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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我郎腰瘦不胜衣-第45部分

小说: 我郎腰瘦不胜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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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想着,若我哪一日去了,就葬在这座山中,也算是陪着父皇了。”商青鲤感叹道,她说完便撂起衣衫下摆,跪在了地上,叩头道:“父皇,母后,不孝女来看你们了。”想了想,她又道:“如今世上再无西临,我也不是太女了,不如我唤你们一声爹娘吧。”
  江温酒在她身旁跪下,往日里眉眼间的风流神·韵转瞬无踪,他神情肃穆,凤眸凝视着崖壁的方向,沉默着叩了三个头。
  商青鲤口中喃喃唤了几声“爹娘”,却也没再说旁的什么。江温酒叩完头便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伸出去的手堪堪握住商青鲤的手腕,商青鲤已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江温酒一愣。
  商青鲤仰头对他笑了一下,牵着他转了个身,背对崖壁,又叩下三个头。
  江温酒不解其意,但仍跟着她一起叩头。
  等他叩完,商青鲤忽地转身与他面对面,道:“父母与天地既已拜了,等你我对拜过,这礼就算成了。”
  江温酒先是怔住,继而笑吟吟与她对视了眼。
  他凤眸里印出她的身影,眸中有细碎萤光掠过,温柔盛满了他的眸子。他唇边上扬的弧度,愉悦而情深。
  “那么。”他开口,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道:“夫妻对拜。”
  商青鲤扬眉笑道:“好。”
  两人面对面,缓缓俯身叩首。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三拜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马上起身,跪在地上对视许久,江温酒伸手把商青鲤揽入怀中,商青鲤将头搁在他的肩上,两人静静相拥。
  良久,江温酒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牵着她转身面对崖壁,他对着崖壁再次叩了一个头,转头对商青鲤笑道:“铮铮,百岁后你若想要葬在这里,莫要忘了带上我。”
  他如画眉目映入眼底,又被镌刻在心头,商青鲤重重点头,应道:“好。”
  见她应的如此利落,江温酒牵着她一并起身,道:“你答应了,便要做到。”
  商青鲤抖了抖衣衫下摆的灰,直视他的眸子,郑重道:“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得卿一诺,于愿足矣。
  江温酒在心中暗道。
  眼看日头快要落山,两人不打算在山中多做停留,抖干净了衣服下摆沾染上的尘土便要下山,临走时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酱油不知钻到何处去了,只得扬声唤了两嗓子。
  听到呼唤声的酱油从一侧斜坡上的密林里探出身子,嘴里衔着只仍在“咕咕”叫的山鸡,从斜坡上纵身跳到商青鲤脚边。
  山狸本就喜欢食肉,成年山狸鸡鸭兔等都能捕杀。商青鲤在遇到酱油后,特意查过关于山狸的资料,知它习性。但她向来不准酱油吃生肉,尤其是活鸡等,怕酱油养成惯性后会去逮别人家喂养的家禽。
  此时见酱油捕了只山鸡,却并未马上啃食,知它已习惯了吃熟肉,心中满意,便俯下身摸了摸酱油的脑袋,道:“下山后把它烤了给你吃。”
  酱油甩了下尾巴。
  两人一猫顺着山道走到山脚下,又顺着山脚的官道走出一段距离,商青鲤才站在林边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惊蛰和霜降就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傍晚时分,商青鲤和江温酒纵马回到了出云城。
  先在城中找了家客栈安顿好了行李马匹,又吩咐小二把山鸡拔毛去内脏烤熟送到房间,等商青鲤把酱油喂饱,江温酒提出要夜游出云城。
  锁上房门出客栈时,正值华灯初上。
  江温酒似是有心想要弥补七夕那日没能陪商青鲤一起看花灯的遗憾,去扎灯笼的店里买了只漂亮的花灯提在手里,牵着商青鲤走过长长的街道。
