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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天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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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杨玉环喃喃自语,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娇媚的脸上慢慢浮荡起勾人的红晕来。失神良久,她才抬起粉嫩滑腻的玉臂,扬手叹息道,“你说的倒也有理。当日李太白三首诗一出,本宫这心里就被填得满满的……既如此,本宫也就不难为你了。”

    “哎,甚为遗憾。”

    李隆基轻轻探手过去攥住杨玉环的手,柔声宽慰道,“玉环,莫要如此。张?,朕也不难为你,今日佳宴,你不妨吟来助兴。无论如何,朕都会重重有赏。”

    李隆基这般说了,张?心里明白,如果他再婉拒,怕就要引起这位太过强势的皇帝的强烈不满,导致今日他的所有努力都瞬间化为泡影。

    无奈何,他只得上前去躬身领命应下。不过,他沉吟了片刻,心头一动,突然开口道,“娘娘,张?才疏学浅,自问难及前辈……宋玉有《神女赋》,司马相如有《美人赋》,曹植有《洛神赋》,皆传世名篇。今张?愿效仿古人,倾尽全力为娘娘做一篇《太真仙子赋》,不知娘娘可恩准?”

    杨玉环在进宫之前,曾一度出家为女道士,号太真。所以,又有杨太真之称。

    闻张?如此说,杨玉环不由大为意动,眉梢轻扬,柔声笑道,“敢情好。本宫就洗耳恭听,且看张家小郎君怎样为本宫作这太真仙子赋。”

    ……

    ……

    张?气定神闲地伏案疾书,几乎是一气呵成。

    盏茶的时间,他就完成了一篇洋洋洒洒数百字的赋文。抬起头来,他心里暗暗道一声“曹公原谅则个”,却神色不变地双手递给了高力士。

    李隆基淡然一笑,摆摆手道,“力士,念。”

    高力士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正要吟唱,却听玉真公主李持盈在一旁笑道,“皇兄,既有佳作出炉,不能无曲。且让颖儿当场抚琴一曲,岂不是相得益彰?”

    李隆基开怀大笑,“正当如此,正当如此。来人,取琴来。”

    李持盈见皇帝应下,便意味深长地回头瞥了自己的干女儿一眼。崔颖知道玉真公主的心思,无非是见张?才情接连崭露,念及两人有婚约在身,怕张?将来小瞧了自己,就故意开口让自己“插上一杠子”,展展琴功。

    崔颖精于音律,更善抚琴,这在长安城里几乎是无人不知。而她当年与李持盈结缘,也是因为琴音。

    崔颖虽不愿出这种风头,但既然玉真公主说了,她却也不能不从。

第039章才子佳人

    第039章才子佳人

    对于唐人来说,抚琴乃是一种很神圣很惬意的高雅艺术。

    崔颖案头上的佳肴果品茶点撤去,换上了一面古色古香的琴。这面琴出自虢国夫人府上,自然也非凡物。

    崔颖端坐琴前,凝神静思,待侍女点燃檀香,定了定神,方才微微垂首郑重拨动了琴弦。

    顿时,婉转中微带呜咽的琴音响起,起先韵律平缓,不多时就变得澎湃激昂,如同高山流水一泻而下。转而,又如同清风浩荡,清脆悦耳。

    所谓“巍巍乎志在高山”或“洋洋乎志在流水”――张?能听得出来,这便是古曲高山流水。这首曲子在崔颖的纤纤玉指操动下,流畅娴熟,瞬间就让在场诸人陷入了美妙的高山流水的境界中不可自拔。

    以至于高力士都浑然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沉浸在崔颖的琴音中不可自拔。张?见状,不得不接替朗声吟诵道――

    方离宫阙,乍出殿堂。但行处,鸟惊庭树;将到时,影度回廊。

    仙抉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霞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

    靥笑夏荷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今,榴齿含香。

    羽袖之飘飘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堂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今,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赞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今,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

    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曲江。

    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满宫墙。

    应惭西子,实愧貂蝉。奇矣哉,生于孰地,来自伺方?

