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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囧月风华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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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瑟拉着尸天清落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根毛笔,,眉头深锁道:
  “你看啊,咱们之前帮周小姐做媒,赚了三十两,帮秦老爷做寿,赚了四十两,减掉给小冬子的提成七两,再减去给顾桑嫂他们做感谢宴买菜的一两六钱,买菜的路上……咳,花了五十两,今天看病花了一两七钱,上次给尸兄买鞋,花了十文钱,还有前几日,为了感谢顾桑嫂收留买了一匹缎子,花了一吊钱,还有……”
  郝瑟一边叽叽咕咕说着,一边在纸上上乱画一气,半晌,才慢慢抬头道:“所以,现在咱们结余是——赤字三两五钱……诶?赤字?!不是吧!”
  郝瑟捧着腮帮子一脸惊悚状。
  尸天清眉头深锁:“阿瑟,莫不是算错了?”
  “对对对,八成是算错了,老子再重新算一遍。”郝瑟深吸一口气,又埋着头算起来,“三十两加四十两、减去七两减去五十两、再减去一两七钱、减去一两六钱,减去一吊钱、十文钱、再减去这个那个……嗯……二八一十六、三七二十一、七八五十六、九九八十一……对了!应该是结余二十三两!”
  郝瑟举起笔欢呼。
  尸天清点头:“这次应该没错。”
  旁听的文京墨眼角剧烈抽了一下。
  “诶,慢着,不对啊,老子没这么多银子啊!”郝瑟抓着头发,一脸崩溃,“啊啊啊,老子这辈子最恨算账啦啊啊啊?!”
  “阿瑟莫急,天清帮阿瑟。”尸天清抓过毛笔,眉峰一蹙,提笔在纸上流写如水,不消片刻,就得出了结论,“阿瑟,我们还剩——三十两……吗?”
  “尸兄,你搞啥子鬼啊!”郝瑟抓着头发大叫。
  尸天清眉头深锁,死死瞪着那写的乱七八糟的算纸,一身寒霜凛冽。
  “够了!”文京墨掐住眉心,豁然大喝,“你们还剩二两三钱五厘银子!”
  郝瑟和尸天清猛一转头,看向文京墨。
  “诶?!你、你你怎么算出来的?”郝瑟震惊。
  尸天清是一脸惊诧之色。
  “这还用算,听一遍就知道了!”文京墨忍无可忍喊道。
  “诶诶诶?!”郝瑟一双死鱼眼亮的惊人,一个猛子冲上前,扯住文京墨拉坐在椅子上,塞给文京墨纸笔,“你写出来老子看看。”
  文京墨额头乱跳,执笔暴躁在纸上笔走龙蛇写下一堆,甩给郝瑟:“自己看。”
  郝瑟连忙接过,和尸天清凑在一处细细看罢,二人抬头,对视一眼,又同时将目光射向文京墨。
  死鱼眼灼光如火,刘海下眸闪似星。
  文京墨背后发凉,双眼微眯:“你们想作甚?!”
  尸天清眸光一闪,看向郝瑟。
  “学霸啊!”
  郝瑟跳起身欢呼,原地转了一圈,立马冲回屋里,取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奔回,放到文京墨面前,喜笑颜开道:“文京墨,快来帮老子看看这账本!”
  文京墨冷冷瞪着郝瑟:“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你是老子花了五万两银子买回来的仆人——啊不,是账房先生!”郝瑟一脸激动道。
  账房先生?!
  文京墨脸皮一抖。
  “腐离膏——”尸天清在一旁落井下石添油加醋。
  某个不幸中毒的玉面狡狐额头青筋乱跳,狠一闭眼,长吸了一口气,抬手翻开账册的第一页。
  瞬时,头晕目眩。


第44章 四十四回 天下大何处为家 话原委环环陷阱
  这是什么?
  符箓?
  鬼咒?!
  还是巫蛊言术?
  眼前账册上的字迹,上歪七扭八、缺笔少画,甚至有的好似蚯蚓歪歪斜斜爬行乱窜,更有墨汁团团乱糊,指印、毛笔断毛沾满纸张,当真是——画风清奇。
  文京墨眼皮乱跳,用食指撑住额角,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对面的二人。
  尸天清面无表情,眸光却是闪闪发亮。
  郝瑟圆瞪死鱼眼,一脸更是满满期待。
  文京墨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再次定眼看去,总算看出了些端倪。
  账簿上写着的,应该“日期,事项,进账”等几项。
  比如第一页写的是——
  日期:五月二十
  项目:撮合周云娘与傅礼英的婚事
  入账:纹银三十两
  一道精光从文京墨眼角划过,再翻开一页:
  日期:五月二十二
  项目:帮北城春花巷徐奶奶抓猫
  入账:黑布鞋一双
  价值:无价之宝
  文京墨眼角一跳,挑眼看向郝瑟:
  “黑布鞋,无价之宝?”
