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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嫡妻不贤-第56部分

小说: 嫡妻不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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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随着日子临近,沈青叶想到的事情,她同样也想到了。
  秦姨娘……宜生只皱眉想了片刻,便抛开这事不再想了。
  她其实不恨秦姨娘。
  虽然是秦姨娘导致了她和沈承宣感情的彻底破裂,但她心底其实真的不恨秦姨娘。
  很多正妻乃至母亲都不喜欢这样勾引自己丈夫/儿子的丫鬟,宜生也不喜,但也仅仅是不喜,顶多加上些厌恶,至于恨,却谈不上有多少。
  她跟沈承宣的感情彻底破裂是因为秦素素,但秦素素说到底不过是个普通的爬床丫鬟,就算没有秦素素,也还有李素素王素素,重要的不是秦素素爬了沈承宣的床,而是沈承宣不没有绝秦素素的爬床。
  所以,哪怕是在前世,宜生也只恨沈承宣,对秦素素却只有厌恶。
  到了今生,无论恨还是厌恶,都更加淡了。
  只是,虽然不恨,她也不会那么好心地帮秦素素就是了。
  所以,虽然想起前世那事,宜生却也没想着怎么提醒秦素素,这事儿便只在她脑子里转了一个圈儿,随之便被抛之脑后。
  她继续过着自己的悠哉日子,看着七月一日比一日开朗,归翰斋的话本生意也一日比一日火爆,她便觉得自己的日子其实也挺不错。
  可是,重生以来似乎一切都变了,哪怕宜生已经尽量避着伯府里那些麻烦人物,却还是难免遇上兵发生冲突。
  而这次,遇上的好巧不巧正是秦姨娘。
  与秦姨娘发生冲突的,却是七月。

  ☆、71|5。06

  因为宜生不再拘着七月,这段日子里,七月便跟撒了绳的小狗儿似的,满伯府地乱钻。
  宜生自然不能时时跟着,但因为有阿杏在一旁,她便也不担心什么,只叮嘱阿杏看好七月,然后最好不要让七月去谭氏、沈承宣,以及几个姨娘的院子里去。阿杏点头应了。
  这一天,七月摸到了伯府的东北角,一个从外面看上去有点儿破旧,但隐约可见往昔精致模样的园子。
  进园子前,阿杏抬头看了看门,发现这园子叫柳园。
  不是谭氏和沈承宣的院子,姨娘们住的地方也没有叫柳园的。
  阿杏便不拦着七月,跟在她后面进了柳园。
  柳园没有辜负七月的期望,是个非常好玩儿的地方。
  柳园不大,但构造的十分精巧,不像京城常见的建筑风格,倒像是苏杭一带的园林,小小的园子被影壁回廊和矮墙分割成好几处空间。
  时值深秋,草木大多都已凋零,如宜生的那个小院,就已经看不到一丝绿色。但此时的柳园,却因为种着许多耐寒的松柏而依旧郁郁葱葱,甚至还有不少花盛开。这显然是造园时就设计过的,好让草木凋零的秋冬也不至无景可赏。
  只是,设计虽精巧,园子却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
  花木没有经过修剪,几年下来便长得支楞八叉毫无美感,许多花树长得比人还高,野草更是疯长,原本是估计是假山流水的位置还被挖了一个大坑,碎落的假山石凌乱地散落坑中,光秃秃地丑陋无比。而那些原本华彩奕奕的影壁亭台和回廊上,更有不少刀斧挥砍的痕迹,让这草木森森的园子更添了一分诡异。
  但是,这样的地方,对小孩子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碎石堆,野草丛,小树林……没有人迹践踏过的地方,便是孩子最好的寻宝乐园。
  七月很快就玩儿疯了。
  她在草丛里钻来钻去,摘了许多野果子,还掐了一大把花花草草,小脸被草叶划出浅浅的红痕,衣服也脏了乱了,活像只泥猴儿。
  阿杏拍掉她身上的草叶等物,检查了那些野果,发现都能吃后,便用随身带的水壶洗了,喂给七月。
  七月很快就吃饱了,倦意升上来,趴着阿杏的腿沉沉睡去。
  阿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就拿着她摘的那一大把花草,双手上下翻飞地编了起来。
  正编着,不远处突然传来声音。
  “不瞒妹妹说,看着这园子,姐姐心里真是羡慕。”不远处的亭子里,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子,怀里抱着只皮毛雪白的猫,正捂嘴对身旁的面容如冰似玉的清冷女子笑盈盈地道。
  两人身后还远远站着两个丫鬟。
  不认识。阿杏扫了一眼,心里迅速做出判断。
  对方跟自己和七月之间隔着一丛茂密的花树,应该是看不到自己。所以阿杏便没动,低下头,继续编花儿。
  最好快点儿走,别吵醒了七月。他想着。
  只是,她这个愿望落空了,两人并没有走,反而一直说了下去。
  阿杏便听那看上去清冷的女子问道:“这……便是柳园?”
