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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生命与创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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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是呀。生死是一个很大的课题,其实生的感觉我们应该是有,但是我们可能遗忘得很快,懂事儿以后,我们反而忘记了。死的体验,我们每一个活人现在都没法陈述。在这个生存的过程当中,使自己获得价值,这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我觉得所谓成功,这个价值不一定是用金钱来衡量,也不一定用名誉来衡量。用一种什么来衡量?有两个标准:一个标准是,他个人的尊严是否得到了保证,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还一个,他是否对他人有益,他是否多少哪怕对他以外的第二个人有过一些好处。这都是他创造的价值。我觉得这对人生是很重要的。    
    傅:我知道您自创了六种心理操,是为了说保持自己创作上的集中精力,还更多的是为了保持一种心态的平和?    
    刘:这是一个低层次的东西。好像马斯洛对个人的心理需求列了很多个层次,这个是生理保健层次,或者叫心理保健层次。是心理卫生的一种方法。    
    傅:您自己觉得在心理卫生上做得如何?    
    刘:心理卫生要经常做。我觉得这个东西跟每天要扫地,要擦桌子一样,是万万不可忽略的。我是一个十足的凡人,我有很多的怪脾气,很多乖戾地方,不近情理,蛮不讲理,都有,说明自己心理上是经常出现问题。焦虑,无端的烦躁,佛教叫“无名火”(笑),都是很糟糕的,要经常搞心理卫生。    
    傅:用它来调剂?    
    刘:对,对。这是很重要的,我觉得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    
    傅:在写作习惯上,您还像以往一样,晚上十点钟开始写,凌晨四点睡觉?    
    刘:多数情况是这样的。    
    傅:您觉得自己在体力有没有承爱不了?    
    刘:开始有这样的感觉。我原来觉得写作完全是脑力劳动,现在我开始觉得;尤其写长篇,写长东西,有体力劳动的感觉,这可能是生理上的变化造成的。    
    傅:除了写作之外,您主要的其他的爱好、兴趣有哪些?    
    刘:我主要两个爱好,一个是绘画,我不用宣纸、毛笔作中国画,从小就画不来。我画水彩和油画,因为我不是专业的油画画家,没有专门的画室,会把家里搞得很脏,家里人都反对,味儿很大。所以油画儿我的产量特别少,水彩画儿很多。    
    傅:水彩您画了多长时间了?    
    刘:水彩我从初中时候就开始画,现在还有几幅是中学时代的作品。我一般水彩画写生,创作的画儿比较少,写生画儿比较多。我现在经常到温榆河边,多少还带有一点野生态的空间里面去画水彩写生画儿,这是我目前很大的一个乐趣。另外,就是听音乐。西洋古典音乐是我比较偏爱的。    
    傅:节假日您还会主动提出来和夫人去逛商场吗?    
    刘:现在比较少了,但那曾经是我们两个的一大乐趣。逛商场,是人生当中不可放弃的,尤其是有配偶的人决不可放弃的一大快乐。而且,男士,不光是我一个,我当然是一个典型,逛商场的时候,我觉得我最多的一个动作是偷偷地看镜子、照镜子。    
    傅:我看您在散文里写过这段儿。    
    刘:对,对。    
    傅:非常有意思。    
    刘:这很奇怪,我发现别的男士也有这个毛病。女士吧,她在挑化妆品的时候照镜子,它对商场里面的那个公用的镜子并不很重视。可是我呢,每到有大镜子的地方,总忍不住要看看自己。    
    傅:是一种什么心理?    
    刘:这值得心理学家去探究,我在这儿把它作为一块儿未开垦的处女地,提供给心理学者去研究。但是我发现我这个问题了,不后悔,也不改。    
    傅:现在去了还是照?


