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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严家长女-第98部分

小说: 严家长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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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沿路能学到不少东西。不是有句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严清怡思量片刻,终于点头,“那就听秦师傅的,不知道几时启程,我该准备什么东西?”
  秦虎笑道:“五天后就走,别的东西我就预备了,你只把阿昊的衣物带几身就行。”
  严清怡道声好。
  薛青昊立刻显出笑颜,“谢谢姐,姐放心,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严清怡板着脸不愿意搭理他。
  等送走薛青昊,严清怡终于把写给何若薰的信寄了出去,随信还有她亲手做的一对并蒂莲绢花,因为不知道何若薰夫家地址,便将东西仍寄到何家。
  刚过三日,何若薰跟魏欣就到了荷包巷。
  严清怡刚从集市上买回条半斤重的草鱼,正坐在院子里,撸起袖子刮鳞剖肚。
  何若薰到底是沉稳,笑盈盈地跟严清怡打声招呼,魏欣上下打量严清怡一番,眼圈蓦地红了,粗着嗓子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那么记挂你,你回京都也不告诉我,能给阿薰写信也不给我写。”
  严清怡也有些感伤,低声解释,“我身上带着孝,又不能四处走动。”
  魏欣不理她,径自进屋,往厨房里看了看,厨房只巴掌大一点,北墙高高地开了扇小窗,狭窄阴暗;再到东次间去,东次间也小,一张床一张榻已经占了大半,再就是衣柜妆台和五斗柜,余下的地方刚刚够转身。
  家具漆着黑漆,因年岁久了,油漆有些脱落,露出木头的原色,斑斑驳驳的。
  魏欣复回到院子,没好气地说:“这个地方你也能住下,赶紧把东西收拾了跟我回去,我家空着好几间屋子,随便挑一间都比这里强。”
  严清怡笑道:“这哪里不好了,东西样样齐全,而且离荣盛车行近,我弟弟跟着车行一位师傅学武,来回方便。”
  魏欣还要再说,何若薰忙解围道:“你打听罗夫人干什么,我也是好久没见她了。去年冬天她家里茶花开的时候我跟我娘去过一次,再后来我忙着准备嫁妆不好出门,算起来大半年没来往过。听别人说她那个小女儿身体不太好,我也没再叨扰她。”
  既然如此,也只得作罢。
  严清怡脸色暗淡了下,“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听你说她养花养得好,有些好奇。”
  正说着,春兰挑着水呼哧呼哧地进来。
  严清怡忙上前接过一桶水,提进厨房,倒入水缸,春兰提了另外一桶水。
  等再出来,严清怡笑着道:“中午给你们做鱼吃,我做饭的手艺不错。不过,家里坐不下许多人,出了门口往南边有家馆子,要不让跟着你们的人去那边将就一顿。”
  何若薰爽快地应好,“正好我跟着你学一手。”
  严清怡笑笑,利落地把鱼收拾干净,回厨房,捏了把盐腌上,又切姜。先把姜切下两片,然后横着切成丝,再竖着切成末,。刀工好,一把菜刀跟长了眼似的,就在她指尖处游走,眼看着要切到手指上,可偏偏还差着分毫。
  切好姜末再切葱花。
  何若薰看得眼花缭乱,连声赞道:“果真是个会做饭的。”
  中午仍是四道菜,除了家常烧的草鱼外,严清怡还清炒了莴苣,用肉片炒了淮山,最后上了道韭菜炒鸡蛋。
  何若薰逐样尝过,笑道:“还真不是吹牛,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相信是你做出来的。”
  严清怡得意地笑笑,侧头问魏欣,“你觉得怎么样?”
  魏欣不说话,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抽泣着道:“三娘,你跟我回去吧。”
  严清怡掏帕子给她拭泪,“我在这里住着挺自在的,不想再住别人家。你要是想我了,就多给我写信,我也常给你写。”
  魏欣才擦干的泪,又滚落下来,片刻才收了泪,粗声道:“三月中我又酿了梨花白,极好喝,回去我让人送一坛子给你,你肯定酿不出我这种味道来。”
  严清怡鼻头一酸,忙仰头抽抽鼻子,笑道:“好不好得我尝了才知道,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魏欣不服气地说:“你喝了肯定说好。”
  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好起来。
  吃过饭,严清怡沏了茶,三人又唧唧喳喳聊起京都的事情。
  张芊妤也已经定了亲,冬月头成亲,而常兰是去年八月嫁给了忠勇伯,成亲刚满一个月,忠勇伯就带她一道去了榆林卫,把云楚青姐弟以及李婉留在了家里。
  魏欣道:“还是你说的对,云楚青几乎是疯魔了,忠勇伯成亲那天,她抱着她娘的旧衣裳在新房外头哭,当时家里宾客还没散,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严清怡心头顿时涌上浓重的厌恶之情,“常兰是新嫁娘没法子,难道忠勇伯就这么任由她哭?”
