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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大明漕事-第63部分

小说: 大明漕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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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老店实在老旧,改朝换代已经太久,隔壁店里还能找出来几样蒙古人用过的东西来,例如蒙古人所信奉的‘在马背上得天下’的精巧马鞍。张士洋也曾经想将隔壁店里挂在墙上的马鞍买下来,再转手卖出去,遇上懂行的行家,或许还能赚上一笔。不过隔壁的老头子不肯卖。
  张士洋坐在后院,舀一口点心到嘴里,绸缎铺的后院与隔壁店的后院相邻,他翘着腿瞧点心铺那老头的孙子,那小子不是个成气的,成日里浪荡在鸣柳阁,将来迟早要将他祖上的家业败坏个精光,到时候那套马鞍绝对是他张士洋的囊中之物。
  张士洋想得深远,此刻不仅想到了隔壁的马鞍,还想到以后如果将隔壁店铺买下来,留住人家的厨子,自己或许还能将这一样点心吃食发扬光大。往里头混点燕窝沫子,加上些许装饰,再翻上几倍价格,也是条来钱的道子。
  “老爷。”
  月满从前头走道穿进来了,张士洋伸出手,“你来啦?”
  月满穿着粉红的坎子,仔细一看,坎子包边还是缎面的,她拉住张士洋的手,笑道:“老爷又在这里坐着,准备偷师隔壁的手艺?”
  “调皮!”张士洋冲月满笑,笑得还挺温柔,媚春在小院子的廊檐上勾着,瞧见张士洋和月满之间的媚眼流转,差点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月满站在张士洋身后,替他揉肩,“老爷,今日有人去拜访过霍水仙,还拿着一张房契,是瘦西湖边上的,宅子三进,算下来要千两银。不过霍水仙没要,不知道甚么原因,霍水仙又让渔石给人家退回去了。”
  张士洋拉月满的手,“你就是聪明!”
  月满往张士洋身后一靠,“老爷哪里话,老爷才是真聪明,那日家里起火,老爷连霍蝶起一同烧了,谁也怀疑不到老爷身上来。”
  张士洋仰头看了月满一眼,“你回去吧,好生照看太太。”
  月满亦是识趣,弯身低声道:“婢子多嘴,老爷不要生气,婢子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还请老爷怜惜。”
  月满说了软话,张士洋腿脚不便,他将粉衫的丫头往自己怀里一扯,“今日不甚方便,改日再好生补偿你。”
  “老爷真坏!”
  。。。。。。
  “后头就是一些唧唧歪歪的废话,甚么‘我好想你啊”,甚么“盯住霍水仙啊”,就是这些了。”
  媚春一杯热茶倒进嘴里,道:“差点冻死我,他们在屋里卿卿我我,我在外头倒梁上吹冷风,少主,我说。。。。。。”
  伊龄贺手指敲在桌面上,他侧目看霍青棠,“杀不杀?”
  媚春跟了月满三回,只要她出了霍家,媚春就跟着她,看她去做什么事,又见了什么人,结果三次都是去与张士洋约会。
  快要到元宵,青棠想同霍水仙辞行,也没寻到机会。更兼之霍宅里养了一群张家的狗,青棠此刻要走,也有些犹豫。石榴在家里收捡行囊,她是打算要回苏州去的。璎珞跟着霍青棠出来,听伊龄贺开口便问‘杀不杀’。
  青棠没有做声。
  杀了张士洋?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张家财力雄厚,至少可以支持霍水仙再进一步后所需要的来回打点。
  霍水仙已经升任至扬州府五品守备,在州府衙内已经升无可升,他文官出身,将来若要升官,必会回京,然后入六部。
  进了六部,上峰一层层,要往上爬,钱财是最不能少的,张士洋就是霍水仙身边最忠诚的银库。
  霍青棠有她的顾虑,霍水仙还这样年轻,凭借他的才貌学识,爬上去只是早晚的事情,此刻折戟张士洋,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伊龄贺等待霍青棠的答复,而霍青棠顾虑重重,若以大局想,张士洋是不能动的,即使他虎视眈眈,想要蚕食霍家。
  “姑娘。。。。。。”
  璎珞开口,话说一半,又停了。
  媚春撇嘴,“你有话倒是说呀,咿咿呀呀的,急死人了。”
  青棠抬头,道:“你说。”
  璎珞在青棠身后站着,她双手叠在一处,目光平静,说话亦是缓慢,她说:“大姑娘,婢子以为,张家舅爷虽不能死,但他可以病,可以残。”
  “反正面部或身体有残缺之人不能入朝为官,就算张家舅爷将来想花钱捐官,或者丢开老爷单干,咱们也可趁此刻斩了他的机会,不要给他留后路。如此一来,张家的就还是霍家的,只要太太一天还在,张家就必须依附老爷,依附霍家。”
  青棠没有吭声,伊龄贺瞧了璎珞一眼,停了片刻,媚春率先拍手叫好,“璎珞,好呀你,你深藏不露啊!废了张士洋这样的主意你都想得出来,啧啧,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呀!”
