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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话本妇女解放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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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琴娘自是不服,又因身契被老鸨捏着,才默默无言。一日受了那褚妙妙的气,摸着身上的伤痕紫团,在被褥里哭泣,只叹自家命苦,没个好人帮扶。
  正哭到伤心处,却被一只小手拍拍,只见身侧冒出个人儿,睁着一双盈盈水眸,劝道:“好琴姨,不要哭,她们不帮我来帮”。
  这琴娘本是三十许人,先前也是个头牌,自家也有那心计,攒了几百银只等良人来救。只是不是谁都有王美娘的运气,这吴琴娘听得那客有心要赎,银钱却不趁手,便偷偷取了那压箱银。
  本在满心欢喜等那官人,谁知竟一去不复返。吴琴娘心灰意冷,病倒在床,那老鸨听得这小娘竟自家贴钱给孤客,气得一顿皮鞭一顿针,杀鸡儆猴,让那新来的小娘们唬破胆。
  既然打出了开头,在姊妹们面前丢了脸,这吴琴娘便被撸了头牌的名头,只当作肉妓使唤。等过了几月,恩客们尝了这先头牌的鲜,吴琴娘的身价便暴跌。
  这是个“风尘女痴心错付人,枯白发红颜瞬凋零”的戏文,若是那等迎风弄月的文人撰写,总有个熬尽榨干扔街头的结局,谁知这吴琴娘自家竟振作起来,也不理别人风言风语,每日只练那琴。
  原来这吴琴娘本就是琴艺出名,当了头牌才松懈下来,只保养面容样貌。这两年又捡起以前的技艺,每日发奋,虽说已是色衰,这琴倒真个好听。那些恩客点支曲,品那音律,谁管帘子后的琴娘样貌。
  那老鸨见点曲比过夜赚得多,便让琴娘只在帘后。等寻到褚妙妙,又有那万官人砸下大银要捧她,便让琴娘专供那花魁。
  虽说活计比先前轻省,这褚花魁却是恁大脾气,若是发作起来,就算手里有刀剪,都能劈脸往琴娘扔去。琴娘被折磨的不堪,姊妹们也是各人只扫自家雪,只有个四五岁被卖到这里的小囡囡和自家一心。
  这囡囡也是命苦,亲娘死在瓦子里,留下小的也要死要活。那龟婆见得心烦,一时照看不住,竟让花子给拍了去,等进了行户,只说自家叫虫姐,吃口白米都要掉泪,还说从没吃过这等好物哩。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通宵,今天下午才睡下,醒来就晚了,对不起大家。明天两更补偿。

☆、第92章 溪因游分

  话说那吴琴娘见乔虫姐人物可怜; 又是个懵懂孩童,便将心放到她身上,时时看顾几分。那虫姐私下里还偷叫几声娘,被人听着不像; 才以姨称之。
  这虫姐年纪小小; 玉雪可爱; 虽血脉还未长成,却被几个好幼…齿的客盯上。琴娘先前奋发只为自己,现在又添个虫姐; 日日盼攒够五百两,将这小娃摘出鬼蜮。
  那褚妙妙只是个贫户女,不知为何被万官人瞧中; 放下豪言要捧红她。那皮子虽黑; 被白茯白莲的蜜涂着;嗓子虽哑,被枇杷秋梨的膏养着。
  等到点茶清谈,来去恩客也就那几句发问,都有事先备好的回话。至于琴棋歌舞,全有相应的替身,只要帘子一拉; 那老鸨笑道女娘害羞,只得以帘罩身,请官人体谅则个。
  又叹那妙妙本是一品千金,如今已是委屈了他。那些新客都被唬住,连连点头称是; 老客虽然腹内讥笑,却抵不住有傻子上当,自愿当了那一品千金的狗,反而扑去撕咬那些老客。
