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西宫旧事 >

第25部分

西宫旧事-第25部分

小说: 西宫旧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根细细的棉线牵着,丝丝缕缕的疼痛。那股清甜的香气萦绕在身边,总给他静谧温馨的错觉。所以贪恋着这一点似有似无的暖意。而他自小就惧怕寒冷,曹府一直是南方的习惯,取暖依靠的是白铜火盆,无论室内放置多少火盆,依旧抵挡不住北京冬天那深入骨髓的寒意。那时最喜欢的是严家的通盘大炕,每次他都会拱在欧阳氏怀里,哭闹着不肯回家,这旧日的情分,又能抵消几分辗转在心头的不得已?他呻吟一声,把脸埋进枕头,知道今夜的睡眠又无处可觅了。
  
  翡翠睡觉极轻,朦胧间看到床前一团人影,心里一惊,睡意完全消失。月光从背后映在那个人的身上,仿佛整个人是透明的,逆着月光只能看到他轮廓柔美的嘴唇。翡翠松了口气,全身一点点放松,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那人俯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嘴唇,他的指尖微凉,带着草药清苦的气息。丝绸一样光滑的皮肤,在他的指下滑过,她轻轻闭上眼睛,却听到一声叹息,所有的感觉顷刻间消失了,翡翠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天起来,两人的神色都淡淡的,闭口不提昨天的事,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翡翠想起夜间的情景,不自觉便有些迷惑,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梦境,只是她再也不靠近书案一步。 
  
  每日傍晚会有杭州的快马送来前日的信函。金燕每天结束了公务过来请安聊些闲话,后衙再无别人打扰。少了那些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时间一下便多了起来。曹懿每天除了批复公文,便是练字消遣,写来写去却都是高适和岑参的边塞诗,写完了又不甚珍惜,扔得到处都是。更多的时候则是坐在窗前,望着阴雨连绵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翡翠的心思全用在他的医药和饮食上,他的伤势一天天好转,两颊渐渐有了血色。看他一琢磨事情便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酽茶,到底忍不住提醒:“这么些茶下去,那些药不都白吃了?” 曹懿回头看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取过茶盏便全部泼在窗外,以后的几天再没沾过任何茶水。
  
  日子无波无澜地缓缓流过,第十三天的傍晚,曹懿终于接到了他一直在等的东西。那封廷谕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小心地撕开封口,一份份看完,脸色阴沉得象窗外的天空,支着额头坐了很久,才闷闷地说:“明日回杭州。” 翡翠仰脸看着铺天盖地的暴雨,偶尔会有雨丝从窗外飘在脸上,凉得让人哆嗦。她含笑上前裣衽行礼,“奴家也该告辞了,这些日子多谢曹公子的眷顾,闲来不妨多照顾怡情阁的生意。”
  
  曹懿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几乎是恼怒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自己怀里,这种调侃的满不在乎的语气,让他心头冒火。其他人见了他,小侯爷前,小侯爷后,谄媚的、谦恭地、卑微的,都是他厌倦却熟悉的神色,唯有她用软软的江南口音固执地称呼他曹公子,从没有半分献媚之色。雨水浸湿了她的额发和面颊,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有一种无以言喻的秀丽。那曾让他痴迷的烟霭沉沉的双眼,此刻犹如迷雾散开,清澈的眼神,微蓝的眼白,都让人想起初生的婴儿,他的心立刻软得没有一点力气,什么人才能放弃这样一双眼睛?
  
  虽然他知道此刻的举动非常不理智,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你听着,” 他盯着她的眼睛,狠狠的、带点赌气的、一字字说:“不管你曾经是谁的禁脔,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 双唇不由分说便重重压了下来,他的嘴唇柔软冰凉,舌尖却是滚烫的。她身子一软,却让他紧紧搂住了无法动弹,竟被他一路长驱直入,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直起身,“这是礼金。” 
  
  翡翠呆了一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他用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让人有一种溺死在那目光里的冲动。她温软的手臂便缠上他的颈间,被体温蒸散的幽香若隐若现,曹懿的身体整个僵住,翡翠的回应令他神智一阵模糊,仿佛有灼热的东西在两人的唇齿间消融,让他在迷离间完全崩溃。
  
