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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卡帕传-第23部分

小说: 卡帕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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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前进一步,卡帕必须冒险冲过前面的一个火力密集的开阔地带。肖克雷命令他的部下前进,同时,卡帕在旁边观察。“散开!”他大喊一声,他明白人太集中会成为攻击目标。“你们想让自己吸引更多火力吗?不要挤在一起。保持五码的距离。散开,给我他妈的散开!”    
      皮尔震惊,他知道那些人在接受肖克雷的命令时完全无法反抗。“他们才是猎人,但他们看上去好像是被人猎取的东西。他们不是武士。他们是一些美国小男孩,鬼使神差才端起了步枪,来到这个大雨滂沱的异乡,进入这个陌生和破烂的城市,悄悄行进在这样一条死亡铺道的街上。他们害怕,但又没有权力撤退。他们没有选择了。”    
      前面传过话来,说德国部队就在前面两百码开外的地方,接近我们的目标——有很多美国伤病员的那家医院。离开医院五十码的时候,一辆美国坦克开始发射75毫米火炮。街道震动起来,窗玻璃唏哩哗啦响起来。之后,坦克被击中,火焰从其肚皮底下冒出来。里面的人爬出来,四散寻找掩体。几分钟后,一批德国人出现在前面,一名军官在前面带路,棍子上举着一面红十字会的旗子。他们抬着两副装有伤员的担架。卡帕跳过障碍物,朝投降的德国人跑过去,手里举着莱卡相机,拍了好几张相片。之后,他用德语告诉他们跟他回到美军战线里去。    
      最后进入医院后,卡帕发现有200名打着绷带的士兵,是82空降师的人。他得知,医院的地下室里藏有极好的葡萄酒和白兰地。但是,等他到地下室去的时候,卡帕发现,“47步兵师的每一名士兵的腋下、夹克和口袋里鼓鼓地装满了宝贵的酒瓶。”他极想喝上一口,因此请求一名士兵给他喝一点。那士兵大笑:“除非你是恩里·皮尔。”卡帕因此去找另一个士兵,要求为皮尔带上一瓶,结果很快就得到一瓶。为了那个惟一的恩里·皮尔,大部分大兵都会心甘情愿地拿出自己刚刚搞到的无论任何美酒。到了战争的这个阶段,《施格里普斯…霍华德》杂志的记者时常会受到大兵的包围,这让皮尔十分难堪。无论他去哪里,士兵们都会请求他在法郎钞票上签上名字,或者在步枪托上签名。“每天都会有新的邀请到来,”皮尔的传记作者詹姆斯·托宾写道,“无论是士兵还是将军,大家都希望他们的单位跟皮尔扯上关系。”    
    后来,到了6月26日的下午,卡帕目击了德军的瑟堡司令官冯施莱本上将的投降。他拒绝让人拍照,用德语对助手说,他很讨厌美国的新闻媒体。卡帕用德语回答说,他也不想拍摄已经投降的德国军官。卡帕傲慢无礼的话让他十分震怒,竟然愤怒地朝卡帕转过身来。卡帕早就准备好了,他的手指搭在莱卡相机上,结果拍到了极好的一张愤然投降的照片。    
      瑟堡陷落的时候,诺曼底的美国人已经承受了巨大的损失。登陆日开始的头两周里,盟军一共死亡40 000人,其中三分之二是美国人。德军边打边退,顽强地坚守着每一块田野和城镇,结果也有极大的伤亡。但凡见过那种场面的人都开始感到头晕了。6月30日,皮尔已经跟卡帕和第9师一起度过了5天,他对一位朋友写道:“这种从树篱到树篱的战斗,是我们以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我见到的德国死人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美国人也是一样,但还是没有德国人死的多。有一天,我觉得自己会看到死人而不动声色的,那可都是些年轻的死人,数量庞大,结果,第二天,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硬起心肠来,永远也不可能。”    
      卡帕和沃顿贝克也深感震惊,“一切让人恶心”。瑟堡陷落后,一天下午,他们回到巴约的新闻报道团去,沃顿贝克作出了愤怒的批评,抨击某些政客把战争看成是一场宏大的游戏:    
