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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大明漕事-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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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我。。。。。。”
  崔氏拍拍齐氏的手,“若是不能过,你不若与他和离,我和你父亲虽不中用,但这个主还是能为你做的。孩子,后头还有好多年,你还有很多好日子,无谓在陈瑄身上费尽了,嗯?”
  

  ☆、归家

  
  霍青棠被孟微冬找到; 半道上又被陈瑄截了胡; 那天晚上慌慌乱乱的,霍青棠似乎叫了陈瑄一声‘爹爹’; 孟微冬听到了,可他没有听清楚,等他去问陈瑄的时候; 那人同他打哈哈; 说:“孟大都督听错了。”
  孟微冬也不同陈瑄争辩,次日,他指着码头的快船; “霍姑娘身上有伤,不若我们先回南京城,再做打算。”
  陈瑄不同意,他直接否定了孟微冬的提议; 他说:“霍姑娘是个单身的女子,久留在外多有不便,他会立即送霍姑娘入京; 送去史家,也好同史侍郎有个交代。”
  陈瑄坐南京兵部的快船回京了; 带着霍青棠,孟微冬在远山堂里坐着; 捏着手指,霍青棠跟陈瑄走了已经十多天了,如今已经四月中旬; 漕河冰封的地儿都化了,春水涨快,船行也快,若是顺利的话,他们也应该抵达北京城了。
  “大都督,京里回了话,说圣上体虚,身边的人给他换了丹药,上头问,咱们的孔雀胆还有没有了。”
  孟府管家孟仁走进来,躬身道:“还有蟾宫,说他们从云南又得了新药,问甚么时候给咱们送过来?”
  孟微冬张开手指,他转动指尖戒指,“蟾宫的账本子送来了吗?”
  孟仁回道:“送来了,阿邱也传了消息,说他已经到了洛阳,只是还没混进顾家做花匠,信里说,顾家的花匠都是自家培养的,并不在外头雇人。”
  “金玉交章的配方弄到了吗?”
  孟仁摇头,“没有。顾家今年也没同蟾宫做生意,蟾宫派人去问了几回,顾家回话说,说他们当家的不在,要做生意,非要当家的同意才行。”
  “顾家不做生意,蟾宫就不会自己想想办法?”
  孟仁勾着头,“阿邱说。。。。。。”
  “他说,他说,他是个傻子,你们都是傻子?”
  “大都督的意思是?”
  坐着的男人哼一句:“当家的不在,你们不会找其他人?”
  孟微冬睁开眼睛,外头阳光正好,日光透过树叶,疏疏朗朗落在远山堂的院子里,他斜了孟仁一眼,慢悠悠说一句:“叫蟾宫大方点,别小里小气的,钱用对了地方,还怕撕不开顾家一道口子?”
  。。。。。。
  霍青棠随陈瑄入京,陈瑄行程极快,半道之上,就同陈荣说起京中名医,陈荣一路陪着霍青棠,他一路都在看这个霍家的大姑娘,说实在的,这位姑娘其实与陈七没有半分相像,从相貌上说,要比陈七妍丽许多,齐氏相貌不显,陈瑄本身也是形貌平平,所以陈七也担不上甚么美人儿,只是她性格沉静内敛,有些书卷气罢了。
  而霍青棠不是,她很标致,标致到出色,这般相貌别说在江南水乡里漂亮,就是放在京中贵女圈里,也是一样的数一数二,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含情带水,晶亮极了。
  陈荣给霍青棠端了饭食进来,在纸上写一行字,“七小姐,今日酉时就该到了。”
  青棠抬起头来,冲着陈荣笑,无声的说:“多谢!”
  陈荣冲她笑一笑,退了出去,陈瑄在外头站着,问一句:“大夫都进府了吗?”
  陈荣道:“早早写信回去了,府里应当都安排好了。”
  河上的落日都特别早,酉时一刻,太阳就偏西了,船行减缓,陈瑄推了门进来,“小七,走,回家了。”
  船慢慢停在码头边上,不远处就有陈家的马车候在那处,陈瑄牵了霍青棠下船,直接奔马车而去,陈荣在后头跟着,陈瑄步履极快,青棠跟上去,在马车旁边站定了,陈瑄道:“回府。”
  陈瑄一掀开马车,就见一个俏丫头在里头坐着,“爹爹!”
  这一声‘爹爹’喊的又娇又俏,陈瑄停了半刻,道:“你怎么来了?”
