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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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息墨手紧紧握住她手腕动弹不得，晨月脸上一阵恼怒，她眼睛里射出来寒光并没有让息墨有丝毫退让。
佩儿则立即掰开息墨手呵斥道：“你这个不要命丫鬟，这可是大少奶奶，岂敢你如此放肆。“
息墨松开握住晨月手，不卑不亢说道：“大少奶奶，您这话说就不对了，虽然当时奴婢没有场，但是奴婢也知道当时少爷并没有责怪二少奶奶意思，既然大少奶奶这么乎少爷，就应当知道少爷讨厌是什么人。”
息墨看着晨月脸色渐渐变得不好看，又走上前一步，与她之间只有半步之隔，声音爽朗说道：“我想大少奶奶并没有忘记萦青是怎么死吧。”
说完这话息墨退到了一边。
晨月脸上变得如死灰般，转身便走，由于佩儿来府里时间尚晚些，所以并不知道萦青事情，她看着自己主子被吓成那样，便赶紧尾随着晨月走了出去。
佩儿出去时候，不免又回过头来看了息墨一眼。
锦瑟和息墨一同行礼，“恭送大少奶奶。”
看着晨月她们一干子人走了，锦瑟知道息墨又帮了她一次，虽然她不知道她刚才说那些话意思，但是她知道这个息墨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息墨这才掏出手帕说：“二少奶奶坐，让奴婢给您上点药。”
说完便小心用手帕为她擦拭嘴角血迹，她也很吩咐了香巧拿来了药粉。
药粉敷红肿左脸颊上，一阵冰凉也不似刚才那般火辣辣疼，锦瑟看了息墨一眼，息墨便心领神会把香巧支走了，她知道此刻二少奶奶定时有很多话要问她。
息墨看样子不过比她大了几岁，但是心思却格外敏捷，她看着她从容不迫为她上药，丝毫没有因为刚才事情而有一丝骄傲，对她是另眼相看。
还未等锦瑟问她，息墨便开口说道：“二少奶奶可是想问萦青事情？“
锦瑟点点头，拔下头上那支簪子一下没一下挠着头皮。
“萦青只是少爷房里一个丫头“说到这里息墨看了看锦瑟，锦瑟放下簪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知道息墨意思，萦青并不是一个如息墨她们这样一个普通丫头，而是少爷通房丫头。
所谓通房丫头其实就是和妾差不多，虽然地位尚不如妾室，但是身份却比一般丫鬟要高许多。
019 事情真相
息墨只好接着说下去。
“她是夫人一个远房亲戚家一个孩子，由于家里穷困所以才来到府里当起了丫头伺候公子，夫人看她倒也伶俐，于是就让她成了少爷通房丫头。“
息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少爷是怎么想，就同意了夫人提议，原本事情可能还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直到夏姑娘出现了。”
锦瑟想：“夏姑娘？她不会就是章季轩一直念念不忘人吧。”
于是锦瑟便问道：“你说这个夏姑娘是不是叫夏若澜？“
息墨点点头，锦瑟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息墨并不奇怪锦瑟怎么会知道夏若澜，因为只要稍稍打听人就会知道章季轩和夏若澜事情，那个时候他们是晋绥城津津乐道一对才子佳人。
可是息墨并不知道锦瑟她们一家以前并不晋绥城，她们只是近两年才搬来这里，所以对于晋绥城以前事情并不知晓。
“夏姑娘长得很美，人也善良，而且知书达理，古筝弹得堪称是晋绥城一绝，公子对她是青眼有加，爱慕非常，而她也对公子情意绵绵，他们两人是情投意合，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夏姑娘会成为府里少奶奶。“
锦瑟示意息墨坐着说，不要拘束，息墨福了一礼便坐了锦瑟对面椅子上与她相距不过两步远。
“可是没过多久，就听说夏姑娘要乘船离开这里，公子知道赶过去时候，就只看见夏姑娘所乘坐那只船沉了，公子河边整整打捞了半月也没有找到她尸体，后来公子回到府里就把萦青给活活勒死了。”
锦瑟疑惑问道：“他为什么要把萦青给活活勒死？“
