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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大明漕事-第78部分

小说: 大明漕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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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与青棠几个在外头说小宝的病情,里头云娘在撵大宝走,她说:“你既然清高,不愿意受人恩惠,可以呀,你带着小宝走就是了,又没有人拦着你。你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受人施舍同情,那你作何骗忘言,你还不是看他善良,还不是觉得大家都看小宝可怜,不愿意看小宝受苦,你便躲在背后占小宝的便宜,理直气壮受了大家对小宝的爱?”
  大宝红着脸,“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云娘冷笑,“不是?我看你是真正虚伪,你明明读过书,你明明是从凤阳来的,可你不说真话,你自己想想,你自打去年腊月来了这珍珠巷,有多少人同你说过话,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给你东西吃,给你衣裳穿?你再问问你自己,你所说的话里头,究竟有几句假话?”
  “哦!错了,不应该问你说了几句假话,你不妨扪心自问,你同大家说了几句真话?”
  云娘指着门外,“包括外头的其他孩子,包括我,包括给过你馒头的阿牛一家,包括给你豆腐脑吃的婶子,也包括忘言!你说了几句真话,你又还有多少谎话等着大家?”
  “你说,你为什么骗忘言?你心里清楚得很,他也是个孩子,他也大不得你几岁,他过年的棉袄你看见了吧,破得比外头的墙还黑还脏,他不买衣裳,不买鞋子,他拿钱换鸡腿给你们吃!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你说,你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要骗这珍珠巷里的所有人?大宝小宝这名字也是假的吧?你这个骗子!”
  云娘字字铿锵,屋里一暗,云娘侧目,媚春站在门口,叉着腰,道:“还是读书人?礼义廉耻几个字学会了吗?骗钱?哪里来的胆子骗钱,老娘一手掐死你,也好过你继续作恶,还教坏小的。”
  媚春手法奇快,瞬息之间,她的手已经卡住了大宝的脖子,“方才青棠一路跑着过来,跑得裙子上全是泥,人家一个官家小姐有心帮你们,你竟然还骗她?”
  大宝倔强,死死抿着嘴,媚春道:“找死?那我成全你。”
  大宝其实已经不能呼吸,媚春一点停手的意思也没有,云娘看媚春,微微摇摇头。媚春笑,“说谎的都是懦夫,我们蒙古人最看不起懦夫,你们不是也看不起我们蒙古人吗?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丢在咱们草原,狼都懒得叼你,嫌臭,恶心。”
  ‘咳咳’,躺着的孩子开始咳嗽,大宝开始挣扎,他用力拍打林媚春的手,“放开我,你放开我!”
  无奈媚春的手腕坚实,大宝掰扯不动,他用力去够小宝的手,“小宝乖,哥哥在这里,哥哥在这里呀。”
  云娘看了媚春一眼,媚春将大宝往旁边地上一丢,哼道:“瞧这假惺惺的模样,关键时候倒是讲点子血缘,果真血亲就是不一样。”
  大宝扑在小宝身上,嚎啕大哭。
  云娘与媚春对视一眼,媚春嘴角扯了扯,嘴唇无声:“吓到了。”云娘点头,回道:“不过是个孩子。”
  “大夫,快,快,这里。。。。。”
  外头又开始闹哄哄的,只见忘言领着三个大夫进来了,大夫们驮着医箱,似联合会诊一般,列队而入。
  大宝看着忘言,眼睛里含着泪花,嘴唇翕合。
  云娘将他一扯,“让开点,你是大夫吗,不是的话旁边去,挡着路了。”
  媚春站在边上,大宝被云娘一扯,也扯到了边上,他瞧见媚春,往墙角缩了缩。
  “哼,还知道害怕,那还算有救。就怕连害怕都不懂了,那将来也是长歪的命。”媚春将大宝的胳膊一提,大宝被一股大力提到院子里,他说:“你。。。。。。你要做甚么?”
  媚春动了动手腕,说:“你从哪儿来?”
  大宝低着头,媚春笑,“说真话。若再有一句假话,我马上叫大夫都走,再把你和小的都报给官府,想必你们都没有路凭吧,官府可不会管你们病不病。死不死。”
  媚春道:“或者我这么问,你们是不是从凤阳来?”
  孩子垂着头,又有点沮丧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再问你,你家里是不是做官的?”
  孩子抬起头,又垂下去。
  “这是点头?”媚春双手搓了搓。
  大宝道:“是。我爹是千户所的一个抚镇,当时发了点水,淹了几间屋子,有人同百户说了,百户听说水不大,便指了卫所的十多人,让我爹领着他们去看看。”
  “那后来呢?”
