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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部分

风华-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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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金光惊诧不已,温小棠陷入沉思,周梨险些忘记,六大派还不知道慕秋华的真面目。
  现在小楼已不问世事,没人知道金陵的那座山门里究竟发生何事。
  莫金光不可置信地摇头,凝视佛陀时,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又转头看温小棠,似乎想求解与他,他一贯觉得温小棠聪慧异常,比自己的脑袋灵光很多。
  温小棠嗓音低沉地说:“当年在小楼,楚墨白与慕秋华对峙时我便觉得很奇怪了,可惜,那时候众怒难平,我不好说什么。”
  那时候他冷眼旁观,看了一场闹剧,那场闹剧里漏洞百出,温小棠觉得自己不是唯一一个看出破绽的人。
  比如陆奇风,那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煽风点火地把矛头都引到楚墨白身上,借机除掉这个早已看不顺眼的后辈,再对小楼落井下石,逼迫小楼在舆论里关闭山门,于是青城派摇身一变,成武林之首。
  可惜现在青城派的下场比小楼惨烈百倍。
  温小棠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当年他手无证据,而且不想惹一身骚,没必要为楚墨白犯众怒给非鱼楼添麻烦,于是袖手旁观地看那些人把喜怒哀乐全上演一遍,个个逼真。
  江重雪道:“我想慕秋华的坏字经已练到重要关头,这些年他一直靠春风渡和吸功挨过身体损毁阶段,但没有千年灵芝,终究无法突破坏字经的最后一关,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衍理思忖:“原来此人所用的就是坏字经,难怪邪异非常。方丈师兄,我看此人不取到千年灵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辩点头:“我已叫僧众们加强守卫,几位师弟,这段日子辛苦你们,须得时刻警醒。”
  “还有一桩事,”衍理看了看周梨,说:“这几日我们已对周施主多方考量,能不能就在此刻由方丈师兄决议,是否让周施主修习本门洗髓经。”
  周梨屏住呼吸。
  一辩与护寺禅师互相看看,走到佛像背面。
  商议停当后,向周梨道:“从明日起,施主便可入藏经阁观摩洗髓经完本。”
  周梨忽觉全身舒畅,说不出的喜悦,俯身向几人道谢。
  藏经阁是个静雅的好地方,一张竹席,一面矮几,几上有烛,文房四宝齐备。
  一辩亲自把洗髓经的古本取出,交到她手里。
  她就坐在那张竹席上,挨个字读过去,闭目运气,不解之处拧眉思考。
  周梨这一坐,就在藏经阁坐了三天,饭菜都由僧人为她送去。
  她废寝忘食,急于想把洗髓经弄懂,可越着急,越不得法门,从前那残本她不知是洗髓经,随性去练,心无挂碍,反而练得十分融会贯通,没想到此刻手里有了完本,反而生出了阻碍。
  她把不解之处一一抄下,积攒了几页纸之多,准备去请教方丈。
  谁知搁笔时,一阵头晕,胸中似有胀气凝结。
  她脸色一下子不好:“糟了,难道我运气运错,走火入魔了?”
  “你这不叫走火入魔,”一个声音淡淡传来,“叫做累了。”
  周梨吓了一跳,抬眼看去,江重雪倚在一排书架旁,怀抱金错刀,嘴角斜起。
  藏经阁外依稀又入夜了,昏昧灯火里,江重雪身姿浓重,垂着眼睛看她,低低地笑:“你可知你已经几天没睡过觉了。”
  “是么。”周梨拍了下头,哎哟叫唤,拍疼了。
  江重雪哭笑不得,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分了一半竹席与他,嘻嘻一笑。本来不觉困,被江重雪一说,连打几个哈欠。
  江重雪把肩膀送出,她顺其自然地抱住,靠在上面小憩片刻。
  几天没睡,一闭眼就打呼噜。
  江重雪放软了身体,尽量让她靠得舒服。
  周梨一睡就睡了半个多时辰,口水滴下来的时候才惊醒。
  看到江重雪的肩头湿了一小片,她连忙装着闭起眼睛,当这一切没发生,悄悄把脸蹭在自己的口水上,试图把衣服焐热,不让江重雪察觉出来。
  江重雪感觉到她的动静,也不去看,只拍了拍她的头,很轻的,温柔无比。
  周梨被他拍得舒服,又往他肩窝靠近,她的头发摩擦着江重雪的脖子,怪痒的,江重雪闪避着扭了扭。
  周梨觉得好玩,也跟着他的动作扭了扭,谁知她这里一扭,江重雪突然绷紧身体,莫名其妙地发硬,像块铁一样。
  周梨奇怪,于是又扭了扭,这次江重雪开始试图躲开她,她微觉生气,他躲一分,她就近一分,容不得他躲。
  半晌,江重雪不动弹了,任由她拉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睡觉。
  许久,他才慢慢放松身体。
  第二天醒来,看到江重雪正在收拾几上纸笔,她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两人视线一接触,江重雪却莫名其妙地蹙了蹙眉,竟然脸红了一下。周梨以为自己错眼,江重雪的肤色白,脸一红就特别明显。
  周梨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脸红什么。
  随即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难不成今天我特别美,他见我就脸红了?
