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千金罗刹女 >

第42部分

千金罗刹女-第42部分

小说: 千金罗刹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竟然还是恨不起来他!
    也许对那个人,她永远都没办法真正去怨恨。
    翌日一早,沈寰倒真的犯了头疼,打发人知会赶车的,先歇一天,等明日再上路。
    才喝下碗天麻汤,就见伙计上来找她,说是楼下有两位客官到访,请她移驾前去会晤。
    下了楼,因是大清早,堂上人不多,显得颇为清亮。打眼一瞅,就看见两个身形健硕的男子,一个虎背熊腰,另一个蜂腰猿背。身上不见任何家伙事儿。但练武的人,眼神动作都透着一股子气势。不必亮兵刃,也能看出是江湖中人。
    她上前微微颔首,并没拱手和那两人客套。
    那二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蜂腰猿背的先抱拳笑道,“沈爷是罢?承您赏脸,一请即到。兄弟姓韩,草字慎行。”一指旁边大汉,“这位是宋爷,江湖人称长拳宋万的就是。我们二人都是本地人士,听说沈爷昨日途径此地,在此歇脚,特来拜会。”
    沈寰做不来他这样的客气态度,随意拱了拱手,“好说,二位有什么事,就请直言。”说着也不等那俩人落座,径自先坐了下来。
    韩慎行与宋万对视一眼,双双坐定,这才接茬道,“沈爷打京里来?要去什么地方?沿路道儿可还熟,或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直言。我们兄弟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在江湖上还趁个把朋友,倒是可以给您趟趟道儿。”
    沈寰淡淡扫了一眼面前二人,“用不着,我只在这儿待两晚,明儿一早就走,不必麻烦。”
    韩慎行听她话音儿,再看她神色,越发觉得自己早前估摸的不差。索性点头一笑,“沈爷脾气真痛快,兄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瞧着您一个人出远门,恐怕多有不便,想帮衬帮衬。另有一则,是我们这儿的金枪陆爷——想必您也有所耳闻。陆府上老太君近日做寿,正想请一位京师出来的班主镇镇场子。好巧您路过此地,那正是天赐的机缘。陆爷托我们哥儿俩来相请一道,希望您务必赏个光,事后陆爷自有重谢。”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把她当成了伶人小倌!沈寰怒不可遏,冷哼一声,“二位看走眼了。我不是京里戏班子出来的,帮不上你们陆爷这个忙。”
    那二人一怔,还是韩慎行反应快,忙笑道,“呦,那对不住,是我们没搞清楚。既然您不是梨园行的,敢问您是……?”
    没有丝毫迟疑,沈寰答道,“和你们一样,也是武行中人。”
    话说完,二人目光一亮。韩慎行再度抱拳,“失敬失敬,原来是同道,请问沈爷尊号是?”
    这是问的花名雅号罢?沈寰满脸不屑,“我没你们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名字,行走江湖,靠的又不是名头,是真本事。”
    对面二人面面相觑,听上去好大的口气!
    韩慎行再道,“沈爷这话说的是,既是同道,大家就更是朋友。我们陆爷为人最是仗义,喜交天下英雄侠士。您来我们这儿,少不得要彼此认识认识。不如请您移步,跟我们兄弟去陆爷府上,咱们再好好相谈一番,您意下如何?”
    “不必了。”沈寰拒绝的干脆,“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朋友不朋友。”
    话音落,两碇银子已倏然拍在了桌上,“这是昨儿晚上那顿饭钱,拿去给你们陆爷,就说我还他的,打今儿起大家两清。”
    韩慎行和宋万可真是有点含糊了,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遇过说话这么冲的人,且是连名号都没有一个的主儿,显见着是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这么不客气,大约还是因为缺教训的缘故。
    眼见宋万要就要拍桌子,韩慎行眼睛一轮,按下身边的人,笑眯眯道,“沈爷太客气了,不过这么一来,可是有点辜负了我们兄弟和陆爷的一番好意。咱们还是说回方才的话,您这一趟终点是要去哪儿?路上有些地界不熟的,我们兄弟可以帮您先打点知会好,省得您到时候遇上麻烦,耽搁了行程不划算。”
    “我不怕麻烦,不就是赶路么。遇上个把不开眼的,那就真刀真枪会会就是了。”沈寰冷冷发笑,“所以用不着你们操心。”
    “沈爷好胆识!可是恕我直言,道儿不是这么个走法。”韩慎行压下满心轻蔑,仍作好言相劝状,“一个人本事再高,也还是得有朋友照应才好。要知道,多数时候,双拳还是难敌四手。”
    什么照应,无非是要她投诚或是拿些买路钱出来。沈寰一脸鄙夷,“是么?眼下我就是双拳,你们是四手。可我不信,你们能奈何得了我。”
    终于公然挑衅了!看来是不能再给这个兔儿相公留面子。
    宋万霍地一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既这么说,那少不得要向沈爷讨教两招,请您亮兵器罢。”

