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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女学士-第111部分

小说: 女学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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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间满都海并没有再提那两位亦思马因之子的事,李慕儿也就无从得知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两人之间的感情似乎突飞猛进,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酒到浓处,满都海居然用一口蒙古腔调的汉语感慨道:“女学士是个人才,我特别希望你能真正留下来帮我。”
  李慕儿笑,“留不留下来,在下不就在这里吗?”
  满都海摇头,眼神却很真挚,“不,你的心不在这里,我看得出来。女学士,他们并不重视你。你留下来,为可汗效力,也算是对得起你这一身才华了不是吗?”
  李慕儿真不知该如何作答,“哈屯一番美意,在下心领。”
  她还是不为所动?满都海又饮了口酒,补充道:“明朝人向来轻视妇女,你们的文书记录中,应该根本没有我满都海的名字吧?”
  不错,李慕儿鲜少看到关于满都海的事迹,所以才会在其木格讲她的故事时,感到震惊。
  这样一个奇女子,在蒙古人的心中,是如神一般的存在。可在汉人的笔下,她的功绩全算在了她两任丈夫的头上。
  倒让巴图孟克这个毛头小子出尽了风头!
  她的意思,李慕儿听得懂。人生在世,有人为名,有人为利,也有人如满都海般心系蒙古统一,而她呢?
  “女学士”三字,又有几人知晓,还有几人记得呢?
  自嘲着摇了摇头,李慕儿举起酒杯,遥遥敬了敬满都海。来世再投胎,定也要做她这样的女中豪杰,不疯魔,不成活!