  听商青鲤说起城中有河,又兴致勃勃买了很多盏河灯一起去河边放。
  放河灯的时候河上拱桥上有行人往来,见他二人蹲在河边放灯,不由驻足观看。江温酒用火折子把荷花一样的河灯一盏盏点燃,商青鲤捧着灯将它们放到河中,看着它们顺着河水慢慢远去。
  对视一眼,彼此都弯了唇。
  放完河灯后见离宵禁还早,两人又寻了家酒楼用了晚膳,临走时还买了两坛酒楼里卖的青梅酒。
  见着有金银首饰的店铺,江温酒也会牵着商青鲤进去看两眼,见她委实对这些提不起来兴趣,也只好作罢。
  两人就像是这世上千千万万对普通的有情人一样,一起放河灯许愿,一起用膳,一起手牵着手走过出云城中的大街小巷。
  这座对商青鲤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出云城,在江温酒的陪伴下,那些悲切痛苦似是都从心上消失了。她走在城中,看着它商铺林立的繁华模样,看着街上往来百姓脸上挂着的笑,觉得一股暖流直直淌入心头。
  即使南蜀的兵马灭了她的国,商青鲤也不得不承认,风凛把南蜀治理的很好,至少她看到的这些曾经属于她的百姓们,都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
  一直到快要宵禁,两人才携手回到客栈。
  江温酒把烛台上的蜡烛点燃,又取过搁置在一旁的笼纱灯罩将烛台罩上,柔柔光晕漫了一室。
  等两人都洗漱完毕,江温酒在桌旁坐下,把提回来的两坛青梅酒打开,就着桌上细瓷茶杯,一人斟了杯。
  商青鲤与他相对而坐,见他斟了酒,忙举杯准备饮酒。
  她手中的杯子才凑到唇边,江温酒便阻止了她。
  江温酒端起他面前的杯子,缓缓倾身,用杯子碰了一下商青鲤手中的杯子,而后执杯的手挽住商青鲤执杯的那只手,道:“今夜怎么能少了合卺酒?”
  商青鲤顿了一下,不由想到白日里拉着他在山中拜天地时的情景,弯眸道:“你当去寻一个瓠来分为二瓢,以瓢盛酒,才算得上合卺。”
  江温酒哑然,便只拿一双波光潋滟的凤眸直勾勾盯着商青鲤看。
  商青鲤到底是脸皮薄些,被他这样一看,就觉招架不住,忙低头饮了口酒。
  江温酒见她喝了,也心满意足凑近酒杯啜了口。
  饮完合卺酒,商青鲤自行抱过酒坛,给自己斟酒来饮。江温酒只得单手支在桌上,撑着头懒懒看她一杯又一杯饮酒。
  自从服用了天杀后,商青鲤身上的醉生梦死再没发作过。但十来年养成的饮酒习惯却戒不掉了,有事没事都想要喝上两杯。
  江温酒没有她这么好酒,更多的时候是买了酒来看着她喝。
  等商青鲤喝完一小坛酒,江温酒终于忍不住道:“铮铮,寻常夫妻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后,不都是要入洞房的么。”
  商青鲤:“……”
  她耳根一红,脸上慢慢也飞起红晕,低头不语。
  江温酒低笑一声,叹道:“罢了。”
  他起身将她抱到榻上,商青鲤整个身子僵成木头,由着他替她脱了外衣和裤子。
  江温酒却没有再继续,只伸手又脱了自己的外袍,取下头上的玉冠,任由长发落在肩背上。
  像之前两人同榻而眠的每一个夜晚一样,他吻住她的唇,与她交换长长一个吻。在她感觉到他下身的灼热时,他挪开唇在她身旁躺下,而后伸手拥住她。
  以前的每一个晚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江温酒的手总是规规矩矩放在商青鲤腰间,除了偶尔探进衣摆里捏一下她的腰,他的手掌从来不会在她身上游走。
  这夜他也只隔着衣服,揉了下她胸前的柔软。
  江温酒把她抱在怀里,道:“白日里在你父母面前拜过天地,我们便是夫妻了。至于洞房花烛,还是得留到你我真正大婚那天。所以你莫怕,我舍不得委屈你。”
  

  ☆、六三。天将今夜月。

  
  在出云城中盘桓了两日,至八月十一,商青鲤与江温酒离开出云城,往北疆而去。
  两人马不停蹄奔行四日,于八月十五日清晨终于踏入北疆境内。
  北疆地域相对原西临国内其它地方而言要广阔许多,地虽广,人烟却稀少。直到正午,两人经过一处凹谷时,才见到个村落。
  “若我没有记错,今日是八月十五。”江温酒坐在霜降背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伸出食指向不远处的村落指去,道:“中秋佳节,就莫要风餐露宿了。不如在村中寻户人家借宿,歇上半日,夜间还能赏个月,明日一早再赶路也不迟。”
  他宽大的袖子因着这一抬手的动作,在秋风里漾出飘逸的弧度。
  商青鲤的视线先是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再慢慢移到他手指向的那处村落。
  村落不算大,依山而建,傍水而生。
  一眼看过去,顶多二十来户人家。