☆、第55章


    三个人都站起身来,宋万率先一步走出客栈,沈寰后脚也跟了上去。眼风扫到柜上的老板,年过半百的老爷子岿然不动,像是一点不吃惊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必也是见多识广,才能如此见怪不怪。
    三人站定,宋万还是起手,有礼有节的模样,“请沈爷亮亮家伙。”
    沈寰实话实说,“我没有兵器,你们随意。”
    倒是有股子洒脱劲,可是北方武行规矩,徒弟功夫练到一定火候,师傅就会为其挑选一件趁手的兵刃,因为赤手空拳和人相搏不合适。
    从某种程度上说,兵器是身份的象征,为自尊,也为尊重对手。
    不管是她托大还是故意羞辱,宋万毕竟是老江湖,听了这话,面色不改,点了点头,“那好,咱们就空手对空手,比划比划。”
    不料沈寰淡淡一笑,乌溜溜的眼睛在他和韩慎行身上转了一转,“不是你一个,是你们两个,一起上罢。”
    挑衅得太过份,拿人家的规矩权当儿戏。
    宋万心头火起,一心要教训这个娘儿们气的小子,当即喝了一声,“得罪了。”旋即身形似鹰拳如流星,冲着沈寰扑将上来。
    沈寰纤腰一扭,从从容容闪避开来。她不正面迎敌,反倒是施展轻功,脚下腾挪辗转,一双眼睛不离宋万如锤一般的双拳,却是为看清他的拳法套路。
    此人号称双拳宋万,在拳法上自然有些过人之处。沈寰感受着他每一记拳的力道走势,觉得他确是劲力不小,这样的拳头砸在人身上该有几十斤重。若是寻常人,吃他一拳恐怕立时就会被打断骨头。
    可她不是寻常人。眼见着瞧得差不多了,沈寰不再闪避,看准他右拳来势,顺着反手一牵一带,这一下她已用上了三分内劲。宋万被他抓得身子前倾,步法登时现出凌乱。她趁机一脚踢在他左胯之上,只听咚地一声,宋万人已栽倒在了地下。
    这一下踢得颇狠,宋万咬牙半日竟是没站起来。一旁的韩慎行见状,立刻从腰间利落地抖出两枚形似鹿角之物。
    沈寰认得那家伙,叫做子午鸳鸯钺。这兵器是从掌法中化来的,所以号称双钺在手,如同平添一对铁掌。
    韩慎行挥舞鸳鸯钺朝她袭来,她依旧仰仗轻身之法先行闪避,嘴里犹自不忘奚落讥讽,“好啊,终于用上铁器了。还说什么四手,明摆着是欺负我外乡客,只有一对空拳罢了。”
    韩慎行原本在这事儿上就不占理,被她这样一激,不由更显气怯。沈寰心意如电,眼神极快,双手翻腾,连劈带砍。几个回合过后,已将他双手绞在一处,鸳鸯钺沾缠在一起,再也使不出分毫招数。
    比武有胜负,武行人愿赌服输。韩慎行本来有些钦佩对方的功夫,才想出言休战,却见对方脸上呈现刻毒至极的狞笑,顿时心中燃起不忿之意。奈何双手被人缚住动弹不得,也只得哼了一声,以示不服。
    沈寰这会儿却是满肚子火气,虽则赢了这两个人,却是丝毫没有平息愤怒。一想到自己远离顾承,孤身一身跑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被这样几个江湖人挑衅欺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见韩慎行和宋万皆有不屑态度,于是想都不想,一脚狠狠揣在韩慎行右膝之上。便听扑通一声,韩慎行已身子一矮,吃痛之下,跪倒在她面前。
    已然赢了的人还要如此羞辱对方,宋万忍无可忍,怒喝一声,“什么东西!一身的娘儿们气,不男不女。呸,分明就是个二尾子!”
    沈寰勃然大怒,这话正是犯了她的忌讳。一刹那间往事翻涌流转,她想起自己初识顾承那天,就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她才留意到那个觊觎他钱袋的偷儿,由此和他牵扯出一番缘分。可现在她又被人这样谩骂,放眼望去,身旁却再也没有了那个温厚纯善的男人。
    她压不下自己的邪火,猛地一用力,将韩慎行推出去老远。拧身越步一把拽起宋万,抡着拳头似猛虎一般,拳拳到肉,打得宋万连连后退,全无招架之功。
    她打过一通,又觉得以手碰触他的身子令人恶心,索性改为以肘相击,且不自觉地加上了内力。
    这么一来可苦了宋万,肘部的力道强劲刚猛,对方的内功又深厚过自己太多。不到十下,他已被打退至墙角,胸前肋骨一阵剧痛,也不知是否已被击断。他又急又惧,待要张嘴求告,谁知甫一启唇,一口鲜血已如箭一般,喷射而出。