  魏欣道:“才没有,忠勇伯说,她既然想念亲娘,就到祠堂清修十日,诵经茹素以表孝心。然后让丫鬟把她架走了。”
  严清怡摇摇头,对何若薰道:“你成亲肯定没这么多幺蛾子?”
  何若薰蓦地红了脸,恼道:“好端端的,提我干什么?”神情既羞且喜,显然日子过得很如意。
  三人许久未见,足足聊到申正时分,魏欣跟何若薰才恋恋不舍地告辞。
  转过天,两人分别打发婆子送了东西来。
  何若薰送的是茶糖米醋还有两匹布,魏欣则送来一坛子酒和一只海棠木匣子。匣子里装了大半匣各式银锞子,足足三四十个,肯定是她历年攒下来的。
  严清怡手头宽裕了许多,上次林栝给她的荷包试着轻,里面除了两只银锭子外还有两张银票,一张五十两,一张二十两。
  而春兰每次出去,多少都能赚上几十文回来,足够他们日常用度。
  可念及魏欣待她的心意,严清怡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再过些日子,就到了中秋节。
  宫里仍然设宴邀请大家闺秀前去对诗赏月。
  一大早,万皇后就兴致勃勃地对身旁的大宫女道:“老七去清虚观卜算,通微法师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你说会不会是应了今日?他病了这些年,今年总算强了许多,算是云开了吧,今儿要是相中个姑娘,岂不就是月明?”
  宫女笑道:“这签文用在娘娘身上也合适,娘娘照顾七爷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七爷桃花动了,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万皇后乐得“哈哈”笑,“上元节灯会上那几个出挑的,我还都记着呢。罗阁老的孙女弹一手好琴,张御史的次女画一笔好画……今儿再让她们亮亮相。”


第116章 
  刚到酉时,神武门侧门便徐徐开启; 军士们神情肃穆地查验着诸位女眷手中烫金洒花玉版宣的请柬。
  罗雁菊墨发梳成如意髻; 戴全套点翠头面,身上大红色绣菊纹褙子映着她的肌肤欺霜赛雪般白皙。
  旁边苏氏穿着却很素净; 神情略有些憔悴; 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自打七月起,罗雁梅就开始气喘咳嗽; 请郎中瞧过,说是燥邪入体,给了瓶川贝枇杷膏让每日用开水冲着喝; 连喝了两瓶不见起色。另外换过太医,也说是肺燥咳嗽,换了秋梨膏饮用。
  陆陆续续已经快两个月了。
  苏氏将罗雁梅看得紧; 夜里就安置在旁边的碧纱橱里; 只要罗雁梅一咳,她就跟着醒; 夜夜睡不安生。
  苏氏不想来赴这个宫宴,可罗振业发话了,罗士奇也跟着劝,“父亲是为了孩子们着想,他已年逾六旬,在任上顶多再干十年。雁回性子太鲁莽; 不求他上进; 只要他别惹事就成; 好在他还有个七爷照应着,吃碗安稳饭不成问题。雁北以后要承继家业,可他时运不济,因生病错过两科了,如果父亲在任期间考不中进士,以后很难有起色……皇后娘娘设宴固然是为七爷,但恭王顺王都会出席。父亲颇看好恭王,要是能点个侧妃,以后生下儿子,说不定将来会如何?”