    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太真仙子也。

    ……

    ……

    琴音绕梁,吟唱清朗,动人的旋律和优美的辞藻一样华丽流畅。

    两人似有无言的默契,就在张?吟唱道最后一句时,声调变得高亢,而崔颖的纤纤玉指频频舞动,曲子也进入了激昂的收尾段。待张?吟唱完,琴音便戛然而止,配合无缝相得益彰。

    嗡……

    崔颖失神地停止抚琴,脑子里却久久回荡着张?口中方才吟唱完毕的《太真仙子赋》,良久才无言一叹,默然抬头望了张?一眼,心里有些羡慕,有些怅惘,还有些迷离,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张?长出了一口气,淡然一笑,向怔怔出神的李隆基、杨玉环、玉真公主李持盈以及虢国夫人团团一揖,悄然退了下去。

    厅堂中一片无言的静寂,隐隐能听见包括皇帝在内的诸人微微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良久,杨玉环才幽幽一叹,眸子里闪动着激动和迷醉的神光,凝望着张?轻轻道,“此等文章本该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张家小哥儿真是惊世之才,听了你这篇赋,本宫心旷神怡,几欲飘飘仙去,犹如仙音绝响,难以自拔矣。”

    玉真公主李持盈也抚案高声赞道,“美赋名曲相得益彰,才子佳人天造一双,令人叹为观止,久久不能自已!”

    李隆基点点头亦拍案叫绝,“此太真仙子赋,果然不同凡俗,妙绝人寰。玉环,朕明日便命人传抄下去,传唱天下,以为纪念。”

    “张?,尔今日为贵妃娘娘写此太真仙子赋,其功不小。朕理应重重有赏。”

    李隆基摆了摆手,朗声笑着,正要开口赐赏,这时却听杨玉环柔声道,“三郎,张家萧小公子才气惊人,姿容秀美,其实颇有三郎当年之风……以奴来看,三郎何妨破格采录,封他个官职,也好为朝廷效力、为三郎分忧?”

    张?的这篇《太真仙子赋》实在是打动了杨玉环的心扉,她心下感念又兼之怜才心切,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为张?求官。这对于一向性子温和谦让,从不参与过问政权国事的杨玉环来说,算是出人意表了。

    李隆基一怔,沉吟了一会,才摇摇头道,“为官之事倒也急不得,朝廷自有朝廷的规矩。不过,以张?的才学,明年春闱必定夺魁,到那时,朕在重用也不晚。至于现今――”

    “张?,朕就赐你金牌一面,骏马一匹,红花一朵,赏你个‘金牌才子小郎君’的雅号,可自由进出宫阙,随时接受朕的传召。明年春闱,若你能高中,朕一定厚加封赏绝不食言。”

    李隆基朗声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

    “谢皇上隆恩,张?实不敢当。”张?赶紧起身上前拜倒谢恩。御赐金牌,御封雅号,不但坐实了张?长安第一才子的交椅,还成为一种极其引人羡慕的隐形权势。持此金牌有着皇帝的御封雅号,张?今后的前途可想而知。

    “且――”李隆基扭头扫了正怔怔出神望着张?微微有些迷醉的虢国夫人一眼,眉梢一皱,旋即又沉声道,“朕听闻你与颖儿素有婚约,尔二人才子佳人堪为良配――力士,随后去张家和崔家传朕的口谕,速速择个良辰吉日,为张?与崔颖完婚。届时,朕必亲临为尔二人证婚。”

    李隆基这话一出口,虢国夫人心头一颤,脸色陡然变得有些苍白,嘴角哆嗦了一下,慢慢垂下头去。

    而张?则有些意外地定了定神,下意识地瞥向了崔颖。

    崔颖根本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当面“指婚”,有了皇帝的这个态度,她跟张?的婚约再也没有解除的可能。可……

    一时间崔颖心里百感交集,欲要欢喜得接受,却有千千心结;而欲要拒绝,又始终开不得这个口。

    崔颖脸色慢慢涨红起来,她趺坐在那里,痴痴地想着自己复杂的心事。

    玉真公主李持盈皱了皱眉,探手扯了扯她的衣襟,柔声道,“颖儿,还不上前去与张?一起拜谢皇上的恩典?皇兄应允将来亲自为尔二人证婚,这是何等的荣耀?”