  “对啊对啊!”郝瑟立即冲回屋提了一个包袱出来,从中刨出一双布鞋摆在文京墨面前,喜滋滋道,“这可是徐奶奶全心全意融入全部爱心全手工缝制的工艺品,情意拳拳,绝非钱银可衡量啊!”
  一旁尸天清正色点头。
  文京墨只觉脑仁隐隐作痛,顿了顿,翻开第三页:
  日期:五月二十三
  项目:帮助如玉公子做心理治疗
  入账:老母鸡一只
  价值:无价之宝
  “老母鸡——无价之宝?”文京墨问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有点不受控制抽搐。
  “当然啊!”郝瑟呼啦一下冲到后院抓了一只母鸡冲了回来,朝着文京墨一脸嘚瑟道,“看看这老母鸡,身肥毛亮脚丫壮,一看就是能生养的,以后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这简直就是金矿啊!”
  尸天清一旁郑重颔首。
  文京墨一挥胳膊扫开都快戳到自己脸上的鸡翅膀,僵着手指翻开下一页。
  “鸭子,无价之宝……”
  “当然,鸭生蛋蛋生鸭子子孙孙……”
  “够了!这个萝卜呢?也是无价之宝?!”
  “那可是张大婶家传的萝卜品种,想买都买不到的!”
  “大葱?豆腐!”
  “啊啊,这个我记得,那天的大葱炒豆腐,绝对是天下第一美味,千金难求啊!”
  捏着纸页的指节隐隐发青。
  我堂堂玉面狡狐居然栽在这种……这种人手里……
  文京墨愤愤咬牙,吸了口气,狠狠翻开下一页。
  倏然,愣住了。
  日期:六月初一
  项目:秦老爷寿宴
  入账:纹银四十两
  日期:六月初二
  出账:一两六钱(答谢宴买菜卖肉)
  五十两(帮文书生付赌债)
  在这一行的最后,还花了三条弯曲的曲线,上面两条,下面一条,看起来很像是一张……
  笑脸……
  文京墨捏着纸页的手指慢慢松开,撤到了一边。
  “嗯?咋了?”郝瑟探头一看,立时一锤手掌,抓过毛笔又在册子上乱画起来,“老子居然忘了纪录最后一笔账——嗯,日期,六月初三,入账,账房先生一个,价值嘛……五万两!”
  几笔写完,郝瑟顿时乐了起来,捧着账册凑到尸天清身边,得意道:
  “哈哈哈哈,尸兄,咱们其实应该有五万零二两三钱五厘银子!”
  尸天清点头:“甚好!”
  文京墨两只青眼圈都扭曲了:“五万两?!还不如一只老母鸡?!”
  此言一出,郝瑟和尸天清皆是一愣。
  “可是……文京墨你不会生蛋啊……最多就值这个价了……”郝瑟挠了挠头,一脸为难,看向尸天清。
  “咳!”尸天清喉结一动,侧目观赏天际流云。
  文京墨俊玉脸皮狂抽,恶狠狠瞪着二人。
  “咳咳,那个——老子也要去帮顾老板看茶摊了。”郝瑟干笑两声,急忙起身向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尸兄,待会儿我去王大哥家去买两根肉骨头,咱们中午加个肉汤。”
  “好。”尸天清颔首。
  “文京墨,你给老子好好算账!五万两的账房先生呢!你可不能白吃白喝!”郝瑟又朝文京墨呲牙咧嘴道。
  说完,便一溜烟冲出了大门。
  尸天清也起身向后院走去。
  “喂!”文京墨直坐葡萄架下,眯眼看着尸天清,“你们把我一人留在这儿,难道就不怕我跑了?”
  尸天清脚步一顿,回头。
  夏风吹拂,扬起刘海几丝,显出点点眸光,如水清澈,哑音出嗓,低沉若琴:
  “你还能去何处?”
  言罢,笔直身形径直走入后院。
  文京墨静静坐在葡萄架下,薄凉双唇抿了抿,纤瘦脊背慢慢靠在了椅背之上。
  日色如金,桑叶斑影,墨绿葡叶随风沙沙轻响,青瓷盏中茶香袅袅,冉散半空,化作碧空流云;隔墙之外,郝瑟招呼客人的大嗓门清晰可闻,后院之内,劈柴之声音音可辨。
  文京墨半眯鹿眼中划过一丝疲惫阴霾。
  是啊……天地虽阔,但我……又能去何处……
  *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文京墨愣愣看着桌上的午饭,容色震惊,瞄向对面给郝瑟盛饭的尸天清:“这些……真是你做的?”
