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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帝阙春-第92部分

小说: 帝阙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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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将却还是不许。
  伽罗无法。这一路同行,她也瞧得出此人态度强硬,兴许是有命在身,对自己颇为戒备,只好朝旁边的妇人递个眼色。这妇人是伽罗的奶娘,名唤岚姑,圆圆的一张脸甚为和气,本不在被押回京之列,因怕伽罗孤身一人,苦苦求了那小将,竟得以破例同行。
  途中瞧着,那小将对岚姑倒是偶尔能网开一面。
  这回岚姑也是带了哀求的语气,将头探出窗牖外,连声说伽罗这回遭了变故前路叵测,进了东宫不知前途如何,未必还能见到亲友。太子虽不许伽罗绕道回府,可学甲巷离东宫不远,又顺路,还请他行个方便,许她耽搁片刻云云。
  连番恳请之下,那小将虽未点头,却终是在岔路口命人往学甲巷去。
  车里伽罗舒了口气,将袖中的信捏得更紧。
  一路走来,她虽听说了前线战事变故,却半点得不到旁的消息。祖父的处境、父亲的下落、府里会被如何处置,她心里半点都没数。
  如今去东宫必是凶多吉少,不管怎样,总得先想办法探些消息。
  伽罗没法回府,仓促之下,只能先去寻姚谦。
  想到姚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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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 时间24小时,敬请支持正版^o^  呼喝声渐渐趋近; 混战中忽然窜出几个西胡打扮的彪形大汉; 直往火堆旁冲过来。
  刀疤男人挥刀阻拦; 却被踢翻在侧。岳华如利箭窜出,迎击西胡,令其攻势稍滞。
  这般举动着实令刀疤男人惊讶,他又将岳华瞧了两眼,迅速翻身起来; 口中唿哨,想召集军士们过来护卫。然而土匪凶悍,横冲直撞地劫掠队伍中的钱粮财帛; 那些军士自顾不暇; 哪能赶来相救?
  没过多久,西胡人横冲直撞; 破开圈外防守; 鹰爪般抓向伽罗肩膀。
  岚姑来救时被人踢开,伽罗拿匕首防卫,虽迫得那人收手; 却很快被夺了兵刃。
  岳华与那刀疤男人并肩苦战,被几名凶悍的西胡人拦在外围。
  熊熊火光下,伽罗将交战情形看得分明——那晚云中城外被西胡人拦截时; 岳华身手出众; 独力对付十来人都不在话下; 此刻她的身形却滞涩了许多,看似拼命苦攻,砍伤了数名西胡人,实则连那道屏障都难以破解,只管左冲右突。
  心中诧异瞬息即逝,匕首被夺、岚姑被推开,伽罗孤立无援,轻易被那彪形大汉捉住。
  肩膀上如同扣了铁箍,不知是被按了哪个穴位,令她半身酸麻难以用力。
  呼救的声音淹没在夜风里,不过片刻,那西胡大汉便拎着她冲出重重阻碍,翻身上马。篝火旁的混战还在继续,土匪们的呼喝此起彼伏,而岳华终于冲破阻碍,随手抢了匹马,疾追而来。
  四野漆黑,疾风鼓荡,呼喝声渐远,就连追兵的声音都消去了。
  离开平地,渐入山岭,道路起伏崎岖,两旁树如鬼影。不知疾驰了多久,那西胡汉子才拎着她翻身滚入道旁的草丛。骏马疾驰离去,在伽罗短促的惊呼之后,那人迅速捂住她的口鼻。
  等了片刻,西胡追兵如疾风掠过,丝毫未察觉黑暗中的异样。
  那西胡汉子待人走远了,复拎着伽罗,大步走了半天,叩开山间茅屋。
  这显然是山中暂居的猎户,隔着门扇问是何人,听对方说是夜间投宿的,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却未料善心引来灾祸,进屋后被那西胡汉子猛击后颈,软倒在地,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已被打死。
  伽罗心惊胆战,情势未明时不敢擅动,被他丢在地上,便倚着背后的木柜躲开。
  须臾,屋中亮起火光,那西胡汉子反锁屋门,凶神恶煞的看向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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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 时间24小时,敬请支持正版^o^  伽罗莫名觉出厌恶; 收回目光; 径直往客栈走去。
  这般云淡风轻; 颇令那些官员诧异。
  姚谦愣了一瞬,忙冲众人胡诌解释,胡乱辞别后,大步追入客栈。
  闹市中的客栈生意火爆,这会儿正是饭后闲时,入厅右侧有个喝茶卖果点的地方; 人来人往,稍嫌喧嚣。
  伽罗走得颇快,已经到了楼梯口; 因碰着杜鸿嘉,正在说话。
  姚谦推开隔在中间的闲人; 三两步赶上去,“伽罗!”
