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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赘妻-第69部分

小说: 赘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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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忍不住笑了,“问的也是你,答的也是你,叫我还说什么呢?”她拉长了声调故意道,“你说得对,我们女人有三五知己没人最正常不过了。”
  “可千万别让公子知道是我说的。”铃兰摸摸鼻子,小心道,“那夫人,你到底喜欢谁呀。”
  十三悠悠地叹息了一声,转过头去。
  很久,铃兰才等到了答案,“那个脾气又坏又小气的。”她心中暗喜,这下回去禀告公子,公子应该会气顺了吧。
  “我晕过去的时候有什么动静么?”十三问。
  铃兰老老实实答道,“本来今天说是要审你的,好像陛下胎象又出了点问题,人全都守在那里了。”
  “又有问题?”十三随口道。
  铃兰说的不错,女帝寝宫殿内,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太医,蒋牧白坐镇带着后宫一干男子等在帐外,几位重臣在偏殿等消息,他们本来是过来一起听女帝提审十三的,为皇后的清白做个见证,偏偏出了这档子事。
  蒋牧白不紧不慢喝着茶,一个医官上前来回报病情,“殿下,陛下她的胎气已经稳住了,小皇女无碍,调养几日便当无事,只是——”她面色变得极为难。
  “大人有话尽管明言。”蒋牧白示意道。
  医官重重叹口气,“哎,只是陛下怀胎以来几次波折,药也吃了不少,却怎么也不稳固,恐怕拖不到足月份了,为了龙体和小公主考虑,下个月月末提前生产才好。”
  蒋牧白深思,“你有几分把握?”
  “八分。”
  “若足月份呢?”
  “不足五分。”
  “是否会对小公主的身体有妨碍?”
  “殿下放心,臣会小心拿捏。”
  当即,蒋牧白拍板道,“如此,你先回去准备吧,我同陛下去说。”
  说罢,他起身去偏殿,见了几位重臣波澜不惊道,“诸位大人可以回去了,陛下已经无碍,只需静养,至于提审一事,暂且往后放一放。”
  一位官员窥了窥显国公的面色,质问道,“恕臣无礼,陛下龙体究竟如何,莫不是夸大其词?毕竟今日打算的这件事就是和殿下有关,眼下殿下说散就散是否不太合适?”
  蒋牧白扫了他一眼,略浮起一个不屑笑意,“陛下就在内殿,不如刘大人亲自去拜见陛下问问陛下,能不能起身打理可好?想来陛下是不会怪罪你的。”
  他们当然不可能真敢去拉女帝起来,见蒋牧白软硬不吃讨不到什么便宜,打了几句机锋就走了。
  荣郡王一行是另外一拨,他带头道,“也罢,既然陛下龙体欠安,我们便先回吧。”临走前,他向蒋牧白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蒋牧白只作没看见。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德君施施然走过来。
  “算上这一次,陛下应该是第二次动胎气了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损害小公主的身体。”
  “陛下是天子,定然会无恙。”蒋牧白淡淡说到。
  “我很好奇你就不心疼么?为了那个女人,连亲身骨肉都不怜惜?”德君讽笑,“该说你痴情还是绝情。”
  “德君又胡言乱语了。”蒋牧白平静道,再没看他,离了开去。
  走到殿外,他把手帕交到阿北手里,“处理了。”
  这里是台阶的最高处,往下望去,整个皇宫尽在眼底,似乎是匍匐在脚下的巨兽,往外看,能看见层叠的屋檐,那是天子之都的子民们。
  他很快就找到了承恩侯府的方向,他目光凝视着那一处,久久未曾动摇。
  这是最后能拖延的时间了,你会来么,会来吧……
  承恩侯府,萧炎坐在灯下,面前是从宫里传来的纸条,不过三十余个字,却记下了十三一天的状况,高热不醒几个字尤为刺眼。
  但这几个字终究还是不够详细的,萧炎又低声问到,“她可还好?”
