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娘子-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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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招的女工，就特别选那种家中贫穷，平日里又有志向的女。

　　　　陈少奶奶府里的下人多，互相问来问去，很快就有十几户总共二十多人名单报上来。

　　　　李沅锦没有一一去探访，做工有钱拿，下人之间必然会优先推荐与自己关系好的人，但是李沅锦不介意这个，只找了一天，要求这些人都集中到饼干作坊，她要面试。

　　　　面试？

　　　　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李沅锦的消息一出来，名单上不少人都觉得发懵，纷纷找到自己当时托的关系：“不是名字递上去了就行吗？怎么还要面试？”

　　　　“这面试是什么东西？”

　　　　负责找人的也是一头雾水：“大概就跟主人家买人差不多吧，不过是个新奇叫法？”

　　　　一片人，全都蒙查查的，在李沅锦到了饼干作坊之后不久，都赶到了作坊。

　　　　李沅锦今天把云锦跟玲都带过来了，玲烧好茶水，云锦帮忙维持秩序。

　　　　名单上总共是二十六个人，按照李沅锦要求的卯时到饼干作坊的，共有二十二人。

　　　　其中不少都是跟陈府的下人有沾亲带故关系的，但李沅锦并不介意这个，只要来的人是愿意干活的，跟谁有关系都无所谓。

　　　　沅锦吩咐玲，等下外面如果还有人来，问清楚为什么没有没在卯时到，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不用放进来了，如果确实有原因，让玲问过她之后，再定夺。

　　　　玲点点头，很是乖巧地去了。

　　　　李云锦这边已经让大家分坐在了两个区域，四个人一组，先进到作坊里面，李沅锦就在里面面试，其余的人都等在外面，云锦就守在中间的门边，既能看得到李沅锦面试的过程，又能住留意不让外间的人靠近。

　　　　里间的四个人全是年龄在三十以上的妇人，也是，虽然是做工，但是年轻女敢出来、家里又同意出来的，毕竟不多，而一些已经成亲生，甚至做了奶奶辈的妇人才是出来做工地女主流。

　　　　李沅锦请四位坐了，又让四人去端桌上的茶水，桌上还有些零食，让大家不要客气，随意吃。

　　　　四人都有些紧张，看了李沅锦的脸色，觉得她是真的请她们吃，才心翼翼去拿茶杯跟零食。

　　　　不过拿在手上都没敢吃，有个胆稍微大些的，抓了零食，问李沅锦：“姑娘你有什么吩咐？我在家里什么活都能做，种田、洒扫、厨房、针线，都可以！”

　　　　李沅锦笑：“这么厉害！那真是太好了！”

　　　　一边笑，一边自己也抓起了零食吃，见李沅锦这么平易近人，四个妇人也都放松下来了：“我也是！我也是！我最好的在厨艺上，没过门前我一家大的饭食就是我做的，过门之后一边带孩一边都做呢！”

　　　　“大家都很不错！别紧张，我这里要招不少女工，所以都会跟你们见面聊聊。”

　　　　李沅锦笑眯眯的，更像个狐狸。

　　　　“你们都会做什么菜啊？”

　　　　“家常的菜蔬都会做，肉菜也会，我还会蒸馒头！蒸窝头！”

　　　　“我也会！我也会！”

　　　　一个肯，旁人也就怕落了后乘，都开始向李沅锦自己的特长。

　　　　“那你们做的最好的一道菜是什么啊？这菜是打哪儿学来的？”

　　　　四个妇人都犹豫了一下，还是最开始那个胆大的妇人先：“我娘家是卖肉的，家里时常有多的肉和下水，我会做卤大肠，这个做的比别人都好，我做的大肠一点儿膻味都没有，保准卤的香香的！到现在我公公婆婆也是最喜欢这道菜。”

　　　　“我……我不会做肉菜，但是我会煮花生煮毛豆，夏天我也会去集市上摆摊卖煮毛豆。我家的毛豆一出去，总是半晚上就卖完了的。”

　　　　“真好！真的都挺好的，喝点儿茶，等下再跟我你们家里的情况，方便吗？”

　　　　四个人的面试就用了半个时辰，李沅锦也问出了四个人的情况。

　　　　胆最大的妇人名叫曹月娥，娘家是的，爹爹是屠夫，有宰宰羊的时候就出工，平时家里有个档口，家里的二哥也继承了爹爹的工夫。

　　　　而她嫁到婆家之后，婆家这边也是两男一女，她是大嫂，还有叔一家三口，跟一个去年刚出嫁的姑。

　　　　现在家里就是公公婆婆婆，她和相公家四口人，育有一儿一女，叔一家三口，有个侄女。相公跟叔平时都是去别人那里打长工，弟妹带孩，婆婆照顾家里，她就是到处找工补贴点家里。