  伽罗面色不大好看; 充耳不闻。倒是杜鸿嘉闻言看过来,见其面生; 狐疑打量。
  姚谦还记得那日学甲巷中伽罗如遭雷轰的神情,见她躲避; 只当是伤心如旧; 只管紧紧看着伽罗; “你怎会在这里?我有话同你说; 能否去那边的雅间喝杯茶?”见伽罗置若罔闻,面上稍现尴尬,继而道:“那日事出突然,我有不可言说的苦处,怕被人察觉,只能先行离开,未及解释。后来我去了学甲巷,没见到你,托人去尊府打听,也没有……”
  “阁下是谁?”杜鸿嘉看出伽罗不悦,出言打断。
  姚谦拱了拱手,往杜鸿嘉脸上打量。这一路回京,自谢珩至亲卫,众人都是寻常打扮,杜鸿嘉一袭锦衫磊落,腰间虽未佩宝剑,但习武之人自有股刚硬之气,与众不同,且看其神情,显然颇有敌意。
  他打量片刻,决定报出身份,“户部仓部司,姚谦。”
  “没听说过。”杜鸿嘉跨前半步,“找我表妹何事?”
  “我是伽罗……旧友。”姚谦侧身让开楼梯口的路,道:“去那边雅间好么?”
  伽罗冷嗤,转过头来,神情陌生而疏离。
  回京疾驰的路上,伽罗想过将来的打算,父亲的下落、外祖父家的处境、长命锁的秘密都令人挂心,思及淮南旧事,又怎会想不起姚谦?
  那日的心灰意冷清晰印刻在记忆里,往年同游的景致有多美好温煦,那日撞破实情的失望就有多深刻冰冷。
  曾经也是豆蔻年华里仰慕信赖过的人,是淮南春日里最念念不忘的风景,即便撕毁信笺时已决意忘记,又怎会真的毫不在意?
  尤其是在她四面楚歌无所依靠时,他转身另娶他人,那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刻骨铭心。
  伽罗看向姚谦,竭力让声音平静,“确实是旧友。”
  “先前在淮南,这位姚大人曾是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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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时间24小时; 敬请支持正版^o^  案上烛火明亮; 将他的神情照得清晰,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盯着她; 竟叫伽罗一时间想不出任何开脱的言辞。
  她愣着站了片刻; 反应过来唐突之处,忙跪地道:“民女失礼; 请殿下恕罪。” 浑身气血仿佛都因窘迫而涌到了脸颊; 伽罗跪地颔首; 只觉双颊发热。
  谢珩搁下狼毫; 嘴角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瞬息即逝。
  “何事?”他略疲惫的靠向椅背。
  伽罗头都不敢抬,只回道:“民女冒昧打搅殿下; 是想问一问家父的消息。”她竭力镇定; 双手落在冰凉的地砖; 渐渐令神思清明; 抬头对上谢珩的目光; “家父原本在丹州为官,听说北凉占了丹州; 官民皆遭欺辱; 民女心中实在担忧; 又无计可施。殿下若有家父的消息; 还望宽宏赐教; 民女虽人微力轻; 也将竭力报答。”
  “是……傅良绍?”
  “正是。”
  “没有消息。”谢珩答得干脆。
  伽罗掩不住的失望。
  谢珩却还看着她,“竭力报答……你能如何报答?”
  这话多少令伽罗燃起希望,当即道:“民女虽不知鹰佐为何如此行事,但既已随殿下同行,但凡殿下有命,必当遵从!”她极力让自己诚挚,谢珩却仿若未睹,两指揉了揉眉心,旋即道:“没有消息。退下吧。”
  说罢,重拾狼毫,再度伏案。
  伽罗稍稍燃起的火星被这态度浇灭,原本挺直的腰背也微微塌陷下去,低声告了罪,便告辞而出。
  正好碰见韩荀来找谢珩禀事,伽罗脸上的失望尚未收起,尽数被韩荀收入眼中。
  他对高家仇恨颇深,待伽罗也甚冷淡,伽罗能感觉得到对方态度,便格外恭敬的行礼,匆匆离去。
  里头谢珩见韩荀近前,将手边卷宗交给他,又道:“云中城消息如何?”
  “鹰佐昨日进城,带了不少人随行,又去犒赏军队,北凉如今士气高涨。太上皇和官员们都送到了他们的石羊城中,看守严密,傅家的人和其他人锁在一起,没有任何优待。”
  谢珩颔首,“只有傅玄和傅良嗣?”见韩荀点头称是,又问道:“傅良绍呢?”
  “他并不在石羊城。”
  “别处?”