  “妹妹进府也有两年了吧?竟然连这里都没来过么?”先前的女子便吃吃笑了起来。
  清冷女子也不恼,只道:“听过名字,来倒没来过。这是柳老夫人的故居,老夫人又在隔壁住着,一向又不喜人打扰,我一个姨娘,平白无故地来这里做什么。”
  听着有些自怜自伤的话,她说起来却没什么情绪。
  先前的女子又道:“妹妹这话说的。虽说是柳老夫人的故居,可又没人说不许人进,要不然门口也不会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不是?只是当年柳老夫人刚去时,三爷太过悲痛,看着母亲昔日居所睹物思人,一时入了魔,又是挖假山又是砍树的,把大家吓得不轻,才把这园子锁了段时间。后来三爷好了,这园子也不锁着了,只是怕三爷再入魔,才没有重新修整,以至于逐渐荒废。”
  “至于隔壁的。”她嘻嘻笑了,“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那位呀,就是个泥捏的菩萨。”
  两人一直说着话,声音虽低,但阿杏是习武之人,耳力非常好,因此一字不落地都听在了耳里。
  虽然不在意,却也从两人的话里得知了许多东西。
  这两人,竟是沈承宣的两个姨娘,秦姨娘和柳姨娘。
  阿杏虽没见过这两人,却也知道有这两号人物在。
  而这个柳园,则是老威远伯沈振英的妻子柳氏,也就是伯府三爷沈问秋的亲娘生前居住之所。
  据说,柳园是老威远伯沈振英专门为爱妻柳氏造的园子。
  柳氏为人十分风流雅致,喜好与大老粗的沈振英和村姑出身的原配刘氏截然不同。沈振英宠爱柳氏,生怕她不习惯伯府粗狂的风格,便特地在伯府的西北角拨出一块儿地,建造了柳园。
  据说当年沈振英特意从苏杭请了造园名匠,不惜花下重金,在园中遍植垂柳,种上名花异草,造假山流水,建亭廊相接,可谓五步一景,精巧非凡。
  只是,那都是曾经了。十几年过去,园子主人和建造的人都已经不在,而柳氏死后,沈问秋许是伤心过度,看着母亲生前居住的地方,一时无法承受,便发了疯似的让人挖了园子里的假山流水,又自己拿着斧子,在园子里见树就砍,见景便破坏,宛如疯子一般。
  伯府的人被吓坏了,等沈问秋累及倒下后,便赶紧让人锁了园子,不许任何人进入。
  后来沈问秋再没来过柳园,但许是怕再刺激到沈问秋,柳园的门锁虽打开了,却再没有人住进去,也没有修整,久而久之便荒废了。
  至于秦姨娘和柳姨娘口中的“隔壁”,则是柳园隔壁的留园,留园如今还住着人,正是沈承宣的亲祖母,沈振英的另一位妻子刘氏,如今在府里被称为老夫人的。
  阿杏听过这个人,据说是个一心礼佛的老太太。许是因为太虔诚了,平日连儿孙都不怎么见,也完全不管府中事物,因此虽然在府里地位辈分最高,却跟个透明人似的,没什么存在感,平日不提根本不会有人想起似的。
  阿杏正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亭子里又传来说话声。
  “妹妹来得晚兴许不知道,我就是府里长大的,当年柳夫人和老伯爷还在世时,有幸见过两人。老伯爷对柳老夫人呀,那可真是没得说,虽说柳老夫人比隔壁——”秦姨娘指了指与柳园一墙之隔的园子,“比隔壁那位进门晚,平白低了一头似的,但这点儿身份上的差距算什么?说句不该说的话……”
  她突然把声音放地很低,“论在老伯爷心里头的地位,十个隔壁加起来,恐怕也比不过一个柳老夫人。”
  “就像柳妹妹你,”秦姨娘捂着嘴咯咯笑起来,“虽说你进门最晚,但论在少爷心里的地位,我和苏姨娘方姨娘,甚至还有少夫人,我们几个绑一块儿都比不过你呀!”