  伊龄贺道:“索性让他做长久的瘸子,他也就安分了。”
  青棠看了璎珞一眼,璎珞目光里一丝波动都没有,似乎刚刚只是在策划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闲事。青棠站起身来,道:“就如璎珞所说,废了张士洋。还有张氏,让她病得更重一点,人不要死,但也不要好起来了。”
  媚春拍手,“那好,我这就去办,然后我们就回苏州去,扬州这地儿,没啥子意思,还是苏州好玩儿。”
  青棠叹气,“还有黄莺,黄莺怀着孩子,杀不得,碰不得,但也留不得。”
  璎珞抬起头,“大姑娘,婢子以为,黄莺自有对手。”
  霍青棠睁开一双大眼睛,看着璎珞,问了句奇怪的话:“是不是真的?”
  璎珞微微一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大姑娘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主仆说话似打哑谜,伊龄贺直接拍了一张银票在桌上,媚春呲牙,“少主,这桌饭八两钱,用不上这么大张的银票。”
  璎珞看青棠,伊龄贺道:“你别看她,她没钱,你们要将柳花魁赎出来,只怕比霍大人当初赎黄莺还要贵。”
  伊龄贺将银票递给璎珞,“收着吧,尽早去做。让柳丝丝与黄莺缠在一处的确是好方法,不管柳丝丝是不是心仪霍大人,两个知根知底的女人在一处,谁都占不到便宜。不过不知道霍大人怎么想,还有会不会对霍大人将来的仕途有影响,这些都未可知。”
  媚春手一拍,“好呀,原来你们在说这个,你们要将柳丝丝接出来,那柳丝丝愿意吗?”
  璎珞低头,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霍青棠截了话头:“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但只要熬过黄莺生产,以后就好说了。”她将银票拿在手里,同伊龄贺道:“我先拿着,日后还你。”
  伊龄贺笑了笑,“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让谁去说动柳丝丝,这才是最关键的。”
  媚春‘吃吃’笑,“那还能谁去,肯定是霍大人去啊,柳丝丝心一软,保不齐马上就答应了。”
  青棠摇头,“让鸣柳阁的老鸨子去,我父亲不宜直接出面,柳丝丝见了他,会以为我父亲得陇望蜀,反而生出厌恶的想法来。”
  伊龄贺点头,“花魁都是骄傲的,有黄莺在前,霍大人现在又去表白心意,柳丝丝未必买账。兼且,霍大人未必对柳丝丝有意思,这样一来,兴许会坏事。”
  媚春咧嘴,“少主,你很懂女人?”
  青棠凑过去,在媚春耳朵里低语了几句,媚春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那我们就这样。”
  等青棠说完,林媚春扬起眉毛,笑道:“霍姑娘制不了黄莺,那咱们就找一个能制她的,这是不是就叫‘以毒攻毒’?”
  

  ☆、漫天要价

  扬州府富庶; 自打都是流水的知府; 知府的任期就没有超过两年的。正月十一,新任知府毛溪到任; 扬州众多同僚为上一任知府齐疏朗送别,送别宴地点就定在鸣柳阁。
  齐疏朗升官了,他五品的知府做完; 要升任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使一职; 下属们客气话不断,唯有霍水仙坐在齐疏朗身侧,没有说话。他有些伤感; 尤记得去年春日,通判范锡夕调任苏州府,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守备霍大人的沉默阻挡不了下属们的热情,齐知府升官是好事; 断没有念念不舍流泪嗟叹的道理。霍水仙端起酒杯,同身边官运极好的齐疏朗道:“下官先祝齐大人高升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日后承蒙齐大人关照; 下官不胜感激。”
  齐疏朗笑了,笑得有些暧昧; 霍水仙饮下自己杯中酒,并没有留意齐疏朗脸上那种喜庆中带点好笑的神色。他说:“下官先敬齐大人一杯; 这一杯再敬大人,感谢大人在扬州城对霍某的照料,下官先干为敬。”
  霍水仙自己已经喝下两杯酒; 后头有执笔的师爷笑,“霍大人这是不舍齐大人啊,不若霍大人随齐大人一道过去,也省的霍大人如此纠结。”
  霍水仙皮相好看,肤色白皙,在灯下一看,类近女子,这师爷玩笑一开,鸣柳阁包厢里倒酒的女子倒‘叽叽’笑了起来,那神态似在笑话霍齐二人有甚么不可说的私情。
  霍水仙低着头,没瞧见后头那女子的眼神,齐疏朗倒是一眼瞥过去,眼神刮人。
  后头的女子手执酒壶坐在霍水仙和齐疏朗之间,被齐疏朗的眼神这么一刮,她手一抖,酒水就泼在了霍水仙的衣袍上。那女子站起来,连声道歉:“小女子知错,两位大人恕罪!”