  “后来我爹便带人去了,看了地形后回来说那处地势不好,又在高处,一遇下雨,那几户家里便被水冲。那几日又正好连降暴雨,那处便似水潭一般,积了不少水。”
  媚春道:“你爹还会治水?”
  大宝低着头,“我爹带人把那处水洼砍了半头。”
  “那岂不是水洼成了个半边坡,水都流到下头去了?”
  大宝点头,“嗯”。‘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媚春拍孩子一下,“那是好事啊,你爹做了好事,你怎这副表情?”
  大宝喉咙动了动,“积了半月的水都冲到下面去了,下面。。。。。。”
  “下面怎么了?”
  孩子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媚春道:“难不成下头有人,你爹好心办坏事,把下头也冲了?”
  大宝点头,“嗯。”
  媚春手一拍,“那可怎么办,总不能上头好了下头遭殃,那你爹是如何补救的?”
  大宝说:“后头又接连下了几场雨,淹了下头,我爹见了,心里着急,便想再把上头再围起来,但没用了,水流都改了道,如今已经直接绕过那坡,直接往下头冲了。”
  媚春低头问大宝:“那是几时的事?”
  “永乐二十二年,冬月。”
  媚春奇道:“去年冬月?那怎么就你和小的出来了,你爹呢?”
  大宝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媚春又开始晃手。
  大宝咬着牙,不肯说话。
  云娘站在台阶上,面色严肃,“你爹坏了人家的风水?”
  许是之前被云娘骂怕了,瞧见云娘脸色,孩子直往媚春身后藏,嘴里嚷道:“你打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
  云娘冷哼:“你不知道?我看你甚么都知道。说!你爹是不是办坏了事,他自己害怕了,才把你和小的送出来避难的?”
  媚春道:“你逼他做甚么,他都说是那边发水了,究竟是哪个位置重要吗?这边哪一年不发水,反正朝廷。。。。。。” 
  云娘三两步从台阶上下来,她一手扯着大宝的衣领,“说!你爹究竟做了甚么好事?”
  大宝还在犟嘴,“我爹没有办坏事,他是好心,他是好心的!”
  云娘抬起巴掌,对着嘴硬的孩子,“你说不说?”
  云娘神色不好,媚春也被云娘脸上的神情吓到了,她推推大宝,劝道:“她既然想知道,那你赶快告诉她,你爹冲了哪里?”
  大宝被两个女人围着,一个扯他衣领,一个在他身前晃,“‘尸陷地裂,平地起坟’,就是那儿,那儿淹了,我爹不让说,我爹不让说啊!”半大的孩子一声叫唤,晕倒了。
  云娘立在那处,四肢皆麻,脑子轰然。
  媚春道:“甚么乱七八糟的,甚么不让说?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不在家,各位圣诞快乐呀。。。。。。

  ☆、相见欢

  
  云娘提着裙子就往外走; 里头的三个大夫叫唤她; “姑娘,姑娘。。。。。。”
  媚春手里还提着一个; 她冲里头笑,“这个也晕了,抱歉啊; 劳烦各位给瞧瞧。”她将大宝往屋里一丢; 扭头就跑了出去。
  忘言在里头叫,“云娘姐姐,媚春姐姐; 你们。。。。。。”
  方才那位老大夫已经走了,青棠低声与伊龄贺说了几句话,璎珞在旁边站着,云娘一把冲出来; 捉着霍青棠手臂,“青棠,出事了!”
  伊龄贺瞧过去; 云娘也不理他,只在霍青棠耳边道:“快回去告诉侍郎大人; 凤阳水淹了,淹了洪武皇帝的祖坟。”
  青棠抬头; 侧目看向云娘,“可都问清楚了?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胡说。”
  云娘向她点头; 眼神坚定。
  青棠转身就跑,璎珞反应不及,抬腿要跟上去,“大姑娘,等等我。。。。。。”
  霍青棠跑了几步,后头就有人追上来,那人说:“何事?”
  青棠摇头,伊龄贺吹个口哨,一匹漆黑骏马从巷子那头奔驰而来,伊龄贺看她,“上马。”霍青棠点头,“嗯,多谢。”
  璎珞跑到的时候,霍青棠已经绝尘而去。
  媚春拉着云娘,“诶,你到底同霍姑娘说什么秘密呢,怎么她一听就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云娘叹气,她看了林媚春和伊龄贺一眼,“虽然你们很好,这些日子也帮我良多,但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多嘴。”
  媚春拧眉,“云娘,你甚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是蒙古人,所以才不告诉我们?”