  那万官人也收买几人,充作一品大人的仆从,俱来行户当众大哭,说是好好的千金当了名妓,真个红颜薄命。那岑行首见了,只冷笑“妓就是妓,还充甚么花头”,却被那万官人盯上,毁了几次生意,倒落了个冷淡下场。
  等造大了声势,万官人又砸银抬褚妙妙的身价,竟至一夜百两,又在花魁大会上夺了行首,更是风头无双。
  虽然在这小娘上费了钞,却也不算亏本,褚妙妙扯虎皮自创个“一品胭脂”,将那膏儿粉儿吹个天价,都有傻子来买,真以为自家用了这胭脂,享受了一品千金待遇,定能脱胎换骨,也成一代美人哩。
  再唱个梧榴泣血,那韩游本落了下风,听了这曲儿气得当场吐血,被人抬回去。韩家他人既懦又蠢,都不敢出头,还劝韩游低个头儿,说不得能附着万家赚银哩。
  韩游怒道:“这商道本就你死我活,我低头不难,就怕他吞了咱家,让韩家替他卖命,每月得几块赏银,与那奴仆何异”,又说:“他与我家非亲非故,凭甚来提携,就算我奉上全部家私,他也要斩草除根,还不如全力一拼,就算落败也无话可说”。
  韩家他人听了,将信将疑。韩江还好,韩溪却不信堂哥,真个跑去万家,攥臀捧屁,那万官人先哄他拿出手中铺面,与韩游打起擂台,又有万家在后撑腰,一时间韩溪竟赚得万两,自是不将韩游放在眼里。
  韩游见自家人背后插刀,百般劝韩溪都不听,只得请父祖出面。谁知那韩二官人见儿子赚了银,大侄韩游却说风凉话,便冷笑道:“先前都说大侄精明强干,谁知这次栽了跟头,半日爬不起来。我家溪儿好容易得了银,却被你混说,还不如分了家,各自过活”。
  韩游冷笑道:“我当家四年多,赚的钱钞全归公中,一人养着全家几百口。如今遇见强敌,二叔四弟竟要分家,生怕那万家灭不了韩家么?咱们两房拧成绳,那万家动我们还得掂量,若是一拍两散,没几月就要家破人亡哩”。
  韩二官嗤笑道:“那家破人亡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家溪儿得了万官人提携,自是撑起我们房,你们日薄西山,只看我们日渐隆昌罢”。
  韩大官人听得不像,忙忙喝住,劝道:“甚么破不破,亡不亡,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来。那韩沁韩汀虽在外面,我家也没打压,游儿还替韩沁打通关系哩。你家溪儿赚得一次银,就翘起尾巴,游儿养全家四年,你可曾听过他要分家?”
  韩老夫人听得,叹道:“老二,你自我肚中爬出,养到成人,自问对得住你。今日我还喘气,你就要分家,等我闭了眼,你怕是不上门了罢”。
  又颤巍巍道:“我活一日,这家就不能分,你们若是逼我,直接吊在万家门口,骂他心存不良,教唆他人分家,就算他真成了万临安,也要惹身臊哩”。
  韩二官,韩溪见状,只得劝韩老夫人消气,等回到房里,只是闷闷不语。韩江怨韩溪听了旁人话,竟闹起家里人,韩溪道:“三哥,你也看到那万家来势汹汹,大哥阻拦不住,我们再等下去就要被吞尽。还不如提前投向万家,总能分几个店铺傍身不是”。
  韩江道:“那万官人本是楚奸,勾了金人才有了势。你投向他家,可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么”。
  韩溪嗤笑道:“哟,三哥,你不是韩沁那个书呆,也不像大哥中过举人,怎的竟信了那甚么忠君报国的酸腐之语”。
  又道:“咱家世代行商,年年缴税,也算是忠君;金朝那边有生意,咱们攀上万官人,再被引见万俟卨万大人,可不就平步青云了么。以后金朝收岁贡,还不是咱家经手,若对那些缴贡的人稍好点,也算是报国了”。
  韩江听得大怒,骂道:“你竟有了这等心,可不是赶上去卖国”,韩溪笑道:“也是有本事之人才卖得了国,那陶家被打压得倒在泥地,想卖还卖不了哩,那甚么岳将军的,不也爱说个‘精忠报国’,现在呢?早已头颅滚地!”