      战争是孤独,只有人才可能成为有尊严的动物。但是,战争的恐惧和污秽摧毁了这一份尊严,人类甚至都失去了庄严赴死的机会。战场上的死亡很少是清洁的,无法预料到的子弹在一个人产生恐惧之前就打死他,结果使他的面部变形……贴近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这些活生生的生灵的,往往是一发炮弹,或一枚炸弹,或一排密集的机关枪子弹,当死亡过后,混在泥土里的那一团血乎乎的肉浆根本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他们的吉普在鬼影幢幢的花纹地带跳跃着,卡帕一脸浓密的胡须,就好像是蒙古匪徒。但是,有一阵子,他们的情绪还是很高昂的。他们在炮火下通过前往伊西格尼的一座桥,抬头看到一架战斗机在清澈的天空一块孤立的云团下,肚皮底下闪出银光。“法国的天空真是可爱”,卡帕说。沃顿贝克也抬头看,之后点头赞叹。“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天空之一”,卡帕补充说。    
    


第四章花纹林地 (3)

    7月中旬,卡帕跟沃顿贝克一起回到伦敦。到那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在登陆日那天拍到的照片发生了什么事情。《生活》杂志一开始跟他撒谎,说照片之所以毁了,是因为有水渗进了他的康泰克斯相机。他看了一本《生活》杂志,心里很烦,“对拍摄战争场面再也没有兴趣了”。他还发现了《生活》杂志6月19日的那一期上对他拍的照片损坏的解释,结果更是心存怨恨了:“剧烈的激动情绪使摄影师卡帕移动了相机,结果照片模糊了尽管卡帕很是生气,也很失望,但是,他也没有想什么办法去报复。根据某些人的说法,他威胁说,如果对此灾难负有责任的那名暗室助手被炒掉,他也将离开《生活》杂志。”    
      7月下旬,卡帕重返战场,他发现新闻报道团一共300名成员,包括斯坦贝克和海明威在内,都在争抢前往巴黎的最佳位置,而巴黎的解放将是下一个重大报道。“老爹”正忙着他自己的一场私人战争,他将跟随第4步兵师的一个作战单位前进,那个作战单位的高级军官是他以前的朋友。根据卡帕的说法,他还有自己的厨师,有一个当司机和摄影人员的军士,还有专门分给他本人的一份威士忌。陪同海明威的人,他称为“非正规人员”,都是负责公共关系的军官,但是,在“老爹”的影响下,这些人都已经成为“一批渴血的印第安人”。海明威不得带枪,所有战地记者都不得带枪,但是,他却想办法让属于他私人的那个排携带了8月初,海明威请卡帕跟他一起去,让他跟那一队“非正规军”一起前往巴黎。卡帕同意了,他感觉一个故事正在成形,海明威就是其中的主角。一天下午,海明威跟卡帕一起坐在吉普里前进,突然间,一架德国战斗机出现了,并开始照公路上猛轰。卡帕和司机立即奔向车辆底下掩蔽,但是,海明威却还直直地坐在吉普车上,完全不顾飞来的子弹。飞机飞走之后,卡帕从吉普底下爬出来,命令司机直接赶回指挥所,这样他就可以把一些胶卷用飞机送达伦敦。    
      “什么?”海明威吼道,“回去?亨利·鲁斯来了我也不会撤退的!”    
      8月5日一早,海明威派一辆缴获来的梅赛德斯野战车去接卡帕,准备再次远征。他决定跟查尔斯·兰汉姆上校一起去“攻克”圣皮瓦村,因此想再次让卡帕一起去纪录这次行动。他打开地图,解释了自己的作战计划。这次,卡帕建议“老爹”不要采取有勇无谋和不必要的行动。卡帕告诉他说,应该遵照一条简单的规定行事——尽量躲在士兵身后前进,永远也不要“穿过无人之地走捷径”。    
     海明威轻蔑地看看他,意思是说卡帕是个懦夫。卡帕勉强同意前往,但条件是他必须隔在很远的安全距离以内。海明威出发了,开着一辆摩托车。卡帕坐在梅赛德斯车里跟着。突然之间,海明威的摩托车转了一个弯之后又遇到炮火了。远处停着一辆坦克。摩托车手赶紧踩刹车,海明威给摔到了浅沟里,很快就有人将他按倒在地。“让开,他妈的!”海明威厉声说。但是,卡帕明显留在原地不动。“我说,让开,他妈的。”卡帕仍然不肯动。德国人终于撤退了,愤怒不已的海明威与卡帕正面相对,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个人都不理对方。根据某些传记作者的说法,海明威因为这个事件而永远不肯原谅卡帕,他们的友谊一直保持在紧绷绷的层面上,直到卡帕去世为止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还有很多原因使得两个人不常见面。海明威与玛莎·格尔霍恩的婚姻失败了,他对卡帕的感情就有了嫉妒的成分。格尔霍恩从来都没有掩饰自己对卡帕的深厚的感情,假如谈不上是爱情的话,而老爹也知道她对卡帕无话不说,而且他也站在她的一边。有一次,卡帕甚至责备海明威,说他每爱上一个女人都想跟别人结婚。多年以来,海明威的情绪越来越坏,后来,他对双方共同的一位朋友,也就是作家彼德·维特尔说,卡帕“永远无法满足他的任何一个女人,这是他不断地从一个大陆飞往另一个大陆的原因”。(维特尔,《危险朋友》)。    