“因为后来公子听说夏姑娘船沉那日，萦青曾经约了夏姑娘见面，后来公子也曾问过萦青是不是有这回事，当时萦青便承认了，她说，她不想和公子一起分享其它女人，她还说就是因为夏姑娘存，公子才不再正眼看她，所以她记恨夏姑娘，她还跟夏姑娘说，公子看上她其实只是玩弄她，并不是真正喜欢她，她还告诉夏姑娘说公子已经跟上官王府家订了亲，劝夏姑娘别再缠着公子。“
“公子听她这么说，当时很生气，于是便命令秦总管拿来了绳索，把她给活活勒死了。公子说都怪他以前太宠着萦青了，若不是他夏姑娘也不会死，所以公子恨就是别人拿着他喜欢到处耀武扬威人，所以适才奴婢才会那样说。“
今日听到息墨这样说，锦瑟才知道为什么他会梦里喊着她名字，或许他对她是愧疚吧，她并不觉得他那样活活把萦青勒死是如何残忍，相反会让她觉得他是那样重情重义。
锦瑟问道：“既然少爷那么喜欢夏姑娘又为何要跟大少奶奶订婚呢？“
“这个、、、“息墨面露难色，今日她说已经够多了，正思量着要不要告诉锦瑟这件事情，可是看着锦瑟一直盯着她看。
于是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做奴婢其实本不应该私自揣摩主子心意，但是既然二少奶奶问了，那奴婢就只好直说，其实少爷与大少奶奶婚事并不是你情我愿，大少奶奶一家本是一直蜀州，那里皆是蛮夷，治安并不稳定。因着我们府里大小姐章清荷是当今圣上宠妃，所以老爷皇上面前倒也能说上几句话，何况上官家原本跟老爷也是故交，所以便恳请老爷多皇上面前美言，于是她们便搬来了晋绥城，上官家为了彻底拉拢老爷便把大少奶奶嫁给了少爷。“
锦瑟听完息墨这番话，对整个章府里事情也了解了个大概，虽然当中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她知道欲速则不达道理，一整日劳累与困顿让她不禁微眯着眼睛。
息墨虽然说了那么多却始终时刻观察着锦瑟表情。
她起身扶起锦瑟柔声说道：“奴婢扶您进去歇息吧。”
“嗯。”
息墨听到锦瑟这声淡淡“嗯”声，觉得心里仿佛压了许久石头终于落地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息墨知道今番这样话迟早是要说给她听，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原本她这几天还一直思量找个什么机会好呢，却没想到上官晨月帮了她这么一个大忙，她还真是想好好感谢这位大少奶奶呢，若不是她，估计她还要熬白好几根头发呢。
锦瑟望着窗外明亮月光，听见漏声响起。
她心里嘀咕道，今晚恐怕有人是要失眠了。
可是对于锦瑟来说这件事情知道或者不知道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是觉得息墨今天表现似乎是早早就安排好。
虽然她做是滴水不漏，可是因着她平日里并不是一个话多人，今日这样滔滔不绝说话倒还是真不像是她平日作风。
如果说是有人刻意安排，那么会是何人呢，何况依上官晨月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听从他人调遣，如果说这仅仅是巧合话，那难免也太巧了吧。
虽说息墨只是说一个别人故事，但是她知道其实是夫人给她警醒，让她不要像那个萦青一样恃宠而骄。
这一夜锦瑟睡得格外沉，可是却有两个人辗转反侧睡不着。
一个是大少奶奶，自她回到房内，就急香汗淋漓，来来回回渡步，她倒不是说怕章季轩知道她打了秋锦瑟会惩罚她，她是怕她好不容易跟他关系有所缓和，因为这件事又变得紧张起来。
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太心急了，只好一个劲埋怨佩儿没有好好拉住她，佩儿则是一脸委屈杵那不知道怎么办。
她不安和衣而睡，第一次感到长夜漫漫，孤独难熬滋味。
簇伺候夫人睡着之后，一个人站月色里，望着天上明月两行清泪挂脸上，夜风裹着空气里清香钻进衣领和衣袖里，压抑哭泣声被夜风吹散，看到有巡逻人经过忙擦了擦眼睛，止住了哭声，又站了许久，身子都凉透了才转身回到她自己房内。
020 风平浪静
夫人其实并没有睡着，她望着簇苹推开房门轻手轻脚走出去，外面站了很久才又重响起细碎脚步声朝西面走去，她知道簇苹心里是有点记恨她。
老夫人睁开眼睛，她眼睛暗暗房间内亮如星辰，她仿佛能洞悉这府里一切，一草一木甚至是每一个人心思。
