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疆-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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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河内郡兵的编制已经恢复到了两千人，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官奴和囚徒。在汉代及以前，战时以奴隶和囚徒编制成军，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历史上秦末乱世时，二十万骊山刑徒都能成为秦军主力。霍光在无兵可募的情况下，也无奈的将囚徒和奴隶拉出来组成军队。
李陵留下一千郡兵守卫怀县，城外这两千人就是霍光用以进攻修武县的兵马。别看只有区区两千人，其实这样的数量已经相当多了，因为这只是一场镇压乱民叛乱的战斗，并不是什么大型的战役，而且这其中还有一支一千人的精锐骑兵部队。
“全军出发！”霍光手臂一挥，两千军队立刻动了起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就开始向修武进发。
怀县城楼之上，东方朔和李陵还有一众河内官员都看着霍光军队离开的情形。待到霍光军队离开众人的视线，东方朔才忧心忡忡的小声说道：“希望君上的猜测是对的，如果此战我军能大获全胜，河内局势将彻底倒向我军。”
“那以先生睿智，觉得君上此举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李陵小声问道，目光却盯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既然君上如此做了，想必至少也有七分把握，不过人心是最难把握，万一贼人不上当我们也无可奈何啊！”东方朔如今对霍光也很信任，不过霍光与他说的一切都不过是推测，既然是推测就不可能有十足把握。
修武县距离怀县有近两百里，而这一路上霍光行军速度并不快，反倒有些缓慢。虽然有步兵的因素，可也明显看得出霍光刻减缓了行军速度。这一走就直到第二日下午打着安阳君旗号的队伍才来到修武县城下。
占据修武县的是一个名叫徐勃的人，此人原本是修武县的一个豪杰人士，眼见各县起事，徐勃也就借着平日的威望，登高一呼占据了修武县。不过徐勃还算不错，他占据修武，却没有屠杀县衙官吏，只是将修武官吏全部关押了起来，而后开仓放粮，又将几个平日横行乡里的大户斩杀，将这几户财产分与众人，所以徐勃在修武县的威望极高。
此刻徐勃站在修武城楼上，也看到了城下列阵的军队，他的目光落在阵中一面旗帜上，上面写的就是安阳君三个字，随后徐勃又看向旗帜下一个背挂披风的人身上，此人年约十六，与传言中霍光的形象倒是吻合，不过徐勃看着兵临城下的军队，渐渐的却露出疑惑之色。
“奇怪，怎么全是步兵？霍光的主力不是一千期门军吗？”徐勃也发现了，修武县城下出现的竟然是一只完全由步兵组成的军队，而且数量远远不到两人，最多也就一千来人。也就是说霍光这一路过来，那一千精锐的期门军已经不见了。
“城中的贼兵听着，本君今日率军前来，尔等快快打开城门投降。本君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并未乱杀无辜，很多人不过是被逼无奈，王温舒已经被本君正法，只要你们开城投降，本君承诺大罪从轻小罪可免。”城下军阵之中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这声音从徐勃注视的那人口中传出，都以为这就是霍光。不过只有认识霍光的人知道，此人虽然年龄穿着和霍光差不多，不过却不是真正的霍光，而是霍光身边的杜延年。
此刻杜延年以霍光自居，并且说出了最大限度赦免修武县乱民的罪行。这些话落在修武县城头的乱民耳中，不少人还真的内心摇摆不定了，这其中就连徐勃都认真的考虑了起来这话的可信度。修武县的情况在整个河内是很特殊的，徐勃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而且跟随他起事的这些人也多不是作恶之人，徐勃之所以没有杀害一名修武县官吏，也是希望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我凭什么相信你？攻占县城已经就是公然造反，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恐怕安阳君你也不敢保证我们不死吧？”徐勃沉默许久终于回应道，这时候城上乱民也都屏住呼吸等着‘霍光’的回答。