  那边有人打趣她:“你分明是泼了霍大人,又没得罪齐大人,为何要说两位大人恕罪,要说抱歉也应当只同霍大人一人说,姑娘说是也不是?”
  读书人就是这样爱咬字眼子,那女子手帕在霍水仙身上胡乱擦了几下,她越擦越用力,反倒把霍水仙深蓝衣袍上的酒印子抹开了。
  “你走开些,换个人来,笨手笨脚。”齐疏朗自己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在霍水仙袍上擦了擦。
  那女子受了齐疏朗的斥责,红着一张脸,低头道:“小女子知错,小女子这就禀告妈妈,换个伶俐的过来。”
  人讨一口饭吃,这女子若此刻出去,禀了鸣柳阁的老鸨子自己得罪了齐霍两位大人,不出明日,立马便会受到教训。
  霍水仙道:“罢了,一点子酒水,不妨事,你若是无事,过去弹首琵琶为众位大人助兴。”
  霍水仙慷慨解围,齐疏朗冲他笑,“霍大人心地好,就是过于良善了些。”他看那女子一眼,“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其实欢场中鲜少有呆头呆脑之人,那女子也并不惧怕霍水仙,但她害怕齐疏朗。这位齐大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威严得很,并非是耽于温柔乡的谦谦君子。她挑起琵琶,才要拨弄琴弦,外头就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又似吵架,又似打斗。
  “啪”,门被推开了,一人跌在地上,众人往地上一看,穿青绿小袄的柳丝丝匍在地上,她后头是穿鹅黄立领衫加茜红长裙的黄莺。黄莺身后还有一个丫头,她拦着黄莺,“黄莺姑娘,请你放尊重些。”
  这丫头是芳儿,也就是跟着柳丝丝的丫头,黄莺冷笑,“放尊重些?我看你还是让柳丝丝放尊重些的好!”
  她抄起门内小桌上的一个酒壶就往柳丝丝身上砸,口中道:“好呀,趁我大着肚子,你就勾搭我男人,你说,你是甚么时候存了这心?”
  酒壶砸的有些歪,落在了柳丝丝腿边,柳丝丝半扑在地上,壶里的酒水正好溅湿了她一对绣了浅黄水仙花的鞋。黄莺蹲下来,一把掀开柳丝丝的裙子,“各位瞧瞧,柳丝丝脚上穿的是甚么鞋,她为何要绣水仙花?各位大人替我评评理,我才有了身孕,这贱人便想勾搭我家老爷,她的丫头还叫我放尊重,这到底是谁要放尊重些?”
  昔日鸣柳阁的花魁黄莺来砸场子,老鸨子与她有旧谊,不好拦她,只在跟后头道:“小姑奶奶,您大着肚子,还是请回吧!”
  众人都看向霍水仙,貌似这又是一桩风流债,柳丝丝半扑着,裙角还湿了一片,有人去扶她,柳丝丝一抬头,对上霍水仙温柔的脸。
  黄莺在旁边叱道:“姓霍的,你不要脸!”
  霍水仙去拉柳丝丝手臂,黄莺蓦地坐到地上,哭了起来,“霍水仙,你不要脸,你当初怎么同我说的,你说你绝不会纳妾,你说你心仪我,你说你不会再瞧其他女人一眼。这才几天,你就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搭上了,早知如此,我绝不会随你出来,她喜欢你,就让她替你生孩子去好了!”
  黄莺哭的厉害,柳丝丝推开霍水仙的手,道:“霍大人,我无妨的,你先带黄莺回去罢。”
  霍水仙又去捉坐在地上撒泼的黄莺,黄莺如今怀了孕,比过去丰腴不少,霍水仙力气用得不大,这一下,没有拉起来。霍水仙一脱手,黄莺竟又跌坐在地上。
  “哧哧”,屋里有人笑出来,黄莺红着脸,抬头一瞧,瞧见芳儿拉了柳丝丝起身,嘴角还有没来得及抹去的笑意。
  黄莺抿着嘴,就着霍水仙的手站起来,抬手就给了柳丝丝一巴掌,说:“你给我记着,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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