　　　　往常都是陈府有什么需忙的时候，她就去帮个一两天，换几十文钱回来，大事做不了，但是给家里买点儿柴，买点儿盐和鸡蛋，偶尔改善一下生活。

　　　　这次也是听她在陈府的熟人饼干作坊要招长工，而且只招女工，立刻就来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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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面试

　　　　李沅锦观察曹月娥，话做事都算爽利，性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也看得出来家庭很和睦，至少没有像李守信几兄弟一样。家里分工是合理的。

　　　　或许因为家里是卖肉的，大概平时有些补贴，在吃食上并不曾亏待，所以虽然零食吃的多，但是李沅锦看她手伸的大方，没有什么扭扭捏捏的样。

　　　　另一个葛娘家里更贫困，上面一个瘫痪卧床的公公，中间没有什么可以帮衬的兄弟姐妹，底下倒已经有四个孩了，最大的才十岁，最的才一岁，这次也是刚刚断奶就想出来找工作。

　　　　或许因为家里孩多，对孩的污垢容忍大，葛娘吃东西并不注意，渣掉下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余下两个都是平常的妇道人家，家里算不上太贫困，也肯定不宽裕，来招工作不为谋生，只为补贴和改善家里的情况。

　　　　李沅锦问完这四人，让她们先到另一处歇着，再叫云锦过来：“刚刚我问的你可都听清了？”

　　　　云锦知道这是李沅锦考她呢，早就留心记了：“都听清了，一要观察举止，二要问做工的原因，三要看家里的情况。”

　　　　“对，问家里情况的时候，注意她是怎么评价她的家人的，有没有抱怨家人不做事，还是心疼家里人做工辛苦，所以想要多出一分力。”

　　　　“明白了！”云锦点头：“所以接下来是要我来问了吗？”

　　　　李沅锦笑：“你可是越来越聪明了，就跟我肚里的蛔虫一样。再问你一下，刚才四个人里面，你有没有观察出什么问题？”

　　　　云锦思考了一下：“倒是有一个话声音的梅嫂，我看她拿到零食没有吃，反倒是收进袖里了。”

　　　　李沅锦两次让四人吃零食，大家莫不听从，如曹月娥一般的，都当场吃了，而这位梅嫂，拿到之后就攥在手心里，了半晌话，不过虚晃一下，最终悄悄塞到袖里，并没有吃。

　　　　“我有些担心，猜测她是因为想要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吃，但是这样的行为并不好，我担心她以后在作坊里也会偷摸些东西。”

　　　　“正是了，你如今眼力也算厉害了。”李沅锦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年头长高了不少，就快到自己鼻的云锦。

　　　　果然早点儿接收营养就是好，李沅锦大云锦三岁，云锦长个的速度科比她快多了。

　　　　“好了，接下来的人，你一批批问，不过你刚才在后面，只是观察，自然比较方便，现在要坐到前头来跟她们一起话，可不要被带跑了。”

　　　　云锦点头应了，李沅锦这才带着曹月娥跟葛娘四人前往作坊的厨间。

　　　　“这里有些早上买来的新鲜菜，咱们这饼干作坊是做吃食的，我想看看你们做菜的功夫，现在各自挑选一道自己拿手的菜，做来看看吧。”

　　　　曹月娥跟葛娘几个都有些发懵，但是也没问什么，本来么，主人家要考长工的能力，也是应当的。

　　　　只是对着这满满当当的新鲜蔬菜，甚至还有肉和蛋在里面，听李沅锦要她们随意挑选做菜，顿时都感觉像是突然被砸到了金山上，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才心翼翼挑了自己平时比较拿手的时蔬。

　　　　曹月娥率先行动，挑了最新鲜的白菘，也就是白菜。葛娘跟另外一个孟娘也都跟着上前挑了时蔬。

　　　　一般人家，要吃肉和蛋还是太少了，大多不过吃点儿新鲜蔬菜，所以选择时蔬最稳妥。

　　　　而那个让云锦特别注意的梅嫂，却是在犹豫片刻之后，拿了面粉跟鸡蛋。

　　　　李沅锦看到这里，眼睛一亮，但是立刻又垂下眼皮当做没看到，只让梅嫂自己去做。

　　　　梅嫂拿了食材，没有立刻就上案台，而是先凑近案台，仔细看案台上有没有灰尘，之后又看了木盆跟碗盘，还不放心地吹了吹气，仿佛有灰尘一样。

　　　　确认都没有问题了，这才开始加水揉面，一边揉，一边把鸡蛋也放进去了，然后把揉好的鸡蛋面团分成几个团，盖在盆里面发酵，过了会儿才又拿出来，继续揉，用刀切成巴掌一半大的块，开了蒸笼上笼蒸。