  对于王公伯侯来说,只有嫡子才能袭爵,可是皇室却不一样,不管长幼,不管嫡庶,只要天时地利人和,谁都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恭王未能成事,可有他拉扯一把,罗雁北也能谋得个不错的前程。
  苏氏没办法,只能带着罗雁菊来。
  酒过三巡,圆盘般的明月高高地挂在天际,洒下清辉如水。
  万皇后令人撤掉酒席,移驾玉液池旁边的澄瑞亭。澄瑞亭里明灯高悬,与天上圆月遥遥呼应。
  才情好的大家闺秀纷纷对月吟诗,罗雁菊则请缨弹奏一曲,以助诗兴。
  琴声被玉液池的水汽卷着,温润动人。
  七爷没兴致陪这些大家闺秀们干坐着,酒席刚结束就借口不胜寒意离开。
  可回到和安轩,却不进屋,默默地站在松柏前仰望着明月。
  月色如霜,穿过枝桠缝隙,落在七爷身上,他穿件宝蓝色绣着山水楼台的云锦长袍,身姿颀长玉树临风。
  清俊的面容被月光照着,发出莹莹光华,宛若仙君。
  纵然小郑子随侍七爷多年,可见到他这般风姿,仍是呆了下,忙回屋取出件锦缎披风,替他拢在肩头。
  秋风吹动树梢,树叶婆娑,地上影子也随之摇曳不止。
  有琴声远远传来,因是隔得远,好像分外缠绵旖旎。
  七爷凝神听了听,低低吟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也不知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望月?”
  小郑子道:“要不让青柏去看一眼?”
  七爷含笑摇头,“不用,别去扰了她。”举步回屋,忽然想起来,对小郑子道:“你明儿去内织染局看看,那里收着各式衣裳样子和绣花样子,我借来临一遍。”
  七爷虽然早早离开,但万皇后跟其余皇子还在澄瑞亭,众位贵女仍围在那里凑趣。
  魏欣不耐烦听这些,侧头瞧见苏氏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心里一动,走过去行礼,“罗夫人。”
  苏氏敷衍地笑笑,“是魏家五姑娘?”
  “是,我在家中行五,”魏欣笑着点头,指了正抚琴的罗雁菊道:“二姑娘琴艺超绝,想必下过不少工夫吧,不知请的是哪位大家教授?”
  苏氏答道:“她弹琴许是五六年了,没往外头请人。”
  听着就是对罗雁菊很不上心的样子。
  魏欣索性直入正题,“我听说罗夫人很会养花,花房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请教一二?”
  苏氏婉言谢绝,“不过闲着没事消磨时间罢了,近来家中忙碌,没心思管那些花花草草。”
  魏欣碰了个软钉子,隔天给严清怡写信,“中秋节宫宴,见到罗夫人,我问起她养花之事,她推脱不答,并不欢迎别人打扰。”
  严清怡没办法,只能按下不提,期待再有其他机会。
  过完中秋节,连接下过两场秋雨,萧瑟的秋风开始变得冷冽。早起时,院子里会覆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水缸里莲花早败,严清怡把枝叶尽数都拔了,将里面剩下的四条鱼捞出来,养在厨房里。
  又趁着天气还暖,买回两车木柴,把小院塞得更挤了。
  再就是过冬的萝卜白菜也都贮备了许多。
  幸好薛青昊没在家,可以暂且堆在他屋子里,不至于让窄小的厨房更加逼仄。
  先前住在陆家宅子时,冬天会烧地龙,而且点着火盆。
  现在这个靠西的跨院什么都没有,严清怡怕冷,特特地再买回十斤棉花,打算絮两床厚实的棉被御寒,而春兰则自告奋勇地担起卖绢花顺便买菜的职责。
  不知不觉,第一场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虽然沾地即化,却也预示着冬天的到来。
  京都既然落雪,宁夏肯定更冷,说不定沿路已经被雪封了。
  严清怡搓搓双手,决定给林栝写信。
  这封信寄出去,要是快的话,过年时候正好能收到,多少可以解些思乡之苦。
  她给林栝写信写得勤,差不多每个月都写,林栝却没有只言片语,倒是薛青昊时常写信回来。
  上封信写他经过安阳,特地去岳飞庙看了看,还吃了据说是程咬金传下来的内黄灌肠。内黄灌肠趁热吃的时候还好,但是凉了会有股血腥味。
  然后经过开封时,买了朱仙镇的木版画,随信寄回来的就是一幅镇宅驱邪的钟馗。
  严清怡把自己的事情写的简单,却详细地写了薛青昊的行程。
  写完后,找个晴朗的好天气送到了驿站。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这小跨院没有炕,里里外外连处暖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魏欣打发人送来两篓炭,严清怡立刻去买了只小炭盆,放在东次间,这才感觉好了点儿。
  进入腊月就开始忙年,春兰去集市买了一大块肉,半扇排骨,还有两只猪脚,一块猪皮。
  严清怡把肉跟排骨用竹篮盛着,挂在厨房的后窗上,天气冷,放个三五天不成问题,而猪脚跟猪皮是用来熬成肉皮冻,熬制之前,需得把猪脚和猪皮上的毛刮掉,再用热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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