她就像是一个一直蜷缩那里巨蟒，虽然平日懒洋洋那里晒太阳，但是她却时刻吐着信子警惕着空气里一草一木。
破晓阳光穿透云层，散射出万道光芒。
锦瑟起床后舒展了下柔软腰肢，坐铜镜前看到左脸颊已经消肿恢复到了初状态，她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笑容。
息墨立她身后为她挽起那一头如绸缎般青丝，她熟练为锦瑟绾了一个百合髻，为她画是一个精致桃花粉妆，淡扫蛾眉，轻点朱唇，一切都是那样恰到好处。
息墨为她拿来一件浅色罗裙镶银丝边际，着一件紫罗兰彩绘拽地对襟收腰宽袖长裙，袖口处绣着淡淡兰花映衬着锦瑟那双削葱似十指，粉嫩嘴唇泛着晶莹光亮，如玉耳垂上带着淡蓝璎珞坠，璎珞轻盈随着风轻轻摆动。
锦瑟漫不经心说道：“息墨，你昨日涂药膏效果还不错，用是什么调制成，似是没见过，闻起来还有股淡淡花香呢。”
息墨平淡回答道：“回二少奶奶话，用是木瓜，栀子，大黄，蒲公英研成末，，又用羊脂调匀，奴婢想着怕是会略带药味，所以又里面加了点玫瑰花粉。“
锦瑟由着息墨为她穿好衣衫，接过香巧递过来盐水漱了口吐进痰盂，随口说道：“你很是精通药理呢。“
息墨停下手里动作，低着头说：“奴婢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如有冒犯处还望二少奶奶责罚。“
锦瑟看着她没说什么，只是踏出门槛前去百晖堂跟老爷夫人请安。
锦瑟百晖堂里并没有见到晨月，只是见到夫人独自端坐那里，精神依旧很好，脸上依旧挂着那个熟悉笑容，就是这个笑容让锦瑟每每看到总是会觉得心头一暖。
可是夫人眼睛里却始终透着一股精明老练，盯着她眼睛久了便会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般她面前变得是那样透明，没有丝毫秘密。
那种看似温暖笑容也变得令人毛骨悚然。
由于外面光线不是很强烈，所以夫人脸上也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黑影，看不真切。
锦瑟跪地上，行礼说道：“给夫人请安，愿您一切平安喜乐，事事顺心。”
夫人拊掌笑道：“也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天天来给我这个老婆子请安，息墨赶扶着你家二少奶奶起来，仔细把膝盖跪疼了。“
息墨扶着锦瑟，她依言起身，换上一个明媚笑容说道：“夫人这么说倒是责怪妾身不是了，若不是怕您看久腻烦了，妾身倒是很愿日日夫人身边伺候呢。“
锦瑟环顾了一圈后，并没有看见晨月。
夫人看出了她疑惑，于是说道：“月儿这孩子刚才派人传来话说，她今日身子不爽就不过来请安了。”
“嗯，既如此，那妾身等下去看看大少奶奶，对了，妾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
“妾身想今日出府，不管怎么说翠竹也服侍了妾身多年，所以想恳求夫人允准去白云寺为她祈福也算是以表心意。”
说完锦瑟哽咽着，沙哑声音空荡荡屋内显得是那样忧伤。
夫人叮嘱了几句，又派了几个人跟着，并安排秦管家给她备一个马车供她使用。
她们又说了会客套话，锦瑟便退了出去。
得到夫人准许后，她走出百晖堂，穿过那条蜿蜒回廊，来到翠御轩，由于她今日百晖堂并没有看见晨月，她理应去看望她顺便给她请安。
只是刚来到晨月房门外，便被佩儿挡了回去，说是她现下已经睡下，不便打扰，锦瑟倒也乐得自，于是便辞了出门去。
章季轩书房内。
此时章季轩正拿着兔肩紫毫笔纸上写着什么。
他身穿一件上好冰蓝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滚边与头上羊脂玉发簪相映成辉，腰系玉带，足蹬一双茶褐色短靴。
他低垂着眼睑，沉溺字里行间，修长而优美手指如行云流水般宣纸上来来回回走动，长长睫毛形成一个优美弧度，神色宁静安详，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眼睛犹如璀璨星辰，他背脊挺直仿佛蕴含着巨大坚韧力量。
外面光线射进来落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淡黄色光晕，让人看了不禁动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