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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你是谁-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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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凉忽然问,“金殊,你是不是怀老二了?”
    黄金殊按住乱动的儿子,“嗯,现在三个多月。”
    施凉说,“两个孩子能有个伴,挺好的。”
    黄金殊问她,“那你呢?”
    “我吗……”施凉笑了笑,“我也想啊。”
    她毫不遮掩,大方承认自己想做母亲的心愿。
    黄金殊说,“你跟容蔚然还年轻,会有的。”
    施凉,“嗯。”
    有短暂的沉默,桌上放过来一杯温水,她端起来喝,黄金殊注意到了,安心很多。
    “我跟建军结婚这么多年,还没度过蜜月呢,国庆我们去你在的那小镇上玩啊。”
    “行啊。”施凉说,“带豆豆一块儿来。”
    黄金殊捏儿子的脸,勉为其难,“好吧。”
    “阿凉,那边很美,也清净,适合过小日子,但是医学水平低下,对你腿的治疗没有帮助,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医生?”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触及到施凉的伤心处。
    不能走了,做什么都要依靠别人,对一个骄傲成功的人来说,那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打算下个月去趟法国。”施凉说,“具体的,交给容蔚然那边联系。”
    黄金殊不担心,有容蔚然在身边寸步不离的陪着,就算是遇到什么事,他都会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让施凉掉一根头发丝。
    视频聊天结束,一直坐在旁边的容蔚然才发出声音,“陈沥沥的联系方式也弄到了。”
    施凉喝口水,“她还好吗?”
    “不错,”容蔚然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感情方面也很顺利。”
    施凉知道曹峰在三年前就离开了人世,她沉默了许久。
    “听说走的时候没有受什么罪。”容蔚然揽住她的肩膀,安抚的捏了捏,“人都会走那一步的。”
    施凉蓦然就把他的手挥开了。
    容蔚然一愣,他又去揽,把人搂怀里,哑声哄着,“好了,不气,我不该说那种话。”
    施凉闭了闭眼,气息有些紊乱。
    容蔚然一下一下拍她的后背,唇在她耳边轻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施凉冷道,“再让我听见一次,就不要上床睡了。”
    容蔚然委屈的撇嘴,“知道了。”
    片刻后,施凉拨通陈沥沥的电话,那头响了有一会儿才传来声音,“喂,哪位?”
    “沥沥,是我。”
    那头死寂,下一秒,是急促的呼吸,伴随陈沥沥不敢置信的声音,在颤抖着,“姐……真的是你吗……你在哪儿……好不好……”
    “是我,”施凉说,“我跟容蔚然在一起,我很好。”
    这句话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
    陈沥沥知道了一些事,她难掩激动,心想,那就好。
    很久以前,陈沥沥就明白,最终守在姐姐身边的那个人如果是萧荀,那她会平安一世,不用担心明天发生什么,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也有强大的萧荀撑着,他会像一座大山,给她挡风遮雨,同时也挡去了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但那个人是容蔚然,姐姐会快乐一世,她的脸上会挂着笑容,每天都过的很幸福,像个恋爱中的小女人,一段婚姻里的妻子,会笑会闹,以真实的自己面对生活。
    这是两种生活,来自两个人,注定只能二选一。
    陈沥沥没问和萧荀有关的事,怕刺激到姐姐。
    “我现在住在温哥华,打算明年跟温柏安结婚。”
    陈沥沥似是欲言又止。
    她只有一个亲人了,最大的心愿是,希望在自己最重要的日子,她的亲人能去。
    可是姐姐腿不方便,陈沥沥开不了口。
    “到时候你把日期告诉我,”施凉轻笑,“那天我会过去的。”
    陈沥沥欣喜万分,“那我去接你。”
    “不用,容蔚然会带我去,”施凉说,“很久没见温柏安的父亲了,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候一声。”
    “我会的。”
    陈沥沥唠叨起来了,“你要多注意身体,天凉了及时加衣,腿不舒服就告诉容蔚然,不要自己扛着。”
    说了一大通,她咽了下口水,嗓子都干了,“姐,你等我,我很快就会过去看你。”
    “不急,”施凉说,“我就在这里。”
    跟陈沥沥聊完,她的心情全写在脸上,先是好友,再是亲人。
    容蔚然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不用她说,就会替她去办。
    施凉把发烫的手机放桌上,金殊跟沥沥都避开了一个人,一件事。
    其实到现在为止,她也想不通,连她都揣测不出,那个人心里的想法。
    她索性就不去想了。
    下午,刘老带着大黄狗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袋鱼干,他进门就嚷嚷,还哼着小曲。
    儿子儿媳都在家,不再是一个人了。
    “大宇,晚上把小鱼干炒一下,这是你四婆婆给的,晒的特香。”
    容蔚然从房里出来,“好。”
    刘老往他身后的门里瞧,“阿凉睡了?”
