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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部分

枭臣-第334部分

小说: 枭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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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门岛与近岸处变化不大,但穿过杂树林,相比较去时,王成服看到江门短短六七日间就起了很大的变化。

    赵虎以崇州步营副营指挥兼司狱校尉率三百武卒屯驻江门。

    都亭院原先只有北门,如今给强行划走大半座院子作为守狱武卒屯营之后,也在南墙单独新开一洞门户进出,与江门都亭各占半片院子,互不干涉。

    才六七日工夫,南门两丈余方的辕门箭楼就新造到有一丈多高,场地上堆积如山的砂石砖木。

    都亭院南侧的杂树林给伐出一大片空地,方十二丈的烽火戍台就筑在其间,距都亭院有两百余步,距江岸倒有四五百步,已经夯筑得近两丈高,外围砌砖包覆,可以想象造成之后,是何等的宏伟。

    除了早先过来的三百余武卒外,这时候江门多了三百余服刑的流刑犯在南辕门外伐木取土、堆土夯台,王成服之前就猜到林缚强占江门,意在安置流囚,但隔六七天,这边又换了一番气象,也暗自感慨崇州的动作好快,心想林缚真是锐意进取之人,做什么事情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烽火台本要贴着江岸夯筑才更方便瞭望江口,但是鹤城草场外围的江岸都是天然形成的沙堤,逢暴雨急流,容易坍陷,江岸的地形不稳定,只能隔着江岸一段距离再建烽火戍台,不过要建到七八丈高才够。

    宋博识兵事,知筑城之事,看着烽火戍台与都亭院的布局,看着林缚建成才两丈高、刚刚与林梢相齐的戍台上眺望远江,试探性的问道:“烽火戍台与都亭院以犄角布局,攻守两便,利于防备,将来若在此筑城,也会十分的便利,林大人觉得是否如此?”

    林缚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有些心思想瞒是瞒不住的,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有些事做得说不得,闷头干就是。

    王成服心头一跳,也眺望远江,多少能明白林缚的心思。

    江对岸的土地,原先叫虞东草场,面积虽比鹤城草场小一半,但与鹤城草场同属维扬盐铁司所辖,为两淮盐场煎海煮盐提供草料。

    庆裕三年,维扬盐铁司副使王奎上书朝迁,言江海涛险、虞东草场户民/运草穿江过海才能及两淮盐场,有覆舟之险,每年淹溺性命,少则十数人、多者百十人,请裁虞东草场,归入海虞县,迁民开垦、以增税赋。

    王奎的上书,在朝中得户部尚书陈准支持。争议经年,陈准在任上得病猝亡,原以为此事息了,未料到德隆帝继位时,这桩事突然有了结论,特旨奏准裁撤虞东草场,但将其土悉数辟为虞东仁寿宫庄,共置庄田四千余顷,原草场户皆转为宫庄庄户。

    仁寿宫是梁太后居所,所谓仁寿宫庄,实为皇庄一类。皇庄即为内廷直接经营的庄田,当世分有三类,除皇帝庄田外,还有皇太后及皇太子庄田。皇太子庄田即东宫庄田,皇太后居仁寿宫,皇太后庄田又称仁寿宫庄,每年所收的子粒银又称仁寿宫子粒银。

    虞东宫庄由太后派管庄太监直接经营,每年征收仁寿宫子粒银近两万两,亦由太后自行支配。除管庄太监外,其下还有官校、庄头、庄丁等数百人、庄户丁口约两万余。

    颇为奇怪的,虞东宫庄近两年来也受东海寇入侵,然管庄太监皆称成功击退进犯之寇,损失甚微,每年照常将两万余两子粒银输往京中。

    说来也不奇怪,虞东宫庄四千余顷良田,庄户耕种,给盘剥得异常厉害,常常一年收成,要给夺走七成八成。四千余顷良田,每年所得的仁寿宫子粒银绝对远远不止两万余。不管漂没的银子最终是给哪些人得过去了,这些人都不会希望明白账目公布于世,即使给海寇大侵损失惨重,也只能给打碎牙和血咽肚子里去。

    虞东宫庄来头甚大,性质特殊,县府郡司乃至六部九卿都管不着,自成一体,外人也看不到宫庄内的虚实。王成服在江门六年,与虞东隔江相望,从诸多细枝末节处倒也看出些端倪来,虞东宫庄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撤虞东草场置宫庄,海虞大族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

