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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女学士-第75部分

小说: 女学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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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恩反问:“你希望我来吗?”
  “希望,”李慕儿郑重其事地回答,“我希望你在。”
  “那好。如果你希望我在,我便会在。”墨恩嘴角轻扯,宽慰道,“至多到下月初,我就来,陪你到生产。”
  李慕儿长舒了一口气,他沉缓而平静的声音带着一股力量穿透到她心底,好像得了他的承诺,肚子里的孩子就得了安全似的。
  两下复又静默无言。
  李慕儿望着天边满月,用温热的掌心覆在肚子上,心中充满期待与感慨。
  熬过来了。
  终于,快熬出头了。
  …………………………
  李慕儿一面安心待着产,一面和嬷嬷讨论着往后到底是去是留。
  却一直讨论不出个结果。
  嬷嬷主张走,李慕儿却想留。
  带着孩子奔波,她不愿意。
  嬷嬷听她这样说的时候,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还是去见蒋伊,可这几天蒋伊来的时间很不规律。有时候李慕儿要等上她好一会儿,有时候李慕儿到的时候她已经嘴唇被冻得发紫。
  李慕儿不由的好奇问她缘由。
  蒋伊正在因怎么也挽不好一个剑花而懊恼,听到李慕儿的问题嘴里没几分好气地答道:“哼,我爹这几天不用早起上朝,就好像故意逮我似的,不是和我同一时辰起床,就是派人把我抓去同他用早膳!我又怕爽了师傅的约,只好每日与他斗智斗勇,变着法儿地躲开他。”
  李慕儿忍俊不禁,又想起小时候偷溜出门玩耍,也是想尽办法与她父亲“躲猫猫”的往事,便靠回树上接着说:“那蒋大人为什么不去上朝呢?身体不适告假在家修养吗?若是如此,你该陪在他身边才是。”
  “哪儿啊,我爹好的很!”蒋伊似乎想到什么,歪着头偷看了李慕儿一眼,才继续说,“是皇上,皇上病了。”
  李慕儿的笑容冰在脸上。
  拖着浮肿笨重的双腿,她几步奔到了蒋伊面前,急切问道:“皇上病了?什么病?多久了?严重吗?”
  “好像……挺严重的……”蒋伊索性把剑收回剑鞘,缓缓答她,“我也是听我爹和来拜访的客人说起的,先前只当是入秋受了凉,没想到这几天愈发严重了,都已经三四天没视朝了。听说,还未见好呢。”
  李慕儿眉眼垂了下来。
  天一冷,他便爱咳嗽。
  是老毛病了。
  可他从未因此罢朝。有时咳得急了,她也会劝他休息。可他却总说没关系,没问题,没大碍。
  他那么勤于政事的人,如今连上朝都上不动了。
  定是病得很严重了。
  李慕儿突然又联想到他到外面来买醉的事情。
  怎么现在他变得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吗?
  而她甚至连他的近况也不知道,更别提在他身边陪着他照顾他了。
  李慕儿的情绪从担忧到无助,从彷徨到难过。最后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鼻尖渐渐泛起酸来。
  脑海里仿佛什么理智都不剩了,只留下一个念头:
  去看他。要去看他。要跟他说保重。不,要看着他好起来。

  ☆、第一三三章:自求多福

  一旦这个想法冒出,便是不可救药,再无回旋之地。
  李慕儿转身往纸婆婆家走回去,打算去骑一直栓在院里的那匹马。可走了几步又觉不妥,且不说嬷嬷看到了会不会阻止,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骑得了马呢。
  她折身回到怔怔然望着自己怪异举动的蒋伊身边,猛地拉过她的手道:“伊伊,我们走。”
  蒋伊更加震惊,“去哪儿?”
  “你别管。你把我带到长安街上,我有事情要办。”李慕儿无暇解释。
  “师傅,怕是使不得!”蒋伊望了眼她的肚子,“从这儿上街,对我而言是很近。可你若凭这两条腿走过去,就远了。换做平时倒也好说,师傅你现在临盆在即,哪里走得动?”