    容蔚然说,“没睡。”
    刘老在怀里摸出一个布包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摊开来,“你把这个给她。”
    容蔚然看到一个金镯子,“这是……”
    “我们刘家条件差,”刘老叹气,“但也不能委屈了人孩子。”
    容蔚然回房,把老人的话转述了,将金镯子戴施凉手上,“收着吧。”
    施凉看看镯子,这个份量,怎么也要小一万块钱,对一个没有收入,年迈的孤寡老人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吃晚饭时,刘老见到施凉手上的镯子,高兴的喝了两口酒。
    “这酒可真好喝,又便宜。”
    他咂咂嘴,“大宇啊,买一箱子,是不是能再便宜点?打个折扣什么的,我就想啊,让你多弄几箱子回来,给你几个叔叔伯伯都送过去。”
    容蔚然的面部轻微抽搐。
    一瓶七位数,一箱一箱的送人,他破产指日可待。
    刘老话有点多了,问起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容蔚然看施凉,一副老婆是天的表情。
    刘老也看过去。
    施凉不慌不忙的吃口菜,“爸,我们会努力的。”
    她说的时候,是笑着的。
    刘老很激动,热泪盈眶,不知道是因为施凉的态度,还是那声爸。
    桌上的氛围很好。
    容蔚然去给老人添饭,盛汤,搅拌好了才给他。
    没有血缘关系的三个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各自得到想要的情感,非常和谐,温馨。
    饭后,容蔚然跟施凉陪老人在院子里唠嗑,多数时候是听他说,都是一些早就说过不止一次的东西,他们听的能背了,却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
    刘老捧着茶杯,缓缓地说道,“这一个人啊,那是生活,两个人是过日子,三个人才是家。”
    他走后,施凉跟容蔚然还在那里待着,炒过的花生米泛着层油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夜幕低垂,月光皎洁。
    “王奶奶跟刘老相互都有意思,你明天走一趟。”
    施凉说,“老了也想有个伴。”
    容蔚然一脸愕然,“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在她之前来这里,却没有察觉到任何迹象。
    “你蠢,”施凉说,“抱我回去。”
    容蔚然起身,抱她回房间,“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多了。”施凉靠在他的心脏位置,听他的心跳声,和昨天一样强而有力,她会觉得踏实。
    “比如?”
    “比如,你给我准备的那洗澡水里放了哪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容蔚然一个踉跄,“那都是中药。”
    他低头嗅嗅施凉的头发,“要不要洗?”
    “要洗,”施凉说,“太长了,剪了吧。”
    容蔚然吻她的发丝,“不剪。”
    施凉说,“洗起来麻烦,也不好吹干,费劲。”
    容蔚然哼笑,“我高兴。”
    施凉随他去了。
    泡澡的时候,容蔚然坐边上翻看杂志,施凉靠着木桶边沿,口鼻里都是药香,舒服的她昏昏入睡。
    容蔚然的心思都在施凉身上,她的呼吸悠长,他立刻就知道了。
    放下杂志,容蔚然动作轻柔地弄开女人额角的湿发,低声在她耳边,“阿凉,去床上睡好不好?”