  江重雪却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你睡姿太不好了。而且打呼。还流口水。”
  周梨试图掩盖自己流口水的事实,江重雪嫌弃地给她看自己的衣服,她只好打住。
  她在藏经阁待了几天,快要发霉,走出阁外伸个懒腰,吸收新鲜空气。
  艳阳高照,腹中饥馁,饿了。
  两人一起走去饭堂,早饭是白粥萝卜配咸菜,粥里搁了食补的药材,活血养气。
  周梨用筷子搅着,嘴巴咂不出味道。
  萝卜爽口,粥也清甜,只不过实在寡淡。
  自从来到少林,多日不见荤腥,她想念鸡鸭鱼肉,想念蹄膀,想得口水都要流下来。
  在饭堂遇到温小棠和衍理,衍理正说着如何帮温小棠调理身体。
  周梨凑过去:“大师,可否问一句,这几日哥舒似情可有好转?”
  衍理把哥舒似情搬去达摩洞,不是要软禁他,是要为他治病解毒。
  他需要哥舒似情留在少林寺,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全心全意为他对症下药。
  温小棠笑道:“有没有好转不知道,不过他那张嘴,骂起人来,可谓花样百出,精彩绝伦。”
  昨日他与莫金光去后山闲逛,途径达摩洞,就听哥舒似情在里面破口大骂。
  哥舒似情被点了穴,不能动,谢天枢陪着他,他瞧谢天枢不顺眼,就骂谢天枢。
  衍理每天会去达摩洞给他诊脉吃药,他见衍理来了,就开始骂衍理。
  总之变着法儿骂,而且骂词绝不带重复,比起衍理始终就是那几个字的口头禅,真是新鲜多了。
  奈何谢天枢是个不动如山的性子,他要骂就随他骂,也不点他的哑穴,免得穴道点多了他难受,让他能骂骂人顺顺气也不错。
  衍理修禅修了几十年,更对这种挑衅不在话下,哥舒似情就是骂瓢了嘴,这两人也照旧云淡风轻。
  衍理就道:“他的毒非一日三刻能好转。”
  周梨摸着下巴小声:“谢前辈说春风渡能治,怎么还不给他治呢。”
  衍理听到这话,眸光微变,不讲谢天枢,也不提春风渡,仍执着以药理来医,“等一下贫僧会去山中采药,为他新配一副药,试一试能否有效。”
  周梨便道:“我能和大师一起去吗?”
  衍理微笑答应。
  周梨贴着碗边嘬粥,一边想哥舒似情的事,一边又想洗髓经。
  奈何这两样事情,目前都遭遇瓶颈。


第101章 惊变
  吃完早饭; 周梨在山门前等待衍理。
  衍理换过袈裟; 穿一身轻便僧袍,背个箩筐; 很像行脚僧。
  周梨觉得一辩大师不苟言笑,衍理大师比一辩大师要温和许多,就是那句“我佛慈悲”的口头禅听多了让人不免摇头; 其他都好。
  他给周梨形容所要采撷的草药模样; 有些可在山下小镇买到,但有些只长在峭壁之中,很难寻得。
  周梨眼观八方; 一心二用,不忘背诵洗髓经:“万物非万物,与我同一气,幻出诸形相; 辅助生成意……息息归元海,气足神自裕。浃骨并洽髓,出神先入定……”
  衍理接下来背:“卧如箕形曲; 左右随其宜。”
  周梨一呆:“大师,你也会洗髓经?”