《生命与创作》 第三部分刘心武:给自己营造安静写作的人文环境(8)

    刘:对,现在我也不改,现在我还有这毛病。    
    傅:您出的书非常多,为了保持自己创作上的集中,您有很多清规戒律,包括不参与人家的饭局,拒绝出席不限时的会议。    
    刘:不能说人家的会议都不限时,限时的会议,我觉得少我一个,也无碍于他们限时。    
    傅:记得有一次给您打电话,您跟我说,您现在常用的一个词儿是“不可以”。     
    刘:“不可以”,是这样的,对。    
    傅:而且觉得这是个人权利最大的一种体现。    
    刘:对,对,对,对。现在有一些编辑、记者,还有其他一些人,跟我联系感到很惊讶。我很直率,从来没有人这么回答过他们的问题。比如说,可不可以我哪天来采访您呀?那我就回答他“不可以”。因为你问的问题,你的句子是“可以”“不可以”,我觉得我回答得非常正常,我告诉他,“不可以”。    
    傅:您从来没有一种担心,比如说怕得罪对方,怕让对方觉得您不近人情?    
    刘:我不担心。我没有什么有求于人的。另外,我觉得他应该能够理解我,我对他也很尊重,因为他要我回答就是“可以”或“不可以”嘛。难道我应该选择别的回答吗?    
    傅:他希望得到的回答肯定是“可以”。    
    刘:但是他很尊重我呀,他问我“可以”还是“不可以”是吧?前些天我接了一个电话,说“作协”安排一些作家到杭州的修养地方,叫“创作之家”,去安排休息,你去不去?我说我不去。因为他问我,您去不去?那我回答很明确,我不去。    
    傅:您关注跟您同代的,或者说比您再低一辈儿的作家的创作吗?    
    刘:我不能都关注,我也没有关注的义务,但是我应该承认我是关注其中我感兴趣的。    
    傅:您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刘:有特别喜欢的,比如像小说家邱华栋,我就很喜欢他,我觉得他潜力惊人,是一个能取得大成就的作家。还有搞散文的散文家祝勇,我也很喜欢他。你说我没有饭局,我有饭局,我有时就约他们吃饭,我的私人饭局不少呢。很多人说,王小波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作家,但很可惜,他们说这个话的时候,王小波已经死了。而我是约王小波吃饭的,谁都不约他,所有请柬到不了他的案头。文坛的种种“名人”饭局都没有他。我主动跟他联系,我想尽办法联系,约他来,在我楼下的小饭馆儿吃饭。我们两个在饭馆儿里面吃到服务员都不耐烦,因为服务员们晚上要在那儿搭椅子睡觉。轰我们俩走,我们俩还在聊。非常可惜的是,我有一次又约他的时候,他说中午刚有人约过他,是他的“发儿小”约他,喝醉了酒,来不了。晚上没有来。几天以后,就得到了他猝死的消息。我非常悲痛。    
    傅:看到文坛涌现出很多的后起之秀,您有没有过哪怕瞬间的心理不平衡?有没有“廉颇老矣”的感觉?    
    刘:为什么要不平衡?我觉得很奇怪。    
    傅:后辈要超过自己了,心理觉得好像…    
    刘:一个社会你不让后辈超过自己还得了呀。如果说同辈超过自己,自己有嫉妒心还差不多,后辈超过你,你忌妒起来,那这个社会要毁灭的,这个社会没有前途,万万不能这样做。我在五十岁的时候,写一篇文章告诫自己,后辈一定要超过前辈呀。我就要我的后辈超过我,是不是?不超过得了吗?所以,这是我们的民族一定要坚持的一个ABC,就是一定要让后辈超过前辈。    
    傅:如果有这种不平衡,用您刚才的话说,也属于一种心理不卫生。    
    刘:这种心理疾患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只为他们感到高兴。    
    傅:马来西亚的《星洲日报》集团,启动动了一个“世界华文文学大奖”,他们说,设这个奖的目的就是要抗争“诺贝尔文学奖”的不公。您也是其中的评委,您怎么看待“诺贝尔文学奖”?    
