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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告程维高-第22部分

小说: 我告程维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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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问纪科长:“该查的也查完了吧,现在我这件事怎么办啊?”    
       纪科长安慰我道:“你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我一听这话,心里很高兴。    
       不过,他们紧接着告诉我还想提审我一次,半开玩笑地说是要搞一下“总结陈词”。我哭笑不得。    
       提审我的那天早上,我理直气壮地走出牢房,很多看守都主动跟我打招呼。    
       走到半道上,纪科长招呼我:“老郭,到我屋来,到我屋来。”    
       “你们现在不是要提审我吗?”我觉得有点奇怪。    
       “哎,那是说给别人听的,你过来我们好好聊一聊。老郭啊,你我都是直性子人,其实要没有这档子事的话,咱俩肯定是好哥们儿!你出去后,可别忘了兄弟啊……”    
       他们想干什么啊?


第二部嫌犯郭光允(7)

    我正纳闷的时候,外面有人喊:“纪科长,有电话,有电话!”——其实纪科长的办公室就有一部电话分机。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连忙起身:“老郭,等一会儿啊,我接个电话。”他出去的时候故意让门虚掩着。    
       我等了他几分钟以后,觉得不太对劲,想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了:唉,这帮人又在考验我呢。现在也许他们都在监视室里围着监视屏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呢。想到这里,我索性脱下大衣,披在身上,往桌子上一趴,就睡起觉来。    
       这一觉就睡到中午,肚子正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纪科长回来了,掩饰不住脸上失望的表情。我调侃地说:“您这电话时间可够长的啊。”他则哼哼啊啊地打着哈哈。他走进里屋,不知从哪儿抱出一床褥子,说:“天冷了,你家里给你捎了床褥子,拿去盖吧。”    
       后来我才知道,家里把这床褥子都捎给我1个多月了,他才给我,可见他们对被关押人员的关心程度!    
       我被坏人整治的时候,代替程维高指挥的实际上是他的秘书李真。后来中纪委调查此案的时候,一个老干部说:“程维高一伙整郭光允的时候,李真在其中上蹿下跳,忙得不亦乐乎!”    
       我生病的时候,我家里托朋友将我要吃的药捎给了一位副所长,这位所长把家里送的药给了我,我的身体才算挺了过来。我的案子,看守所里只有正所长和前面提到的那个纪科长知道一点点,其他所有的副所长都不知道,有的副所长曾对人谈过,郭光允的案子不让我们知道,大概是持不同政见,里通外国。    
       给我送药的这个副所长知道我的罪名是“泄露机密”,目睹了我受到的折磨后,义愤填膺地想给中央写信为我鸣不平,为我争取人权,我赶忙劝阻了他的“疯狂”举动。但是我心里还是很感激这个副所长的。    
       另外,他还是我家院里邻居的亲戚,所以后来在生活上对我也格外照顾。一次他去看我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很久没有理发和刮胡子了,所以看上去活像一个“野人”——满头蓬乱的头发和一脸乱糟糟、脏兮兮的胡子让我变得面目全非了。    
       “你认识秦能吧?”他问道。    
       秦能是我老伴单位的副局长,跟我们住在一个大院里。    
       “是啊。”我似乎看见了一线希望,很高兴。    
       “你好像病得不轻啊,老郭啊,我下次给你带点好药。”说完便走了。    