    沈寰侧过身来,轻轻松松避过,身上倒是半点血渍都没染上。然而这口老血却丝毫没让她恢复理智,反而刺激了她内心嗜血复仇的欲望。于是暗运内劲,推肘向前,眼看着就要朝宋万喉咙处击落。
    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两声大喝。一声是韩慎行,不过只喊了一句住手。另一声则略显苍老,你定要闹出人命才肯罢休么?
    倒像是一记佛门狮吼,沈寰突然如雷轰顶,手上动作戛然停止。她幡然回首,正对上客栈掌柜意含悲悯的目光。再转头,只见宋万捂着胸口颓然瘫倒。
    她心口突突乱跳,急忙蹲下身去探看,一个晃眼,竟在对方痛楚难当的双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形容——狰狞暴戾,像是一只想要吞噬一切,杀红了眼的野兽。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竟然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沈寰摇头,突然大叫一声,腾地跃起,返身疾步向人潮滚滚的街市狂奔而去。
    她越奔越快,渐渐已不能控制自己的速度,没过多久便已奔出城去。
    城外一片黄土地上,秋风卷着砂砾,眼前骤然昏暗。举目四望,只有苍茫天地,和孤零零,孑然一身的自己。
    抱着身子缓缓坐下,这才发觉手臂颤抖得厉害。原来她也在害怕,这是她平生第一次险些伤人性命,而对方又是一个和她无冤无仇的人!
    她是有恨也有怨愤,可不该发泄在无辜之人的身上。她想起从前对顾承说过的话,她如果是把锋锐利剑,顾承就是能收住她的剑鞘。然而眼下剑鞘不在了,她就变成了狠戾跋扈,变成了肆无忌惮。
    天地虽不仁,待她却不算凉薄无情,是她索取无度惯了,以至于觉得自己所向披靡。到头来呢?她今生的两个执念,都已变成了遥遥无期的奢想。她空负美貌、才情、武艺却连自己的心智都控制不了,说是要独闯江湖,才刚迈出一步,业已发觉前路荆棘遍布。
    她满心感伤,只差抱头痛哭一场,可笑眼泪在此时却消弭得无影无踪。这样凄惶惨伤的呆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心里反反复复地记起顾承当日的话,你原本就不是个坏人……他总是这样说她,也许是他看错了,也许只是他心里的善意使然。
    可如果这是他的心愿,那么她愿意为他,去做一个至少不那么坏的人。
    脑中渐渐澄明,她起身,拍拍衣襟,转身沿着原路走了回去。
    客栈门前人来人往,却没有想象中本地武行人集结向她寻仇的场面。她有些讶异,本来是抱着歉意再度现身,也打算尽她所能弥补方才的恶行。不过现在看,他们竟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自己?
    进得堂上,先望见面容沉静的客栈掌柜。相视之间,掌柜冲她悠然一笑,随后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就坐。
    清茶徐徐冒着热气,慢慢放置在她手边。她迷惑的抬眼,“他们人呢?”
    “都走了。”掌柜的坐下来,眼底有千帆过尽的淡然,“他们不算不讲理,我可以替你说合。”
    “为什么?”她摇头不解,可还是脱口问道,“我……做错了,对么?”
    掌柜拈须颔首,“错了。你肯回来,不就是知道自己错了。”
    她垂目,虽知道,却犹有不甘,“可他们不该骚扰我,我只是路过而已。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好是坏,是何居心。”
    “你不明白,但可以学。江湖上的事,和别的行当一样,都有自己的规矩。你坏了规矩,就会被人不齿,会被人孤立。一言不合,出手伤人?这样行事,你走不长。无论功夫多好,武行人容不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