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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我欲为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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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个让她望而生畏退避三舍的人,阴差阳错的反而一再跟他生出瓜葛。
  薛翃暗中叹了口气:“多谢指挥使大人,只是这些话,劳烦以后不要再说了。”
  两人身形相差不少,江恒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的最清楚的是那两道如同墨画的秀眉,跟静谧的长睫。
  江恒道:“我以为仙长已经修炼到清心寡欲、不在乎男女之别的地步了。而且我只是担心这样一来,只怕是真的会得病了。”
  薛翃道:“生老病死不过是人之常情,指挥使大人掌管镇抚司,什么样的情形没见识过,也会这样多愁善感,杞人忧天?”
  江恒哈哈一笑,手上握着的油纸伞随着动作换了个角度,略略往后倾斜,上头窜流的雨水珠也如慌张似的换了个流淌的角度。
  眼见将到了放鹿宫,远远地,江恒看见宫门口有几道身影,他停下步子,把伞压低了些,对薛翃道:“好像是雪台宫的人。”
  这会儿乱雨如织,那几个人站的远,且又都打着伞,薛翃几乎分不清是几个人在那里,听江恒如此说,便道:“既然如此,指挥使便不必往前了。”
  江恒把伞递给她:“拿着。”
  薛翃道:“这里不过十几步远,我很快就到了。指挥使拿着吧。”
  江恒盯着她清澈的眸子,突然把她垂着的手握起来,不由分说将伞塞到她的掌心:“我的身体比你好。”
  不容薛翃出声,江恒转身,从伞下冲了出去。
  薛翃吃惊地撑着伞回头,却见他红色的飞鱼服迅速地给雨水打湿,原本的大红即刻变作深红色。
  他的脚步很快,宫靴点地,脚尖所踏之处水花绽开,如此几个起落,人已经离开了数丈开外。
  在风雨之中,那点红影渐渐远去。
  薛翃目送江恒离开,这才撑着伞转过身。
  而那边放鹿宫门口,那几个人正还凑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靠近。
  薛翃只听其中一个人说道:“娘娘真的病的很不好,又不愿意让太医院的人看,你们快去找和玉道长回来。”
  似乎是小全子说道:“仙长之前从养心殿出来,本来是要回来的,可没想到下了大雨,这会儿大概在哪个地方躲雨呢,又往哪里找去?”
  突然有人骂道:“混账东西,连你也来狗眼看人低,雪台宫没出事之前,你们也敢这么推三阻四?”
  小全子不敢犟嘴,突然有个女孩子说道:“什么狗眼看人低?不要明摆着欺负人!你们那什么娘娘,昨儿还打过我们小师姑呢,我们小师姑从小修道,山上众人都恭敬的什么似的,谁敢碰她一指头?你们打伤了她,现在又要叫人去治病?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别说现在小师姑不在,就算在,也绝对不会去什么雪台宫的!”
  这说话的,却是冬月。
  雪台宫的几个人听了这话,犹如一记记耳光打了下来,如果说话的是个寻常的宫女,他们自然无法容忍,可偏偏说话的是放鹿宫的女弟子,自然投鼠忌器。
  他们素来都是跟随康妃的心腹人,一向趾高气扬的惯了,但是现在情势危殆,当然也不敢像是以前一样肆意妄为,后面那人还想反驳,前面那人拉住她,示意暂且忍气吞声。
  冬月又道:“别理他们,把门关了了事。”
  薛翃听到这里,便道:“稍等一下。”
  大家这才发现身后有人来到,小全子忙跳下台阶:“仙长您回来了。”举手接过那把伞替薛翃撑着。
  薛翃见雪台宫那几人或讪讪,或忐忑,便道:“你们的来意我已经知道,等我入内换了衣衫,便随你们前去。”
  那几个人原本不指望了,突然听薛翃如此说,自然喜出望外,忙闪身让路。
  小全子跟冬月等簇拥着薛翃入内,冬月早忍不住说道:“小师姑,你干吗要去?叫我说这是那什么康妃的报应,而且谁知道他们请小师姑前去安的什么心,上次打了您,这回如果还黑心狠手的使坏呢?”