　　　　李沅锦闻到了鸡蛋馒头香香的味道，倒是很满意。

　　　　不得不，人们总是对多才多艺的人格外宽松，就凭这个手艺，李沅锦也愿意接受她的毛病，把她留下来。

　　　　梅嫂的馒头蒸好时，曹月娥等三人的菜肴也做好了。

　　　　一个清炒白菘，是曹月娥做的，看起来跟她颇为大方泼辣的样倒有些不匹配。

　　　　一个酸辣藕丁，是孟娘做的，看起来孟娘喜欢吃辣，跟曹月娥刚好反过来啊。

　　　　一个烧冬，是葛娘做的，大概是因为孩都喜欢吃软糯一点的菜色，所以家里的冬倒是不少。

　　　　再配上梅嫂的馒头，李沅锦一一试过，倒是都很不错。

　　　　至少从做菜这方面来讲，这些人确实是一把好手。

　　　　不过呢，这里面李沅锦发现了一点儿问题，只有梅娘是仔细检查了厨具，其余人都是直接用的。

　　　　而孟娘的酸辣藕丁，因为莲藕是新鲜带着泥的，她只在水里洗过一遍，甚至没有仔细看看莲藕的孔洞中是否藏有泥巴，立刻就拿起来做了。

　　　　李沅锦忍着崩溃的心情尝了尝，果然舌尖有淡淡的涩感，应该是没有洗净的泥巴。

　　　　这样的人……就算其他方面再好，都不能要来放在做吃食的地方。

　　　　一轮下来，李沅锦点头让她们四位都出去了，明日此时会在饼干作坊门口张贴告示，告知哪些人入选可以来做工。

　　　　一席话的诸人都是忐忑不已，李沅锦没有多：“今天做的菜，你们拿回去吃吧，明日来看告示的时候再还我盘。”

　　　　接下来一个上午，李沅锦都在面试名单上的人，观察她们在做饭时的习惯和口味。云锦那边时不时也有消息传来。

　　　　及至面试快结束，玲跑进来：“外面有三个是后头来的，我问过了，一个是睡过头了，一个是早上要帮家里卖东西，过不来那么早，还有一个不肯。”

　　　　李沅锦挑眉：“她们都还在吗？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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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韩妙竹

　　　　三个人坐在房间里，神情都有些沮丧，李沅锦一进门，几人先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作坊的管事、老板这么年轻。

　　　　“你们今早为什么卯时没过来啊？”

　　　　那个睡过头的立刻嚷嚷开：“我家住在另外一边呢，我早上寅时三刻起身，卯时实在赶不过来，我在家里都没有这么早起来的……”

　　　　李沅锦不懂声色地听她完，不知可否。

　　　　而这位却显然是胸有成竹，她当李沅锦只是个到前头来办事的丫头，而她在陈府的熟人，早就打好招呼了，不管要谁不要谁，她肯定得在其中。

　　　　这是帮她的人夸下的海口，李沅锦自然是不知道的。

　　　　另外一位家里送东西的，解释了半天，实在是家里的事情忙，她着送货，并不能卯时赶到，而且还很关注地问李沅锦，如果来这里上工，能不能晚点儿到。

　　　　如果晚到一个时辰，她晚上可以多做一个时辰。

　　　　而那个怎么也不肯的，竟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着很是瘦弱，一直低着头不话。

　　　　“你呢？早上为什么没来啊？”

　　　　姑娘很倔：“这是我的事，我没来是我的错，但我就想问问，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做工。”

　　　　李沅锦有些意外，这还没开张呢，就有人先开始摆架了啊。

　　　　“能不能做，那就要看你到底什么原因没来了。”

　　　　“都了是我的事……”

　　　　“但是这也是你对做工的态度！”李沅锦打断她：“如果你是没什么事，就是不想来，我就问你，这样的人，你愿意用吗？当然了，如果你有什么原因不方便当着大家的面，也可以跟我单独。”

　　　　但是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