  传风觑了眼萧炎的面色,答道,“铃兰那边说夫人伤势很重,好歹熬过了,性命至少能保住。另外——”他飞快地抬了一下头,压低了声音,“铃兰说夫人昏迷的时候一直唤着公子的名字。”
  萧炎一怔,发了会呆,盯着烛光半晌才出声道,“传风,你说画本子里那种忘忧散真的会有么?”如果有的话该多好,他就给十三灌下去,什么阿罗什么蒋牧白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自己一个人就好了,那样自己也就不必惴惴了。
  传风不明所以,“大概是没有的吧。”
  “哎——”传风罕见的听见了自家主子的叹息声。
  过了五六天,女帝终于身体好转,要亲自审一审这桩案子。当然,她是不可能真的大庭广众审出皇后的私情的,不过是堵一堵众人的口罢了。她想好了,届时那庄维桢肯定是不承认的,她就势罚一罚她,宣布皇后清白无辜,顺便把万安郡王那桩官司了解了,萧炎若要保她就留条命,萧炎要是没表示索性杀了干净,看着就心烦。
  十三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此刻跪在冰凉的大殿上恨不能对着皇帝骂娘,她垂下头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强忍着不让情绪泄露出来。
  她扫了殿上一圈,大部分都是她不认识的人,荣郡王没有来,显然是不管的意思,又找了一圈,依旧没有那个期盼的身影,忍不住有些难过起来。
  “庄维桢,你可知罪?”
  十三想了一会才道,“罪臣知道,是为万安郡王的案子。”
  女帝朝身边人使了个脸色,立刻有人跳出来冲她大声道,“今日唤你过来,为的是另一桩罪,有人告你蔑视天威,亵渎皇后清誉,你可认罪?”
  十三立刻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冤枉!”她首先就喊冤,着急忙慌解释到,“殿下是夫君的哥哥,往日也就家宴见过,并不熟悉,怎么会有这等血口喷人的,陛下明鉴啊,这都是子虚乌有要泼脏水给殿下,罪臣何德何能怎么会敢肖想殿下!还望陛下彻查!罪臣愿以性命起誓,若曾有一丝一毫愈矩的念头,永世不得超生!求陛下明察!”
  本就是临场做戏,若发誓有用天底下坏人不都死绝了,是以她毫无心里负担,声情并茂那叫令人动容。
  蒋牧白坐在上首不动声色看着十三表演,心底有些快活笑意,他未曾想过十三演起来倒这么逼真可爱,但听到十三发那段誓,饶是知道是假话,也不由一寸寸疼痛开,他已经和十三今生无望了,但亲耳听见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阿炎,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还给你的,你若再不来,我真的反悔了怎么办?
  听到十三这一番陈情,女帝满意,还算乖觉识时务,正打算金口盖棺定论说十三和蒋牧白毫无干系,现在的流言全是恶意中伤,突然显国公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有一证据,可证明庄参事一直在撒谎。”
  场上所有人都是一惊,盯着显国公手里那张纸看。
  女帝气得肝疼,这是诚心要打自己的脸呐,却也只有咬牙让显国公交上来,内侍打开,是一篇文章,最后还摁了鲜红指印。
  “这是什么?”女帝咬牙问。
  显国公怎么不知道惹了女帝不满,但现在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硬闯了,想至此,她稳了稳声音,说到:“庄参事昔年有一至交好友名为袁成佩,庄参事所有事情她都略知一二,袁成佩虽然读书不行但自幼受的是圣人教诲,眼睁睁看着朋友行差踏错而不听规劝,心知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祸乱国本朝纲,心中愤愤,无可奈何之下便自陈庄参事的罪状投到我这里让我上传天听,她写得很清楚,庄参事对皇后早有不臣之心,两人私交甚密,皇后进宫前甚至经常外出独处。”
  这话一落,大殿立刻炸开了锅,细细嗡嗡的议论声止也止不住,要说之前还只是猜测,带着一些政治阴谋的色彩,现在可就是实打实的桃色八卦了,身边人都站出来指正了,这回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从听到袁成佩的名字起,十三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空白,先不说袁成佩对自己和蒋牧白的事情并不知道多少,她和柳放是同自己一齐长大的挚友,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
  她无措的地抬起头,蒋牧白仍旧端正的坐在那里,皇后冠冕上的珠光把他神情笼罩在一片朦胧里看不分明。
  她听见女帝带着雷霆之怒吩咐宣袁成佩上殿。
  十三伸长了脖子盯着殿门口,她无比的期望这只是显国公的一个把戏而已,根本就没有袁成佩等在门口。但她注定落入失望中,进来的人分明是袁成佩无疑。
  袁成佩瘦了许多,虽然头发衣裳都是整齐,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然的死气,她低着头没有看十三。
  十三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似乎感受到了十三的注视,他的脸垂得更低了,向另一侧又偏了一些。
  “底下跪的可是袁成佩?”女帝问,“你是庄维桢的好友?”