  馨软的双唇从他的唇边慢慢滑了下去,他的身体似乎在一寸寸融化,起了轻微的颤栗;那散在枕衾间的乌黑长发,狂热迷乱的双眼,已让他不能再想,只想放肆自己这一次。所有的渴望,所有的失去,所有的不舍,那些生命里永远不可能再得到的温暖,都在身体的缠绵间点点复活。他低下头狠狠吻了下去,带着不依不饶的辗转,如同沙漠中的旅人贪婪吮吸着绿洲上的甘泉。红色的罗帐蓦然垂下,只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流苏,在氤氲的空气微微飘荡。
  
  (黑灯,本章结束;hiahia……)
  …
  
  趁着没被Pia飞之前,再说几句话。从开笔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了,我原来那点底子已经被完全榨干,这两章几乎是在挤牙膏,痛苦得不得了,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不满意。所以想停更一段时间,充充电再重新开始,也许主线架构、节奏、人物性格都要重新考虑。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争取国庆前能再进入状态。

第十六章 参劾
  “侯爷!” 沉睡中似乎有人轻轻晃动自己的身体,曹懿猛地睁开眼睛,已是光华满室,身边空无一人。他的睡眠一向极浅,稍有动静便会惊醒,昨晚却是一夜无梦,翡翠何时起床离开都不知道,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安逸沉醉的睡眠。
  
  小丫头上前帮他卷起袖子,服侍他洗脸漱口。曹懿看到手臂上被指甲掐伤的地方,已经仔细涂上了伤药,想起昨夜的情景,不可置信的微笑悄悄浮上嘴角,“人呢?”他问。
  
  “一早就走了。”小丫头楞了一下才回答。
  
  笑容从曹懿的脸上骤然退去,他慢吞吞地擦干双手,问道:“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见侯爷沉睡,不让惊动。”
  
  曹懿便不再说话,起身出了房门。提督府的亲兵随从一早从杭州赶来,早已候在院中,顷刻间齐刷刷跪倒了一片。
  
  回杭州的路上,曹懿取出昨日寄到的廷谕,再仔细看了一遍,心里掂量着每句话的份量,眼前一阵阵发黑。七八份参劾奏章的抄本中,果然是胡宗宪所说的几条,但事态却远比他想象的严重,浙江地面与朝中重臣遥相呼应,竟是铁了心要往死里送他。
  
  震动朝野的桐乡之围,虽然最终以离间计脱困,但是曹懿以钦差关防强制总督见死不救的举动却频遭非议,浙江地方官吏的弹劾奏章,以及浙江百姓抗议赋税随意加派的万民状,随后在朝中掀起一场轩然巨波。奏章入阁时,一向面和心不和的严、徐两位辅相,此次却是难得意见一致,皆建议息事宁人,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这份内阁票拟送进内廷,却被暴怒的嘉靖劈头盖脸扔了出来,敕令廷议。兵部、吏部和户部尚书、侍郎以及各科给事中共二十四人,从辰时争论至戌时,尚未拿出定论。嘉靖不耐烦之下令司礼监中官送出手谕,一锤定音,结束了这场争执,手谕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第二日内阁便根据嘉靖的意思明发谕旨至东南七省布政司和各州府,涉及到的的三个人,阮鄂贪功冒进,导致全军覆没,但拼死抵抗,终保桐乡不失,从轻处罚,降一级原任出差,罚俸二年。四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是一百二十两,谁也没有指望过这份官俸养家,不过是略示薄惩;胡宗宪暂行七省总督军务,大事上奏,小事自裁,巡抚、总兵、地方三司俱听总督节制;曹懿辜恩溺职,夺职待堪,见诏即刻进京。他的命运最是祸福难辨,当日在场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亲眼看到嘉靖气得双手发抖,平日颇得欢心的景王,因为一件小事,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形势演变至此,胡宗宪竟然成为混乱中唯一的赢家。
  
  翡翠得到消息的时候,曹懿已经离杭三日了。她算算日子,诏书到达的日期,正是回杭州的前一天,他却没有露出一点端倪。临睡前他从身后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她只是执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低声道:“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帐外的灯光隐隐透进来,映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织物的纹理如同水波荡漾,是一片三春即景的旖旎。
  