    崔颖柔弱的香肩颤抖了一下,想要起身却又浑身无力。李持盈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羞怯所致,便赶紧吩咐旁边的侍女搀扶她起来。

    ……

    ……

    张?与崔颖并肩行去谢恩,在俯身拜下去的瞬间,眼眸有了片刻的交汇,张?分明从崔颖清澈如水的眼眸中读到了一丝怅惘和一丝茫然,心里其实释然。

    女子的幽香扑面而至。张?明白,身侧这个与众不同娇柔却并不文弱的盛唐少女,就这样以一种别样的风情和姿态,悄然走进了他的心房。

    ――――――――

    汗颜,路上堵车堵了一个多小时,才进门,更新晚了,抱歉之至。另:老鱼毕竟不是大文豪,水平有限,凡本文中涉及诗词歌赋之类如不够精细、不够贴切,还望诸君原谅一二。

第040章裴徽拜师

    第040章裴徽拜师

    “来,朕与诸位畅饮,今日不醉不归。”李隆基心情非常畅快,举杯接连一饮而尽。

    歌舞声再次响起,在数十舞女飘飘欲仙的优美舞姿中,张?趺坐在那里,偶尔用清朗的目光投向崔颖一眼。

    一开始,崔颖有些回避和闪躲,但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少女的神色就变得一如往常般的沉静和优雅,目光也变得非常淡然。

    连连畅饮,除了张?之外,包括皇帝李隆基在内,其实都有了几分醉意。杨玉环更是醉眼迷离地半靠在锦墩上,似笑非笑欲语还休,说不尽的娇媚勾人。

    虢国夫人的心情有些压抑和低沉,一杯连着一杯,放肆地饮着。

    而她身侧的少年裴徽目光则有些游弋,时时落在张?的身上。待一曲罢,舞女退下,裴徽似是犹豫良久,突然起身向李隆基行去,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拜了下去轻声道,“裴徽意欲拜张公子为师,还请皇上做主。”

    李隆基有些意外地望着裴徽,微微一笑,“裴徽你好学上进,倒也值得嘉许。只是这拜师之事……”

    李隆基沉吟了起来,有意无意地扫了张?一眼。

    张?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旋即起身笑着婉拒道,“皇上,张?年幼,才疏学浅,实不敢妄为人师……裴公子如果不嫌弃,张?愿与公子时时交往、切磋诗文便可。”

    张?并非矫情,他没有心思去为人师表,尽管这貌似文弱的裴徽给他留下了些许好感。况且,在面上,他毕竟还是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这个年纪当别人的先生,也并不妥当。

    当然,他并不排斥跟虢国夫人母子来往。因为在之前,他早就定下了自己今后对杨家的态度。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跟杨国忠沦为一党。李林甫固然是奸臣,但杨国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历史上留下的骂名比李林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远不近,若即若离。就是这个态度。

    可以与虢国夫人母子过往,甚至可以争取宫里杨玉环的支持,但绝不跟杨国忠搀和到一起。换言之,杨家是他借势的力量而并非靠山,对于穿越者张?来说,不依不靠,凭借自己的信息前瞻优势和对时局的精准判断,来安排未来人生――才是最佳的选择。

    张?的立即表态显然博得了李隆基一定的好感。张?固然有才,李隆基作为皇帝,自然喜欢有才的臣民,但李隆基这一生最厌恶的却是那种恃才傲物之人。当年的李白才高八斗,但却还是没有得到他的重用,原因就在于李白太过狂放,让李隆基看了不爽。

    此刻,如果张?稍稍流露出些许“志得意满”或者飘飘然不知所以然的姿态,李隆基便会毫不留情地打压下去,之前对张?的好感也会瞬间化为乌有。

    但裴徽看上去文弱怯懦,其实性子颇有几分倔强,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伏在地上叩拜道,“学业一途,达者为先。张公子满腹才学,裴徽非常钦佩……恳求皇上为小子做主。”

    李隆基眉头皱了皱,裴徽如此,如果是旁人,他恐怕早就发作了。但裴徽毕竟是杨玉环的亲外甥,虢国夫人的独生子,他也不好太过给这个晚辈难堪。

    “你这小厮,倒是倔强。”李隆基勉强笑着,侧头望向了虢国夫人。

    虢国夫人目光一阵闪烁,此刻默然起身也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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