另一便怀县城外也出现了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这支军队人数足有上万人，不过这上万军队看起来乱哄哄的，甚至连穿着都不统一，这些人中有些拿着铁质或者青铜武器，而有些还拿着木竹削成的武器，不过也能看到一些简易的工程机械。
而在这上万大军后方，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用鎏金彩线绣着武阳王三个字，昭示着这支杂乱的军队就是河内如今最大的一支乱匪陈大癞的军队。
也不知道陈大赖是如何知道霍光领兵前往修武的消息，从时间上来说陈大癞在这个时候进攻怀县让怀县至少在一天之内都无法得到救援，因为就算最快的速度从修武返回怀县，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王攻城，只要拿下怀县，整个河内就是本王的了！另外传话下去，第一个攻破怀县城门的，本王封他为大将军。”陈大癞坐在乱军后方，这才半个月时间，他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位王者，开口闭口就是本王。
怀县城头，李陵从容的指挥着士兵守城，此刻东方朔也上了城楼，在这个时代文武之间还没有严格的划分，加上东方朔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这个时代一郡太守同时也是一方将领，东方朔要想真正成为一郡太守，上城御敌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呵呵，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陈大癞。你看那驾驶，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武阳王！“东方朔手提长剑，站在李陵身旁看着远处的武阳王旗帜说道。
陈大癞上万大军，不过却是没什么战斗力，李陵手下虽然也只有一千郡兵，不过借着城池之利，要守个一时半会还是不成问题的。而在这守城的过程中，陈大癞一方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不过对于这些炮灰的死伤陈大癞丝毫不在意，只要攻下怀县，就算这些乱民死光了陈大癞都不心疼。而在他的周围一直有一千余人的队伍没有动过，想来这就是陈大癞最精锐的队伍，当然这种精锐只是相对于乱民而言，是不能与期门军相比的。
“君上，陈大癞开始攻城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杀过去，如今陈大癞注意力都集中在攻城上，我就从背后突袭，定能杀他个屁滚尿流。”在距离怀县十里之外的一处山谷中，霍光与一千期门骑兵正静静的潜伏在山谷中，这时候高不识刚从怀县城外查看了战况。
“没想到请君入瓮请的竟然是陈大癞，难道说她就是陈大癞的人？可是不像啊……”霍光低头沉思，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虽然陈大癞来攻怀县是正中霍光之计，不过还是出乎了霍光的预料，因为在预料中来进攻怀县的不应该是陈大癞。
“等一等……再等一等……继续观察动向，陈大癞肯定开始会派一些战斗力低下的乱民消耗守城器械和精力，等到他派出自己的主力，我军再突然杀出。既然他来了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怀县，呵呵，武阳王……杀了他到能震慑其他乱匪。”霍光眯着眼睛右手指尖有规律的在左手背关节上敲击着。虽然陈大癞出现的有些意外，不过这并不妨碍霍光全歼来犯之敌的用意。
第一三九章 阶段性胜利
“看来咱们得加把劲啊，你看陈大癞身边那些人，明显气势要盛许多，想来这才是陈大癞的依仗和底牌，必须让陈大癞动用这些人，到时候君上再从背后突袭，以上千期门骑兵的战斗力，这些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东方朔持剑看着远处的武阳王旗帜，开口对着李陵说道，虽然他们不知道霍光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肯定霍光也是关注着战场的。
“看样子我只有去拆些房梁了？”李陵有些苦笑着说道，拆房梁这一招在守城时经常被用到，不过这样一来其实也等于告诉进攻一方，自己这边已经没什么守城器械了。不过眼下怀县守军就是要做出一副难以抵挡的姿态，好让陈大癞将最后的依仗派上了。
“嗯，快去吧。这里我看着，乱匪一时半会也攻不上来。”东方朔点头说道。怀县城池坚固，这些乱匪要想一时半会就攻上来确实不现实。
半个时辰之后，李陵终于带着民夫将大量的房梁搬上了城楼。当第一块房梁落下，砸伤了几个乱民，陈大癞反倒激动的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哈哈，看来怀县守军要坚持不住了。陈虎，现在该你们上了。”陈大癞兴奋的说道，他口中的陈虎是他的族弟，也是他身旁这支精锐的统领。