  他扳过她的脸,双唇在她的眼睛和嘴唇上流连不去,“如果以后不能再见,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他的声音里虽然有万般缠绵不舍,她的心却一点点冷却下去。他和那些纨绔子弟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逢场作戏常见的托词,所以一早便不辞而别, 原来却是这个意思。她一旦想起他乌黑的眼睛,心里便是刀割一样的疼痛。
  
  “姑娘,胡老爷来了。”婢女挑起帘子,翡翠无精打采地从床上坐起身。
  
  “脸色这么难看!病了?”胡宗宪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翡翠侧侧身避过他的手,懒懒地道:“ 你交待的事,我实在做不到。胡总督,这辈子欠你的,来世再还吧。”
  
  胡宗宪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翡翠,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
  
  “逼我也没用,那是个滴水不漏的人,谁跟他斗法,是和自己过不去。”
  
  “你这么想?”胡宗宪反而笑了,“我倒觉得错看了他,也许他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
  
  翡翠在书案前坐下,砚台在她的指下微凉生温,“这一劫他能不能逃过?”
  
  “很难说,皇上最不喜欢的是被臣下猜中心思,所以行事一向匪夷所思。”
  
  这时一个便装的亲随在门外向胡宗宪招招手,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胡宗宪皱起眉头,进房说了一句:“我有点急事,先走了!”便撩起袍角,匆匆离开了。
  
  “翡翠,你这闹的又是那一出?” 鸨母程怡一脸烦恼地盯着她,“ 今儿是杭州“兰社”的结会文宴,你一个月前已经答应赴宴,为什么爽约?”
  
  翡翠回到床边重新躺下,不耐烦地回答:“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去行不行?”
  
  “我一直纵着你胡闹,可能最终害了你。” 程怡叹口气在她身边坐下,“杭州虽然和金陵无法相比,可凭你的才貌,在南曲中怎么也算拔尖的人物。愿意替你脱籍的名士显贵,能从这里排到西湖边去,你却含含糊糊地总没个准信。女人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你已经过了出嫁年龄,再蹉跎下去,就会和我一样孤老终身。” 
  
  翡翠侧过头打量着她,程怡其实刚过三十,面目依然姣好如处子,只是十几年欢场生涯,难免留下痕迹,眉梢眼角残留着抹不去的风尘之气。她冷笑:“欢场中能有多少真心?就算一掷千金,也难免是逢场作戏。”
  
  “那胡总督呢?他年纪是大了点,可毕竟知根知底。他的元配夫人在原籍,你跟了他,在杭州独门独户过日子,也落个眼耳清静。”
  
  “妈妈,”翡翠坐起身,一脸无奈,“我和胡总督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了,他若娶个青楼女子,官运也就到头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做赔本买卖?”
  
  “那你中意的是谁?曹小侯爷?翡翠,妈妈劝你,趁早死了这个念头。这种人,不是你能对付的。” 程怡把一张银票放在她的面前,“提督府前日遣人来,只说替姑娘置两个月的缠头之资,可你看看这数目,分明是不希望你再抛头露面。
  
  翡翠拾起银票看了一眼,心里的疼痛更加深切。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只能这样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喜怒哀乐都被另一个人控制,她宁愿一生孤独。
  
  “女儿,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这一行多的是痴情女薄情郎。一旦动了真情,就要开始伤心,尤其是那样风神俊秀的人物。他又没有娶亲,将来正房是什么心性,谁也不知道。”
  
  翡翠把脸埋在手心里,“妈妈,别说了,入了这一行,只能被人爱,永远不能爱人,这话我不会忘记。” 
  
  程怡叹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叫过两个婢女,“伺候姑娘梳妆,吩咐小厮备好轿子。”
  
  翡翠凝视着镜中人,依然是红颜绿鬓,貌美如花。作为女人,她最好的日子就要过去了,无声无息地消磨在烟花之地,就象那些前辈一样,红绡帐暖、繁华落尽之后,依然是形只影单,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胭脂官粉一层一层扫上脸颊,最后婢女替她挽起长发,用一根赤金点珠凤头簪左右贯穿,金步摇上点缀着粒粒光润饱满的珍珠,垂向前额和两肩;那一丝烟花地中难得的书卷气,已被脂粉完全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