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古今穿越电子书 > 凤鼓朝凰 >

第133部分

凤鼓朝凰-第133部分

小说: 凤鼓朝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了温暖的金红,远山连绵如海,我甚至觉得,我望见了神都宏伟殿宇上腾飞盘旋的天龙。还有长天云破下的晨钟清鸣,在心胸里激荡得愈发悠远,震撼已极。那种感觉,就仿佛驭龙翱翔,哪怕下一刻真会坠落,摔得粉身碎骨,虽九死其犹未悔。

    然而,当我们从山崖上爬下去,还正满心欢喜自得之时,却看见傅昶负手等候的身影。“你们三个真出息呀,我看可以直接送你们回去算了,省得再闹出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来我真没办法交代。”他好像十分生气,极认真地板着脸,但眼里却又含着笑。

    我笑着对他说:“老师,下次我们一定先告诉您。”

    “你小子还敢有下次!”他毫不客气地劈手给了我一拳,骂着,自己却先气得又笑了起来。

    可他坚持要让夕风下山去。他说夕风毕竟是个小姑娘,不能这么长久在山野里晃下去,叫爷娘担心。

    当他提起爷娘的时候,我看见夕风眼中瞬间有凌厉的嘲弄闪过。

    “唷,原来我是有爷娘的人。” 她仰面盯住傅昶,唇角扬起似有冷笑浸染。

    “阿夕……”朝云颇为不安地唤了一声,拉住妹妹的胳膊。她却固执地将脸别过去,神情半点也不似个孩子。“哥哥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她说什么也不走。

    我对傅昶说:“让她留下罢。”傅昶仍没有答应。

    于是我便悄悄将夕风引回山庄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是朝云的妹妹,从今往后她要留下,和大家一起。”

    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逼傅昶就范。他有顾忌,轻易不愿损伤我在那群孩子面前的威信。这话我已说了,他不好再公然反驳。

    果然傅昶没有再赶夕风走。

    那天夜里,待大家都睡去之后,我去寻傅昶,他也正等我。虽说是我胁迫于他,但这件事总也该有个交代。

    傅昶对我说:“你既然做主要将她留下,想来应该考虑过了,你要担待这个责任。”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们在山中整日学的是飞檐走壁格斗擒拿,真刀实剑半点也不含糊,这样的日子对一个小姑娘而言未免太过严苛。何况,如今山中并不太平。我检查过那根藤条,断口处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做得很是精细,手脚干净利落,除非细看,否则轻易不能察觉。我几乎可以断定,那是冲我来的。留下夕风,或许会牵累她遭遇艰险。

    但我那时自信极了,以为我定能护她周全,再不会有任何差池。

    我对傅昶说:“她在我在,她若出事,我情愿以命相抵。”

    傅昶只是微笑:“好,你可要记得,这是你说出口的话。”

    那之后,我带着所有人又去爬了一次升龙崖。

    在旭日东升之时,我烧了一根断裂的藤条。我对他们说:“摔下去不过是一条命,没什么稀罕的。但若是跟我一起往上走,总有一日,我要带大家去更高的地方,看更壮美的日出。”

    所有人都望着我,屏息凝神,唯有风声呼喝。

    后来,夕风曾对我说:“你当时自信勃勃地站在最高处,身后就是长天白云,连着你的轮廓一起,给阳光映成了耀眼的金色,那样的笑容,让我看见了未来。”

    我说:“所以,你们要和我一起来。那未来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们的。”

    她微笑着看我,良久,安静地抱住我肩膀。“阿赫呀……”她柔声唤,“我真希望你永远都是这副模样,骄傲又纯善,机敏又赤诚。”

    我问她:“你不信我可以做到么?”

    “不。我只是……不想见你难过。”她在摇头时垂下眼去,良久沉默过后,只余轻缓叹息。

    朝云那时曾怨怪我为何不将藤条被烧之事追查清楚,揪出那凶手以绝后患。我和朝云大吵了一架,算起来,那是我们第一次发生如此激烈的争执。他诘问我:“你想一想,若是你这一回没能攀住那块山石,又或者拿到这条藤绳的不是你而是阿夕……侥幸逃过一劫,谁能保证没有下次?”