  林媚春与伊龄贺都看着云娘,云娘缓缓点头。“抱歉,我不能说,希望你们谅解。”
  “诶,你。。。。。。”
  云娘转头进了院子,媚春在后头瘪着嘴,伊龄贺拍她,劝道:“她既不愿意说,那便不要勉强她,这样既使她难受,你也难受。方才里面发生何事,你又听到什么了?”
  媚春有些沮丧,“方才云娘在里头教导一个孩子,就是同忘言在一起的那个大些的,他弟弟病了,他很着急。”
  伊龄贺点头,“还有呢?”
  媚春哼道:“还有云娘逼问他们是不是从凤阳来的,为何要隐瞒说谎。”
  “凤阳?”
  “嗯,凤阳。那孩子说他爹是个抚镇,说有地方冲了水,漫了几户人家,冲了几间屋子,后来他爹带人去修,反倒冲了下头。”
  伊龄贺挥手,“那孩子有没有说他父亲协理凤阳府哪一片地方?”
  媚春叹气,“云娘问这个,少主你也问这个,嗯,那孩子说甚么‘尸陷地裂,平地起坟’,就是这么说的,说完了就晕过去了,简直莫名其妙。诶,少主,你去哪里?”
  伊龄贺扭头就不见了,林媚春将辫子一甩,嗤道:“这有甚么,发水就发水,他们江南哪年不发水?我都说了,还是我们大都好,那边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那里。。。。。。”
  。。。。。。
  惊寒疾驰到虎丘山下的史宅时,史顺正在指挥小婢挂灯笼,宝马威凛,青棠骑在马上,“外祖回来没有?”
  史顺抬头,霍青棠黑幽幽的眼珠子盯着他,史顺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唾沫,回道:“还没有,今日是比平日晚了些。”
  话还没说完,霍青棠拉起马缰,扭头就走。
  史顺抬着头,望着青棠背影,心道,大姑娘今日这模样,无端叫人害怕。
  挂灯笼的小婢也转过来,说:“史小管家,方才那是。。。。。。那是?”
  史顺叱道:“大姑娘都不认得了?”
  小婢低着头,“不是的,婢子方才瞧大姑娘骑在那样高的马上,威风凛凛,很是,很是教人。。。。。。很是教人仰慕。”
  史顺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仰慕,像是吓着了。”
  小婢头更低了,“许是太黑了,大姑娘那马儿又黑漆漆的,大姑娘又穿着红衣裳,乍眼一瞧,倒像是。。。。。。”
  “像是甚么?”
  小婢抿着嘴,“婢子要是说错了,史小总管可别生气。”
  史顺点头,“嗯,你说。”
  小婢吸一口气,道:“像个女罗刹。大姑娘方才那样子,就是像个会杀人的女罗刹。”
  “放肆!”
  史顺叱道,“胡说八道!”
  那小婢忽的一跪,“婢子错了,婢子错了,请史小总管责罚。”
  璎珞一路小跑回来,回来就瞧见小婢跪在大门口,史顺还在哪儿站着。她走近一些,道:“你们在这儿做甚么呢?”
  那小婢惊叫一声:“啊!”,然后晕过去了。
  史顺也似受惊一般,后退好几步。
  璎珞蹙眉,“做甚么你们?大姑娘呢,她回来没有?”
  那小婢瘫在小门上,进气多,出气少,璎珞扶着腰喘气,说:“她做甚么,见了我就晕倒,见鬼了?”史顺转过身来,半晌没说话。璎珞摇头,“罢了,我还是回去找石榴商量,你们一个二个的,都是有毛病。”
  。。。。。。
  霍青棠一人一马站在应天巡抚衙衙门门口的时候,有衙役来拦她,“这处是巡抚衙门,寻常人等不可进,姑娘来找何人,又所谓何事?”
  霍青棠道:“我是史大人的家眷,有劳小哥通传一声。”
  那衙役看了青棠一眼,说:“姑娘稍等。”
  巡抚衙门里灯火通明,史纪冬在上首坐着,下头依次坐着苏州知府范锡夕,苏州府同知闵梦余,还有两位师爷在下首坐着,提笔磨墨,似在记录甚么。
  衙役进去的时候,史纪冬将一沓账册翻开,道:“你可有瞧过,这账目可对?”
  范锡夕瞧闵梦余,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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