  “父亲大人,久久想念您,听闻您今日回来,儿子便带久久出来了。”
  陈家庶长子陈虹也在马车里,他说:“父亲请上车吧。”
  陈瑄扭头看青棠,青棠笑一笑,她指着后头一辆马车,又指指陈荣,陈荣道:“老爷上车吧,我带七小姐坐后头一辆,也是一样的。”
  青棠点头,转头往后头那辆车去了。
  陈荣的马车要小一些,他扶了青棠上车,才自己在外头坐了,马蹄声一起,青棠拨开帘子,瞧了外头一眼,她都快要不记得,这北京城究竟是个甚么模样了。
  陈瑄的府邸在东城,那是新贵们住的地方,有老牌一些的侯爵功勋们,都住在北城,那里离皇宫近,也显得格外庄重些。霍青棠一一瞧过去,过去被遗忘的往事又一一记起来,她过去在北京城里有两三个朋友,一个是毛大人家的毛林,毛林的母亲是银台通政使苏敏之苏大人家的女儿,苏家有钱有势,毛林自幼就比旁家的小姐豪奢些,吃穿用度都是其他贵女的标杆,不过毛林脾气不好,时喜时怒的,旁人都受不了她,也只得陈家老七能跟她玩到一起去。旁人都说了,毛家的莽汉,陈家的瘸子,正好你缺我漏,天生一对。
  再就是纪大人家的纪如晦和江家的江琦,江琦是要大她们几岁的,在陈七随母亲搬去洛阳之前,江琦就已经嫁人了,嫁了西山大营的一个侍卫长,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太阳又西了些,霍青棠再一晃眼,陈家府邸就近在眼前了,陈瑄是个后头发家的,好听点的说法叫新贵,不好听的,就是个暴发户。陈家的宅院很大,里头也没个甚么章法,陈瑄只管把东西往里头运,也不管怎么布局摆设,石头山水,层峦叠嶂,只要装得下,怎么摆都行。马车停了,陈荣给青棠掀开帘子,“七小姐,到家了。”
  青棠下了马车,抬头就瞧见陈九和陈虹在说话,她说:“大哥哥,爹爹真是的,这哪来的野女人,你说该不会是爹爹瞧上她了,专程找了个花名由头,其实是想将她收房做姨娘吧?”
  青棠盯着陈九的嘴,她小嘴一张一合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伶俐的很。
  陈九许是察觉了这边的视线,她扭过头来,嘴巴动了动,“野女人。”
  青棠低头一笑,手指指着她,无声道:“是你。”
  

  ☆、庸医

  
  顾惟玉一行从春意闹出来; 关叶锦要送; 顾惟玉转身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关叶锦今日穿一件袖口领口腰间都沾红的锦袍; 袍子本身是淡金色,他又生的好看,往春意闹门口这么一站; 无数姑娘媳妇们都捂着嘴笑了。
  吉祥话是说够了; 媚春用肩膀撞撞伊龄贺,“少主,你不上去说几句?”
  关叶锦含笑瞧过来; 伊龄贺冷冰冰瞧过去,嘴唇动了动,最后蹦出来四个字,“百年好合。”
  顾孤妍无缘无故晕倒了; 云娘和蓝浦抬着她,关叶锦招呼家里的车夫,云娘和蓝浦合力将顾孤妍往马车上一丢; 说:“晕了正好,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晕了就去看大夫,反正咱们今儿就离开了; 等她醒了,自然会认路回家的。”
  蓝浦道:“正是。”
  两人刚松开顾孤妍臂膀,晕着的女人便悠悠睁开了眼睛; “云姑娘,我。。。。。。我。。。。。。”
  “醒了?”
  蓝浦掀开马车帘子,朝外头喊一声:“顾姑娘身体不好,我还是送她去大夫那里瞧瞧,你们先回去吧。”
  顾孤妍抓住蓝浦的手,“不必,不必了,我很好,真的,我真的很好。”
  蓝浦低头瞧她,“顾姑娘,这可是你说不瞧大夫的,若是再出什么事,可怨不着我。”
  陈家已经来了两三个大夫,陈瑄盯着几个大夫,“快给她看看,治病,都望着我作甚,快看病!”
  青棠在窗边坐着,几个大夫轮流过来诊脉,又问了陈荣情况,陈荣说:“七小姐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怕是伤了肺,几位都仔细瞧瞧。”
  一时间,三位大夫轮流看脉问诊,有说:“色味当五脏。白当肺、辛,赤当心,青当甘、酸,黄当脾、甘,黑当肾、咸。”
  有道:“心之合脉也,其容色也,其主肾也,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其主心也。”
  一个说:“五脏之气,故色见青如草兹者死,黄如积实者死,黑如。。。。。。”
  “说人话!她听不到了,怎么回事?”还没等大夫说完,陈瑄拍桌子,“唧唧歪歪说甚,我找你们来不是讲医经的,说,她的耳朵怎么才能听见?”