  薛翃道:“不至于,何况人都求到门上。若是不答应,而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却是我们的不是了。修道人当仁慈为怀。”
  冬月重重叹了口气:“真不叫人安生,小师姑淋雨回来,本该好好洗个热水澡的,这样别又着凉,小师姑,不然我陪您去吧。”
  薛翃道:“有小全子公公就很好。”
  于是冬月给薛翃找了一间厚些的棉衣,外头又罩了一套挡风遮雨的蓑衣,才送了她出宫门。
  ***
  雪台宫里,银炭在铜炉里明明灭灭,康妃坐在扶手椅里,望着殿外淋漓的雨势。
  一大早终康宫传出消息,康妃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她本是个极身娇肉贵的,从小身受万千宠爱,一朝失势,犹如从云端坠落。
  之前王嬷嬷给打死,又遭到了正嘉的面斥,康妃又惊又惧,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想起了惨死的康妃跟之前的张贵人,她骤然害怕,自己也会步这两人的后尘。
  但是一想到昔日皇帝对自己的百般恩宠,对比现在的境地,康妃又无端地愤怒,之前把殿内的东西都砸摔了一遍,精疲力尽后,才停住。
  本来她还想着,禁足就禁足,以后仍也有复宠的时候。
  可是张贵人的血写遗书一出,康妃知道大势已去。
  因为不管皇帝信不信那血书上所写,只要皇帝起了疑心,知道她利用端妃的事兴风作浪,从此后,她的遭遇,只怕也跟张贵人差不多了。
  屋内虽然生着炭火,康妃的身体却一阵阵地发抖。
  有一股发自心底的寒冷,慢慢地升腾起来,她恨不得将银炭塞到身体中,也许这样,才能将那股冷意驱散些。
  自顾自出神的康妃,没有听见宫女们禀报的声音,直到她看见眼前的雨丝飘零里,几个宫人簇拥着伞下的一个人,慢慢走近。
  康妃瞄见被风吹动的黑白交映的醒目袍摆,在宫内,没有人敢穿这种犯忌讳的颜色,除了那个人。
  薛翃拾级而上,小全子伸长手臂将伞抬高,送她上台阶到了屋檐底下。
  雪台宫的宫人把伞放下,忙入内回禀,薛翃立在阶前,等里头说完,才迈步入内。
  康妃抬眼:“没想到……本宫以为你不会来。”她面前的这张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康妃想起昨日责罚薛翃的时候,女冠子也是这样淡定自若,好像从来都没有悲喜。
  薛翃道:“请容我先给娘娘请脉。”
  康妃把手伸出来,放在扶手上。
  薛翃抬手搭上,她的手指冰凉,康妃虽然冷极,此刻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动作太过明显,薛翃看了她一眼。
  康妃把下颌扬起,假装无事。
  薛翃把她两只手都诊过,道:“娘娘是因为被风寒所侵,所以患了寒疾,幸而并未拖延,只要三两副药,就能治愈。”
  “是吗?”康妃有些意外,定睛看向薛翃。
  “这不是大毛病。”薛翃收手,“太医院的太医能处理的很好。”
  康妃冷笑,突然抬手。旁边伺候的宫人们见状纷纷悄然退后。
  “本宫特叫你来,不是为了区区寒病,”康妃道,“只是本宫不服,宠冠六宫这么久,居然会因为你这样一个小小地道姑,让本宫满盘皆输。”
  薛翃听到这里道:“娘娘至今还不明白吗?”
  “你说什么?”
  “让娘娘满盘皆输的,不是小道,是娘娘自己。”
  康妃怒道:“你在嘲弄本宫?”
  薛翃道:“实话总是格外难听些。娘娘若不想听,那就算了。”
  “站住!”康妃咬牙,“你说明白。”
  薛翃垂着眼皮,“先前血书送到养心殿的时候,我正好在那里。皇上起初震怒,但静下来,却也在怀疑这血书为何会出现的这样巧。”
  “嗯?”康妃握着月牙负手,坐直了些,眼中透出狐疑。
  “在此之前娘娘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薛翃对上康妃的目光:“张贵人送鹿肉的事,是娘娘暗中指使人做的?”
  康妃的嘴唇蠕动了下,终于缓缓说道:“一个小官之女,盛气凌人到那种地步,宫内谁不讨厌她。”
  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却也算是变相承认了。
  “那,娘娘是怎么知道,鹿肉犯忌的?”
  “这谁不知道?”康妃脱口而出,哼道:“皇上遇刺那晚上正是在端妃宫内吃的鹿肉。”
  “可张贵人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她、她愚蠢,她还是后进宫的,大概没有听说。”
  “娘娘也是后进宫的,娘娘怎会听说。”
  康妃不以为然道:“当然是有人告诉过本宫这禁忌。”
  “是谁告诉的娘娘?”