  ☆、第二零七章:怪医林志

  满都海此行后果不知,太后的头痛症却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所幸,边境终于有好消息传了回来。
  与鄂尔多斯相邻的大同,有一位名医,名叫林志。但是他之所以有名,除了因为精通针灸之术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生性怪癖,行医治病只随心兴。愿意施以援手的,哪怕不要分文也会全力救治,而他不愿搀和的,即便千金相求他也无动于衷。
  如今叫他不远百里奔赴鞑靼来医病,可想而知他的答案会是什么。
  针灸之术不在一朝一夕,太后不宜长途奔波。满都海思量再三,决定派其木格走一趟。一来同为汉人好说话,二来小姑娘出马总有几分薄面。
  李慕儿当然自告奋勇地要陪去。
  当她提出来时,满都海和其木格却犹豫了。
  是啊,她这一跟去,便是回了大明,面临着两种可能:如果朱祐樘真判了她流放,此刻她就是朝廷钦犯,有没有被通缉且不说,危险是肯定存在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始终不信自己已被朱祐樘放弃,若是她入了城趁机逃跑,其木格能耐她何?
  李慕儿怎会不明白她们的意思,只好向她们保证道:“哈屯医治我的手臂,我本就无以为报,若此番能求得良医救助太后,也算是我报答哈屯的一点小小心意。莹中虽鲁莽愚钝,倒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不会趁着这种时候耍什么手段。”
  最终她还是陪其木格一起去了,只不过,还多了个朝鲁。
  三人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了大同镇。
  大同地处边塞,自古就是中原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的接壤地带,也是各族人民“互市”,“通商”边贸往来的窗口,三人以商人之姿混入城防,尚算顺利。
  也因着这个关系,大同镇内人来人往,繁荣之势比起京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恍惚之间李慕儿仿佛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故土,只是不知道那片故土是否依旧欢迎她?
  思绪纷乱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张大人”。李慕儿匆忙下马,牵着马匹让到一边。抬头间,正对上一群官兵骑在马上缓步走来。
  铁骑威武,军人飒爽,不知道这位张大人身居何职,有没有曾经出现在紫禁城乾清宫的那一叠叠折奏中。
  风过无痕,李慕儿很快与他擦肩而过。
  “走吧,莹中。”
  “嗯。”
  李慕儿翻身重坐回马背,不知是不是因为“大人”这称谓实在令她怀念,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那张大人一眼。
  只见他正亲自下马,往最热闹的那个路口走去,那边有一堵墙,上面张贴着各类榜文和告示。他动作干练,几下就把一张全新的榜文贴了上去。
  文字看起来很长。待他一退,周围的人群纷纷围了上去查看,口中念念有词。
  看罢之后,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慕儿却无暇再去顾及,被其木格和朝鲁拉着往小镇深处奔去。
  …………………………
  林志的房子可以说得上是破旧。可屋内传出的阵阵清新药香无形之间让人产生一种敬畏之情。
  也是,人都怕死,对医者的敬畏不如说是来自于对死亡的恐惧。
  此刻李慕儿三人便怀着十分敬畏与忐忑的心情,叩响了残破的木门。
  “进来进来,门不是开着嘛,装什么大头蒜啊!”
  谁会料到那个传说中医术高明性格怪癖的林神医居然说话如此不拘一格,三人骤一来到屋内,望着眼前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愣着干嘛?哪个有病把手伸过来。”林志头也不抬一下,抱着一本小破书直截了当开口。
  “噢,林先生误会了,看病的不是我们三个,而是家中母亲。”李慕儿最先反应过来,拱手客气道。
  林志这才斜斜瞄了一眼她,轻飘飘道:“我不出诊。”
  “林先生身为医者,怎么可能不出诊?家母卧病在床,难以起身,这可如何是好?”
  李慕儿口气中已显焦灼,想要引起他的同情心,谁料他还是冷淡说道:“都已经下不了床了,那还让我治什么?”
  “你!”其木格有些被他的漠然激怒,忿忿开口,“常言道‘医者父母心’,你连出诊救治病人都不肯,怎么配得上这一身医术?医者若是不治病救人,与那些害人之人又有何分别?”
  “哟,还是个牙尖嘴利的!”林志似来了兴趣,抬眼开始打量三人,最后眼神在朝鲁身上扫了一圈,缓缓起身道:“噢,我知道了,你们是前几天那些鞑子派来的吧?怎么,几个大老爷们儿请不动我,就叫你们三个小屁孩儿来求我?”
  李慕儿赶紧打圆场,“林先生莫要怪罪,实在是家中老母亲病得难受,才不得不让先生离家几日。先生放心,待家母病愈,定然平安送先生回来。”
  “那若是治不好呢?我还能回来吗?”
  原来他有这层顾虑,李慕儿叹了口气,道:“我若说我等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也是空口无凭。可是,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想必林先生不是如此计较之人。”
  “嚯,都这么会说话!”林志拿手中的破书扇了扇脸颊,似突然间想到什么,一把拉过李慕儿道,“诶诶诶,你这么会说话,快给我猜几个歇后语。呐,这个这个,我怎么都想不出来。”
  那小破本子上乱七八糟写着些手稿,看来是他随性所书,李慕儿望着他指的歪扭字体——空棺材出丧,唔,“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诶,对哦,目,木,对对对就是目中无人!那这个呢?”
  看林志这个呆傻的模样,三人真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只能围在一起陪他玩了起来。
  “麻脸不叫麻脸?”
  “坑人!”
  “矮子放屁?”
  “哈哈,低声下气。”
  李慕儿摸准了林志的脾气,计上心来,道:“林先生,家母这一病啊,我们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啥滋味,还经常打黑脸照镜子——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您,打鼓弄琵琶——相逢是一家,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给您打个包票,您放心跟我们走,绝对是打酒只问提壶人——错不了!”
  “哈哈,有意思,你这人太有意思了,好吧,我就跟你们走一趟。”