  “傅良绍官职不高,我们的人手又有限,倒没留意。先前殿下疑心鹰佐和傅玄勾结,如今看来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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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 时间24小时; 敬请支持正版^o^  淮南的外祖被贬官; 这件事情在谢珩父子登基时,高府上下都有预料。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快。
  伽罗固然知道因缘自种; 此事根源在外祖父和舅父身上,思及在淮南的数年照拂,还是难以释怀。尤其想到年事已高的外祖母; 便愈发担心。
  檐头的菖蒲艾叶青翠高悬,雄黄酒的味道自窗户飘进来,端午的氛围十分浓烈。
  岚姑捧着一盘粽子进来,见伽罗还是呆坐; 便低声劝道:“姑娘坐了太久,起来动动吧。高家老太爷的事,说句诛心的话; 当年既然敢出手杀害皇上的儿子; 就该想到可能会有今日。姑娘顾念亲情,却也管不到那么远,还是做好手头的事要紧。这粽子是才送来的,馅儿姑娘也爱吃; 先尝尝?”
  伽罗接过; 尝了一口; 软糯香甜; 果真味道极好。
  从前在淮南时; 外祖母总会亲手包些粽子给她; 比外头街市上的都好吃。如今,她老人家会在做什么?谢珩父子要找外祖父和舅父清算旧账,一则为旧仇,而则为朝堂权力,她确实无权置喙,甚至连表哥,她目下也无力相助。
  可外祖母的事,她终究担忧。
  哪怕谢珩说过不会牵累旁人,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会如何处置?
  毕竟,深宫中的皇帝才是天下之主。
  他的态度才是问题的根本,总得竭力尝试。
  伽罗吃完粽子,顺道洗脸沐浴,又叫岚姑寻了胭脂水粉出来,细心装扮。
  岚姑手巧,将她头发摆弄了两炷香的功夫,云鬓玉颜,宝髻松挽,简单点缀珠钗玉环,两股青丝搭在胸前,不失十四岁少女应有的活泼明艳,却增妩媚风情。
  她的容貌几乎无需修饰,白腻柔嫩的肌肤不必涂脂抹粉就已羡煞旁人,翠眉轻描,双眸灿若星辰,只往唇上点稍许朱丹,便是娇艳欲滴。
  海棠红的半袖外罩件纱衣,底下裙衫垂落,腰间缠着两枝海棠,裙角洒满碎花。
  对镜自照,伽罗甚为满意。
  端午之日有宫宴,谢珩赴宴尚未归来,她便在殿中等候。
  *
  宫内,宴席已散,端拱帝难得有空,遂携谢珩、段贵妃和乐安公主品茶闲话。
  一家人共苦数年,此刻殿内没留半个宫女内监,说话更自在些。
  端拱帝心绪甚好,酒后面色微红,说起旧时的事和如今朝中形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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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罗惊恐畏惧之下; 全副心神几乎都放在了手指; 些微痛楚传来; 立时卷着恐惧袭遍全身。
  她浑身抖得更加厉害,眼中泪水朦胧。
  慌乱之中,双手难以动弹; 使劲后退的双脚似踩到异物; 却无心理会。
  谢珩居高临下,道:“北凉议和事关重大,西胡王室派出死士,必定有所图谋。太上皇和朝臣的性命都还在北凉手中; 这里万千百姓危在旦夕,不容闪失。既然卷了进来就休想全身而退,傅伽罗——”他俯身凑近伽罗耳畔,道:“给你最后的机会; 说不说?”
  求饶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伽罗死死咬着唇,颤抖如风中落叶。
  泪水簌簌的掉在桌案上,她拼命的想收回手指; 却在谢珩的桎梏中动弹不得。
  谢珩没等到她的回答; 冷哼道:“别怪我手狠!”
  他半点都不迟疑; 右手将伽罗的手指按在长案; 左手退了稍许; 对着她指缝比了比,旋即猛然伸手刺来。迅捷而果断的动作已不容伽罗思考,冰凉的钢针触到肌肤的一瞬,似乎有急剧的痛楚袭遍全身,伽罗被极大的惊恐笼罩,失声喊道:“我说!”
  她浑身紧绷,惊呼的瞬间,双脚极为用力,谢珩皱眉,身形未动。
  钢针滑向另一侧,只留了道极浅的红痕。
  伽罗惊魂未定,泪眼朦胧中,看到谢珩收回了手,而后松开她。
  双腿颤抖不止,浑身力气却似乎都被抽离,她很没出息的软倒在地,靠在案上急剧喘息。泪水掉落得更疾,啪嗒啪嗒的掉在衣衫,她喉头颤抖直至哽咽,忽然埋头在胸前,抱着手臂呜呜大哭起来。
  灯火昏暗微弱,谢珩立在旁边,听着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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