    次相陈准当年为撤虞东草场患上跳下,怎么可能是怜悯草场户穿江过海之险?近二十年来,海虞陈氏在东江两岸的桑园规模陡然增加到两千余顷,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猫腻?今日以一族之财力,便能供养五六千人的乡营,可见陈氏之富裕,便是放眼天下,也没有多少人能与之比肩。

    表面看来,林缚在江门建烽火戍台以备海寇,也流露出借江门之地安置流囚的意图。考虑今后需安置的流囚人数之众,而朝廷及郡司给林缚提供的条件之寡,即使有些人看出林缚有借江门之地安置流囚的意图,只要不太过分,也不是不能容忍。

    但是,林缚的目标是整个鹤城草场!王成服看到林缚眺望江南岸的神态,心里陡然跳出这个念头,暗感他当真是好野心、好胆魄。

    鹤城草场面积是原虞东草场两倍以上,撤鹤城草场,即使大片土地给划为内廷庄田,实际已经控制崇州的林缚,必然也能暗中侵夺大量的土地变为己有。

    林缚能从土地肥沃、水利颇佳的鹤城草场多得三四十万亩私地,不要说六七千人规模的江东左军能养得起,就算江东左军兵力再增加一倍,也能勉强应付。

    不过林缚要如何抵挡各方便的阻力?要知道鹤城草场每年需为两淮盐场提供七八百万围的干草,两淮盐场每年又为朝廷提供两百万两银的盐税,几乎是朝廷的大命脉,林缚要动鹤城草场的心思,内廷、外廷以及盐铁司上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跟他拼命。

    林缚收回神思,转回身来,看到身边的宋博、王成服都若有所思,笑问道:“二位随我站在高台之上,敢问一句:可图之否?”

    宋博不言。

    王成服心头巨跳,林缚这话问得模凌两可,但是猜测若实,林缚是问图鹤城草场之策,他脱口答道:“可徐徐图之。”说完这句话又顿感后悔,图鹤城草场应是林缚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心思,自己怎么脱口就一言道破?真是活生生的将脑袋推到林缚的刀口下。

    林缚看了王成服一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这会儿江门都头王天义过来拜见。虽说不属一衙,但是王天义都只是都卒长,羽骑副尉,从九品的武官,与林缚的官阶差得太多,要是给扣个不敬的罪名,就够王天义吃一壶的。

    林缚没有为难王天义,还送了一口这次缴获的好刀给他,吩咐了几句,要王天义率盐丁配合崇州步营武卒合力守戍江门,骑马在江门范围内走了一圈,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登船返回崇州去。

    所幸东风正盛,扬帆逆江流而上,行速也不慢,赶在黄昏之前,津海号在紫琅山南崖码头登岸。

    林缚让人将王成服带去东麓禅院稍待,他领宋博直接去山顶禅院见奢家姑嫂。

    新城刚刚才开了墙基,靖海都监使司衙门集中在东麓禅院署理公务,崇州步营、骑营包括靖海水营第二营也主要集中驻扎在东山一带,大家已经习惯将东麓禅院称为东衙,而将充当临时县衙的北山门禅院称为北衙。林缚住在山顶禅院,女营、亲卫营又驻扎其间,是为内府。

    秋日清凉,宋佳看过塘抄,便觉得各地都无什么让人心情舒畅的消息,闲来无事,便到南崖晒台散心,远远看到林缚在诸护卫的簇拥下抬阶登山而来,隔着远,也不怕林缚会发现,便倚着石台子看他。

    待林缚他们走到近处,宋佳才陡然觉得林缚身边的那人好生脸熟,再看过去,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与宋博虽说不是一母所生,但是在诸多兄弟姐妹间,她俩感情最好,他怎么会跟林缚走在一起?宋佳即使知道不可能,心里仍不由的生出些奢望来,奢望父亲及宋家没有将她当成弃子给抛弃掉。

    林缚抬头看到宋佳一袭绿衣坐在石台侧,脸上带着泪痕,难得一见的楚楚可怜,使她的容光愈盛,美得灼人眼睛,他使左右护卫各自归营去,跟宋佳笑道:“宋兄游历江淮,我有幸在江门与他遇见,便邀他来崇州做客少夫人有什么话有什么委屈或许可以由宋兄捎回晋安去……我就不妨碍你们姐弟相聚了。”