  韩江气得咬牙,一拳捶到韩溪脸上,也不顾父亲大骂,直接奔到外间。韩二官忙扶起韩溪,骂道:“这小子也不知被谁灌了黄汤,亲父亲哥不顾,一心向着大房。万官人瞧韩游不过眼,还要贴上去,真是个糊涂虫”。
  韩溪鼻子里汩汩淌血,半日才止住,骂道:“既然他自家找死,我也顾不得他,祖母是浆糊脑袋,偏要把大房拴在我们腿上,倒是叫我们受累。虽说不分家,我们一心向着万官人,那官人听得缘由,定能体谅”,韩二官连连称是。
  话说那韩江奔到外面,心中烦乱。又听得陶家也被打压,那韩沁虽说不喜韩家,却也是自家二堂兄,理应上门拜见的,便雇了个轿,往陶家走去。
  谁知到了陶家,竟是一片杂乱,又听得正厅似有婆子哭骂。那引客的小厮挂不住面子,忙说表少爷住在绛笣阁,急急将韩江引到一边。韩江心中奇怪,便摸出几两银,等那小厮说话。
  那小厮攥着银,扭捏几下,又想此人是韩沁韩汀血亲,也算姻亲,便吐露那话:“真是造孽,前些日二小官去酒楼喝醉,被风吹了,大官人便革了吕小子的银米。谁知那小子竟起了歹心,自家投奔北县万家,还将二小官的字纸带出”。
  “那万家也是奸诈,竟让人仿了字迹,写了淫诗艳曲影射孙翰林家的女娘。那孙家本被秦相不喜,借这由头抹黑孙翰林,又牵出二小官的举人之位是孙翰林点的,便撸了二小官的科举”。
  “那孙翰林也是惨,不知怎的从他家搜到反诗,差点全家杀头。还好那孙翰林竟有急智,说是那反诗上泄露真凶面目,是个近日背长紫斑的人。结果当场有人去摸后背,抓住后熬不过打,刚要说出真凶,却口吐黑血死了”。
  “孙家虽然活了命,却被秦相运作,竟全家流放了,也打听不出是甚罪名。那万家又上门来,说是二小官的事只是开头哩,若不交出那些花露蜜药的方子,孙家就是前例。哎呦呦,那孙家是翰林,官家才杀不得,我家只是商贾,还不说杀就杀,唯一的功名也被革,眼见着就是菜板上的鱼肉了”。
  “韩官人,你也见府里杂乱罢,都是那万家上门强搜的,方府尊怕那万家,连个屁都不放,大官人气得发昏,正叫人打那吕小子的老娘哩,那吕小子也不知跑到哪去,见老娘吃亏也不露面”。
  韩江听得全身发寒,只匆匆问几句韩沁韩汀是否安好,便回家去寻韩游说道了。韩游正在病中,听得后面如金纸,想了半日,便叫心腹附耳过来。心腹们领命,自去不提。
  先不谈韩家兄弟阋墙,陶家无故受灾,只说说那北县万官人新婚甜蜜。那万官人娶得褚妙妙,因金人撑腰,竟没人说那僭越之事。
  那褚花魁也是个妙人,婚后日日宴请商贾正室,只谈遇见万官人是她此生最大的缘,又因万家势力,点一回茶,有人赞她,品一炉香,有人夸她,点茶品香也是侍婢在做,她只动动嘴儿,众人都似盲了般,只夸万娘子是茶香大家哩。
  等旬余去拜佛,又恁大声势,竟堵住大道,若不是有官宦见不甚像样,出面喝止,那万娘子还要霸路整日哩。围观闲汉也不知怎的,硬说那官宦歆慕褚花魁,才涎着脸搭话,想沾点芳泽哩。外围群众不晓得细节,一时城中竟有几个版本。
  就算那褚花魁是天仙下凡,也不关王家酒楼甚事。谁知这日午时,竟有万家管事前来,说是大楚金朝和议,南北分背已成定局,偏你家酒楼有道“金玉满盘”,竟是违背圣令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会晚点,本来3点放出,现在看只能6;7点了,推荐大家晚点再看。

☆、第93章 未雨先绸缪

  话说那万家管事说出“金玉满盘”; 竟要买下酒楼,还说王家惹上祸事,若不从了万家,眼见就要官非上门; 家破人亡。
  其他人便罢; 那王姑母听到“家破人亡”; 心中颤了颤,想到自家儿子落第后那一病,后院竟出了“三年必死; 家破人亡”的黑灰大字。
  眼见这三年未过,果然祸从天降,不禁害怕起来。那王嫣娘木着脸; 只说是神鬼之谈; 姑母你信则有,不信则无。又说这酒楼是大家心血,凭甚他一口买断,才给两万两,不让别人活命。
  张小甲怒道:“不提别的,官家这‘临安第一楼’的匾; 也不只值两万两罢。虽说万家跟了金人,这御宝可是官家所赐”。
  嫣娘道:“御宝也只是块匾,是个死物,官家想收回便收回。如今金人坐大,官家亲身父母还在北面为奴哩; 哪能拂了金人脸面”。
  舜娘道:“听得那万官人搜不到陶家秘方,毁了陶二哥前程,又买断陶家货源,逼住他家。那陶家不堪其扰,背后联络了韩游,姚魏三家,本要来个三面包围,谁知那万家恁得势大,逼着张皇商出手动韩家”。
  “张家本无能人,只挂着个皇商名头,韩游是他家干亲,一向联手赚银的。万家如此逼迫,张皇商私下送信给韩游,将两家产业都藏在暗处,又在韩家装模作样训斥几番,只说已整治的韩家一穷二白。”
  “万家不信,也不知从哪得的搜查令,一径儿搬走箱笼,还说张家里通西夏,产业充公,男女发卖,气得张皇商当场归西。”
  “哪是甚么充公,又充了谁的公”,桂姐插嘴道:“街面人人都说那张家箱笼出了府,拐个弯就往万家搬哩,那万家又上下打点,大头还不是那金使得了。方府尊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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