  李慕儿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实在是急红了眼,只想马上见到他。
  “伊伊,那你赶紧去给我找辆马车来!我想要立刻进城一趟。”
  蒋伊愣了愣,终究点了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师傅在这儿等我,别走开。”
  李慕儿在原地徘徊踱步,等了许久,期间还不断回忆着与朱祐樘的点点滴滴。当时也曾心疼的声声咳嗽,此刻仿佛在耳边不断扩大加深,扰得她心无宁绪,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
  越等这种不安感就越强烈,可蒋伊直到晌午也未见归。
  李慕儿站得实在累极,端着肚子靠着树慢慢滑坐下去,被出来寻她的嬷嬷瞧个正着。
  嬷嬷慌忙赶过来抱住了她,紧张地询问她:“慕儿,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待着?”
  李慕儿蹙眉望了望进城的方向,蒋伊还未待归来,嬷嬷定不许她再等,怎么办?
  思来想去,李慕儿决定与嬷嬷说说闲话,拉着她陪她一起等。
  “嬷嬷,自打我有记忆开始,你就已经是我除去父母外最亲近的人了。不过我还从来不曾问过你,你是哪一年进的李家?你和我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嬷嬷眼神变得悠远,嘴上却揶揄道:“突然说这些做什么?走吧,我扶你回去。”
  “不,嬷嬷,今儿个外面天气好,我想再坐会儿。”李慕儿拉起她的手,如幼时那般摇晃撒娇道,“嬷嬷说嘛,慕儿想听。”
  嬷嬷浅笑一声,索性也靠在了树干上,娓娓道来:
  “我与你爹啊,打小就认识。可你爹心气儿高,压根儿就不愿蛰居在我们那个小地方。他走了以后,村子里得了瘟疫,我侥幸逃了出去,便想到去投奔他。可天大地大,我哪里寻得到他?阴差阳错之下,我入了一个门派学习功夫……”嬷嬷说到这里,似乎刻意隐瞒,直接跳过继续道,“总之等我找到你爹时,已是沧海桑田,他竟没有认出我来……我是他的一名暗卫,却做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杂役嬷嬷,也好在这个不起眼的身份,才让我有机会逃脱,好跟着你保护你。”
  也好为李孜省报仇!
  嬷嬷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转头凝住李慕儿接着道:“所以,慕儿,我和你爹没有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我只是他的其中一个下属。”
  李慕儿听后有些感慨,“嬷嬷,你为何对我爹如此忠心?”
  “忠不忠心的,说不上。我只知道,当你寻一个人寻了半辈子,你是不会介意那个人是否还是从前的样子,是否还记得你。因为啊,寻到了,这一生啊,就算是没白活了。”
  李慕儿脸上挂着笑,半晌,望了眼城里方向,摇摇头道:“嬷嬷,我们回家。”
  可就在使劲起身的一刹那,下身一阵温热。
  她本能地定住,握紧了手中嬷嬷的胳膊。
  嬷嬷直觉不好,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宽慰她道:“慕儿,别怕,我们先回房。”
  她的声音给了李慕儿莫大的心安。
  李慕儿呼了口气,安静道:“好。”
  ………………
  回到家,李慕儿依照纸婆婆所说,照常吃了饭,便躺在床上等待阵痛的到来。
  银耳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嬷嬷也坐在床边关切地望着她。
  李慕儿为还有人能陪着她生产而感到满足,却也不由自主地仍然挂念着朱祐樘。
  如果他知道,她在为他生孩子……
  不知道能否冲个喜,让他的病好起来?
  李慕儿这样想着,不禁苦笑了一声,这孩子竟这般不争气。
  差一点,就差一点,也许她就能想法子进宫,也许孩子就能在父亲的陪伴下出世。
  祐樘,难道我们注定错过?