    “嗯……”
    容蔚然一手抱起她,结实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另一只手去拿大毛巾。
    过去只在梦里出现的情形发生了,像现在这样,他低头,就能触到她的气息。
    多好。
    之后的每天,施凉都会泡澡,回回醒着被抱进去,睡着了被抱出来,她仅有的印象就是泡那个药澡很舒服。
    屋子里全是中药味,容蔚然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那些中药,他自己还拿在手里自言自语,不清楚在念叨什么。
    过了些天,有年龄层不同,身份相同的人上门,给施凉看腿把脉,清一色的中医,估计容蔚然把全国各地都挖了一遍。
    施凉全程都很配合,没有人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面,生活不能自理。
    送走步履蹒跚的老中医,容蔚然摸着施凉的腿,按着对方所说的,一下一下|捏|动,隔一会儿就问感觉怎么样。
    “疼。”施凉抓他的短发,“你跪地上,我看着膝盖疼。”
    容蔚然,“……”
    施凉用上力道,指甲蹭过他温热的头皮,“别跪了,赶紧起来。”
    容蔚然说,“当年我都没有跟你下跪求婚。”
    施凉,“不差那一步。”
    容蔚然叹道,“可是我总觉得缺了。”
    “那你去院子里跪着,跪到天亮都行,别让我看见,烦。”
    容蔚然嘴抽。
    他起来了,手拍拍腿上的灰,叹息着嘀咕道,“你这个女人啊……”
    施凉,“怎么?”
    容蔚然,“特别好。”
    他虚虚的松口气,满眼的温柔。
    夜里,施凉醒来,手摸到旁边位置,指尖碰到的温度冰冷,人不知何时离开的。
    她蹙眉,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那个男人背着她半夜出去,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客厅的容蔚然突然听到一声脆响,他的神情一变,马上跑进房间。
    看到眼前的一幕,容蔚然震惊在原地,他忘了呼吸,半响怔怔的开口,嗓音嘶哑,“你怎么……阿凉你……你是自己下来的?”
    扶着床的施凉反应过来,她垂头看看自己的腿,过度苍白的脸上也是一怔。

  ☆、第67章

三十多岁的人了,像个刚刚学会站起来的小孩,身体摇晃,需要东西扶着,一步都迈不出去。
    施凉很冷静,她知道自己要先学站,站稳了,再学走。
    容蔚然给她计时,想她站着的时间能越来越长。
    而施凉没有让容蔚然失望,她每天都在进步。
    “今天够了。”
    容蔚然把施凉扶到轮椅上,拿毛巾给她擦汗,“累不累?”
    “不累,”施凉呼出一口气,“再来一次。”
    就这样坚持不懈,大半个月后,施凉终于能在不需要容蔚然的情况下,自己站着了。
    尽管还是和那些健步如飞的人不能比,她却已经走出成功的第一步。
    容蔚然有点失落,“真不要我扶着?”
    “我一个人可以,”施凉摆手,“你做自己的事去吧。”
    容蔚然还杵着,“都做完了。”
    施凉站在阳台,手|拨|弄|绿油油的铜钱草,这一刻,风吹起她肩头的长发,她的神情温柔如水。
    容蔚然看的入神。
    他阔步上去,从后面把纤细的人圈在臂弯里。
    施凉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许哭。”
    男人低低的说,“没哭。”
    施凉拍拍腰上的手,摸了摸,“那流在我脖子里的是什么?下雨了?”
    “嗯,下雨了。”
    施凉转身,将男人的脸拉到自己眼皮底下,唇蹭掉他眼角的咸味。
    “明年沥沥结婚,你说我能走着去吗?”
    “当然能。”
    容蔚然把人摁在胸口,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嗓音哑哑的,“姐,你很快就能走出这间房子,走出这个小院,再走到镇上,去看海。”
    施凉挺久没听男人这么称呼自己了,她恍惚,多少有一点不适应。
    敲门声响了,伴随一道轻声细语,“施小姐,红豆汤好了。”
    小元和小邱是从岛上带出来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她们是萧荀的人,这三年一直在施凉身边伺候。
    施凉习惯了她们。
    容蔚然嘴上没说,心里介意。
    施凉转着轮椅扶手,“如果我让她们走,就等于杀了她们。”
    容蔚然的眉头紧锁。
    施凉说的更直白些,“她们能不能活着,在于我要不要她们。”
    容蔚然冷笑一声,萧荀下死令,丟两个眼线在施凉身边,这么做,是来恶心他的。
    还有警醒。
    萧荀的意思是,如果施凉有什么闪失,或者有什么不开心,他就会立刻出现,把她带走。
    就跟老父亲操心嫁出去的独生女儿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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