    林缚离开崇州七八日,也思念宅中佳人,将宋博丢在南崖,他去找柳月儿、小蛮去了。

第80章 王成服

    王成服跟着传信的护卫上山去,心里忐忑不安。

    既有难以抑制的期待,又因看不透局势的发展而心生犹豫、惶恐,但想到自己只是刺配永充的流囚,一切又释然——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患得患失的。

    心里的忐忑放下,王成服走在林荫下的石阶上,便有闲心细看紫琅山上下的情势。

    虽说崇州新城建在紫琅山东北麓,王成服从东衙登山,走到半山腰回望去,便将刚刚起出墙基的崇州新城尽收眼底,数千名征募民夫在工地上忙碌,在新城北门有一条新辟的大道延伸出去,与原先的崇州官道连通起来。

    王成服在江门时已知崇州筑城事,看到山下情景,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只是新城比想象中略小,粗略看去,依着山势江口,周围不过三千余步的样子。

    江淮之地,除了江宁、维扬、宿豫等三五座雄城外,由于淮南少兵匪之祸,诸府县都不愿在城池修建上浪费太大的人力、物力,以致江淮、江南诸府县的城池既矮且小,又经年失修,与诸府县的富庶不相符合,这也是崇州四月初给东海寇轻易破城的一个原因。

    周围不过三千余步的城池,既然放在江淮诸府县城池中也不算突出,王成服倒有些疑惑了:林缚有意以崇州为根基、经营势力,有新筑崇州城的机会,为何不将崇州城建得城高池深、固若金汤?

    王成服心藏疑惑,脚下步子却不停,再往山上走。山道一转,没有密林遮住视野,王成服看到这是从东麓登山的一处险峻之处,原先建有石牌楼,今日石牌楼嵌入一道砖墙中,中间只留四五臂长的山门,砖墙与两侧的悬崖相接。

    墙上有垛口,有甲卒值守,王成服穿门而过,山门内两侧建有营房。王成服再往山上走,站在一处断崖上回头望下,这看清山门左右的地形,这山门实是从东麓登山的一处隘口,墙厚险峻,与山势融为一体,实为建在半山腰的一处小型要塞,三五十名精锐驻守,便能限制敌军从东侧登山。

    王成服所站的断崖位于紫琅山的东南角上,不能看到远处才筑基的新城,还能看到南崖码头与东衙以及对岸军山寨的情形。

    紫琅山南侧与西侧临江,地势最险,从南崖码头到东衙,原先只有一条狭迫不堪的小路相通,这时候有百余民夫正在山下将这条狭道开凿拓宽,南半侧的狭道已经拓宽,王成服站在山崖上,相比较新旧山道,新道要拓宽两三倍不止。

    从南崖码头到刚才经过的山门要塞,也有一条山道正给开凿出来,与寻常的石阶山道不同,这条山道是盘着山势而建的坡道,坡道颇宽,可容两马并驰。

    若仅仅是为行人从南崖登山方便,建这条山道未免太奢侈了。再说王成服在南崖码头登岸时,看到南崖有一条陡峭的石阶狭道通往山上。

    若是将东衙与南崖码头都看成小型要塞,与刚才经过的山门要塞则互为犄角,三座要寨里的兵力可以借着坡道可以迅速的相互驰援——除这几处布置外,紫琅山东南坡有些平缓易登的地方,则组织人力铲去浮土,砌砖包围,人为的形成陡峭的崖壁——看这东南坡上下的布置,隐约是一个严密的防御体系,只是许多地方还未建成,还没有展示完整的面貌。

    想透这个环节,王成服心里颇有些兴奋,即使他这时候还看不到紫琅山其他地方的防御布局,但也能猜到林缚有依险建塞、依山建城的意图,实际是要在崇州新城外,依着山势再建一座易守难攻的雄奇的紫琅山城,再与崇州新城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

    崇州新城与紫琅山城建成,相距不过四五百步,互为犄角,江东左军驻守其间,来犯之敌颇为有十倍之众,獠牙再锋利,面对这样的防御体系,怕也是难下口吧?

    王成服站在断崖眺望紫琅山东南麓的布局,林缚则与曹子昂站在山顶崖头看他。

    “以刺配永充之罪身,却能说得鹤城司上下官吏心动,许他在江门暗中容留流户私垦粮田牟利,他也确实将江门经营得不错;他又善伪装,船从江口过,贸然还看不出江门的虚实,当真是个有能耐的人,”曹子昂微笑说道,“看他在断崖停留观望,对紫琅山城布局似有感悟啊——此人若能用,堪大用。”

    鹤城司与府县没有关联来往,自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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