    我说:“揪出一个人来又能如何?无非杀一儆百,反而寒了人心。若不能以德服人,只一味强压,终究难以长久。”

    朝云默然良久,闷声气道:“算了,这样的心情你又怎可能理解。原本想的就不是一回事了。”然后,他一整日没有理我。

    于是我又去找他道歉,说我知道他是在替我担忧。我问他:“你和夕风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怔了好一会儿,反问:“为何这样说?”

    那一刻,我看见他眼底闪烁的光芒,锋利又冰冷。仿佛冥冥中自有预感,我忽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就好像那时夕风的陡然尖刻。

    我说:“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我只是觉得……你们不一样。”

    朝云迟迟沉默,临到末了,颇惆怅地叹道:“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那种无奈让我莫名紧张。

    直到母亲忽然来山中看我。

    五年了,我终于又见到母亲,她在傅昶的安排下,在山谷坪地上搭起的小阁中等我。

    夕风一路都默默地跟着我,我发现了,但我什么也没有说。

    母亲也发现了她,于是唤她到近前来,她却只是固执地站在门外,一只手藏在身后,另一只手紧紧抓住门框。

    “我只是想……看一看你……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如是轻语。

    “那你现在见到了,我和你想得一样么?”母亲如是应她。母亲的嗓音也紧绷着,我甚至听出了细微的颤抖。

    但夕风却忽然转身跑远了。

    “阿赫……”母亲有些为难地笑起来,拉住我唤我的乳名,喃喃地仿佛想要向我解释,“其实你阿爷他——”

    “阿娘,别说了,我不问这个。”我打断她,努力抱住她的肩膀。母亲的身子本就细瘦,她好似很无助地倚着我,瞬间让我难过得不能呼吸。从我记事起,母亲一直是温暖又雍容的女子,我从没有见过她这样。

    但母亲却反将我抱住。“不,阿娘很幸福。阿娘有你呀。”她搂着我,望住我的眼睛低声叮嘱,“不要怪你阿爷。他赐予你生命、教养你成人,这是他对你最大的恩情。你要感恩尽孝。”

    我只能点头,唯恐再给她多添心忧。

    母亲这一次上山来,是父亲让她将夕风领回家去。

    我对母亲说:“让她留下罢,我们三个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绝不分开的。”

    母亲问我:“你们三个在一起开心么?”

    我忽然觉得心口一热,张口竟觉得有些哽咽。

    母亲却微笑着抚摸我脸颊:“只要你开心,阿娘就答应你。”

    母亲离开后,我在山中寻到夕风,她正坐在一片碎山石中,仿佛哭过了一般,双眼红肿。朝云正守着她,看见我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我默默走上前去,瞬息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

    夕风却转过身来。她望着我,双眼湿润,仿佛还有泪光闪动。她问:“你还愿意让我们留下么?”

    “傻话,咱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呀。”我双手拉住她和朝云。

    她看着我又掉了眼泪,一面哭,一面却破涕笑起来,她反握住我的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不许笑话我没出息!”她的手细软又温暖,那样的触感忽然让我觉得安心而又任重道远。

    那一次,母亲没有带夕风走。我不知母亲回去是如何与父亲说的,只知那以后父亲再没有要什么人来接走夕风,傅昶也再不曾提起过。

    然而,后来我才发现,或许是我错了,我应该让她走的。

    十三岁的时候,傅昶说只要通过最后一场考试,我们便可以下山了。

    那时我们已在山中呆了八年,猛听说可以下山,瞬间觉得有些茫然,但很快就被兴奋淹没了。所有人都很欢欣,互相说着下山之后的设想。

    可我不知缘何觉得有些不踏实。山中八年,每日都在磨练,不止是艰辛,临到末了,忽然如此轻描淡写,怎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于是我便单独去找了傅昶。

    我问他:“这最后一场考试,究竟要考什么?”

    傅昶平静地看着我,说:“其实很简单,只是要在岩洞里找一样东西,找到的就可以下山去。”

    “没找到的呢?”我问。

    傅昶沉默良久,叹道:“小公子,我不能再与你多说了。”

    八年来,他又一次称我作“公子”。

    我忽然心中一阵寒瑟。我问:“每个人都要去么?”