       后来给我带药的时候,还捎给我一个小纸条,是家里送来的,我很感激他。    
       他很有意思,一次只给我一点点药,为什么呢?后来我想了想,哦,他是怕我想不开,拼命吃药来自残。要是他完全明白我的想法的话,他肯定不会害怕我自杀的。    
       我的牢房隔壁住着一个人,据说曾经是陈希同的秘书,叫陈健(据说他因为贪污30万而被判了15年),按照这里面的说法他是河北省“一号政治犯”,我则是“二号政治犯”。    
       我住的条件很森严,牢门不让开开透气,白天几个灯泡不让关,但屋内光线还是暗,因为厕所在屋内,又是简陋的蹲坑式厕所,所以里面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尿臊味儿。    
       屋里也没有电视——连重罪犯人的房间都有电视,就我们没有。看守所不光不给我新报纸看,就连旧报纸也统统撕掉拿走了,据说这是为我个人量身订做的“信息封锁”战术。    
       看守人员说,省里的领导指示,不让“政治犯”了解外面的生活,不让他们的文化需要得到满足,还是比较有成效的专政手段的。    
       我承认,他们这一手够狠。让我饿肚子,让我忍受病痛,都算不了什么,但是不让我看电视、读报纸,让我与外面的世界隔绝,确实是巨大的精神折磨!本来暗无天日的监禁生活更让我度日如年了。    
      中国古代神话故事里说,地狱里一年只相当于人间的一天,现在看来,这种说法不是那么空穴来风的了。    
       刚进看守所时,他们搜了我的身,把我所有的东西甚至连腰带都没收了,我走路时不得不狼狈地提着裤子。那伙人一看到我这样就狂笑不止:“瞅瞅他那德行,还政治犯呢!”    
       走运的是,我偷偷藏了一块手表,当时没有被发现。到了晚上就拿出来看着手表发呆以消磨时间,看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心里像打碎了的五味瓶一样——对于监牢生活这样捱过去,感觉宽心一点;而对于自己有限的生命这样被浪费掉,则感觉很痛惜!这样的损失是多少钱也没法弥补回来的。    
       在那段困厄的日子里,这块手表为我分担了不少寂寞。    
       一个奇冷无比的晚上,外面寒风怒号,我像往常一样无所事事,照例躺在床板上盯着手表看。我正手握着手表出神的时候,被看守从窗口看见了,他开门进来,吓了我一跳:“哎?你怎么有手表?快藏起来,这是违反规定的!”    
       “怎么了?没有这块表我晚上睡不着觉!这块表里面啥也没有!”想着连看手表的“消遣”乐趣也要被剥夺,我的火气大了起来。    
      看守看着我激动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地嘱咐我说:“老郭啊,把表藏好了,别让纪科长发现。否则我们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说完便出去了。现在,那块表还被我珍藏在家里的柜子里呢。    
       审查了我3个月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是到了那年农历腊月二十五,还是不放我出去。我想,这个年怕是要在牢房里过了。想想我这50多年的经历,尽管充满了坎坷与危险,但是我还是都挺过来了。然而我万万也想不到,我会在牢房里度过我生命中的第53个春节!而且是在我们自己的专政机关的牢房里!这个时候我谁也不怪,就怪我自己。    
       情绪平静下来以后,我对自己说即使不放我出去,我也要好好过,吃点好东西,把自己整精神点儿,尽管环境很恶劣,但是我仍然要自个儿乐乐呵呵地过一个“好年”。不能让那伙人看笑话!    
       看守所到腊月二十三四的时候,2/3的看守都放假了,只剩下1/3的人在值班。这时候看守通知我,如果想看电视的话,可以自己掏钱,看守所可以帮忙捎回来一台小电视机。    
       我闻讯很高兴,过年的时候,要是看不上一年一度的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我想起了在看守所看守那里还有我的3000多块钱呢,于是便跑去登记了一下,托他们给我带一台14英寸黑白电视机。此外,每个被关押的人员还可以自费托看守所购买一些肉肠什么的回来吃。    
          
    


第二部罪与罚(1)