  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金秋八月,正是丰收时节,田间不少男女正在往来劳作。
  商青鲤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笑了一下,道:“这样的日子倒也自在。”
  江温酒眸中带笑,瞥了她一眼,侧身拍了一下惊蛰的脑袋,惊蛰四蹄一扬便载着商青鲤向村落跑去,霜降不甘落后,撒蹄追着惊蛰而去。
  离开出云城时,商青鲤在城中买了个大竹篓,在竹篓里铺了层柔软的毯子,恰好能让酱油睡在里面。赶路的时候把竹篓往惊蛰背上一绑,也不担心酱油会落下。
  两人在村口滚鞍下马,将将牵起缰绳,在村口打闹的几个小孩便怯生生驻足向他们看来。
  商青鲤在人前仍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让人生出难以亲近之感。站在她身旁的江温酒,虽然言笑晏晏,但容颜太盛,让人只敢远观。
  恰在此时,睡醒了的酱油从竹篓里探出头,淡绿色的眸子四下扫视了一圈,见商青鲤没有坐在惊蛰背上,两只爪子便一按篓沿,直接从竹篓里跳了出来。
  四爪落地,它甩了甩尾巴,又伸出一只前爪蹬了蹬脑袋。
  小孩们从未见过体型这样大的猫,有年岁稍微大些的孩子听父亲说起过山中的虎豹,见此忙扯开嗓子道:“快跑!吃人的!”
  小孩们的惊叫声顷刻从村头传到村尾。
  商青鲤:“……”
  她侧头看向江温酒,却见他挑眉笑道:“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比他们胆大。”
  商青鲤:“……”
  惊叫声很快就引来了小孩们的长辈。
  一村的男女老少丢下手里的活赶来村口,看热闹般围了一圈,对着两人两马一猫指指点点。
  从未遇到过这样情况的商青鲤面上现出些尴尬之色,反观江温酒,他从容自若牵过商青鲤的手,还笑着与村民们搭话。
  村民们见江温酒言笑晏晏,气度不凡,着实不像作奸犯科之人。
  因而在他提及要借宿一晚时,并未被村民们拒绝。一个叫牛简的人主动提出家里有间空房,可以供两人歇息用。
  江温酒礼貌道谢,带着商青鲤跟着牛简回家。其他村民们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便都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只几个好奇心重的小孩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盯着酱油看的目不转睛。
  牛简的家不大,竹篱笆围成一个小小的院子。推开栅栏门,院子正中间是石头垒成的长桌和几个石头墩子打磨成的凳子。左手是厨房,右手是牛棚。
  正对着栅栏门的是三间不大不小的屋子,一间做了堂屋用,一间做了卧房,还有一间空出来的,便是商青鲤和江温酒今夜的住处。
  牛简替两人把马牵进牛棚,站到院子里扬声道:“娘子!”
  他一音落下,商青鲤便听得屋子里有一把好听的女声,柔柔唤道:“相公。”
  这声音甚是温柔,让商青鲤忽地想到北楚三公主玉檀桡来,记忆里玉檀桡也有这样一把柔的可以掐出水的嗓音。
  堂屋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妇人走了出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只算得上端正,不漂亮却也不难看,正是牛简的娘子钱氏。
  见到站在院中的人时,她愣了一下,有些拘谨的笑道:“相公…这是?”
  江温酒上前两步,拱手道:“我夫妻二人途经此地,前来借宿一晚,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生在乡野长在乡野的钱氏自是从未见过江温酒这般风流人物,只看了他一眼便羞红了脸,结巴道:“不…不碍事的。”
  一旁的牛简憨笑道:“娘子你招待下,我地里还有活儿,晚些回。”
  他说完便扛起靠在牛棚边上的一把锄头,冲钱氏摆了摆手,哼着歌儿出了院子。
  江温酒看出钱氏的不自在,借口要与商青鲤在村中四处逛逛,牵着商青鲤也出了院子。村中有人在家门口种了桂花树,隔着老远也能闻见桂花的香味。
  “怎么不说话?”江温酒捏了捏商青鲤的手掌,笑吟吟道:“娘子……”
  他像是在学牛简唤钱氏时的语气,却又在尾音上拖长许多,商青鲤明知他有捉弄之意,仍旧心头一跳,僵硬道:“说什么?”
  “嗯……”江温酒似是认真沉思了片刻,道:“不如你也学人家唤我一声相公如何?”
  商青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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