  清冷女子,即柳姨娘脸上稍稍有些不自在,她低下了头,声音如冷玉相击,清冷中却还掺杂着隐隐的火热:“姐姐说笑了,这话……万万不可再说了。”
  秦姨娘又捂住嘴笑了起来。
  “妹妹怕什么?”她笑着说,“这儿没旁人,我说的又都是实话,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不知道呀,当年还有个笑话呢。”她指了指隔壁园子,声音更低了一些。
  那园子与柳园仅一墙之隔,不远处的园门上用红漆写着两个大字:留园。许是年日久了,红漆有些剥落,衬着同样遭受数年风吹雨打的木门,便显得有些寒酸寥落。
  刘氏不仅不爱见儿孙,还不喜铺张,或者说节俭到了极致,平日清粥咸菜地坚持茹素就算了,连住的地方也丝毫不讲究。沈振英走了十多年,留园便十多年都没修正过,据说沈问知曾提出把留园翻修翻修,起码把门窗的漆重新上一遍,也省得让客人看了笑话,谁成想却遭到了刘氏的断然拒绝。
  沈问知气恼,便也不提这事儿了。至于谭氏,更是乐得节省一笔开支。
  于是留园便成了如今这副看上去有些寥落的模样。
  不过,留园之所以显得寥落,没翻修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没人气。
  偌大一个院子,据说只住了刘氏一个,外加一个仆妇,连个丫鬟都没有。
  而这,也是刘氏自己要求的。
  的确有点儿怪啊……阿杏想着,手中的花环已经初具雏形。
  “你也知道,咱们这位老夫人,是实打实的乡野农妇,大字不识一箩筐,若非老伯爷飞黄腾达,她一辈子也就是个寻寻常常的农妇,哪里享得了这般富贵?结果老伯爷发达了,她也跟着享福了,可享福是享福,骨子里,却还是个粗俗不堪的农妇,跟老伯爷又能有什么话好说?”秦姨娘略显尖利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
  “所以,也怪不得老伯爷偏爱柳老夫人。你是不知道,当年这柳园刚修好,咱们这位老夫人便缠着老伯爷,说她也要个园子,老伯爷应了,给她拨出柳园旁边儿这地儿,还让那些能工巧匠听她的吩咐,她想修成什么样儿就修成什么样儿,结果,你猜猜怎么着?”秦姨娘抑制不住地笑着问。
  柳姨娘有些好奇,便顺着问道:“怎样?”
  秦姨娘长叹一声,说书先生似的拍了拍大腿:“咱们这位老夫人呀,那可真是个利索人!”
  她在“利索”两字上重读,“只花了三天,就把园子修好了!”
  柳姨娘瞪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三天修一个园子,这也太赶了,三天能修出什么来?
  “怎么不可能?”秦姨娘笑着道,“咱们这位老夫人呀,她让人在园子里挖了口井,然后让人将整个园子都翻了土,全翻成了田垄!”
  柳姨娘小嘴微张,说不出话来。
  “你说可笑不可笑?”秦姨娘捂着嘴笑个不停,“老夫人在乡下时是做惯了农活的,据说是到了伯府不干活反而不习惯,看着那园子地儿挺大,种上花啊树啊什么的太浪费,所以就全给整成了田,在园子里种上了粮食和瓜菜!”
  种些瓜菜也就算了,居然还真种起了粮食,而且还是当家夫人自个儿整天亲自下地,拔草浇水施肥……真跟个农妇没什么两样。
  若刘氏是个老太太也还好说,但是,那时的刘氏可才刚满四十,虽说也不年轻了,但有个年轻貌美的“妹妹”在一边儿衬着,她不想着怎么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儿,反而当起了农妇,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再说,那时她可是当家主母。
  堂堂一个伯府的当家主母,每日不修边幅跟个农妇似的下地干活,还是在伯府里开辟出的“地”,在京城上层圈子里,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就是不说这些,柳园建地那般精巧风雅,隔壁却偏偏是留园。
  到了盛夏,留园的瓜果蔬菜都长得繁茂起来,被一道矮墙隔开的两个园子便登时相映成趣:一边是匠心独运的风雅庭园,一边是田垄整齐瓜果飘香的农家大院。
  就像一个沐浴焚香后正欲弹琴的雅士旁边站了个不断打喷嚏的泥巴腿子似的!
  “还有更离谱的呢!”秦姨娘捂着嘴笑道。
  “据说有次柳老夫人请了些女眷办赏花会,正在园子里赏花饮茶呢,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恶臭,妹妹,你猜是怎样?”
  柳姨娘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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