“大王等着我的好消息吧！”陈虎长得牛高马大，手提一柄大斧。得令之后便兴冲冲地的带着陈大癞身旁上千人向城门涌去。这群人果然气势要比普通乱民强上不少，上千人冲向怀县城门还真有几分踏破城池的感觉。不过如此一来陈大癞身边就只余下百余人不到了。
“兄弟们，加把劲守住这一波。君上马上就来了！”李陵见状也心头一惊，至少陈虎这支队伍气势还是有的，他也不敢大意，只能鼓舞士气同时安抚兵丁。
十里距离，加上观察的缓冲距离，霍光的探马与隐藏的峡谷相距其实只有七八里。如此距离全力快马奔驰只需要片刻时间。就在陈虎带着一千精壮乱匪攻城的时候，霍光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这时候他也终于按耐不住，全军冲出山谷，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怀县城外的战场突进。
“冲过去，将这些乱匪杀个片甲不留，斩杀陈大癞者赏百金进爵两等，生擒陈大癞者赏五百金，进爵三等。”很快霍光的队伍就出现在陈大癞军阵后方，霍光大喊几句，就勒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不过他身后的期门军却依旧如潮水般的涌入战场。
期门军的到来，真的如猛虎如羊群，上千期门军借助骑兵优势，几十人为一个战团，瞬间分散在整个战场，所过之处无数乱匪倒下。陈大癞纵然有近万人，却在期门军的突袭下毫无还手之力，此刻陈大癞也慌乱的骑上战马在百余护卫的保护下向着武阳方向逃窜。
此刻倒是陈虎率领的那上前精壮乱匪，在放弃攻城之后还能勉强的形成抵抗与期门骑兵交战，不过这些人也是步兵，虽然列阵抵御，可是在期门骑兵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眼看这些人也要全部被屠杀了。
陈大癞逃走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从期门军出现一开始，就有一队人马直冲陈大癞而去，当陈大癞想要逃窜时，这队人也紧追不舍。而这队期门军的首领就是郎官上官桀，如今上官桀已经带着自己的队伍追了两三里地，眼看陈大癞等人就在前方。
上官桀如今正值年轻气盛，加上霍光这次又事先将追击陈大癞的任务交给了他，他知道这是霍光有意在栽培他，所有上官桀心中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把这个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陈大癞必须死！
霍光的胆子现在也是越来越大，上官桀虽然在历史上是自己的大敌，可现在历史已经因自己而改变了，霍光竟然真的打算招揽上官桀，将其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而抛开原本历史中立场不同的因素，上官桀确实是个人才，霍光有时候甚至在想，等有一天自己培养成上官桀，让他去牵制桑弘羊，那将是怎么一个局面？
上官桀一马当先，已经追到了陈大癞队伍的后方，几个骑着劣马跑的不快的乱匪，直接被上官桀从后方一矛挑落马下，连挣扎都没有的就死去了。
因为陈大癞暴发户的心态，特别爱讲究排场，就连这次进攻怀县他都穿着匆忙赶制的王袍，所以陈大癞非常好辨认。眼看陈大癞离自己越来越近，上官桀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而后取下挂于马背上的弓，就在战马疾驰中上官桀弯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几个呼吸之后，一支利箭越过数十骑乱匪，直接插入还在急速逃跑的陈大癞背后。
“扑通”一声，还在马背上的陈大癞一下落下马背，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烟尘，而他身后的骑兵护卫，淬不及防之下也没办法减速，数只马蹄落在陈大癞的身体上，这一下就算没被上官桀一箭射死，也肯定被马蹄踩死了。
“大王……大王……”突然的变故让乱匪一阵慌乱，这些人连忙勒紧缰绳，几个护卫翻身下马就抱起陈大癞。结果这一看让这些护卫都吓了一跳，此刻陈大癞已经气息全无，一张脸也被马蹄踩得变了形，看上去甚是恐怖。
“大王死了，大家快跑啊……”有人率先叫了出来，那些没有下马的护卫也来不及思索，连忙又催动马匹继续逃窜。
“想跑？兄弟们继续追，一个都不能放跑。”上官桀长矛一挑，又杀死几个靠的近的乱匪，这一下短暂的停留，让上官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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