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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大漠月影-第117部分

小说: 大漠月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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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郎!”
    “月儿!”
    君诺眨着大眼睛,注视着两人:“四叔叔,娘娘是不是就是四婶婶?”
    萧逸之温笑地点头:“是的,月儿就是四婶婶。”
    ……………
    在马车里,月桐哼着“月儿谣”哄两个孩子入睡,萧逸之坐在一旁,静静地相陪。
    月桐轻吻两张熟睡的脸,为两人盖好被褥。
    “军臣已经知道他们是我的孩儿了。”月桐悠悠道。
    萧逸之目光微震:“就算知道,他如今也奈何不了。”
    “林渊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对我说,他会放孩儿回长安。”
    萧逸之眉头蹙起。
    “他对我说诺儿长得很像我,我说人有相似,他就看着我,眼里都是火,是怒火。过了一阵子,才说,你说人有相似,就是人有相似!”月桐握住萧逸之的手“他心里明明白白,却还是会放了他俩。逸郎……”
    萧逸之把她的手拢入掌心:“我知道了!我绝不会取他性命,我保证!”
    月桐忧心忡忡:“你这样把我带走,他会不会怒极而向大小月氏出兵?”
    “军玄的大军与军臣的大军正面交战,无论胜负,两军都会伤了元气。就算军臣把军玄的叛军平定了,也要一段时日方能恢复元气。几年内再兴兵的机会不大。这几年,大小月氏可以再增强兵力。而且过了几年,他对你的心恐怕也会淡了。为了你,大耗国力去西征,他一定会好好计算值不值得。”
    “军玄,会赢吗?”
    “两军交战,胜负难定,一切皆是天命!”
    月桐黯然地点点头,依偎在他怀中,惆怅道:“如果当初我乖乖听你的话,不偷去敦煌,这一切会不会不同?”
    如果没有遇上军臣,没有遇上刘莫寒,那就不会有这些年的恩怨纠缠?不会有她和萧逸之的两地相思,念而不得;军臣对她的痴心错付,而她和他只能同榻异梦;刘莫寒对她的真心以待,她却无以为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我只坚信一件事,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逸郎!”
    “我心里难受的时候,总会想,老天爷是不是把我们当成了葡萄,磨破踩碎,让我们在这六年里受尽了苦难,也慢慢地沉淀。最后,回馈给我们的会是世上最甘醇的葡萄酿。”
    月桐抬起头,凝视他的双眼。她的影子,占据了他的眼眸。
    他紧紧地搂着她:“月儿,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永不分开!”
    雪,渐渐化开了。在冒出的嫩草上结出了最光洁的水珠,在银光挥洒中,闪耀着!
    ………
    凤栖城。
    兰雅迎上,双目含泪:“妹妹,你来了!”
    月桐微笑地点头:“我回来了!”
    律璟向她行礼:“夫人!”
    “将军一切安好?”
    萧逸之道:“应该叫律城主。”
    月桐微怔:“你们决定留在小月氏?”
    律璟点头:“蒙夫人救命之情,总城主知遇之恩,在下自当竭力为总城主和夫人守护小月氏。”
    祁永跑来,抱住月桐的腿:“娘娘!”
    君诺急道:“她不是娘娘了,她是四婶婶。”
    兰雅看见君诺,双目一震,惊讶地看向月桐。月桐微笑,把两个孩子带到兰雅面前:“子承,君诺,叫雅姨。”
    “雅姨!”两把稚音同时响起。
    “子承!君诺!真乖!”兰雅轻抚他们的小脑袋,眼中的光百转千回,了然地笑起:“雅姨,要多谢你们。”
    “谢什么?”
    “你们来了,让一个恶人再不能害人。”
    子承和君诺不解地对视一眼:“什么恶人?”
    兰雅感慨地看向月桐:“一个很坏很坏的恶人。”
    兰雅站在月桐身旁,看着三个孩子玩成一片。
    兰雅唏嘘又欣喜:“当时双生儿离世时,我的心真的好痛。你如此善良,老天爷为何对你如此残忍。原来,竟是如此!”
    “他们能平安,律城主功不可没。”
    兰雅诧异道:“璟哥知道?”
    月桐点点头:“他早就知道了!我想,律城主愿意相助,全是因为你。”
    兰雅会心微笑:“我们三人能活在世上,也是全因为你。”
    两人对视而笑。世间真情如散落大地的种子,种出的树,抵挡了风云色变,狂风暴雨。
    “龙凤双生!”