  ☆、第二零八章:明日歌谁

  三人显然没有料到如此轻易就打动了林志,一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林志自个儿快速收拾了下东西,主动对他们道:“傻愣着干嘛?赶紧走啊!”
  这才拥着他连连往回赶。
  林志进到皇帐站在太后榻前,不由得倒抽了口气。
  他瑟瑟拉过李慕儿耳语道:“你这是骗我到了哪里?给给给谁看病啊?”
  “咳咳,”李慕儿轻掩口鼻,压低声音回答他,“鞑靼小王子的母亲,蒙古大草原的皇太后。”
  林志瞪大了眼睛凝住她,半天憋出了一句:“吓死人了!”
  可来都来了,病还是得治。
  林志的医术当真诚不欺他们,三两针下去,头痛欲裂的太后便安静地沉沉睡去。
  林志就此小住了下来。
  李慕儿送晚饭到他帐里时,他还在气头上,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李慕儿觉得他孩子气极了。
  只好好言相哄道:“林先生,没有事先告诉你被诊者的身份,是我的不对。可是,你们行医救人难道还要挑对象吗?每个人的性命都是弥足珍贵的,不是吗?”
  林志横了眼她,“你懂个屁!我从不给这样身份的人治病,唉,会惹祸上身的!”
  李慕儿蹙了蹙眉表示不解,他便摆摆手不耐烦道:“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
  李慕儿笑笑,递上餐盘道:“那就不说了,累了一天了,吃点儿东西吧。这大草原上别的不说,羊肉可是真的鲜美,你快尝尝。”
  林志这才发现李慕儿指尖的伤口,出于医者的本能,他一把接过了她的手,细细把起脉来。
  李慕儿眼见着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末了十分嫌弃地甩开她的手,斜睨着她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他的内力?”
  “他?”李慕儿纳闷,“谁?”
  林志却恰时守嘴,抿着唇直啧啧啧了几声,而后二话不说地开始吃饭。
  李慕儿眼神变得悠远,她身上除了自己的内力,便是马骢的,还有,墨恩。
  终是忍不住问出口:“你认识墨恩?”
  林志倒也不扭捏,有一答一:“嗯,他是我师弟,一起学的医。”
  “哦,真巧。”李慕儿一想起墨恩,心中情绪就很复杂,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话题。
  林志似也不愿多谈墨恩,随口问她:“你一个中原女子,为何会在鞑子这里?是不是被他们掳来的?”
  这问题可真不好回答,若说是掳来的,可明明其木格她们是为救她。若说不是,自己又何尝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呢?
  林志见她不答,又转移话题道:“喂,我看你文采不错,要是个男子,说不定可以考取个功名啊!”
  “考取功名?”要是他知道自己本就有一官半职,而且还是在御前当差,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李慕儿不由笑了出来,与他玩笑道,“你这么爱才,莫非也想考取功名?”
  谁料林志把手中肉块一丢,瞪圆了眼道:“诶,你怎么知道的?我考了呀,不过名落孙山了。”说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失落,还满怀艳羡地反问,“你知道上一届的状元郎是谁吗?”
  李慕儿愈发觉得好笑,点点头答他:“嗯,听说过,叫钱福,对不对?”
  “是啊,这人可是学富五车,输给他我也还算服气。”他瘪了瘪嘴,显然聊到了兴头上,“你听过他的诗吗?我听过几首,啧啧,真是惊才绝艳。”
  李慕儿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泛酸,抱膝浅笑道:“我听过啊,他最有名的应该是那首‘明日歌’吧。”
  “对对对!”
  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一同念出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李慕儿的声音清亮,韵味十足,林志的声音低哑,却字正腔圆,在这异乡的将夜中,这样的和音非但不显得突兀,反倒有一丝飘然世外的洒脱情趣。
  ……………………
  李慕儿与林志的交情还没有来得及加深,草原上却发生了令人不可置信的意外。
  某夜,夜深人静,帐外月朗星疏,寂静漠然。
  有人轻轻敛起了帐帘,挪步而出。
  身姿纤瘦,是个女人。
  北方那七颗亮星呈舀酒斗形,淡白的亮光照耀着脚下的路,女人却一步一停,走得十分吃力。
  终于,她来到一顶破旧营帐前,不知手撒何物,将两位看守轻易迷倒。
  开了锁进到帐中,一股酸臭味袭来,她却拉下了遮面的麻布,颤抖着声音问道:“巴雅尔,是不是你?”
  一个宽阔的身影趴伏在地上,背上尽是血污,衣服几乎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干涸的血凝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伤口与衣服粘连在一起。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了声息。
  这个人不是那一夜来刺杀的刺客,而是前几天才被满都海带到营里的。
  女人正要上前查看,被唤作巴雅尔的男子却突然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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