     我被误传成“汉奸”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由于在看守所关押期间我的案子被搞得过于神秘,以至于后来我被转劳教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触犯了国家安全条例,劳教所的一些人胡乱猜测我到底犯了什么“事”,有人便信口开河说郭光允是向外国人“泄露国家机密”给抓来的。    
       于是,也有人说我犯了“汉奸罪”。    
       他们将我直接押送去了劳教所的第三大队。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面人很多,其中很多都是闻讯来看看上面“钦点”的“政治犯”长得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们看我的目光是好奇的,也可以说是“惊异”的。这种地方最不稀缺的就是劳教人员,而我的到来却变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新闻事件”。    
       我胡子还没来得及刮,所以示人的是一脸大胡子,我想那个时候我也许倒真有几分《烈火中永生》中的许云峰的模样了。    
       劳教所里有很多班,大体上划分为“新班”和“老班”。“新班”,顾名思义,新进来进行劳动教养的人都要编在一个班,故名为“新班”。“新班”管理的比较严厉,住的条件也很差,我住的新班40多人住一个大屋。    
       通常情况下,大约一个多月以后,“初期劳动教养”结束,新班的人就可以进老班了,然后再有新的人员补充进新班。当然,个别顽固不化的人的“初期劳动教养”期限可能要延长一点,至于像我这样的“政治犯”,则另当别论了。    
       看守说,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新班的人教唆老班的人再做违法乱纪的事,防止老班里被教养得差不多的人心胸遭受新来的劳教人员再次“玷污”。    
       关于我来劳教所的事,还有一段小插曲呢。劳教所的所长得知我这个“政治犯”年纪大、身体差等情况后,表示拒绝接收,可上面强调这是“政治任务”,所里不接受也不行。    
       进劳教所后我自然就被分在新班了,这个班里面的人都是石家庄市各派出所同期抓来的,住的地方有30多平方米,但是住的人有40多个!我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位置了,我只好打地铺睡在房间的过道里,白天再把床板收起来。    
       劳教所实行军事化管理,干什么都要快,连起床起慢了都要受制裁,有时劳教人员中的头头还可能变着法收拾你。    
       我去之前,劳教所里的管教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说要来一个省里领导“钦定”的“政治犯”,是高级知识分子,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不能随便打。    
       “政治犯”这顶帽子其实不错,有时候居然还可以起到人身保护伞的作用呢。    
       但劳教所里的管理混乱也让我忧心,我会不会被仇人们设法害死。    
       所长本身就是个责任心不强的人。我从劳教所保外就医出来后不久,这个管理混乱的劳教所所长×××就出事了,涉嫌犯罪已被起诉。    
       他对我的态度开始还不错,但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忽然变得很坏,曾经当着我的面表示要“永远跟程书记保持高度一致”,勇当省里领导放手搞“改革开放”大业的开路先锋和马前卒,这倒好,开路先锋把自己折腾进班房了。    
      牢里过年    
       进了劳教所后,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肠胃也不好,经常闹肚子。一闹起肚子就忍不住了,否则就会大便失禁。为了能方便地上厕所,我强迫自己每天在5点钟之前起床,以充分保证上厕所的时间。    
       因此,睡觉时我就不脱衣服了,因为怕来不及穿衣服去厕所啊。这样我起床的实际时间往往是4点,也就是说,我经常在3点多钟的时候就睡不着了。这样做仅仅就是为了能在早上开牢门的时候排队排在前面,以抢占厕所的位子——因为有上百人要共用那一个“金贵”的厕所呢。    
       因为这件事我跟管教提过意见,说我身体不好,能不能通融一下,结果遭到严词拒绝。    
       一天晚上,班长忽然问我:“郭老头,你没出事前,官有多大啊?”    
       “不大。”    
       “嘿,别谦虚啊您!官不大,省委书记会亲自出马来整你吗?”    
       “……”    
       “我们知道您老是高级知识分子,高级知识分子不就是高干吗?官还能小?”    
       哦,我明白了!——说来也好笑,他们好像分不清什么是“高级知识分子”和“高干”,总以为我是“高干”!否则,尽管事先管教人员打过招呼,凭我的倔脾气我也早被他们整过无数次了。    
       我到劳教所的第一天晚上,还没有被子盖,冻得直哆嗦。有个好心的狱友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床被子给我,否则我在大年腊月二十九的晚上就要给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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