    “他俩不是龙,也不是凤,我只希望他们平安地成长,做个平凡人。”
    “妹妹如此尊贵,总城主如此才能,你们的孩儿又怎会平凡?只望他们能坚守自己的心,此生终能圆满。”
    月桐感慨地点头。
    孩子的欢笑声随拂面而来的春风飘扬而上,像铜铃,震起了在云端沉睡的煦日。
    ───
    月桐在厨房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做出了四道惊天动地的菜肴。
    月桐满怀期待去看着眼前三人:“好吃吗?”
    三人齐刷刷地点头,异口同声道:“好吃!”
    月桐展颜笑起,拿起筷子夹菜放入口中,脸色霎时沉了下来:“你们骗我,很难吃!”
    子承,君诺不约而同地指向萧逸之。君诺道:“是四叔叔要我们说的。四叔叔说,待会四婶婶做出的菜,不管好不好吃,也要说好吃。”
    子承忙不迭点头:“我说,如果不好吃,说好吃,那就是撒谎。”
    君诺道:“然后四叔叔又说,这是善意的谎言,不叫撒谎。”
    子承道:“我又问那什么叫善意的谎言?”
    君诺道:“四叔叔就说,能把四婶婶逗笑的话就是善意的谎言。”
    子承道:“我又说:四叔叔,你要两个小孩子帮你撒谎哄四婶婶是不对的。”
    君诺忙不迭点头:“对!要哄也是四叔叔亲自哄。不然,没有诚意。”
    子承道:“没有诚意,女孩子是不喜欢的。这是爹说的。”
    君诺道:“还要用心。这是娘说的。”
    守在一旁的小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月桐和萧逸之怔了半晌,对视一眼,欢笑而起。
    ………
    两个孩子躺在榻上,月桐坐在榻边温柔地唱着曲子。
    子承道:“四婶婶,你和妹妹长得很像。”
    君诺忙不迭点头:“嗯,我也觉得像。我也觉得哥哥像四叔叔。”
    月桐微愣,看向一旁的萧逸之。萧逸之道:“因为我们是你们的亲人。你看二伯是不是和你爹爹长得像?”
    子承和君诺了然地点头。君诺忙问:“那四婶婶以后还回王庭吗?”
    月桐轻笑地摇头:“不回了。四婶婶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们去玩,好吗?”
    “好!”异口同声。
    孩子熟睡了,萧逸之道:“承儿诺儿的身世可能还要再瞒些时日,如今他俩只能叫你四婶婶。”
    “只要和他们在一起,他俩叫我什么都可以。”
    “他俩的伶牙俐齿都像你。双剑合璧,真是不容易招架。”
    月桐轻笑:“那你好好看看我怎么和他俩过招。”
    萧逸之宠溺地轻吻她的唇:“那你要为夫站在哪边?一边是我的心头血,一边是我的心头肉。”
    “听我的!我要你站哪边就站哪边。”
    “为夫遵命!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萧逸之把她抱起,走向隔壁的寝室。
    “什么条件?”在萧逸之很不得闲地解开她的衣裳时,月桐忍不住追问。
    萧逸之深吻而下,在月桐耳边咕哝:“在榻上,你要全听我的!”
    ………
    萧逸之在正堂与哲安和律璟议事时,侍卫匆匆而至:“启禀总城主,刘莫寒求见。”
    萧逸之剑眉微紧:“快请!”
    转而问哲安:“王庭的战况如何?”
    哲安回道:“林城主最新的来信道,军玄的军力比想象中强,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雪拖延了其他王族的援兵,军臣的大军陷入苦战,军臣再次披甲上阵。”
    萧逸之目光微沉:“难道出事了?”
    刘莫寒风尘仆仆地步入正堂,双眼满布血丝。他看见萧逸之,立即重揖道:“长话短说,请总城主卖我一份情,让两个人随我回王庭。”
    “王爷请讲。”
    “林士德和……”刘莫寒顿了顿“夫人!”
    萧逸之双目一紧:“军臣出事了?”
    “单于披甲上阵,被军玄暗算,中了毒箭。如今单于是靠蝶君的血撑着。”刘莫寒道“六年前,在敦煌的骏王会中,蝶君被自己的暗器所伤,误而中毒,被夫人的血所救。只是她的血只能延缓毒发,不能解毒。”
    萧逸之的脸上涌起一片冷然:“王爷是想要内子用血去救军臣?”