    他答:“是。”

    “夕风和朝云也要?”我又问了一遍。

    傅昶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你要怎么服众,公子?”

    我一时语塞。

    他却忽然笑起来,哂意寒凉。他对我说:“如果你有办法,我也不想他们俩去。”说着,他转身钻入深山密林之中,像一只潜行的黑豹般,转瞬已寻不见踪迹。

    考试那日清晨,我寻了些蒙汗药下在糕点里拿给朝云和夕风吃,然后把他们关了起来。虽然我用了这样笨拙的办法,但他们好像完全不曾想过要怀疑我,很轻易地倒下了。

    我一个人去到考试的岩洞前,不少人都跑来问我:“朝云和夕风呢?”

    我说:“我不知道,我也没找到他们俩。”

    傅昶在一旁看着我,眸色忧喜不明。

    临出发前,我们每人喝了一碗践行茶。傅昶说我们还都是小鬼,不给酒喝。他看着我们走到洞口,忽然出声唤道:“你们要齐心,只要齐心就没什么迈不过去的槛。”

    我扭头看着他的身影在缓缓闭阖的石门那一端直到消失,竟觉得,他望住我们的眼神,就像一个要送儿子上战场的父亲。

    洞中骤然黑暗,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轻响。

    我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支火把,顿时惊叹。

    我们从不知道山中还有这样的岩洞,如此幽深蜿蜒,环环相套,层层推进,一望不见尽头。

    正面前的硕大石屏顶端伸出一双支架,上头托着一卷羊皮,封得严密,想来该是考题。

    我将之取下拆开来,一看,不禁默然。

    羊皮上写着:

    洞中有桃木匣一只,内置蜡丸一枚,丸内有金色解药一粒,得之者可以活命。

    除此以外,再没有其它。

    我把这句话念出来,洞内顿时戚寂。

    忽然,有丝丝声响起,灰白烟气从四面石壁的缝隙里喷出,瞬间将我们团团笼罩。

    “是毒烟!”有人惊语。

    烟里有毒,解药只有一枚,谁找到了谁就能活命。按这个说法,我们这三十余人中,只有一个能够活着走出去。

    这最后的考试,原来是一场生死决。

    洞中陡然大乱。在一番哭喊之后,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开始互相推挤奔逃,谁都想先一步找到那粒活命的解药。那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我呼喊着试图让他们镇定下来,但基本是徒劳,浓烟散去时,人也已几乎跑完了,连我自己在内只余下三人还站在原地。一个是阿酬,另一个叫小贵,是年纪最小的一个,比我还小上半岁,已经瘫在地上吓得不敢动弹。

    我看了看他们,用尽量平静地嗓音问:“还记得老师最后和咱们说的话么?”

    小贵坐在地上,仰面看着我,眼中的恐惧还在湿润闪动,完全不能回话。我把他拉起来,他就像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垂着手挂在我胳膊上。我拉住他和阿酬,又说:“咱们要齐心,一定有办法闯过去。”

    阿酬闷了半晌,忽然一拳狠狠甩在一旁石壁上,咬牙恨道:“死马当活马医呗!”

    那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惨烈的战场,从那以后,我彻底知道人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即便是孩子也不例外。

    岩洞里有许多桃木匣,许多都是空的,想来是故意为了扰乱视听。但偏就有人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空匣子斗得你死我活,连在出杀手前先打开匣子看一看都做不到。

    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他们互相争斗、厮杀,毫不犹豫地把刀插进昔日手足的胸膛,而软了手腕和心肠挥不出那一刀的,就只能遍体鳞伤。

    他们甚至完全不听劝阻,活像毫无理智的野兽。

    不断有人在眼前倒下,血肉模糊。我一路上又拉住几个,都是从刀口下救回来的。小贵一直紧紧拽着我的胳膊,我能察觉他颤抖得厉害,甚至可以听见他压抑的哭声。可我不敢回头去看。我那时心里也完全没底,只是觉得不能停下,如若停下那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对他们说:“别抢解药了,咱们一起找出口,先从这里出去,找到老师,再做打算。咱们可以去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