
各种往事。例如,我的吉本装璜很精美的八卷米尔曼版本。这部书我曾
一再阅读了三十多年。我每次打开书本,都会闻到书页的香味,每次都
会使我忆起当我把它作为奖品接受时的那个欢欣鼓舞的时刻。还有我的
莎士比亚,伟大的剑桥版的《莎士比亚全集》——它的气味把我带到更
为遥远的往年。因为这些书属于我的父亲,在我还未长大到能读懂此书
之前,父亲经常作为对我的一种爱抚,准许我从书架上把它取下,让我
恭恭敬敬地翻弄书页。该书现在闻起来与往时的气味完全一样。当我手
握一卷时,心中便产生一种奇异的亲切感。正因如此,我不经常翻莎士
比亚的这个版本。我的眼力像以往一样好,我总是读环球社出版的《莎
士比亚》。此书是在把购买此种书看作是过分奢华的日子里买来的,由
于我牺牲了别的享受而购买此书,因此,我对这部书具有特殊感。
“牺牲”——我用此字并非按照一般交际用语的含义,我购来的数
十部书,所用的钱原本应用于购买我们称之为生活必需品之类的那些东
西。有很多次,我伫立于书摊前,或书铺窗前,究竟是满足智力上需求
还是满足身体上的需要,内心犯难不止。有时在饥肠辘辘,就要吃饭的
时刻,我看到一部渴求已久的书而停步伫立,价格很便宜,我爱不释手;
然而买了它,就意味着要饿肚皮。海因的《蒂布拉斯传》①便是在这样的
时刻被我买到的,该书摆在古德乔街旧书摊上——从这个书摊一大堆废
① 蒂布拉斯(纪元前50—9),罗马抒情诗人,写过有关爱情与自然的挽歌。
旧物中,时常可以找到极其宝贵的珍品。该书的价格是六便士——只有
六个便士!那个时候,我习惯在牛津路一间咖啡馆用午餐(当然这是我
的正餐)。这间咖啡馆是一间道地的老咖啡馆。我想,像这样的咖啡馆
现在可找不到了。当时我的口袋里只有六个便士——是啊,这是我在这
世界上的全部财产;六便士可以买一盘肉与青菜。但我不敢期望《蒂布
拉斯传》可以等候我到明天,到那时我会有一笔小小收入。我在行人道
上慢慢地走着,用手指在衣袋内数着这些铜币,眼睛盯着书摊,两种欲
望在心中较量。我终于买下了这本书带回家了。我一面用早餐剩下的面
包牛油作午餐,一面用贪婪的眼睛盯着书页。
在这本《蒂布拉斯传》中,我发现在最后一页上有人用铅笔涂写了
下列字样:“一七九二年十月四日,柏列基记。”谁是这本书一百年前
的主人?书中没有铭记。我喜欢作出如下想象:某个穷学究,像我一样
贫穷与渴求学问的人,用自己的血汗钱购买了这部书,并像我一样爱不
释手地阅读着它。这部书价值多少,我却很难说,心把仁爱的蒂布拉斯
——你替我们留下了一个令人喜爱的诗人的画像,②比罗马文学中任何别
的诗人都更令人喜爱。下面即是他的诗句:
或是在寂静的树林中缓步沉思,
想着那些配称为聪明、善良的人和事。
其他很多拥塞于书架上的书也是用同样方式买来的。把书从架上取
下一本来,便意味着要开始回忆了——多么生动的回忆——回忆那次斗
争与那些胜利。在这些日子里,对我来说,金钱并不代表什么,除了用
以获得书本外,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关心的了。有些书是我极其需要的,
比肉体的营养品更需要。当然我可以在大英博物馆读到它们。但作为我
的私有财物,摆在我自己的书架上,我自己能拥有它,并握在手中,那
可是两码事。有时我买了一本最破烂、最肮脏的书,书页被一些蠢人涂
写沾污了,撕得破破烂烂的,沾满了墨水——无论怎样,我宁可读自己
的烂书,而不喜欢读一本不属于我自己的书。有时候,我购书仅只为了
自我放纵:一本书引诱了我,一本并非我真正需求的书,对我来说,购
这样的书是一种奢华。如果稍为慎重一些,我当把它放弃的,例如,我