    “正是!”两个字,决然,坦然。

☆、第160章 救,不救?

萧逸之哈哈一笑:“王爷这个请求,恕难从命!”
    “总城主应该问一问夫人,是否同意回庭。”
    “不需要!”萧逸之的目光猛地冷若寒霜:“军臣强抢我妻,让我俩夫妻分离这么多年,让我俩与孩儿相见不能相认。我曾答应过月儿,不取他性命。在擒获他时,饶他一命,已是仁至义尽!”
    “不错,你恨军臣入骨。但军臣一死,军玄登基,祁翰就不会有活路!”
    “我会派人把祁翰和祁圆带走。”
    “你一手把军玄的狼子野心养大,若他登基,他的野心只会更大。西域他已征服,下一个目标必然是大汉。大汉子民从此不会再有太平的日子。你为了夫人,养起了一头狼,一头会撕咬万千大汉子民的狼。你可以把孩子带走,但那些无辜的大汉子民你又能带去哪?”刘莫寒直视萧逸之,目光灼灼“当年的少庄主,训练了一批马盗去守护边境的大汉子民。如今,你为了夫人,却宁愿引狼入室!”
    萧逸之的身子骤然一震。
    “如果夫人知道此事,总城主认为她会救,还是不救?”
    萧逸之的喉结震了震,拳头暗暗地,重重地攥起。
    刘莫寒重揖:“总城主既有帝王之才,必有王者的胸怀,请总城主三思!我以性命担保,我既然带夫人回庭,必然会把夫人带回,交还给总城主。”
    萧逸之静默的凝视他,有生以来,他从没感觉过,被一个人的话堵得窒息难言。
    ───
    萧逸之站在月光下,仰望天上一轮圆月。
    哲安默默走来:“总城主,末将有些僭越的话想说。”
    “请将军直言!”
    “军臣的事,总城主还是告诉夫人吧!
    萧逸之默然无语。
    “虽说夫人是被军臣抢去,但夫人在王庭这些年,他对夫人的用心却是天下皆知。以夫人的脾性,若知道军臣这样死了,恐怕会一世难安。”
    萧逸之冷嘲道:“我花了六年心血,就是为了把她从王庭带走。如今却因为军臣,让她回去?”
    哲安重叹:“末将失言了!”
    萧逸之转身,缓缓地向寝室走去。到了门外,戛然止步。他的眉头猛然蹙起,要推门的手悬在空中,上下不能。他霍然转身,大步向书房走去,在书房沙池上,龙飞凤舞地练起字来。
    他不知道自己想写什么,在写什么,只知道眼下的沙子,好似在心里磨来磨去,一层痛一层恨,一层怒一层苦,交缠着,渗入心底。
    ───
    月桐哄孩子入睡后,回到寝室,没看见萧逸之,诧异地问:“逸郎还在谈事?”
    小茹回道:“总城主一个人在书房练字。”
    “练字?”月桐柳眉微蹙,快步向书房走去。
    月桐推开房门时,萧逸之写字的手停了下来,头却没抬起。
    月桐步上前:“逸郎,这么晚了,在写什么?”
    萧逸之的手没动,头也没抬起:“在想些事!你先睡吧!”
    月桐的心微紧,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萧逸之猛地抬头,对上她关切的目光。月桐暗惊,他的眼中有按捺不住的怒和痛。
    “你……发生了什么事?”
    萧逸之的喉咙抖了抖,一手把她拉过去,按倒在案几上。
    月桐大吃一惊:“逸郎……”
    这一夜,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纠缠。从案几到榻上,再滚落在地上,翻身上案几,最后又回到榻上,月桐被萧逸之折腾得神魂颠倒。当她以为止歇了,激情又扬起。他的需索无穷无尽,好似要把六年的爱和痛全在此刻倾注。在迷醉和靡痛中,月桐承受着萧逸之的放纵与狂热,*与情殇。
    晨曦的光照在月桐的脸上,月桐缓缓地睁开眼时,萧逸之还紧紧地环抱她沉睡着,两人紧密得他甚至还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月桐默默地凝视他的脸,他眉宇间浅浅的川字,就算在熟睡时也漾着轻愁。
    这快六年的时光,他是如何渡过的?那么多冷冷清清的长夜里,有多少次难以成眠,有多少次梦中惊醒?就如自己!
    他的怒恨需要发泄,他的爱宠需要承受。幸好,我们还有余下的时光相守。
    月桐闭上眼,靠在他怀里。这一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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