  几个人低头协商,说了半天,又没说出个门道来,最后有个年轻些的大夫道:“小姐耳朵受损,要先弄清如何受损,又是被何物所伤,如此才能救。”
  青棠在纸上写,“鱼雷在水中爆炸,伤了耳朵。”
  那年轻大夫道:“我医馆中来了一位善于施针的大夫,不若请他来为小姐看看?”
  一个大夫道:“小姐身躯矜贵,如何容你。。。。。。”
  陈瑄瞧那人一眼,骂一句:“马屁精!”
  然后又瞧陈荣,“你跟着去一趟,这他妈的都是些甚么人,谁找来的,庸医!”
  酉时已经过了,那年轻大夫道:“今日已经夜了,晚上视物也有碍,不够清楚,不若明日天正,我带那位大夫过府看诊,可好?”
  已经有小丫头过来掌灯,陈荣道:“七小姐也累了,明日再请大夫也是一样的,老爷回去休息,也让七小姐好生休息,明日再治病吧。”
  陈瑄指着那年轻些的大夫,“你,明日再来。”
  那大夫回礼,“是的。”
  陈瑄又指着那几个,“庸医,你们最好哪儿来回哪儿去,再来滥竽充数,当心老子砸了你们的招牌!”
  入了夜,寒山寺后山的客院里,蓝浦与顾孤妍挤着一间房,顾孤妍在房里坐着读书,蓝浦在房顶上坐着,云娘趴在她旁边,蓝浦道:“坐好了,当心掉下去。”
  云娘双手揪着房檐上的勾角,“大姐,咱们下去说不行吗,有什么话在地上说不行吗?”
  蓝浦盘着腿,“底下有妖精。”
  “哪儿来的妖精?”
  “喏,就那浪蹄子,半夜三更读书,也不怕瞎了她的眼!”
  云娘道:“下去吧,上头不自在。”
  “你怕高?”
  “改日叫媚春来,她最会翻墙,她也喜欢坐屋顶,以后叫她来陪你。”
  蓝浦侧目,“你去哪儿?”
  云娘抿嘴,道:“我得下去看着,一个不留神,那妖精就得把书生给吃了。”
  蓝浦喊她,“诶,你别走啊!”
  云娘松手从房顶上下去了,她盯着顾孤妍的屋子,哼一句:“作死,妖精!”
  青棠屋里熄了灯,陈荣给她指了两个小丫头,此刻都在外间的软榻上睡着,青棠一手劈昏了一个,陈家的这位七姑娘,轻车熟路摸出门去了。
  外头大街上还算热闹,开夜市的,摆小摊的,做糕点的,应有尽有,青棠穿一件普通的衣裙,她原本想去史家看看,来的路上,她三番五次问陈荣,陈荣都说没事。没事?如何能没事,没事的话,孟微冬为何锁了凤阳码头,那堤坝为何突然不修了,霍青棠觉得,一定有事。
  霍青棠久别京城,不,应该是陈七久别京城,毕竟霍青棠这个原主是从没来过北京城的,陈七凭着记忆,摸到了京城最繁华的那一片,“嘿,大爷,来玩儿?”
  京门风月。北京城中最繁华的风月之地,这里有最高等的酒肆,最艳丽的舞姬,最值钱的琵琶声,还有最缠绵的温柔乡。
  青棠抬着头,慢慢梭巡了一遍,她过去做陈七的时候,出门少,去过的地方也少,如今她双腿健全了,一定要把天下地方都走一遍,将过去所遗漏的,一样样都找回来。
  “二少奶奶,二少爷真的不在这里,今日他没来,他办正事去了。。。。。。”
  街角一辆青篷马车上,一个妇人要从车上下来,小厮拦着她,那妇人抿着嘴,小厮以为妇人已经不闹了,便催着车夫,“走,回府。”
  不想,那妇人掀开车帘子,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二少奶奶!”小厮又去扯她,那妇人将小厮一推,“放肆!”
  小厮这才收回手,“小的不敢。”
  妇人穿一身湖蓝带绿的纱裙,她年纪很轻,人也漂亮,只是眼角有些青,她被小厮扯了袖子,反而发笑,“不敢?你有什么不敢,你们魏北侯府有什么不敢,你不过就是个二等奴才,你都敢拉着我扯我袖子了,你还有甚么不敢?说,裴无忧在哪里,叫他给我滚出来,如果他依旧夜夜笙歌,不肯回家,好啊,叫他出来,叫他写了休书,我范明瑰立即拿了休书回家,我说到做到!”
  妇人扭头往京中最富盛名的风月阁里走,那小厮一把过去拦着她,“二少奶奶,我劝您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您守您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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