  尸天清撇了一眼文京墨,继续给郝瑟夹菜。
  “小书生你不是去过秦老爷的寿宴吗?那寿宴便是小尸做的啊!”顾桑嫂奇道。
  “寿宴?”文京墨瞥了一眼顾桑嫂,顿了顿,压下满面惊色:“原来如此,那日我有事在身,待赶到秦宅之时,只见到些残汤剩饭,本欲去厨房寻些吃食,不曾想——”
  说到这,文京墨猝然停声。
  对面尸天清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死死盯着文京墨,如霜如冰,寒彻骨髓。
  文京墨双眼眯了眯,抿唇不语。
  “哎呦,那可真是可惜了,秦宅的寿宴可是尸兄的巅峰之做啊!”郝瑟啃着骨头棒,一脸惋惜道,“话说你和那秦老头到底是啥关系,为啥你会在他的宾客名单上?”
  文京墨闻言,双眸闪了闪,唇角一勾:“我本就不是文千竹。”
  “诶?!”郝瑟惊诧。
  “我知道秦宅做寿宴,广发贵宾帖,就设法弄了一张回来,而那请帖的主人恰好叫文千竹罢了。”文京墨道。
  郝瑟眨了眨眼:“所以你是冒名顶替……啊,我明白了,你是听说去秦宅赴宴的宾客都是有来头的人物,所以想去秦宅抓几只肥羊来宰啊!”
  文京墨冷笑一声,低头喝了一口骨头汤。
  “真抓到肥羊了?”顾桑嫂也一边好奇问道。
  “肥羊?”文京墨嘴角一抽,低声嘀咕,“我只见到一只披着羊皮的蠢狗……”
  “等一下,不对啊!”郝瑟突然一拍桌子,两眼绷圆道,“秦老爷告诉我玉面狡狐藏在归德堂,但是文千竹又不是玉面狡狐,可是我一开始问秦老爷的问题就是文千竹是不是玉面狡狐……啊啊啊,啥子情况啊啊啊?!”
  郝瑟两眼开始画圈圈。
  文京墨闻言,双眸豁然睁大,然后又慢慢眯了起来,嘴角扯出怪异弧度:“桑丝巷秦柏古,果然是深藏不露。”
  “所以应该是秦老爷早就发现你偷了帖子,也早就知道玉面狡狐顶替了文千竹……”郝瑟扳着指头认真推理中,“所以才知道文千竹的藏身地……告诉了我们……所以……我勒个去,尸兄,咱们应该去向秦老爷道谢啊!”
  此言一出,尸天清、文京墨和顾桑嫂都愣了。
  “道谢?”尸天清眨了眨眼。
  “是啊!要不是秦老爷,咱们肯定抓不到文京墨,要不是秦老爷,那个冯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咱们这次是借了秦老爷的光啊!”郝瑟一本正经道。
  “阿瑟所言有理。”尸天清点了点头,目光却瞥向文京墨。
  文京墨冷笑一声:“你傻吗?那秦柏古自始至终都不愿透露自己身份,自是别有隐情,所以只能暗中助你,你自当暗中记下这份人情,待以后寻个机会还回去便是。此等心照不宣之事,你还挑到明面上来,岂不是没事找事!”
  此言一出,郝瑟和顾桑嫂都显出恍然大悟之色。
  “果然是狐狸。”顾桑嫂频频点头。
  “尸兄,咱们这五万两银子没白花啊!”郝瑟狂拍大腿。
  尸天清静静看了文京墨一眼,点了点头:“阿瑟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喔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郝瑟捧着肉骨头大笑起来。
  文京脸皮不受控制一抽。
  尸天清给郝瑟夹了一筷子青菜,慢慢抬眼望着文京墨,眸光渐沉如深潭:“人人都说玉面狡狐狡诈无比,从不用真名,为何你却用了文千竹的名字两次?”
  文京墨看着尸天清,眯眼一笑:“我高兴。”
  尸天清眸光又冷三分:“那首称赞阿瑟家传菜谱是‘人间第一绝味香,人间哪得几回尝’的词是谁做的?!”
  文京墨笑容一滞。
  “一夜之间将阿瑟的菜谱传的人尽皆知的人又是谁?!”尸天清厉声再问。
  文京墨脸上笑意慢慢消去,取而代之是一副颇有兴致的神色:“原来,还有一个不太蠢的——”
  “你俩说啥子呢?”郝瑟嘴里啃着肉骨头,死鱼眼在两个人之间乱转,一脸迷糊。
  “若是阿瑟当真将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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