      海明威的儿子约翰从他父亲和卡帕双方都听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卡帕说,他最后终于让开了,而他最初没有让开的理由,是因为他可以帮助老爹。但是,老爹总是发誓说,卡帕不肯让开,就是因为他想留在那里得到故事,想拍到老爹如何被机关枪干掉的情景。”    
      圣波瓦村的攻击流产了,海明威和卡帕各走各的路。海明威的私人部队只容得下一名摄影师,而圣波瓦之后,这名摄影师显然不可能是卡帕了,而卡帕看来更热心于纪录老爹的死亡而不是他那种假英雄式的业绩。    
      卡帕想办法到了圣米歇尔山,在那里跟约翰·莫里斯碰了面。他勉强同意让这位年轻的编辑体会一下前线的生活。“到达的那天,”莫里斯回忆说,“卡帕建议我们走过一条很长的街道(穿过市中心)。他明白如何很快跟别人混熟。我们一块走的时候,他看见一位年轻姑娘,他走上前去拨那姑娘的下巴,问她男朋友是谁。几分钟后,我们经过一家小咖啡馆,有很多人在那里下棋。他就说:‘为何不走这一步?’他很会跟人建立融洽的关系……也是在那天,一个农夫走到他身边,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包勃说有啊——买份晚餐给我们吃。”    
      几天之后,莫里斯和卡帕去参观了附近的圣马洛。到了城里后,这两个人碰到一批进行“心理战”的美军特别小组。莫里斯觉得他们的行动一定构成很好的报道,因此说服满腹狐疑的卡帕跟那些人一起到前线去。在那里,他们通过高音喇叭催促德军投降。莫里斯问司机,说发出这样的恳求之后,一般会发生什么事情,司机直截了当地说:“我们他妈的马上就离开这里。”莫里斯很快就明白其中原因了:迫击炮很快就开始朝这边打了。    
      “这么做的确很不利于健康。”卡帕说。    
      他们在一所农舍里躲起来。“包勃是个很讲实际的人,也很镇定(在炮火下),不太容易动怒,”莫里斯回忆说,“他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到那个时候,他已经有很丰富的战场经验了。”    
      当天稍晚些时候,一批德国囚犯经过农舍。莫里斯让卡帕“上前问问他们”,看看他们对心理战有何反应。卡帕上前跟其中很多俘虏谈过,之后回来对莫里斯说:“没有人听。”    
      跟这位过度热心的老板再见以后,卡帕决定去找查尔斯·沃顿贝克。8月18日,两个人进入天主教之城夏特尔。到了城区范围以后,他们听到一群愤怒的法国人在叫喊:“ Salope!Salope!(妓女!妓女!)”沃顿贝克在《登陆!》中描写过这个场景:“爱国者将一批通敌妇女带进来,是一些年岁较大的妇女,她们帮助过德国人,或者操纵过黑市,还有一批相貌粗俗的年轻妇女,她们在德国人那里卖过身。她们在墙边上站成一排,有些妇女的头发早已经剃光了,院子中央有一堆灰色和金黄色的头发。在院子的一角,一名妇女和一个男孩子在用玻璃杯卖葡萄酒。”    
      “可以想象的所有武器”——有德式武器,也有美式武器。    
      起哄的人群在嘲笑一名妇女,她抱着跟德国情人生的孩子走在圆石街上。卡帕跑到了队伍前面。“真是残忍,而且毫无必要,”一名年轻的女性抵抗运动工作者说,“她们是士兵的女人,明天她们又会跟美国人睡觉。”卡帕倒退着,多次拍摄了一名剃光了头的妇女,她的同胞正在讥笑她,并且高喊着淫秽的口号。这幅照片一直是卡帕所拍的最著名的照片之一,那是法国人与纳粹共谋的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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