  李慕儿心里默念,阵痛却毫无预兆地来临。
  她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喉间几不可闻地哼哼了一声。
  嬷嬷还是敏锐地听到了,轻抚着她的肚子道:“开始痛了?放松点,保持体力。”
  李慕儿点点头嗯了一声,不过一句话的工夫,果然又不痛了。
  嬷嬷似乎也很紧张,又把手抚上她的脸,道:“乖,有嬷嬷在呢。”
  银耳也捏了捏她的手指,附和道:“姐姐,银耳也在。”
  李慕儿眼眶有些发酸。
  她曾在夜深人静时感受着胎动幻想过无数次生产时的场景,可还是没想到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之际,自己居然能如此冷静。
  不得不冷静。
  墨恩还没有来。
  她果真须得自求多福。
  腹部一阵一阵痛楚慢慢袭来,李慕儿强忍着,不愿花费力气在无谓的呼喊上。
  可阵痛的间隔一点点缩短,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李慕儿终于忍不住低吟出了声。
  银耳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用力捏紧又松开,捏紧又松开,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惹得李慕儿抬起苍白到骇人的脸来,冲她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声道:“傻银耳,不许哭。给姐姐唱歌。”
  “好。”银耳拼命抑制对她的心疼,吟吟而唱,“心上人送奴一把扇,一面是水一面是山。画的山层层叠叠真好看,画的水曲曲弯弯流不断。山靠水来水靠山。山要离别,除非山崩水流断……”
  我的心上人啊,是个谦谦君子。他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一波波的痛意开始加剧,李慕儿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像要被撕裂一般,汗水从浑身上下每个毛孔冒出来,下唇已被咬得失了知觉,终于再忍受不住,嘶哑地大叫了一声。
  “啊……”

  ☆、第一三四章:众生皆苦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高墙内洒着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紫禁城无论何时都显得如此神秘而安静。
  远远望去,那一座深红的乾清宫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分明奢靡耀眼,却藏着无尽的薄凉。
  东暖阁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黑中泛紫的颜色,古朴深邃,浑身散发着幽雅的光泽。
  而此刻在上面躺着的男人,却是恹恹的不见一丝光彩,脸上只剩病态的苍白。他双眼紧紧闭着,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嘴唇时而蠕动着不知说了什么字眼。
  床边还立着几人,个个面色凝重,一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模样。
  其中一人端着见底的药碗,叹了口气悄悄地退了下去,自然是何文鼎。
  而另两位,则是当日助李慕儿离开皇宫的始作俑者:兴王和萧敬。
  “这样下去可不行,”说话的是兴王,“皇兄他这分明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哎,”萧敬轻叹了声,“也许只是旧疾发作。每年这个时候天气入了寒,皇上便会犯病。老臣还记得去年正逢女学士在外头养伤,皇上也病了,却不让告诉她。”
  兴王听他提起女学士三个字,不禁想起往日的诸多事情来,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往年哪有此般严重过?这回都辍朝数日了。我若不是亲眼见着,也不敢相信皇兄病成这样。刚才听何文鼎说,皇兄时常借酒消愁,还出去醉仙楼寻酒喝。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明白的,皇兄必然是放不下莹中姐姐,心中苦闷才会如此。”
  这时何文鼎又从外头回转,拱手对兴王道:“王爷请冷静一下,皇上白日里本是好了些,可天一暗又烧了起来,说着胡话唤女学士的名字,这会儿好不容易服了安神的汤药睡着,王爷莫再吵醒了去。”
  兴王并未动气,点了点头对萧敬说道:“我们出去说话。”
  正待转身,床上朱祐樘轻微的声音传来:“莹中……莹中……对不起……不要走……”
  兴王和萧敬对视一眼,齐齐蹙眉摇了摇头,朝外头走去。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皇兄虽令朝臣有事照奏,身子好些的时候也会继续处理朝事,不至于耽搁了政务,可这样病下去,身子迟早是要垮的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暖阁门一关,兴王便心急如焚道。
  萧敬也是一脸愁容,“王爷,即便如你所说,皇上这是心病。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去找这剂心药呢?”
  是啊,上哪儿找呢?上哪儿找呢……
  兴王突然眼前一亮!
  “啊!我想到了,有一个人,或许知道她在哪里。”
  只是,不知道该怎样让她开口告诉自己。
  萧敬正要问是谁,里间蓦地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看来皇上又醒了。
  二人连忙进去探望。
  朱祐樘单手支着斜靠在床沿,另一只手握拳抵在鼻下,狠狠地咳了几声,才抬眼望着兴王轻笑道:“杬儿来了。”
  兴王心尖不由酸楚,关切问道:“樘哥哥,你怎么不保重身体?”
  朱祐樘却答非所问:“杬儿,我听到她在哭。她在叫,叫我的名字,哭着喊着叫我的名字。你说,她好吗?她到底好不好?”
  她到底,好不好?
  ……………………
  “啊……”
  撕心裂肺的一声嘶鸣。
  李慕儿微仰起头喊出了声,而后重重地摔回到枕上,感觉全身已经虚脱。
  墨恩说得没错,她根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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