的《俊?斯蒂林文集》(Jung Stilling)。我在好莱威尔街偶然看到
此书,斯蒂林之名见于《真理与诗歌》一书①。俊?斯蒂林(一七四○—
一八一七)是德国作家,歌德的朋友。他的名字,我是熟悉的,当我翻
阅书页时,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但那一天我忍住不买。事实上是
我当时拿不出那十八个便士。这说明当时我的确很穷。我两次徘徊经过
那书摊,每一次我都对自己说:俊?斯蒂林这本书暂时不会有买主。后
来有一天,我袋内有钱了。我急急忙忙奔赴好莱威尔街(在当时我习惯
每小时走五英里路),我看到与我打交道的那个灰胡子小老头——他名
字叫什么?——这个书贩,我相信,是一个天主教牧师,他具有牧师的
尊严。他拿起那部书,打开书页,沉思片刻,然后瞟我一眼,说道,好
② 指贺拉斯。
① 《真理与诗歌》后来命名为《诗与真》,为歌德的自传,叙述其年轻时代的生活。
像是在自言自语:“是呀,但愿我自己也有时间读此书。
有时候,为了买书的缘故,除了节衣缩食,我还得当搬运工人。在
靠近坡德兰特路火车站的一间小书铺,我发现了吉本著作的第一版本,
书价高至不合理程度——我想是一卷一先令。为拥有这些印刷清晰的四
开本书籍我得把大衣卖掉。事有凑巧,我身边带的钱不够,但在家中有
足够的钱。我当时住在伊斯林顿。我同书店老板交代一下,便急行回家,
取了现金,又步行回书店——抱着书从尤斯敦路西端走到伊斯林顿区的
一条街,远远走过了守护神街。为了买此书,我来回奔波——这是我一
生中唯一的一次感觉到吉本的书有多沉重。这一回我为买书走下尤斯敦
路,然后登上邦顿维尔,如果加上来回取钱则往返了三次。那是什么季
节气候,我可记不起来了;我从购得此书所得的欢乐,把别的想法都驱
散了。只记得那书很重,我有无穷的精力,但我的筋肉并不强劲,最后
一次路程结束时,我跌坐在交椅上,汗流浃背,软弱无力,腰酸背痛—
—可是心中却欣喜若狂。
有钱的人听完这个故事,是会吃惊的。我为何不叫书贩把书送到家
中?如果我迫不及待,难道在伦敦大街上没有公共汽车吗?我怎样才能
使这些有钱的人明白,当时我已无力再多出一个便士了。不,不,这种
节省劳力的开支是我力所不及的。我享受的东西,实实在在,都是靠自
己额头的汗水赚来的。在当时,我几乎从未乘坐公共汽车以代步。我曾
在伦敦街道上一连行走了十二至十五个小时,从来不想出点运费从而节
省自己的体力,或节约自己的时间,我穷得不可再穷了,有些事,我必
须放弃,以车代步便是其中之一。
多年以后,我把吉本著作的第一版本以比购入价格为低的价钱出售
了,还有很多对开本,四开本的好书也一起卖掉了。这是由于我经常不
断的搬家,不能老是拖着它们一起搬。那个买书的人说:它们是“墓上
的石头”。为什么吉本的书没有市场价值呢?卖掉这些四开本书,经常
使我懊悔得心痛。读那精装的《罗马帝国衰亡史》多么够味啊!书页恰
能陪衬主题的尊严性,只要看它一眼,也会令人神往。现在我要再买一
部是很容易的事。但新购的书对我来说,不会如原书那样,带有昔日风
尘与艰苦的回忆。
一定会有些心情和经历和我相似的人,他们定能记忆位于坡德兰路
车站对面的那间书店。这个书店有其特点:他们出售严肃的书籍——主
要是神学与古典书籍。大部分是旧版本,但又够不上珍本,人家称它们
为无价值之书,在实用中已被现代版书所取代。书店老板很可以称之为
正人君子。由于上述情况,加上他所标的书价极为低廉,使得我们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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