  “你问这个干什么?”
  薛翃不言语。
  康妃凝视着她的眼睛,起初浑然不解,慢慢地,她好像意识到什么,眼中开始有恐惧流露。
  云液宫出事当然人尽皆知,但对皇帝来说鹿肉是禁忌,却未必会有人知道,至少不是人尽皆知,不然的话张贵人就不会因此自取灭亡。
  事实上,夏英露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她的消息来源,出自于梧台宫。

第29章 

  夏英露回想昔日; 惊心动魄。
  “你是说; ”康妃凝视着薛翃,“是梧台宫故意的?”
  “小道什么也没说,”薛翃脸色淡漠; “毕竟我并不是宫内之人,对宫中事情一无所知,只是隐约听人提起夏家跟颜家似乎有些利益之争,这个娘娘总比我更清楚吧。”
  康妃白着脸,双唇紧闭。
  颜幽身为本朝首辅,向来深得皇帝青眼; 但近几年颜首辅年纪渐大; 皇帝又慢慢偏向青睐夏苗夏太师。
  夏太师也不是个等闲之人,早就想力争上游、取而代之,但是颜首辅毕竟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 势力盘根错节,可最要紧的是,宫内的太后也是颜家的人; 可谓根深蒂固。
  康妃虽然性子跋扈,对这些事却自然是极为清楚。
  再开口; 夏英露的嗓子有些沙哑:“可是,如果梧台宫想要害本宫,当初不告诉本宫这个机密; 让本宫去犯忌岂不是一劳永逸?”
  薛翃说道:“娘娘跟张贵人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
  康妃一愣; 竟不能回答。
  薛翃道:“是家世。”
  康妃略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康妃得宠; 皇后自然不会太高兴,但皇后不过是武将之女,绝对比不上赫赫夏家,就算皇后不喜康妃,却也无可奈何。
  而且就算把夏英露拉下马,但对夏家来说,却也不至于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反而会因此引发夏太师对皇后的仇恨。何雅语当然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
  而且当时张贵人的独得恩宠,也的确太过打眼,假如利用夏英露将张贵人除掉,一来除去了张贵人,二来,夏英露做了这种事,为她以后的塌台埋下了伏笔。
  薛翃说道:“所以娘娘大可不必仇恨小道,因为早有人算计妥当,娘娘是在劫难逃。”
  夏英露后退一步,扶着椅子缓缓落座。
  她只是任性、又缺一些深思熟虑,却并不是个蠢人,这会儿经过薛翃提醒,突然间又想起了宝福公主之前来告密——说御猫给宝鸾毒死一事。
  宝福公主给太后养着,对太后的话言听计从,那天突然说出了此事,夏英露也觉诧异,只不过她给仇恨迷了双眼,只顾得意捉住了薛翃的把柄,所以忘乎所以。
  现在想想,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雪台宫被罚,张贵人在这个紧要关头自戕……这是要连环计、把她置之于死地啊。
  夏英露几乎喘不过气来。
  薛翃道:“娘娘保重身体,小道会告诉太医院,让送汤药过来。”
  夏英露抬头:“你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话?”
  薛翃正欲转身,闻言道:“我只是个才进宫的人,自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想成为别人摆弄的棋子。也不想康妃娘娘不明不白的恨上我。”
  夏英露道:“现在、本宫该怎么做?”
  薛翃等的却正是她这句话,能问出这句话,便证明还留有一点契机。
  “娘娘何必问别人?您难道不懂圣上的性子?要怎么做,想必娘娘最是清楚。”薛翃垂眸,“有的人之所以针对娘娘,也之所以忌惮娘娘,无非是因为……”
  ——夏家。
  也只有夏家,是夏英露最后的稻草。
  对薛翃康妃的失势与否,无关紧要,但是夏家是能够跟太后颜家抗衡的人,所以就算康妃倒下,薛翃也得让康妃跟夏家明白他们真正的敌人是谁。
  正在这时,雪台宫的大门给推开,从外又匆匆走进几个打伞的人。
  为首的一个,大脸盘,小眼睛,眼神冷飕飕地,正是太监田丰。
  田丰上前给康妃行礼,阴阳怪气地说道:“娘娘恕罪,奴婢奉命,要将娘娘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带去慎刑司审讯。”
  康妃道:“是因为冷宫死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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