  衍理笑了:“方丈师兄与几位师兄弟皆会背诵; 只不过背得出来和能否练成是两回事。”
  周梨叹气:“方丈说我有修习洗髓经的天赋,现在看来是他说错了。”
  “不必着急; ”衍理道:“欲速则不达。落叶飞花,一切皆是自然之理。”
  周梨还是不懂,衍理笑道:“贫僧也不懂; 若懂了,洗髓经便成了。洗髓经若成,一年易气,二年易血,三年易脉,四年易肉,五年易髓,六年易筋,七年易骨,八年易发,九年易形。贫僧未曾见过这等奇异之变化,施主将来若是练成,一定要来少林,与贫僧开开眼界。兴许施主将来真如这经上所述,哪怕人老年高,也依旧是少女风韵,形态丝毫不变,也算世间奇观。”
  周梨大笑,知他以说笑来安慰自己,点头:“好,若我成天下奇观,一定来给大师过目。”
  衍理所需药材十分难寻,两人爬遍山坳,日落时分,总算给他们寻得一株。
  那草药开在十几丈峭壁处,衍理把箩筐放下,但见他施展四肢,飞檐走壁,旋身跃起后,摘下药草。
  回到周梨身边时,草药完好,人也淡定不惊。
  周梨忍不住拍手称绝,这轻功超出她几倍不止。
  两人下山到镇上,走遍药铺,把余下所需药材买全。
  周梨趁衍理买药期间,搜刮摊贩叫卖的荤食。肉圆鱼丸,油锅滋滋地响,香气扑鼻,她哪里忍得住。
  几串下肚后,有了油荤,人都精神了,顿觉气力十足。
  周梨感动得要哭出来,自己果然是离不开鸡鸭鱼肉的俗人一个。
  结果转身愣住,衍理在她背后瞧她吃肉吃得欢,微微一笑。
  周梨轻咳,默默把嘴巴里一颗肉丸咽下肚子。
  衍理拿出随身佩囊,清点一下银钱数量,笑道:“我佛慈悲,尚有余存,周施主,贫僧请你吃饭。”不忘添上:“施主想吃荤的亦可。”
  “啊?”周梨惊讶。
  于是选了家食肆,点上几样小菜,荤素搭配,色相倒是极好。
  衍理食素,周梨则吃肉吃得快意。
  天色已沉,小镇的夜色里亮着惶惶灯火。
  周梨总算吃饱,摸着肚子问:“大师几岁出家?”
  衍理提起眉目,微笑:“十七。”
  “为何出家?”
  “为解一疑。”
  “何疑?”
  “人生而何苦。”
  周梨皱眉。
  衍理说道:“贫僧自幼学医,父母皆为郎中,五岁上头,母亲一病而死,十岁,父亲为人治病时,被传染疫症,相继而去。家中余我与兄二人。兄亦懂医理,秉承父母遗志,开馆治病。十六岁时,兄亦生病而死。”
  周梨愣了下,低声道:“对不起。”
  衍理摇头:“生死是人世最重要之事,但也不可强求。至亲亡故之后,贫僧自此便存了一疑。佛说,众生皆苦。佛有大变化,大法力,何以不救黎民与水火,给世人创一个世外桃源。十七岁那年,遁入空门时,心中有怨,怨我至亲救人无数,偏不得长生,心中有疑,疑佛祖明知众生苦,为何不救众生脱离苦海。”
  周梨看他的双眼,“大师如今可有答案了?”
  “有,也没有,”衍理笑得慈悲,仿佛他即是佛,佛即是他,“贫僧如今把这一疑转成了一愿,愿余生能救更多的人。”
  所以他救哥舒似情,哪怕知道他已无药可医。
  佛太广大,禅机也太难解,与其想破脑袋,不如去救更多性命。
  周梨笑了起来,她很喜欢这种性情。曾经她以为出家人爱说禅机,爱说似是而非永远叫人弄不懂的话,但来少林之后,她发觉不是,无论是一辩还是衍理,他们都心中有执,这执念使得他们愿意对众生苦难出手相救。
  她又想到谢天枢。
  谢天枢才是真正超然物外的人,他心中无情无欲,这种无情,并非残酷之意,而是太上无情,他顺势而为,无为而治,不强求不挣扎,哪怕世界在他面前塌陷,他也觉这是自然,是一切事物该当行走的过程。
  这样的心念,也就注定了他是飘然世外的人,所以他建立浮生阁,探索洞悉天地奥秘,而不纠缠与天下朝堂江湖。
  佛家讲要解救众生,谢天枢不合佛家经意,他更似道家的无为。
  周梨到了少林之后,在藏经阁也看了几本书,她正自胡思乱想,突然思绪被打断,全身一凛。
  面前的衍理五官绷紧,慈悲的佛像脸变作庄严。
  好大的杀气。
  夜色浓得化不开,小贩照旧叫卖不绝,食肆里的其他客人言笑晏晏,走在街上的每一个人都从容自若,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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