  “是,我们一同长大。”袁成佩的声音细小。
  “你要揭发庄维桢的不臣之举?”
  袁成佩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沉默着的脑袋缓缓抬起,往十三这边看来,十三看见他的眼中分明是浓厚的羞愧和自责。
  他的唇微动,“对不起,贞安,原谅我。”
  不好!十三心头惊恐闪过,袁成佩眼里分明存了死意。
  似乎只是一瞬间,他起身,重重撞向殿边的柱子,骨肉崩裂的钝响,血飞溅在了大殿上。
  “梦一!”十三慌了,顾不得许多,慌忙起身跌跌撞撞跑去,抱住袁成佩往下滑的身子。
  “梦一!梦一!你别睡,求你坚持下来,大夫马上就来!”她半抱住袁成佩的身子,无措的拍打着他的脸,拼命向挽留住他渐渐闭合的眼睛。
  “贞安,对不起,对不起……”袁成佩的眼里有泪水滚落下来,“我没办法,对不起……”
  话音未断,呼吸声消失了。
  十三手上沾满的都是袁成佩的血,她呆愣楞看着袁成佩可怖的伤口,她想不明白,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她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局,每个人都是棋子,袁成佩就是那个在将军时挥刀自刎的小兵。
  有眼尖的大臣发现袁成佩的手里攥着什么,“手里有东西!好像是一封信!”
  小黄门手忙脚乱掰开袁成佩的手,把里面的东西送到女帝面前,又急忙忙把尸体从十三手里拖走,打扫清洗,大殿很快就恢复了原来模样,除了淡淡漂浮的血的味道,似乎刚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政治中心的旋涡,就是这样一头可怕的怪兽么?莫名的,十三竟然想到了前世那句话,“和恶龙缠斗许久,自身亦变成恶龙。”她抬头望向蒋牧白。
  那一边,随侍还在念那封信,“……非出自本心,实乃受显国公母女性命相胁迫,皇后与庄参事俱都是无辜清白之人……为拉拢德君,独揽前朝后宫……自知无颜苟活,忍辱负重,唯愿揭奸佞小人于殿前耳。”
  显国公母女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变得惨败,瘫软在地,这信精准又狠辣,该说的不该说的,真的假的,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大殿里各式各样的议论沸沸扬扬,十三却好似抽离开了这喧闹地方,心里一阵阵发紧,冷的冰凉,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之前温热的血迹似乎还在散发着余热,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蒋牧白。
  蒋牧白目光微敛,轻轻避开了。
  你还是察觉到了么,贞安?
  梦一不可能写得出这样的文章,背后到底有多少是你的影子?
  注定等不到回应,十三扭过头。
  这一场骚乱很快就过去了,那封信里面不仅有这次的事情,还有之前显国公府许多阴私罪状,女帝看了气得肚子发痛,当即下令把显国公母女下入大牢,抄没显国公府,德君也被卷入其中,被禁足宫中听候发落。
  这起案子如一个巨大的闹剧,由万安郡王之死开始,愈演愈烈,加入了各班人马,新添了后宫私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如一只来势汹汹的巨大怪兽,似乎能把所有当在路上的人撕裂,然而最后关头却仓促滑稽就收了场,一开始被当做饵料的十三依旧站在这里,许多意想不到的鲜血却成了养料。
  只剩下十三没有发落了,女帝正要下旨,一个迟到的红色身影势不可挡站在了她的面前。
  “夫君,我想回家,带我回去好么?”十三喃喃道。
  “好。”只有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
  “陛下。”萧炎向女帝一拱手,露出灿烂的白牙,“臣这妻主不知轻重冒犯了陛下,容臣带回去管教可好?”

    ☆、第105章 尾声

    啦啦啦~看到这一章的亲们,这本书到这里就结束了,突然有点舍不得,感谢一直默默支持的留名的没留名的小天使们,这个故事没有你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如今总算可以给十三的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虽然和我最开始想的方向不太一样,但最后,在我心中十三的故事就应该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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