    刘:“诺贝尔文学奖”因为坚持的时间比较久了,一个东西存在比较久了以后,就会引起人们的重视,就像一个老字号,它总比新开张的商店吸引人,所以它影响力是大的,这个要承认。当中因为“一战”、“二战”停顿了几届,但是始终坚持下来了,这是一个取得威望的原因。第二个原因是,这个奖金越滚越多,一得奖就要发大财。各个地方的出版社也不会放过这个商机,它成为一个商机了,就是立刻去买版权。因为人们都要来读,要先睹为快,一读为快,所以就使得它影响很大,包括我们国家,虽然我们国家已经宣布了,说“诺贝尔文学奖”2000年给了高行健是大失水准,丧失了权威性。但现在每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我们的新华社总要郑重地报道,各地报纸总要登满消息,说明它的影响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这要承认事实。所以我也是这样来看待它的,它是影响很大的一个奖项。但是“诺贝尔文学奖”不是世界文学最高奖,人家自己也没这么说,咱们也不要这么看;文学是不能搞“奥林匹克运动”的,“诺贝尔文学奖”不是世界的文学“奥林匹克运动会”,不能自认为“诺贝尔文学奖”给了谁,谁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不能有这样的看法。    
    傅:文学不能定座次?    
    刘:对,不能这样的。他就是一个幸运儿,被看重了,得奖了;像中了一张数额很大的彩票,一下子作品被翻译成很多种文字,一下子就载入了史册。历史是有选择的,历史记载不可能把每个人都记载上。它只记载频率最高的,响动最大的。“诺贝尔文学奖”就是一个响动比较大的奖,那要被记载下来,这是毫无疑义的,也是合理的。但是,并不一定他就是最伟大的、最好的。而且有一个说法我是同意的,有一个西方人讲,“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只是一些瑞典人,那是意识很狭窄的一种评奖。有人说“诺贝尔文学奖”是“西方文学界的奖”,不对,它并不是一些西方的文学评论权威组成一个评委团来评这个奖,不是,就是瑞典文学院一个机构在那里评,那个机构我去访问过,是非常小的一个机构,那个机构每天按时上班的就一个人,一个秘书,还有另外一个,其实只能算半个,我问过那位秘书,他说,对,那个是半班儿,来半天,挣半份儿工资,另外半份儿到别的地儿去打工,到别的地儿去再挣去,那好象是个财会人员。    
    傅:您好像在现场还聆听过一次授奖演说。


《生命与创作》 第三部分刘心武:给自己营造安静写作的人文环境(9)

    刘:我聆听过1992年沃尔科特的授奖演说,而且还跟他有个简短交谈。那次也是瑞典文学院请我去的,就是这个评委的机构请我去的,所以我见识过,也就那么十几个瑞典人在那儿评,所以他们也都不把自己看得那么神圣。查资料的话就知道,诺贝尔去世前留下一笔钱来设奖的时候,这个人是很滑稽的,他因为从小数学不好,数学老师老骂他,他恨数学老师,所以“诺贝尔”奖没有数学奖,不设数学奖。它是个很个性化的奖,是不是呀?    
    傅:最初带有个人感情色彩?    
    刘:对文学又说什么,要什么理想化,这也是个很宽泛的说法。当时的瑞典文学院拒绝这个活儿的,他们说什么诺贝尔,一个发明炸药发了财的人,你让我们来评奖,凭什么给你评奖?门儿都没有,不领这活儿。后来经过劝说,第一拨儿的那些评委才勉勉强强接揽这活儿,才评的。哪想到后来有这么大的影响啊,是不是?跟过家家儿似的,没想到后来影响这么大,是这么回事儿。现在的十八个评委里面有几个人也不参加评奖活动,有的是因为年纪大了,有病,有的是觉得评奖就是胡闹。当然这也有他自己个人的看法,他们是对一个他们推崇的作家老得不了奖很气愤,觉得不对头。本身就闹内讧。    
    傅:记得很多年前,您和一个青年学者在争论当中,曾经提出来说,年轻人不要重蹈高长虹的覆辙。您当初这么说是出于一种什么考虑?有没有觉着比如说自己有一种名人心态?    
    刘:我后来得到了高长虹的亲属寄给我的著作,他们对高长虹的一生做了很详细的调查,寄给我很多资料,我很感谢他们。我也利用这个机会感谢他们使我对高长虹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但是我原来对高长虹的理解,就是《鲁迅全集》的注解,这也不能怪我,是吧?因为《鲁迅全集》的编注是很权威的,注解当时也不是个人的注解,是政府行为,是组了一个班子来注解,所以我完全是根据那个注解来发表我的言论。现在因为有亲属提供了高长虹的全部资料,还有很多新的见解,许多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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